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花枝堪折》秦九昭

1、【解雨臣】互相替身

　　今年是你和解雨臣相恋的第四年，当初你和他在霍秀秀的生日宴上相识。他着一套粉色西装出席，慵懒华贵，明明是温软柔和的颜色配上美到秀气的面容，却兀自给人一种肃杀感。你盯着他的桃花眼怔怔出生，那双眼睛，倒是温柔得很。
　　解雨臣也注意到了你，高台上，你一席红裙勾勒腰身，气质高贵典雅，表情漠然，但嫣红的拖尾裙依旧体现出你的张扬与嚣张。
　　像，太像了。
　　解雨臣探究的眼神不加掩饰地落在你身上，你巍然不动，遥遥敬了他一杯，然后摇曳生姿地转身，不加留恋。
　　解雨臣挑了挑眉，不是对家专门派来的吗？
　　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花爷有个刻骨铭心的初恋，若不是后来他初恋出国，恐怕二人现在早已成婚。某些人抓着机会物色和他初恋相像的女人送来，全被他丢了出去。他一开始以为你也一样，是某人送来的讨好物，却不想你一脸傲气的转身离开，这倒是吊起了他的胃口。
　　后来，顺理成章的，你们在一起了。解雨臣在天台寻到你，你背倚着栏杆，轻轻摇晃手里的高脚杯。本来你是用不惯这些的，你更喜欢豪爽地酒灌入喉，感受嘴边留下的几滴酒水，再用袖子一擦，感叹一句“好酒！”
　　只是，自他走后，再没人与你这般痛快对饮了……
　　你看到来人，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看谁都温柔深情。你们在天台畅谈，就着徐徐晚风、皎皎明月，聊至动情处，他装若随意地问了一句：“那……秦小姐，我们试试？”你转头对上他的双眸，璀璨的、华美的、温柔的，与你所眷恋者如出一辙。
　　“好。”
　　于是，刚见面不到10个小时的你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有次解雨臣要下墓，你本无心关注，却在听说那墓在藏区时心下一颤。青藏……吗？
　　于是你找到解雨臣：“小花，这次我跟你一起下墓吧？”
　　解雨臣在收拾装备，听到你的话他皱眉看来：“小鸢，下墓不是儿戏，墓里生死难料，我不一定保得下你。”
　　你双手环胸，斜靠门框，轻佻一笑，由内而外的自信张扬：“谁说我要你保了？”
　　你随手抽出一根木棍，掂量两下后对解雨臣笑道：“小花，当心了！”然后提棍向前，解雨臣下意识格挡，你却灵巧绕后，解雨臣心下一惊，这速度和反应可不是一般练家子所能拥有的。但解雨臣同样身手不凡，他反手拉住你的手腕向前一步，你迅速丢掉棍子翻身一跃，再腰腹发力顺势一转，一记剪刀腿将他压在地上。
　　解雨臣惊艳地瞪大眼睛，力量也够！
　　你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现在，我能去了吗？”
　　解雨臣无奈地看看自己高定上的污渍，笑道：“当然，不过……小鸢你什么时候练的？像你这种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也会习武吗？”
　　“怎么不会？虽然我家世代经商，但我志不在此。早些年，我当过雇佣兵。”
　　“雇佣兵？那难怪……”这确实超乎他的意料，他思索片刻，“以后的墓你都可以陪我去，但是你得保证保护好自己。”
　　“不用了，我就想去这个。”
　　“为什么？”
　　“……可能，是想看看大漠风光了吧。”
　　因为那里，还埋葬着你的爱人。
　　解雨臣不疑有他，带你去了。
　　解雨臣觉得你一路上很奇怪，你好像真的只是来欣赏大漠风光的，在车上就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偶尔聊几句也总会无疾而终，好像大漠里有什么对你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你无暇顾及其他，可是那明明只有苍茫的一片天地，荒芜、肃杀。远处的风沙给世界覆上蒙蒙的滤镜，让人看不清前路，似是吞人的怪兽。而你们，则向怪兽口中驶去。
　　以往他开车时，你总爱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目光灼灼。甚至于在接吻的时候你也从不闭眼，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相对于吻，你更专注于与那双眼睛对视。解雨臣以前开玩笑：“你就这么喜欢我这双眼睛？我都害怕哪天你给我挖出来做标本。”你不置可否。
　　墓中一切顺利，除去路上折了两个伙计，解雨臣伤了小腿以外，没什么伤亡。
　　但你们原路返回时却出了意外。
　　你和解雨臣本来走在队伍后面，前面经过一处石门时，有个伙计因为是返程所以放松警惕，不知踩到什么机关，利剑从四周飞来。几个伙计当场毙命，你迅速反应，后空翻躲避箭矢的同时向不远处的解雨臣一瞥，他运气不太好，七八支箭同时射去，纵使解雨臣身手不凡躲过绝大多数，依旧有一支漏网之鱼破空而去，直直射向他那双桃花眼。受伤的小腿让他行动变得迟缓，躲不过了！
　　你想也没想飞身扑去，挡在他的眼睛面前，箭矢强大的冲击力把你带得向后猛地一撞。
　　“秦鸢！！！”解雨臣厉声喊道，他没想到你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居然以身挡箭！
　　太好了……那双眼睛没事……昏迷前，这是你最后的想法。
　　在医院醒来，解雨臣就在旁边。
　　“小……花？”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解雨臣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喂她一点一点喝下去，二人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海棠淡香。但你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
　　“你怎么这么傻！贯穿伤是要留疤的！”解雨臣无奈心疼，他只是把你当替身，你却愿意为他赴死，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你不能没有这双眼睛。”说着你伸手抚上他的双眸，指尖描绘着它的轮廓，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膜拜自己的神明。
