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间谍生涯》芥川松岛

13、搭车客指南Ⅰ恃势

　　大火车直接从卡科尼房间的窗子开进来了，那时的场景异常壮观——一艘宇航飞机直挺挺撞破了玻璃，凿穿了石墙，尘土碎片爆破般炸向四面八方，一声巨响突如其来使人毫无防备，犹如晴天霹雳。

　　在惊惧万分的尖叫声中，直接开到脸上的宇航车开始变形，航天器的推进舱收起、变幻，推进舱折叠起来，质量转换使金属精密地延展又收缩。深沉低调的灰色与邪恶高贵的紫色在吊顶上那只极尽奢华的水晶灯照耀下几乎镀着银光。

　　大火车只用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变形，同时甩出了本在返回舱中的我，他恢复人形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踩烂了面前那张宽敞得像厅一样大的卧室中央的白色石桌。

　　我顺势从空中一跃而下，踩在那堆莹白矿石的碎块——已成废墟的桌子——之上摆了个反派pose，将肩上扛着的明显不符合自己体型的大枪枪口对准了前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骤然狂乱又骤然死般静寂的场景之中，卡科尼惊魂未定的惨叫成了姗姗来迟的片尾曲。他简直快被我们给吓死了，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他肥胀的脸，那对鱼样的眼珠都快被他自己给瞪出来了。

　　卡科尼是个绿色皮肤身材臃肿的有机体生物，长得有些像鱼人，肥厚的嘴唇加上八字粗眉，显得愚蠢呆傻不聪明。

　　然而他是个狡猾贪婪的商人，同时又和残暴不仁的君主般掌控角斗场，作为操盘手控制着每一场战斗，只追逐更高的利润。

　　在把嗓子都喊破后这家伙立刻偃旗息鼓，颤抖的瞳仁微不可查地向旁边转去，瞥到了大火车的机翼。在那上头，新漆过的霸天虎标志闪闪发光。

　　他失声叫道：“霸天虎？！你们是威震天派来的？”

　　此刻不演更待何时？我立刻一台枪口直直怼上了他脑门，覆面屏幕闪出一个大大的红叉，失真的电子声包裹着我原本也很中性的嗓音，更显冷酷：“谁教你直呼威震天陛下的名字了？”

　　“——”卡科尼张嘴，可喉咙卡壳吐不出半个字。

　　我从他那两只颤抖着的小眼里看出了一句“糟了，这下完蛋，遇见疯子了”。

　　“不不不……请原谅我！大人，我没有半点对威震天陛下不敬的意思……”颤抖的卡科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您，您光临寒舍，使我这小小角斗场蓬荜生辉……大人们，我，我可一直在兢兢业业为霸天虎服务，千万别一时冲动失了我这忠仆啊！”

　　这时候，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响，房间尚且完好无损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矮小，藻绿色皮肤的独眼鱼人钻了进来。他刚迈过门槛立刻就被房间内的场景震慑住了，随后神情惊恐地手舞足蹈，嘴里呼喊着猴子叫一般的难懂语言，臣服地向我们拜倒，双手高举瑟缩成一团。

　　我扭头看了卡科尼一眼，抬手扬起了枪管，把枪口从他头上偏开，学红蜘蛛那种欠扁又危险的语气嘲讽道：“你的忠仆倒是服软很快。”

　　卡科尼尴尬且谦卑地笑了笑，终于腾出手来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暂时吁口气。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每个动作，看着我将手里这把超出自己体型的离子置换步枪还给身后的大火车。

　　那双钢铁大手握住这把紫色的□□，比之在我肩上更加趁手更加轻松，危险程度反而翻倍上升了几个档次，对他而言局势更加不妙了。

　　卡科尼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这是不给交代就要躺在这儿了。把他一枪崩了之后，霸天虎会立刻扶植新人来接管这座角斗场，他的私有金库下一秒就会填满大火车投奔威震天的怀抱。

　　“我发誓，我没有做出过任何有悖威震天陛下命令之事。”卡科尼表情卑微，就差给我跪下了，“我不知道大人们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我衷心不二天地可鉴……我愿意将仓库里所有的能量块奉上，希望威震天陛下能够息怒——我一定加倍努力，继续为霸天虎效力。”

