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间谍生涯》芥川松岛

11、搭车客指南Ⅰ狂澜

　　喜欢直接称呼我为时间机器的显然不止拖斗——虽然我本人没有带别人穿越时空的功能，只是经历了穿越，完全可以称呼我“时空博士”什么的，神秘博士、奇异博士都行。但没有一个机这样做，可能他们觉得我太蠢了，学历水平不配被称为博士吧——还有大火车。

　　“塔姆，你不知道毒气弹有多烦人！”

　　“……毒气弹又欺负你了？”我把手里呲呲做响的烤枪关掉。

　　“‘欺负’？他那只是很烦人的恶作剧而已。”大火车独有的声线带着嗡嗡的回音，就像隧道中的危险轰鸣，他说这话时有些别扭地装腔。

　　冲锋都敢嘲笑你“连把老鼠赶出垃圾桶都做不好”……好吧，谁不要面子的？于是我忽略了大火车的嘴硬，扶着他的机翼从他肩头站了起来：“谢谢你来送能量块，赛星越漂越远了，再过段时间都快出银河系了……你来回一趟不容易。”

　　听我一提这事，大火车立刻义愤填膺：“都怪那群可恨的汽车人，把地球上的太空桥子桥炸坏了！”

　　地球每天都在上演狂博大战，威震天变着法子折腾这颗倒霉的行星，擎天柱追在后面制止灭世灾难，平均下来一个月能产出八部爆米花超英电影。反派搞事、地球危机、正义主角团化解灾难拯救人类。

　　只不过在这些愉快的灭世救世活动中，霸天虎的太空桥被波及到了。

　　报废的子桥导致我们失去了与地球的稳定传送链，只能靠大火车这种航天飞行器担任军事运输保证补给。

　　他是一个三变金刚，顾名思义有三种变形形态。除去机器人还能变成罗克韦尔航天飞机轨道飞行器和川崎重工国铁D51型蒸汽机车。

　　大火车的容积是个谜，似乎不管多大的机子都能往里塞，忽大忽小还能正常地在太空里飞。和只用一个镜头就能立马消失的擎天柱车厢、大力金刚的迷之发射基地异曲同工，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当我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大火车骄傲地表示自己作为军用运输机有着极佳的质量转换强度，而且对于在行星轨道上飞行这事得心应手。什么大力神、大力金刚通通不在话下，有多少塞多少，在他运输仓里打架开趴都无所谓。

　　“如果短时间内太空桥无法修复，下一次补给还是要靠你运输。震荡波已经在抢修——要是挖地虎能从地球腾出空来帮忙就好了——具体情况还不明朗。”

　　大火车半圆形的机翼像甲虫的翅膀，还很是厚实，看起来就跟背了张桌子一样。灰紫配色的变形金刚接过我手中的漆盒，再配合地单膝跪地放低了身体，让我跳下去回到地面。

　　“好了，你的涂装完美无瑕了，那些掉漆的地方我都已经补好颜色、抛光完毕。”

　　打广告的自觉，不管如何先给情绪价值整到位了。瑕疵？色差？我相较于吊钩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手艺？不不不，你现在光彩照人天神下凡，身披宇宙间之紫银河之灰，后挡板闪闪发光，前胸甲亮如明镜——每个棱角都锋锐闪寒芒，每一丝弧度都顺滑恰到好处，霸天虎门面就是你！

　　我一边走一边伸手解下腰上缠着的满满当当的涂补工具——很是沉重。在赛博坦，变形金刚们的漆面保养和颜色补涂更换的工作与地球上的车辆保养换色不大相同。我花了一点时间去学如何使用那些外星科技工具，再跪求震荡波打出一套人类版本，琢磨这门手艺是力图发挥体型优势给自己创造新的价值。

　　反正主打一个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威震天动动嘴皮子就要我给他造时空桥出来，这种异想天开的无理要求只能靠动画片的无脑逻辑解决了。只要老板不催工，我就将摸鱼贯彻到底，哪天契机出现，给我打通任督二脉手搓时空裂缝也未尝不可。

