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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九日·夜:此生彼岸(四) ...
灵火燃尽时,女子之躯便若风里流沙、海上浮沫,无根无依,四散飘零。
“咚”地一声,洛永离双膝跪地,向前伸了伸手,还想再抓住什么,空气中却再无玖音存在的痕迹。
泪眼迷蒙间,胸口遽然一痛——他的石心,又回到体内了。
可是玖音……已经永远地离开这方世界。
一想到此,悲伤即如雨下,滂沱肆虐,冲垮了理智之堤,更令他残存的几缕清醒意识溃不成军。
洛永离茫然伏低身子,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在地上,哭得断断续续,浑不似一只铁石心肠的大妖。
阵眼灵光流转,照常运行,却已不见他要保护的那个人。玄色符文所绘之处空洞下陷,一如无底深渊,也如他此刻的心。
朦胧中,有人提灯走来,拈花挽袖,缓缓蹲在了他身旁。
“……永离,她已走了。”
熟悉的嗓音穿入耳膜时,洛永离猛地起身,将幻作玖音面貌的缃儿狠狠推倒在阵眼石台上,怒视低吼:“演够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再来一遍?”
手间花簪落地,灯灵亦被石妖的强大气势所压制,竟是动弹不得。
洛永离一把抹去眼角残泪,居高临下地瞧着缃儿,顺带瞥了一眼那支磨得尖尖的莲花玉簪,阴沉沉道:“凭你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缃儿双手被钳,只能回瞪着他,清明的眼中风云变幻,最终滤去所有,仅剩不屑。
“你以为,方才那些话是我说的?”灯灵语声微颤,却无半分惧意,“永离,我为你维系幻阵一百多年,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若不是玖音在外漂泊了太久,命魂虚弱,几近消散……那些话,本该由她亲口对你来说。我虽附身其上,也只是代为传话而已。”
“什么……”洛永离眼神一呆,惊问,“玖音真的回来过?她死前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缃儿呵呵一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句句是真,绝无虚言!分明是你亲手将她送去的地狱,难道还想让她活过来……忍着恶心陪你这个仇人寻欢作乐不成?”
“你闭嘴!!”
霎时间,洛永离急怒攻心,目眦欲裂,钳制缃儿的手竟松开了几分,痛苦地扶额低喃:“我根本没想杀她,是她先离开我的……”
话音未落,他目光已变,旋即挥掌凝出墨刃,朝身下的灯灵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道雷光破空劈来,挟无数紫金电芒,不偏不倚地粉碎了洛永离手中还未成形的墨刃,击穿了缃儿腋下的石台。洛永离虽已及时闪身退避,仍是被那雷电的锋芒擦过手掌,烧焦了掌心皮肉。
电光石火间,兰室内常年静止的气流也被这道惊雷所搅动,剧烈震荡起来,粗暴地分开了石台上僵持不下的两人,而将狼狈受俘的缃儿推出了阵眼光圈所及之处。
穿风破岩的雷光虽未带有很强的灵力,但却正中阵眼石台。洛永离遭此一击后,踉跄退了两步,这才勉强站稳。与此同时,室外等候之人亦持杖疾步而来,沉声道:“缃儿,躲一边去。”
堪堪逃过一劫的灯灵怎敢懈怠,迅速飘身而起,远远地退到月琢身后的一处角落,才道:“公子,对不起,我不该擅作主张……”
“不必说了。你先调息恢复,这种事交给我就行。”
“好……”缃儿点点头,便自笼成一团烛影,不再出声。
洛永离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回身大笑,语调悲凉:“不愧是神族紫凤……我曾猜想你可能会使出什么诡计骗我玖音魂归,却没料到你竟已将我身边之人一一策反……倒显得我一败涂地。”
月琢没了后顾之忧,更是气定神闲,悠然回敬:“城主诓得这些小仙小妖为你守阵,无非是看准了他们灵力修为不及你、易于掌控罢了,并没给过什么实际的好处吧?本就不是真心服你的人,何来被我策反一说?”