　　这双眼睛，不能受伤，这是最像的部分……
　　突然一通电话打来，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是吴邪打来的。
　　“小花……她回国了。”
　　解雨臣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谁？”
　　“沈妤。”
　　解雨臣那个人尽皆知的初恋。
　　“她乘今天的航班，你要去机场接她吗？”
　　解雨臣抿唇，侧首瞧了一眼你，犹豫片刻：“我去。”
　　挂断电话，解雨臣拿起外套离开，临走前他对你解释道：“去接个朋友，晚上回来陪你。”
　　“嗯。”
　　但是你晚上没有等来解雨臣，反而等来了他的分手信息。
　　[秦鸢，分手吧，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不用了。]
　　发完消息后你将他拉黑删除。
　　难过吗？有一点，毕竟再也看不见那双温柔的眼睛了。
　　不多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解雨臣初恋回国，并与解雨臣和好的消息了。解雨臣并未大肆宣传，甚至压了消息，是沈妤传出去的。
　　你看着手机上的热搜，冷笑一声，愚蠢。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沈妤就被解雨臣仇家劫持来威胁解雨臣，解雨臣耗了大量心血财力才把人救回来。
　　解雨臣捏了捏眉心，颇有些不耐烦：“阿妤，我没那么多精力。”
　　沈妤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小花哥哥……”
　　解雨臣又心软了：“罢了，随你心意吧，大不了我护着你。”
　　沈妤回来一个月，奢饰品买了一整个衣橱，每天换着花样往自己身上套。有天她穿着一席红裙到解雨臣面前晃。
　　“小花哥哥，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嘛？”
　　解雨臣忙于公司事务，抽空抬头看时却愣住了，当初他和你第一次见面，你穿的好像也是这条。只不过，你穿的时候，张扬、明艳、高贵，而沈妤穿着，则显得有些撑不起这霸气的颜色。
　　“不适合你。”他一针见血地评价。
　　沈妤有些不悦，撒娇道：“小花哥哥～”
　　解雨臣蹙眉，他竟觉得有些聒噪，以往他忙于工作时，你往往会帮他调整好作息饮食，出谋划策。而沈妤……罢了，你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后来，吴邪又打了一通电话给解雨臣，语气急切：“小花，公司股份你还没给沈妤吧？”
　　解雨臣不明所以：“当然没有。”
　　“那就好！我上次去新月饭店，路过的时候听见一个包厢里传出沈妤的声音，然后我听到她在和别人讨论转移资金的事情，你可得提防着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解雨臣执行能力很强，立即派人彻查此事，结果与吴邪说的别无二致。沈妤是为了解雨臣的钱才回国的。
　　解雨臣神情受伤：“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不需要做这些，结婚后我的资产一半都是你的。”
　　沈妤盯着他，半晌，她冷笑一声：“结婚？哈。解雨臣，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让我穿红裙？为什么还派人去医院再回来给你汇报情况？我回来这么久，你甚至不愿意碰我一下！不就是因为秦鸢爱穿红裙，秦鸢还躺在医院？解雨臣，你早就变心了。”
　　解雨臣怔愣当场，他下意识想反驳：“我不是……我……”
　　我什么呢？他确实经常想起你，被沈妤说中了，你在这四年里早已融入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你叱咤职场张扬自信的样子，你身手不凡明媚恣意的样子，你关心他时温婉柔情的样子……一帧一帧，早已化于他心头。
　　不可避免的，沈妤和解雨臣分手了，解雨臣把她送出国并给了她一笔钱，之后二人再无联系。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你刚准备出门，开门却看见解雨臣站在你门口，地上掉了满地烟头，不知道他站在这里抽了多久，烟味甚至盖过了他身上的海棠花香味。他眼睛里带着血丝，似是氤氲了几分水汽：“小鸢……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像他吗？你的前男友？”
　　你对上他近乎祈求的目光，淡淡开口：“不是。”
　　解雨臣眼睛一亮，但很快你又说：“我没喜欢过你。最多，我喜欢过你那双桃花眼，和他很像，真的，很像……”
　　解雨臣愣在当场，过了半晌，他反应过来般自嘲地笑了笑：“难怪……难怪你这么喜欢我的眼睛……连接吻的时候也要看着，若不是这双眼睛，你怕是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
　　“是。”你回答得很决绝，伸手就想关门。
　　解雨臣却拉住了门把手：“等等！小鸢！我知道你之前当过雇佣兵，也知道他是在青藏执行任务时为了救你而牺牲的……你放不下他，我理解。但是，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对着这双眼睛也好……”
　　闻言，你真的撤回了手，认认真真注视他。
　　“解雨臣，你不是他，永远代替不了他。”
　　话音落下，解雨臣手上瞬间失了力道，颓唐地后退两步：“是我打扰了……”
　　一年后，你带着你们的合照，站在青藏高原的山巅，喃喃道：“傻瓜，我来陪你了……”
　　夕阳映照下，你纵身一跃。
　　周围传来其他游客的惊呼，而你，义无反顾地坠向那个怀抱。
　　至于远在京城的花爷，得到消息，一夜白头，终身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