　　正经科研？就我这芝麻大的脑仁，做口算题卡都抓耳挠腮。手术为了保全身体60%以上的人类部分没有去给我缝个高级大脑、机械芯片、超级处理器什么的好东西——要是他们真这么干了，那我到要怀疑一下威震天的领袖才能了。

　　大火车扭动头雕低头打量了一圈自己，他那深紫色的漆面部分闪闪发亮，如果飞翔在太空深黑的背景中，星光洒下，一定会非常帅气拉风。

　　他的光镜里全是满意，宽大的两翼像大型鸟类展翅般扇动了两下：“嗯……你的手艺真不错。”

　　我将工具腰带妥善存放，再拿回漆盒将这次调好的漆面颜色登记在录。有些担忧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有能量飞回地球吗？燃料快用尽了吧。”

　　跑这一趟远得很，大火车以一己之力飞来，而不是开什么飞船星舰，这已经足够神奇了。

　　“我应该可以坚持到返回地球。”大火车摸了摸自己的油箱，思索的神情竟然还有点憨厚老实。

　　我迈向主控室的脚就这样悬在了半空，慢吞吞地收了回来。

　　“真的吗？”我仰头看向他的脸。

　　“……”

　　我们大概对视了三秒钟，他的光镜闪了又闪，最后叹道：“喔，真是的！”

　　他攥拳空挥了一下，语气埋怨：“五个周期前，我从地球出发的时候，是毒气弹负责装填能量块，那小子肯定把燃料减半了——我将配给这里的固定额度卸在了仓库，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我立刻义愤填膺。

　　“他怎么这样！”我以手比枪虚空打靶，“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你在执行威震天陛下的军事任务，他作为其中的参与人员玩忽职守，真该吃一融合炮的。”

　　大火车张了张嘴，表情从被迫吐露自己被人拿捏的丢面子和被戏弄的愤怒变成了好奇。他的注意力被表演气得跳脚隔着几光年用手指当枪瞄着此刻也许正在地球偷笑的毒气弹的我给吸引了。

　　“呃，塔姆，别生气——嘿，我第一次见你情绪这么激动。”

　　他稍微弯腰，双手在半空划过无措的弧线，后来拘谨地搭在了膝部轴承上。

　　大火车的气立刻全消了，带着很多好奇和兴趣看着我。人类是一种情感丰富的生物，他们用来展现情绪的行为又很微妙，面部肌肉牵扯五官做出灵活的表情，软绵绵的肢体动作。嘴里说的话也是充满人性关怀的立场——通常他的同事会火上浇油，毕竟大家都是霸天虎，没人会打抱不平。

　　其实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毕竟现在霸天虎主要活动在地球。今天是我套近乎，主动请缨帮他免费补漆抛光，这才和他相处的久了些。

　　刚学会涂装手艺不久，在把这项技术发展到威震天红蜘蛛一类要求高破事多易翻车的家伙身上之前，我总得在安全好说话的机身上练练手。

　　“走吧小伙，我们回仓库，你带来的能量块不少，先吃饱再走。”我指向工作间的门，脱掉长筒手套，将漆盒等物品迅速归位。

　　“小伙？”大火车光镜闪了闪，食指指着自己下巴，疑惑地歪头。

　　他甩甩头雕，立刻注意到重点：“等等，你要我再回仓库，把我运来的补给自己用掉？”

　　大火车这老实巴交的模样一点看不出跟在小红和闪电旁边发表篡位言论、趁小红解决了老威自己去组建火车兄弟团嚷嚷要领导霸天虎的领袖野心。明明打架的时候仗着自己能够三变的特殊之处最热衷于戏弄对手，爱在追击战中从火车头秒变飞机升空，靠着火力倾泻将那些轮子们打得措手不及，是个实打实的霸天虎。

　　倒是和他饿着肚子跑运输、毫不犹豫捐能量块复活惊破天的时候一样像个憨憨的大可怜。

　　我握住他一根手指，紫灰配色的三变就这样弯着腰跟着我走出了门：“是啊，小伙儿，就像搅拌机叫‘老伴儿’一样。你如果觉得昵称很冒犯，我也可以喊你宇航车大人、尊敬的智慧魔星、天神大人什么的。”

