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城的崩落》张叹

7、第六章：赢羲

　　“赢羲，赢羲！’”随着“姚康”的呼喊声，只见草原远处一位黑色长发披肩，身背弓箭骑着“麝牛”的年轻小伙转身狂奔而来，骤停在“姚康”身前，“赢羲”的坐骑麝牛“铮”对着“姚康”不停的用头撒娇似的轻轻地顶着“姚康”，“姚康”用手轻抚着“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额头和双角，这正是“姚康”特别为“铮”量身定制的钢质头盔，也就是当时“铮”性命垂危之际“姚康” 捧来的黑色包裹，这幅头盔穿透“铮”的头骨从内修复牠断裂的额头，在外又成为最佳的攻击利器，“姚康”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杰作。
　　“团战的日子订了吗？赢羲问姚康，“后天日出。”姚康答道。赢羲抽出佩剑挥舞几下后直指朝天然后奋力的插入地面，“我一定要拿到头名”赢羲的向天怒吼带动了“铮”的斗志，它也跟着 摇头晃脑前足刨地低声嘶吼。“我看了之前的两场预选，想争头名，你最大的敌手就是“姬弛””，“赢羲” 若有所思的听着“姚康”的分析。
　　男夏族选拔武士分为三个阶段，首场称之为”“驰麝”比的是所有人骑着自己的“麝牛”进行三千米的竞速，取前四十名进入第二阶段，三千米的竞速中除了考验自家“麝牛”的速度和抗击力外，更考验骑手的骑术，赛道前挤满了加油和看热闹的人群，头领“姒俊”坐在熊皮宝坐上，挥手示意身旁的号手，牛角号声一响，只见数百骑“麝牛”在骑手的全力鞭策下向前冲刺，登时黄沙滚滚，地动山摇，群众的加油声在山谷中不停回响，赛道设在山脊之上，两侧是高约数米的深谷，深谷下有河流穿过，赛道上布满坑洞，巨石，木桩等障碍，麝牛又有群聚的天性，所以一开赛时麝牛会聚集成群，从空中俯瞰像一个倒三角形，三角的中心挤满牛群，为了抢夺名次，骑手间相互推搡麝牛群之间互相顶撞，稍一不慎就会人仰牛翻，闪躲不及就会被麝牛踩踏，或是被挤下山谷，赢羲采取的策略是稍缓起步，先跟在牛群之后，等牛群聚集成群，众人在牛群中你争我夺之际，从左翼超车，侧翼的牛群较少，铮的速度又快，紧贴赛道狂奔，几次惊险的差点被推挤掉落山谷，都靠着赢羲人牛合一的精湛骑术化解，赛道两边的山谷中不断有人和牛跌落，所幸谷下的河水，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牛群推挤的向前冲刺。
　　半程之后牛群中一片骚动，只见一个黑色短发，留着上唇胡的精湛小伙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加速冲出牛群，几次扬鞭将众人甩开数十米这个英姿飒爽的小伙正是姬弛，他□□的麝牛，昂首嘶鸣，四蹄生风，正是他的坐骑“掣”虽是只母麝牛，但是胆识与速度不逊公麝牛，姬弛得意的回头看向被他超越的牛群，距离越来越远，心中更是骄傲，他拍了拍“掣”两腿用力一夹，示意牠继续冲刺，距离终点约五百米时，突然左側横插一牛，双角顶向“掣”的尾部，“掣”后腿反踹，后牛一个闪避，“掣”后腿踢空，后牛趁空抄到“掣”的左侧用硕大的身躯撞向“掣”，掣闪身不及被撞的一个踉跄差点失蹄，所幸姬弛用力拉起缰绳掣才未倒地，就在这一瞬间后牛已冲过终点拔得头筹，而掣紧跟其后拿到个第二，拔得头筹的赢羲骑在铮的背上，铮大口的喘着气，赢羲礼貌的向着姬弛微笑示意，姬弛也报以尴尬的笑回应，掣双眼赤红怒视着 铮，铮看 掣的眼神却展现出一种莫名的温柔。
　　“冽城”的北边有一座常年积雪的高山，远看形似一条夏族崇拜的“龙”图腾，（华夏传说中的龙）龙首上扬，龙背高耸，龙尾是平缓的坡地，“男夏族”人名之为“龙山”，龙背有座主峰陡直向上近百米，直耸云霄，“男夏族”称之“天帝峰 ”，坚硬的石壁上几乎寸草不生，峰壁上有人为凿刻的凹槽以供攀爬，但因常年积雪，峰壁上长满了各种苔藓类植物非常的湿滑，对攀登者而言是耐力，勇气，速度和智慧的极大考验，这里就是“男夏族”选拔武士的第二关，第一关“驰麝”的前四十名要徒手攀登“天帝峰”，取成功登顶的前二十名进入第三关，这个考验名为“攀龙”（类似现在的攀岩）
　　阴天，阵风，细雨“攀龙”当天天候不佳，对参赛选手而言更加危险同时更具挑战性。”天帝峰“下铺满了厚厚的茅草与藤枝搭建的防护垫，以防选手自岩壁摔落。