　　呦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想到你和我一样是个顶级俊杰。

　　我仰头看了一眼大火车，他的光镜闪了闪，点点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直在能量收益上做手脚，威震天陛下很不高兴——好好做你的生意，多余的心思收起来，霸天虎需要能量来征服新的殖民星，你的贡献非常宝贵。”

　　我转将语气从冷酷改为狂热，调大了面具声量，拿腔拿调道：“威震天万岁！”

　　卡科尼已经听得汗流浃背表情僵硬，估计心里早绷不住了，这时候只能像个喜剧人物似的扯着嗓子鹦鹉学舌：“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有大量放放我一马……哈哈呃，威……”

　　“威震天万岁！”他努力吼完，怔愣了几秒。

　　“呼……呼呼……新的殖民星？”卡科尼擦着额头冷汗，面带疑惑，小声喃喃自语。

　　我对卡科尼最后的问题完全无视，伸手一指门口扭头就走，走到半路还顺带踹了一脚那个跪伏在门边比我还矮点的绿皮外星人，让没什么眼力见的它连滚带爬让出路来。大火车从我们进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见状就主动抓起了桌子废墟后豪华沙发上瘫坐着的卡科尼。

　　他将卡科尼甩飞到门口，体型臃肿的家伙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大火车被逗笑了，把他当个乐子似的解疑答惑：“地球——一颗太阳系里的行星。好了，现在带路，目标放能量块的仓库。”

　　我和大火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卡科尼战战兢兢地走在前头，还得时不时悄悄回头确认一下我们跟上了没有。这一路穿过石堡宽阔的长廊，爬过层层台阶，我就坐在大火车的肩上和他说悄悄话。

　　“小塔，你简直有副官的气势！”

　　当霸天虎的好处大概就是能无痛体验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是的，没有汽车人的情况下可以无痛。

　　自己都觉得好笑，我真是完美诠释了何为狗仗人势，听到大火车的话感觉怪讽刺的，不禁笑出了声，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空指样板打得好，都是威震天陛下调教得好。”

　　“别这样说，你比红蜘蛛帅气多了，我真喜欢你抬着枪捅在他脑袋上的时候——哈哈哈哈，瞧他那窝囊样，快要被吓死了！真是蠢到家了！”

　　大火车的光镜中翻涌着恶劣的兴奋：“只是威震天没有下令把他换掉，不然我们就能把他干掉了——要我说就该杀了他，这脑满肥肠的家伙能做什么？我能把他的头一梭子轰烂！”

　　……好吧，大火车完全没看出来卡科尼作为“俊杰”的价值，他刚刚只是在配合我演戏而故作深沉。

　　“别遗憾，我打赌咱们能搬整整一舱的能量块回去。嘿嘿，你一会儿先补充燃料再走。”我在屏幕上显出成能量块之山的小图画，引得大火车和我一起窃窃地奸笑起来。

　　此乃反派科目一，我已经练习得初见成效了。什么红蜘蛛篡位体验卡生效期间限时狂妄得意大笑、威震天计划通胜券在握的狂热邪笑、虎子们全员熟练度满格的邪恶奸笑……已通通不在话下。

　　角斗场以外的地方都很安静，偌大的建筑里没有多少生物。估计卡科尼把我们的对话全听了去，我一开始还压低声音想说悄悄话，结果立马就被大火车隆隆的兴奋嗓音打败了，遂放弃治疗。

　　当他领着我们进到了仓库，出让门禁卡示意大火车可以带走这间储藏室中全部的能量块时，我注意到他额头的汗又冒出来不少，身体比刚刚和我面对面的时候还僵硬。

　　“两位大人，先别急着走，我可是有一场好戏留给你们……”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名片大小的电子卡，只见上头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什么。当它被递到我手上时，原本鬼画符样的内容波动重组，赫然显示出了赛博坦文字：“汽车人对决青面獠牙兽——今晚‘地狱’角斗场”。

　　这高科技名片隔着生命立场只识别到了维持它的科技产物出自变形金刚之手，就自动显示了赛星文字。

　　我抬头，面具的屏幕显示出刚进石堡时拍下的青面獠牙兽的照片，饶有兴致道：“我看到了什么……你宣传有汽车人要和它——角斗？”

　　大火车看向卡科尼的眼神也充满惊讶，他随手把那小卡片甩到了一旁能量块堆上方：“汽车人？你从哪搞来的？”