　　他似乎被我张口就来的一连串华丽词藻修饰的夸张称谓给听得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

　　这让我察觉到什么，原来在这个尽职尽责的老实运输兵眼里，我在霸天虎的地位并不算低，而这很大程度上抵消了我身为弱小种族与他之间不能逾越的战力差距。

　　否则作为绝对优势的一方，他是没有理由把随时能按死的小虫当回事的，绝对会以本性恶劣的一面行事，我不可能保持这样的气氛。

　　“我们使用已经入库的能量块，不用请示震荡波吗？”大火车似乎还是有点担心。

　　我牵着他的手指一路往仓库的方向走，身后塞星人金属相撞的脚步声在廊桥上响着。在我不厌其烦的动作暗示下，他终于意识到这样走在一个小家伙身后实在有些滑稽，摊掌让我爬了上去，又将我放上了肩膀，迈开步子。

　　“大波在紧急抢修太空桥，恐怕没空管这些事。放心吧，你只管吃饱了飞回去，剩下的问题交给我。”

　　这些都是瞎话，威震天没有给我半点权利，我根本承担不了责任，我的定位一直都是表面研究员实际光伏猫。

　　但我现在演得就好像我比震荡波的级别还高。

　　大火车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哪儿有任何问题，很快带着我走过廊桥进了电梯。门打开又关上，下沉的时间里，没什么意义的等待让一刻略显单调，夜空与星河都被金属墙壁挡在了外面。

　　信息量极速收缩直至小小空间内的他自己和肩上的我，二者在彼此眼中开始放大，距离就像个找到唯一素材的镜头般瞬间就拉进了。

　　“……”

　　“塔姆。”大火车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低落的情绪。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雕：“小伙，别想太多，你可是这么厉害的三变战士呢，也是最好的军事运输兵——就像拖斗一样，拖斗还要每天在地球上运那些脏兮兮黏糊糊的泥巴和砂子，哪有你飞在太空里神气？”

　　“你说的对。”他叹了口气。

　　“……总是这样，我把他们运到目的地，自己耗尽了燃料，连变形都没力气，他们却能去找乐子。”

　　他的光镜暗了一个度：“至少拖斗有建筑派的兄弟们，我……毒气弹和闪电算不上什么兄弟。”

　　兄弟？我听见了什么关键词？你在应聘好兄弟？

　　我当即从他肩上跳了一下，当心他的新漆没有用脚，只是光用手撑起自己然后让屁股落地，这动作搞笑极了：“小伙，虽然我不是什么火车，也不能单机突破大气层自由自在地宇宙遨游——”

　　“但我不会抛下你自己去玩，让你饿着肚子吃不到能量块。在霸天虎，只要有我一口能量喝，就得有你一块能量吃！我是跟过两位副官的人，随时可以给你撑腰。以后不管是其他三变还是尖头部队来找你麻烦，你就大胆用你的离子置换□□狠狠地打——他们都指望你呢，指望你运输，你掌握着霸天虎的血管。”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了，仓储室的模样展现在眼前。大火车深深置换了一次气体，大步迈出了那狭小而单调的只剩彼此的空间，一把将肩膀上的我捞了起来。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我一个踉跄摔在他掌心，正想鲤鱼打挺灵活起身露一手，大火车就贴心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让我抓住。

　　我其实想犹豫的，但下意识的动作使我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指尖，被拉了起来。这场景使人联想到摔倒的动漫角色与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同伴，一个正反打镜头，一些明暗对比和圣光特效……他把我捧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放在了仓库中心的控制平台上。

　　“小塔。”他神气地双手叉腰，一对光镜快要迸射出火星，“你想去宇宙里飞一圈吗？”

　　“……”

　　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成了撞钟，脑袋狠狠砸上了钟身，雄浑响亮的钟鸣就这样全方位环绕在双耳，嗡鸣颤颤。

　　扭头望向不远处堆叠整齐的荧粉色能量块，我忽然口干舌燥头晕目眩，自打加入霸天虎磨得越来越利索的嘴都结巴了。

　　飞？宇宙？

　　离开这栋建筑？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种种意外打破常规，我已经从时刻处在震荡波的监视之下、只能活动于那间有太空桥传达室的房间中被放宽到了现在可以到指挥部的各处行动。