　　“赢羲”双手 搓着 松香粉（松树汁液提炼而成具防滑功效）脚上穿着“姚康”用黑麦草，狗牙根草和稻杆混编而成的防滑草鞋，“赢羲”身材魁梧攀爬较为吃力，这关的考验他只求晋级前二十名，他环顾四周看见“姬弛”也在四周环顾，两人眼神对视，“赢羲”主动微笑示意“姬弛”让后用手指向峰顶，似乎意为着顶上见，”姬驰“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所有人各据一方紧贴山壁，峰顶上红旗一展，头领“姒俊”大手一挥，号角声响，围观群众的加油声震徹山谷，选手们奋力向上攀爬，一般人都是一步步的向上，也有两或三人合作，轮流踩着同伴的身体向上，更有人在攀爬的过程中伺机将对手踹落，只要有人失手跌落，围观的人群就会发出惊叫声，对选手的心理造成极大的恐慌，“赢羲”的双手被岩壁的锐石割伤，鲜血直流，所幸防滑的草鞋发挥功能，脚步还算稳固，他多次用魁梧的体格撞开偷袭的对手，稳住步伐向上前进，只见一人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我在上面等你，”姬弛微笑的对他说道，只见姬弛看准岩壁上的凹槽，赤着双足，像雪豹似的跳跃前进，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众人甩开，第一个登顶，接着又有数人接力而上，焦急的”赢羲“还在步步为营的缓缓向上，眼见登顶的人数越来越多，赢羲只得加快速度，他改变策略，模仿“姬弛”的跳跃方式，看准一个岩壁的凹槽就跳了过去，几次的成功让他有了信心，跳跃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想一个不留神，身体腾空下坠，底下观众一片惊呼，头领“姒俊”也双手握紧宝座，强作镇定，一颗山壁上凸起的枯木让赢羲的双手有了支点，在下坠的过程中他又带倒了几个选手，巧的是目前登顶的人数有十九名，而目前在山壁上正在攀爬的仅剩赢羲一人，依规则登顶者不足二十人，则以掉落较晚者优先替补，此时赢羲如果放弃他依然可以晋级，但倔强的性格是驱使他登顶的动力，他摆动着身躯，用尽全力跃起双手抓住岩壁间的缝隙，努力的将双腿站稳在岩壁的凹槽上，他的脸上尽是刮伤，四肢布满岩壁坚石留下的磨痕，忍住痛楚，依然奋力向上爬去，群众被他这种坚毅的勇气感动的加油声不断，咬紧牙关忍受痛楚赢羲的右手终于攀上了峰顶，他的左手向上准备登顶，突然一双手伸出想要 抓住他的左手将他拉上顶峰，这双友谊的手来自姬弛，”好样的！”姬弛说道，赢羲看了看姬弛露出尴尬的微笑，将左手 握住“姬弛”的双手，借力登上了顶峰，底下的群众齐声欢呼，头领“姒俊”这才放开紧握宝座的双手，随着峰顶的绿旗挥舞，表示晋级人数符合，在全场的掌声下完成第二关的选拔。
　　在“冽城”的中央广场有一座用石块搭建的方形竞技场，平时做为集会，宣布政令和群众健身锻炼 切磋武艺的交流场所，在选拔武士之时就是决定排名顺序的“团战”场，所谓“团战”就是将二十名已经获得婚配权的武士同时置于竞技场内混合交战，越早战败者名次越后，名次的排名决定挑选婚配女的次序，最后决出第一武士，将带领所有的武士前往迎娶婚配女，并有优先挑选婚配女的权利，“赢羲”想要的是名誉，是第一武士的称号，对挑选婚配女的先后并不是很在意。
　　日出的曙光缓缓的展开，逐渐将整个竞技场照亮，只见汹涌的人潮肩并肩挤的让阳光几乎都没有穿透的空隙，横着长矛的武士将竞技场的四周严密的警戒起来，参赛的武士们早已在场边热身，有跑步的，有拉筋的，有比划剑术的，还有聚在一起研究战略的，个个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赢羲” 锐利的眼神环顾四周，像猎鹰寻找猎物一般，他审慎的评估每一个武士的战力，在脑中规划着 挑战的顺序，来回扫视的目光，突然焦点聚集在打坐的“姬弛”身上，只见他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完全无视外界的干扰，“赢羲” 感受到来自“姬弛”的强大气场，虽然他和”姚康“早就把他视为头号假想敌，看到”姬驰“的从容淡定，“赢羲”的备战心态更加积极，他不断的在脑海中反复构思着应敌策略，也就是在”团战“中接站对手的顺序。