　　现在，这个狡猾的商人终于有胆挺直了腰，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有个叫博斯克的赌棍把他们抵押给了我，然后在赌场把他们全输掉了——嘿嘿，大人们，这可是整个银河系首次汽车人对青面獠牙兽的角斗，我保证，会让你们都满意的。”

　　我和大火车对视了一眼，从他的光镜里看得出满满期待和兴趣。于是我在面罩上显出那宣传卡片上的花体文字，即兴了一段低沉又兴奋的反派笑声。

　　“非常好……我们等着晚上的表演。”

　　烟幕这两天遇见的糟心事真是一个接一个，全都串成了一团。先是和同伴们被太空桥意外传送到了巨人国——顺带一提太空桥在这之后就因为放入了大量未经保护的能量块而和能量块一起当场炸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飞出了大气层后，连感知器都拿那条巨人国小男孩的玩具火箭飞船无能为力，半路它就熄了火。

　　好巧不巧的，一个叫博斯克的家伙正好路过，而他的星际飞船燃料即将告罄。他不费吹灰之力捕获了所有的汽车人，将大家关进了实验室的玻璃笼箱中。

　　烟幕幸运地因为能量告急逃过了禁锢射线，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博斯克做了个交易——既然这家伙打主意要卖了汽车人换能量回来驱动飞船，那他就用自己独有的控制机器的本事跟去赌场，将能量赌回来，代替汽车人们被直接卖了换能量块的原计划。

　　博斯克只是想让自己抛锚的飞船继续跑，一见烟幕的“特异功能”，赌徒之心熊熊燃烧。二者一拍即合，用最后的燃料开走一辆小穿梭机直奔莫纳斯科。

　　即便对抓了自己和同伴的宇宙土匪多有成见，烟幕还是无可奈何勉为其难接受了要和博斯克搭档的现实，拎着被缩小的汽车人同伴们准备大干一场。

　　博斯克找上了奸商卡科尼，这才用汽车人为抵押换来了附加百分之五利息的五十个能量块。

　　这个尖酸刻薄的家伙竟然还要限时一小时，想起来就生气，烟幕对他真的没有半点好印象。

　　而后事情就一溜烟地发生了——他靠操控老虎机轻轻松松赢下了足够的能量块，他们的筹码都在桌上堆成了小山！喔，谁能拒绝那些摞得高高的筹码和周围人惊讶艳羡的眼光？这有那么多赌客，但还没有谁能像他烟幕一样一晚上赢下那么多能量块。

　　很快啊，他就双手一推，来了一句“我要大赌一场”。可出千总有一天会被戳穿，很不幸他的这一天来得太快，遭遇这令人惋惜的不测时正值一掷千金all in时……如此这般，他们转眼就成了穷光蛋，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噢当然，他们的能量块一个没能剩下，抵押用的汽车人伙伴也全打了水漂。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狂赌！他家的司令官、科学家、侦察兵、搜救员眨眼全没了，身边只剩这个肿眼泡的外星人船长，而他还正有一艘燃料亏空的星舰抛锚在茫茫宇宙间嗷嗷待哺。

　　从卡科尼的房间带着那张新鲜出炉的Autobots vs Animaliens电子小卡片出来时，两个赌棍沉默望天、愁容满面、尴尬地会心一笑，挠头的挠头，吹口哨的吹口哨。

　　博斯克把他领到了附近的酒馆暂且来了两杯免费的水——当然喝水是有机体博斯克——压压惊，两人正商讨怎么救出汽车人时，眼尖的烟幕立刻在星际酒吧形形色色的客人里一眼看到了个胸口带着汽车人标志的赛博坦人。

　　老乡见老乡，两眼……不对，就算要泪汪汪，那大概也只有烟幕。被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化身救命稻草，搭讪邀请一气呵成最后拉入座的敌无双闪烁着有点懵的光镜打量过对面两个陌生人。

　　和烟幕同为赛星人还是同阵营的老乡关系让他最后放下戒备，发挥寡言少语独行侠的风格，简单明了地介绍了自己——他是赛星少有的黄金时期赏金猎人的后代，内战爆发时就离开了赛博坦，独身游历银河，人生目标就是满宇宙缉捕落单霸天虎。

　　“你是个快捕手？”烟幕用敬佩的语气赞叹道。

　　“是的，我正是追踪着一个霸天虎的信号来到莫纳科斯的——他是大火车，你们有见到吗？”敌无双一动，头上装载的那门激光炮就更加显眼，有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感。

