《食为天》凭栏望川

3、第一章 芭蕉叶包叫花鸡（一）

　　梦里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只顾着四处疯玩的时光，母亲给她梳小发髻、她拉着小铃儿在花园里疯跑、国师追着拿着天眼的她喊着：“快还我！没有密码你打的开吗？”
　　梦到这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睁开了自己晶亮的眼睛。
　　天才刚亮，火堆已经只剩下灰烬了，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凉意。
　　密码、密码……如此看来，自己看到的那个“密”字和其后的连在一处应当就是这密码二字。再加上那“入”，也就是什么“入密码”？应当是什么呢？什么“入”？进入？打入？飞入？不对不对，这不是关窍所在。
　　虽不知这“密码”究竟为何，但再想想国师当时所说之言，“没有密码便打不开天眼”，也就是说若想要打开天眼还需要“密码”，其实那天她的一番尝试根本没将天眼打开……
　　她母亲的首饰会存放于带锁的小盒里，也知道父皇调用暗卫会用密令，如此想来那所谓“密码”应当就是一条用来开锁的密令！
　　再想到自己那天比划之下天眼才所反应，还有那下方的蚯蚓字！她也明白过来那应当就是用来书写那密令的。
　　这样想来，无论是什么“入密码”，总之需要将打开天眼的密令比划上去！
　　想通了这些，她顿时又提起了兴致，按着那日的所做，点亮了天眼，虔诚地比划了起来。
　　又这般又试了半个晌午，她又总结出几条规律来。
　　一、天眼的密令应是有六位，对应那六个圆圈。
　　二、比划这密令不可随时进行，多几次不对便会招致天眼憎恶，须待天眼消气才可再次尝试。
　　如此一想，她心里也有些泄气，这天眼果真不是常人所能用的，按着密令有六位，共有十个符来看，她最多得去试上个一百万次才能真正将天眼打开。
　　她垂着头又思考了一番，这天眼是国师在用，想来也许会与国师相关，再加上刚点开天眼时上面有着相同的蚯蚓符号，也许也是个线索。
　　这般思量之下，她又待那天眼不负明亮之后，再度点开，去看那蚯蚓符号，却见果然与她那日看时相比，有了变化，后面她认得的字也变作了三月廿三，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初次点开时所记下的符号，再同今天所见的两厢比较，心中一揣测，便猜到那蚯蚓字对应的应当就是数字！
　　再比划到那要密令的画面，仔细研究了下这十位蚯蚓字的分布，她心下里更有判断，想来这下方书写的其实便是零至九十位数字罢了。
　　既是数字，她便更没有一点发怵了，为她开蒙的师傅都夸她在这算筹方面极具天赋，想来不假多时，自己定能解开这密令。
　　打定了信心，她又回想起最初天眼上书的蚯蚓字，细思之下，觉得书写的应当是当日天界的几月几日，因此最多便会有四位，如若再加上年号，不就是六位嘛！如此便也契合了那六位密令，一切都说的通了。
　　国师曾经说过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过不知是不是天界的生辰八字，不过也不打紧，她在这天眼上已知晓了天界如今的年月，她观这几日天眼上的变化，想来也知天界的历法与此地的乃是相通的，因此只需算上一算便知道国师生辰八字对应的密令了。
　　她打定主意，便拿了树枝在地上演算着，不知过了多久，写得大汗淋漓的她才得出了密令，在心里将密令转做那蚯蚓文，她小心翼翼地手抖着将密令比划了上去。
　　只见那天眼闪了一瞬，一下子换了一副新画卷。
　　她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不住嘿嘿地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又开始研究起来了。
　　那天眼的新画卷上规整的排列着许多小块，眼见着已是日上三竿，她却也不觉得饿，只挨个戳着、尝试着。
　　就这样摆弄那天眼又摆弄了又约莫一个时辰，她才大概摸清了天眼的用法，每个小块里都有自己的一片幻境，须得再比划几下才能出去，其中有写满字的、还有养着不动小人的等等等等。
　　她最喜欢的就是如同当年国师哄她开心弄出来的幻象相似的那些，每个幻象有长有短，还会发出声音，会传授人东西，还有的会逗人开心。
　　她乐呵地看了许久，突然听得这天眼发出嘀嘀两声，然后忽地一黑，再怎么按也不会亮了。她心里焦慌，又三拜九叩祈祷了许久，却还是不见天眼恢复，这时她才想起来还有那黑石头和仙索！
　　赶忙将天眼同这两个物件放在一起，又在心中默默祈愿了许久，才放下心来，去沿着昨日的记号找果子去了。
　　如此这般又消磨了大半晌，她才又小心翼翼地去探查天眼的情况。却见那天眼还是怎么摆弄都无甚反应，她只得叹着气，挠着头，回忆着是否是自己又何处做错了。
　　于是便仔细回忆起国师摆弄这天眼与黑石头的情形，只记得国师从前常叫宫人把这黑石头拿去高处吸收日月精华，然后再拿回来同这仙索连在一处……
　　对了！仙索需要同这黑石头连在一起，她这般直接将仙索捆在天眼之上，想来并不能起什么作用的，还是得让仙索如同连接这黑石头一般，同天眼连上才行！
　　按着这条线索，她顺着这仙索摸索起来，果真叫她在这仙索索头之处发现了些许异样——那处乃是金属所制，再联想到当时研究那天眼时所见的凹陷处，她便福至心灵般将二者卯合起来。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天眼的功效，只见那连接处依稀闪出了些火花的样子，接着那天眼便亮了起来，她又是一阵欢喜。
　　只是天眼上的画儿不再是她之前所见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小瓶子似的纹样。
　　她又恭敬地将这天眼放好，瞧着天色，忙活了一阵，将火升了起来。
　　再去查看那天眼时，又多按了几下上方的突起，果真天眼又能如常开启了。
　　她恐这黑石头也如天眼一般不声不响就没了生息，于是便赶忙将黑石头拿到树顶，又用匕首割了一段绳索，将它绑缚在枝干上吸收日月精华。
　　这样一来，她才安心地去领略这天眼之中的幻象。
　　看了约有一个时辰，她又琢磨出些门道来。
　　这天眼中的幻象当是包罗天地万象的，有些幻象与她如今的处境并无用处，大可掠过，还是得先紧着要紧的看。
　　定下策略，她便搜罗着那些仙人在密林处求生的幻象，逐一习过。
　　虽说仙人所持之物，有些她甚至闻所未闻，但其中蕴含的种种天理是相通的，这样一来，她更是获益良多。
　　在知晓了陷阱如何制作、庇护之所如何搭建、野兽踪迹如何辨别等等之后，按捺不住心中的馋虫，她又去看了几个庖厨之道的幻象。
　　盯着那光泽油亮的鸭皮，她不住地咽着口水，这几日的果子虽然可以果腹，但她还是馋肉了。
　　桂花干贝、金钱吐丝、凤凰展翅 、三鲜瑶柱芙蓉大虾、百子冬瓜翡翠玉扇……她想着这些可口佳肴的模样滋味，打定主意，之后要捉只山鸡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