“哈哈,是啊……那么你又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洛永离不顾掌心剧痛,重又研血成墨,凝作一柄染满血丝的玄色光剑,步步紧逼月琢,“事成之后,放他们一条生路?还是大手一挥,随便施舍个百十年灵力助他们修行?同样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怎么这话被你们神族说来,就让人趋之若鹜?!”
洛永离的光剑已挥到近前,直指月琢空涣的眼珠,月琢却连睫毛也未眨动一下,只凭身周环绕的紫电就将其剑锋制住,不得再进分毫。
“城主听说玖音姑娘可以还魂,不也掉以轻心了么?”月琢莞尔,话中颇含讽意,“再说,我可有骗你?”
“内子得以醒来,还真多亏了你。”洛永离声色骤冷,咬牙笑道,“既然她已往生,我一人独守这座法阵,也是无趣。不如……你便永留此地,为我们陪葬吧。”说着剑锋虚化,转手打出一记墨刃,关闭了石门。
恰在此时,阵眼玄光隐灭,法杖星芒将息。室中阑珊的光亮,终似落日沉入旷野,唯余一地荒芜。
短暂的静默后,洛永离正要凝剑偷袭,却听对面之人竟向前踱了几步,主动跨入阵眼光圈之中,清冷沉着地说道:
“洛永离,趁人之危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随之亮起的紫光便如劈天裂地的闪电,骤然撕开了这方逼仄空间里团团围来的暗影与寒意,照彻此间地狱。
“你如此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神族都是以德报怨,不敢杀人?”
月琢一手捏诀,一手执杖,一边凌空画符,一边召引神雷,如同潜龙在渊,不飞则已,一朝腾飞,誓要直取苍穹,踏云沐电,呼风唤雨,大显神通——哪里像个大病未愈、任人拿捏的落魄之神?
“紫霄神雷引……”洛永离暗暗惊异了一刹,即刻全神戒备起来,“你一个文弱巫师,居然会这种杀伐之术!果然,还是大意了……”
月琢听了他的惊叹,心觉好笑,倏而挥出法杖,驭电如龙,嘴上却还温和地解释道:“太平盛世之年,我的确更喜欢读书、算命……但这不代表我只会文、不会武。”
洛永离尚自惊心时,手底光剑凝成的速度便已慢了寸许,待要出剑进攻,就更失了先机。尽管他的剑术身法远在陆无鉴之上,这一战也注定落了下风。
雷光扑面袭来,直破阵眼光圈,洛永离再无暇细想,只得先横剑格挡了几个回合,尽力保住自己的原身不遭神雷破坏,方能另寻良机扭转局势。
两人在这间小小的石室里且攻且防,来来回回不过困兽之斗,终是施展不开各自的真功。月琢又因顾及角落里休养调息的缃儿,更不能将洛永离太过逼入绝境——否则他一急眼,拉着缃儿同归于尽,整个幻阵都会提前崩塌——到时就算遍布城中的仙羽令一齐发动,也来不及送走全城百姓。
须臾间,月琢心中已有计较,一点点放缓手下攻势,指指兰室上方的“芷梦”道:“洛城主再不打开石门,我就自己想办法出去了。”语气颇有礼貌,竟似战前击鼓、盗前敲钟。
洛永离心下一凛,猜他应是想引天雷劈开兰室,借机破阵而出,不免生出些许忌惮,忙道:“出去便不是单打独斗了,你可想好。”
月琢笑答:“我自无所惧。”
洛永离亦弯唇一笑,便即觑了个空当,以光剑为笔、灵血为墨,在地上快速画出一个传送阵后,率先猱身而入:“走!”
月琢有了先前被关的经验,也不废话,疾步追了上去。踏出兰室前,还不忘回头叮嘱缃儿:“等我指示。”
也不知蜷缩墙角的灯灵听见了没,那个传送阵上疾旋的灵光就如干涸的墨水般,消泯无痕。
闻弦居,庭院内。
驻守莲池四方的玄林卫眼见城主并未触动地下机关,却从莲池水面突然浮现的玄色光圈里纵身跃出,竟都愣了一瞬,拔剑出鞘的手滞在半空,进退维谷。
所幸这份尴尬只延续了半息,就随着那抹紫影的现身而沉落池底。
“截住他!”