　　烟幕和博斯克对视一眼摇摇头。闻言烟幕芯下不安，有霸天虎出现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敌无双似乎也没指望依靠他人得到线索，并未在乎地岔开了话题：“你在汽车人中是什么职责，你们在这里是做什么？”

　　“我是战术牵制兵，负责掩护转移的。这位是博斯克，一艘星际飞船的船长，我暂时的……搭档。”烟幕指了指坐在身边喝水的博斯克。

　　“烟幕搭我的便车。”博斯克进一步解释道。

　　烟幕的嘴角抽了抽：“你那是绑架。”

　　“我们……”他的光镜向上扫了一眼天花板，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博斯克放下水杯，他清了清嗓，竟直视敌无双开门见山：“烟幕绝对是今天的赌王，我们刚才可在这儿大显身手，赚得比全屋子的人加起来都多。可惜的是……最后我们出千被发现了，现在需要能量块启动飞船，还必须去救他被卖到角斗场的同伴。”

　　“……”

　　敌无双两手交握，战术后仰。

　　在短暂的沉默中，烟幕瞪了博斯克一眼，而对方神态无奈：怎么？难道要等角斗开场了再求援吗？

　　那你说得好像我们是厮混在赌场里还拿朋友做抵押的疯子一样！我可不是霸天虎！

　　所以我们要去救汽车人啊！

　　烟幕沉思，其实这样也好，现在汽车人危难，敌无双也许不会坐视不管。

　　他在得知对方的身世后，第一反应其实是将这位靠谱的缉捕手引荐给擎天柱，把他带回地球，那样对汽车人就又能增添一名强力成员了。

　　烟幕回望坐在对面的这位新认识的老乡——他显然是个离群的内敛人，很有自己的主见，这样的独行客很难说会愿意只因派系出身和做好事就主动帮忙收拾烂摊子，更别提回归集体了。

　　不说他会不会帮别人的忙，至少烟幕确认这种人是不会主动让别人帮自己的。

　　“大火车竟然也来莫纳斯科了？”不等敌无双回答，这次他先岔开了话题。

　　涂装比烟幕身上的蓝漆更浅一些的敌无双点点头：“是的，为了避免被发现，我跟得很远，所以他着陆不久就因为进城后人太多失去了目标。”

　　“只有他一个来，没有搭载其他霸天虎吗？”

　　敌无双的表情忽然变得迟疑，斟酌道：“不，大火车带着一个同伴，她穿着的外套上有狂派标志，肯定也是个霸天虎——但不是赛博坦人，她体型较小，装载着某种生命力场以维持外太空活动，我的侦查系统因此无法确定其具体种族。”

　　烟幕有些惊讶：“霸天虎又和什么新的外星种族合作了，竟然还把对方吸纳进来了？”

　　“这真稀奇，我以为他们喜欢奴役所有能利用的种族呢，那家伙脖子上没有项圈吗？”

　　“不，她更像大火车的迷你金刚。”敌无双若有所思，“她戴着面罩，那是个很稀奇的精巧东西，就是它在维持生命力场，可以确定绝对是赛星科技——至少能从这点能看出，威震天很重视她。”

　　烟幕的眉头越皱越紧了，他摸着下巴，表情愈发凝重。霸天虎一定又在酝酿什么邪恶计划，这些反常的举动和目的未知的行为都必须报告擎天柱。

　　咳咳，当然他得先把擎天柱和朋友们从笼子里救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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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Q：真是反派本色。你觉得这个篇章该叫什么名字？
A：当然是间谍的宇宙大冒险。
Q：……难道不该叫小反派升职记？
A：我和大火车劫富济富，咳，这叫冒险家的情调。
Q：这话好像你和大火车很熟似的。
A：大火车是我的好兄弟兼我搭的便车，啊，假如我能拥有自己的飞船就好了。
Q：有谁会说自己的好兄弟是交通工具的……烟幕也是搭便车来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A：正邪阵营相吸定律，今夜就是我们两个搭车客的究极对决——我要冲上去扑倒他，求他带信给擎天柱救我。
Q：？
A：信上就写：亲爱的柱子哥，我被霸天虎抓走了，v你50，快来救我，我给汽车人当间谍！
Q：赛博坦没有太阳你就天天做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