　　中央的看台上头领“姒俊”居中，身旁坐的是“阿波罗族”的监督“马尔斯”，他身旁站着数位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阿波罗”战士，号角响起选手们陆续进场，群众们各自为自己心中肯定的武士加油，为了确保 参赛武士的生命安全（毕竟他们都是背负着繁衍夏族的重任）所以人人不穿盔甲身披白衣外衫，均持木制的剑和盾牌，木剑用茜草（一种可以提炼红色染料的植物）涂红，白色的袍上能明显的看出红色的剑痕，以便于裁判官判定胜负，首次观赛的“马尔斯”和”阿波罗“族战士看着比武不用真剑，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牛角号声响起：
　　“赢羲”照着自己策略主动向他认为最弱的武士发起进攻，两次的盾牌撞击，强大的撞击力逼得对手连连后退，“赢羲”看对手的步伐不稳，快步上前用盾牌再次将对手撞倒并用木剑直指对手的咽喉，场边的裁判官举起红旗判定对手出局，开赛不到一分钟排名第二十名的武士就悻悻地退场，而在开赛前在场边密谋的四人采集体作战的方式，四人合力围攻个人，这种策略性的结盟作战方式并未违反规则，因为集团最后终究会分裂，彼此还是要互相对决，争夺排名，但是围观的群众还是对这个结盟的四人团体不断发出嘘声，“姬弛” 的作战方式和“赢羲”正面对战的方式大有不同，他的身形较为瘦弱，但灵活度高跳跃力极强，以守待攻左闪右避专门寻找对手的空挡反击，剑术轻巧快速的命中对手的要害，让对手臣服，红旗不断的举起，下场的参赛者排名到了第七名，意为着目前场上只剩下六名武士，四人集团的领头者”姜霆“ 率先攻向“姬弛”四人合围的攻势凌厉，让姬弛显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刚击败排名第七的对手赢羲显得有些力乏，大口的喘着气，眼看四人围攻姬弛本可借此机会坐收渔人之利的他，却毫不犹豫的加入战局，形成赢羲与姬弛联手的二对四，两人有默契的背靠背抵御四人的围攻，赢羲盾牌横挡将四人中的两人挡开，局面形成两个二对一，赢羲将两个对手中的一个撞开，反手一剑砍向另一人的后颈，这算致命一击，红旗一举第六名退场，姬弛全力佯攻其中一位对手，分散另一人的注意，一个闪身绕到对手身后，刺向背后的心脏部位，白袍上鲜明的红色剑印让他得了个第五名，剩下的两人中有一个正是四人集团中的发令者“姜霆”散乱的一头黑色卷发，山羊胡，单眼皮细长眼睛眯成一线，让人分不清他的眼神方向，身材也较为壮硕，父亲“姜瀚”是“姒俊”的得力助手，“姜瀚”为人正直，但对其子“姜霆”十分溺宠，导致“姜霆”有些骄纵但是他心思缜密，“姜霆”眼见四人集团已经瓦解，他心知并非“赢羲”与“姬弛”两人的对手，他径直冲向自己四人团伙中的另一余众与之搏斗起来，“赢羲”与“姬弛”二人对视半响，“赢羲”率先发动攻势挥剑砍向“姬弛”，此时“姜霆”已将同伙淘汰，“赢羲”见状转而攻向“姜霆”，“姬弛”本想上前帮忙，却被“赢羲”制止，不到几个回合的盾牌冲撞，原本就有点怯战的“姜霆”盾牌被撞飞，“赢羲”一剑正中他的咽喉，“姜霆”奋力将木剑折断丢弃，瞠目切齿的走出场外，场外嘘声四起，此时场内就剩下“赢羲”和“姬弛”两人，“第一武士”的决战即将展开。
　　在群众的加油声中，场上的两人对视着似乎在寻找对方的弱点，突然看台上的“马尔斯”拔出身边两位“阿波罗”战士的佩剑掷向赛场，两只佩剑陡直的插在赛场的沙土上，透过翻译说道“真正的武士要用真剑决斗，武士的荣誉是用鲜血换来的”，”马尔斯“鄙视的看向场内的二人，台上的群众一片哗然，头领“姒俊”想要制止，但见“赢羲”甩开手中的木剑和盾牌快步向前拔出插在地上的真剑，并将另一把丢给“姬弛”，“姬弛”，也丢掉手中的木剑和盾牌接过真剑之后，“赢羲”主动展开攻击，攻势虽然凶猛但是并未刺向“姬弛”的要害，“姬弛”运用灵巧的身法闪避偶尔回击也都用剑背或剑柄轻触对方，经过多回的交战，两人已是体力耗尽气喘吁吁，相较之下“赢羲”的体力略胜一筹，两人再次正面冲击，一个闪身，“姬弛”拍向“赢羲”肩头的剑被他用手一把抓住，登时左手血流不止，而赢羲右手的剑抵住姬弛的脖子，轻轻的发力画出一道血痕，众人被赢羲的胆识折服疯狂的鼓噪，姒俊起身示意胜负已定，“马尔斯”也无话可说，姬弛放开手中的利剑，向赢羲露出浅笑“完美的结局。”姬弛低声的对着赢羲说道，然后缓缓的向场外走出，留下赢羲接受全场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