　　当然这也和我一直表现地很守规矩有关系，不管到哪里去，我都有正当理由和目的，从不做出可疑行为。震荡波放心去做自己的工作，我也没在这些时候捅过篓子。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离开空气无法呼吸，承压也是问题，但是之前求震荡波做了个装备。”

　　我几乎是从操作台上蹿了下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脚不沾地旋风般疾驰到电梯口，回到主控室奔向我放在休眠仓旁边的纸箱。

　　震荡波这时候正站在计算机前不知在调试什么，听见我又轻又快简直在漂移的脚步，音频接收器前后摆动了一下。

　　我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抓起了纸箱里的一张面具——明明当初和他描述的是领证声波的脸，结果常态形态被震荡波做成了塔恩同款。

　　紫色的霸天虎标志面具金属质地，很有质感，除了两只眼睛处覆着几乎不可见的透明膜以外，它能遮住整张脸。我把面具贴上了额头，便有磁场感应产生吸力使其与皮肤相接。二者接触的地方，金属变得柔软如液态，完美地贴合在皮肤之上。而向外的一面坚硬无比，有着能抗激光武器的防具强度。

　　我以为他要扭头责问我几句，刻意放慢了脚步，不再飞奔而是正常地走出了主控室的门。疑惑的是，震荡波全程站在计算机屏幕前做自己的事，似乎完全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下意识伸手触向脸上的面具，冰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递。我狂跳的心脏慢慢缓和下来，一点点收回过于夸张的步幅，思索着走进了电梯。

　　大火车正在给自己加燃料，看见我从电梯里走出来，新奇地感叹了声我的面具很酷。

　　再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立刻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丢出了大脑，到处乱窜的热血冷却平静下来。

　　“是有什么内线通知吗，小伙？”我从口袋里找到金属卡扣，收在指缝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将它们拢在一处梳成个小辫子，用那受压后能变形不会伤人的软金属固定。

　　大火车端着能量块对我笑，开口吐出了不出所料也情理之中的内容：“我刚才接到威震天的命令，有新的运输任务，目标莫纳科斯——原本是要载喷气机和挽歌去的，但我没能按时返回地球。”

　　“……”他没能按时回去是因为送完盒饭被我留□□验免费美容了。

　　我一手托着另一只手臂，指头慢慢敲着面具的边沿，抬头看站在对面的大火车：“没关系，如果要去外面做任务，从赛博坦出发离得更近，没必要再跑回太阳系浪费燃料，他肯定说——”

　　“威震天叫我带上你去。”

---

作者有话要说：　　Q：大火车和同事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啊，你的拉拢对象送上门了……怎么你们霸天虎的太空桥又双叒叕炸了？
A：合理推测是烟幕他们巨人国冒险之前给弄炸的。
Q：？你在说什么剧情，我漏听了哪段吗？烟幕是谁？
A：购买我的超前点播，迅速掌握新信息，探秘预言家的大脑，我们今夜都是神棍！欲购从速，现在只要五十个能量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感谢id【溯鸟是BHY呀】的老铁打赏的一个能量块，谢谢老板！
Q：…………爱卖货的朵拉，你应该给霸天虎干推销带货，名扬银河系。
A：书名叫“间谍生涯”，半路出道带货主播点进来的看官们就要打开反诈app了。
Q：大火车真是感动赛博坦好司机，他有提到大力神在自己舱里打架时的感受吗？
A：狂博战争的宇宙分战场——大火车，名不虚传。他现在应该还没体验过，不过我猜可乐曼妥思一起吃大概能达到那种效果。
Q：一开始你把他说的话当私奔了？
A：…………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有人主动带我出去兜风。好吧，怪我少女漫画看太多了。
Q：不过新消息更重磅诶，你顶头上司发话了。
A：被放置久了现在听到他安排我，都开始产生欣喜若狂的错觉了……嘿嘿，点名要我出任务，嘿嘿嘿工作终于有眉目了！牢威啊，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
Q：…………相爱相杀是吧，是谁满口想要汽车人的？
A：我要加入汽车人给我汽车人！
Q：没有汽车人只有霸天虎，你现在必须投靠威震天。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