洛永离一声令下,各部玄林卫便像开闸之后涌入大江的洪水,叫嚣奔腾,挥舞着银波雪浪般的炫烈剑光,纷纷攻上。
正好……近身战不是紫凤所擅长的,更何况以寡敌众。洛永离暗中冷笑,默默退开了几步。
月琢才出莲池,就被围攻,虽说看不见他们人影,但凭着听觉和灵气感知,也能算出庭中埋伏的人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个,因此不得不拿出十二分警惕,去对抗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各路剑光。
适才在兰室缠斗时,洛永离应该看出他的身法不算特别敏捷,但因有召雷引电的法术傍身,且对手仅有一人,故而游刃有余。
眼下战场移到了地面,法术倒是能施展开了,但又被对方早已准备好的人海战术所牵累,一时半会无法夺回主权、发挥优势。
月琢且战且思,便先不急破局,而是尽量让法杖回旋带起的紫电青芒游走周身,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结界,再从中觑机进攻,逼退那些妄图近身的刀光剑影。这么一来,原本捉襟见肘的战局,就又转为游刃有余了。
洛永离出得阵眼后,便将战场暂时交给了手下玄林卫们,自个儿袖手一旁,冷静观战。
月琢到底是比他多活了几百岁的人,懂得审时度势、扬长避短,忍得了委屈也耐得住性子,无怪乎此前他多有轻敌之处,对方都未出手反击,原来是不到万不得已,懒得与他一争高下啊……
洛永离越想越觉胆寒,他竟还想把人困在阵中,为临岚争取一隙自由,远离这一必死之局,实在是……太荒谬了。
得亏月琢没有玉石俱焚之心,到现在都想徐徐图之,放过这些受他蒙蔽的无辜仙灵,否则……
他或许,早在九日前就已身死城亡。
洛永离强压下心头涌起的阵阵凉意,不觉又冒出了另一种惶惑: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却舍得让临岚赴死呢?
——虽然,他也不清楚幻阵崩毁后,阵眼和其他阵守究竟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洛永离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自是死不足惜,但缃儿和碧寒……
如果紫凤的计划里确为他们留有一线生机,他也希望有人能走出这座囚笼,替他赎罪。
反正玖音已死,他没有必要再为自己考虑。但临岚就……
这场悲剧隐伏百年,迟迟而发,自始至终身陷其中平白受累的,只有临岚。可以说除了玖音,他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临岚。
思及自己贪念驱使下害人害己的行径,洛永离怅然叹息,无所适从。
也罢……
月岩既灭,灵石相随,无怨无尤。
洛永离仰天而望,只见皓月初升,静观尘世,无须一言半语,万物已自空明。
他这一生,有过知心体己的恋人,有过肝胆相照的朋友,受过众星捧月的尊敬,亦有众叛亲离的孤独……
行至最终,无所得,亦无所恨。
终归,有憾啊。
洛永离神思恍惚,苦涩一笑,随即握剑跃起,重入战局——
“紫凤,看剑!”
月琢闻声而动,撇下了一左一右、相互配合着纠缠他的朱墨丹青,低身飞掠莲池,踏过片片荷叶,落到茶楼中庭。
而此际,洛永离的玄墨剑光亦如碧水沸腾时上下翻飞的新叶,于细微处卷起滚滚青流、滔滔白浪,乘风破雾般迎向了漫天疾驰的雷光。
铮——铮——
紫电玄剑交击时,茶楼内外气流共振,清鸣不绝,一如神石补天,惊雷作鼓,石破天惊处,秋光碎,寒露泣,月宫落桂,雹雪俱下。
月琢将将与那卷土重来的玄色剑影斗了几个回合,便觉这样无异于旧弦重弹,终无新意,又有玄林卫添了变数,必须狠下心来,速战速决。
稍一衡量,他便弃了与之正面交锋的雷光,移形换影跃上假山,摆脱了这方于己不利的陆战。
洛永离还待提步追去,却见紫衣人电芒环身,金气凌人,依稀显出一对巨型羽翅,腾空疾飞,破出重围,旋落青檐。
那些紧随其后的五灵剑光,都像力有不逮的箭矢,去时气势汹汹,半途失了目标,便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擦出炫目刺耳的火星,熠熠然落满庭院。
再抬头时,那人已将法杖祭出,直指苍天,怒喝:“紫霄神雷——引!”
俄顷天云涌动,乌影攒聚,僭灵城上狂风漫卷、隐雷嘶号,一阵强过一阵,扑叫着撞向那层汲月而生的薄光结界,发出沉闷浑厚的巨响。
洛永离顿觉胸中剧痛,就像有千万条电流穿身而过,微不可察,而又灼血笞骨。
未等他凝墨成箭,阻断月琢施法,他与法阵息息相连的石身就被钻心阵痛逼得摇摇欲坠,扶剑跪下。
庭中井然分布的玄林卫乍见他们的主心骨颓靡若此,立时没了主见,一个个皆如石塑般愣在原地,举剑不攻,竟似惶然无措。
但洛永离已自顾不暇,更无心发号施令了。
这还……只是开始。
倘若神雷真的降下,他会不会就此……粉身碎骨、片影无存?
喘息间思绪飞转,洛永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头顶一声巨响,那层柔韧如网的结界,就被远空之上盘桓已久的第一道神雷猝然撕成了两半——
“噗……”
一股热血亦从他的胸腔内轰然炸开,湍急上涌,冲破了唇齿的防线。
“紫凤,住手……你不能杀我……”
然而月琢手握天雷,巍立高檐,置若罔闻。
“都给我去!”
封城结界一破,就见全城各处相继亮起星光点点的羽状白芒,飘絮飞雪般,一朵朵、一叶叶向上纷扬,带着各自未竟的心愿,越过不断破碎瓦解的薄光结界,隐入无边月色。
星羽飞扬下,这处庭院里呆若木鸡的仙灵侍卫们亦被紫凤神力所慑服,望风披靡般,不由自主地化出各种灵物原形,跟随各方仙羽的指引,飞出了这座孤岛般的南疆小城。
而那伫立青檐俯瞰一切之人,却没再唤下第二道神雷。
他是要将这些受害者都送走啊……
洛永离胡乱擦了一把嘴角沾染的血迹,恍然明白过来。
稍微定了定神,他便扶剑起身,遥指月琢,含血而笑:“你救得了区区两万活人又如何……咳咳!僭灵城下,尚有……”
一语未尽,洛永离已是支撑不住,晃了两下便再次跪倒。
月琢听力敏锐,显然捕捉到了玄衣城主未尽之语,旋身跳下高檐,步入庭中,凛声细问:“你说什么?”
只此一息的疏忽,就被洛永离觑得了机会,凝出另一柄锋芒内敛的透明光剑,从月琢背心穿胸而入——
“方才的话……你听没听见,都是命;要杀要留,看你心情。我不说第二遍。”
光剑即撤,神血喷薄。月琢只觉喉间一甜,立刻抬手按住了胸前血洞,挥杖退到莲池附近,忍痛低喊:“缃儿,吹曲!”
洛永离还欲倾尽余力再补一剑,但闻莲池下方石室震颤,池水退去,密道洞开。正自迷惘时,一缕暖风卷起地上尘沙,温柔吹来,如无形磁铁,吸住了他挥向月琢的剑光。
密道内,隐隐有笛声悠扬传出。熟悉的旋律便似迷香隐毒,摄魂夺魄,勾人美梦,安息了他几近痴狂的心神。
《忆仙姿》……
灵灯燃心奏曲,有催眠之效。
视野逐渐黯淡、迷茫,洛永离凝目看着缃儿变回她本来的淡雅容貌,吹着叶笛款款飘来的灵动身姿,忽而眉舒目展,释怀地笑了。
抱歉……缃儿。
我知自己并非良配,所以装聋作哑,不予回应。
愿你此后余生,心怀广阔,莫要拘于一人、一念、一座城。
有朋友一早就说想看洛永离和缃儿组cp,我绞尽脑汁……结局终于写上了。但是呢,正如这章结尾所说,洛不是良配,希望缃儿离开以后也能释怀吧。
ps:石心不是真的心脏,大概等同于妖的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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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九日·夜:此生彼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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