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回爆炸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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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求你帮我个忙。”
凌晨两点，楚宴站在那间苍白的办公室前，棕红色粗粝的短发上还夹着几片雪花。
“你什么宝贝丢了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苏铭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底。
“不是……”楚宴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一个……朋友家的小孩，在我家里暂住几天。但我今天下班回家，他失踪了。”
苏铭锋利的眼神如刀一般，他直截了当地说：“楚宴，你不说实话，你叫我如何帮你？”
“唉……就知道谁也没法在你面前说慌。”楚宴长长叹了口气，只好把自己在酒吧捡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Omega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还真是金屋藏娇了？”苏铭忽然想起前阵子疯传了整个警察局的八卦。
“？！”
怎么谁都在说这个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楚宴简直百口莫辩，只好岔开话题，闷闷地说，“你帮不帮？”
苏铭挑眉：“你是以个人的名义找我帮忙？”
“算是吧。这个事情我不希望其他人参与。”
“我可以帮你，毕竟我之前是欠过你的。但说清楚，这件事查明之后，之前麻烦过你的那件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苏铭习惯于一个将每件事都放在秤砣上称量一番，然后将他们分门别类放在特定的地方，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尽管对方可能并不觉得那算是什么「人情」，只是纯粹喜欢乐于助人。
“你还记着吗？不是吧。”楚宴有些惊讶，但无所谓似的耸耸肩，“去教大小姐武术我觉得很有趣啊，给的钱也多，我还在偷着乐呢。还要感谢你给我介绍这份好差事。”
苏铭忽然沉默了，不再抬头看他。他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私人文件夹，以当天的日期命名，非常熟练地检索出所有和那名叫「阿加特」小孩的相关资料，食指飞快地滑动着鼠标。
他聚精会神地工作了好一会儿，发现楚宴居然靠在门框上睡着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喂，要睡回家睡，别挡在这里。”
“啊……”楚宴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想着说几句留在这帮苏铭的话，但也觉得自己不太靠谱，只好悻悻地回家了。
自家失踪的小孩，但完全把案子交给苏铭，真的感觉是非常「渣男」的行为。但是……那可是苏铭唉，自己留下也帮不到他什么，不如回家睡觉算了……养好精力才好继续工作啊。想明白这一切，楚宴也不再纠结。
他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刑侦组办公室，漆黑的夜里只剩下这一扇明媚的窗户，耀眼的光亮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
第二日清晨，楚宴提前来到办公室，苏铭说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一点一点调查。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安德斯酒吧里，苏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他的「侧写」能力极为出色，非常善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到关键性解密线索。
“这次爆炸绝对不是意外，是蓄意纵火。”苏铭斩钉截铁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是有什么我漏掉的线索吗？”
“不是，是直觉。”苏铭回答。
“……”
楚宴并不嫉妒哪个特定的人，他只是平等地嫉妒每一个天赋异禀的人。
两人走下酒吧的地下室，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酒窖，旁边是两间员工宿舍。很明显，爆炸的源头就是这间酒窖。现场还没来得及清理，厚重的火灰堆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苏铭仔细地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忽然从角落里扒拉出一根烟头。楚宴好奇地围过去看，问道：“这就是爆炸的原因？”
“不是。”苏铭用透明塑料袋把烟头包好，“这根烟只抽了一口，并且整根烟保存得相对完整。关于这个抽烟者的身份，我回头带去做一次DNA检测就知道了。”
可惜这个牌子的烟很容易买到，从这根烟的源头入手的线索被掐断了。
苏铭将每一处细节都仔细地拍照取证后，支手靠在一个没有光的角落，双眼闭合，呼吸也变得平缓，开始「侧写」。
他的话语如清泉流淌：
“纵火者应该正值青壮年，非小镇原住民，他面容普通，清瘦但不孱弱，主要工作与清洁打扫相关，看上去动作十分熟练，应该在这个酒吧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常年睡在旁边的宿舍里，很少离开酒吧。或许他是一个人流浪到这里，并没有酒吧以外的家。不酗酒也不抽烟，生活作息规律，应该有很严格的自我管理。他没有什么朋友，这个地下室是唯一的活动和娱乐空间，闲暇时会看些杂志。”
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员工宿舍极为狭窄，但依稀从废墟可见，这里曾经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矮矮的木桌，桌上散落着烧得只剩边角的美女杂志。
一张一人宽的木床倒还算完整，床下放了个叮咚作响的零钱罐，是那种只有将罐子打碎才能把里面的钱拿出来的款式。
苏铭继续说道：“此人生活也很节俭，会把客人给的小费和工资都存进罐子里，但对于他存钱的目的尚且不知。”
楚宴思索着，忽然眼睛亮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我想……我可能认识这个人。”
这事发生在三年前，贝琪善心大发，想让楚宴帮助一位流浪汉，他也这么去做了，帮流浪汉找到了一个可以工作并且提供住宿的地方。但之后楚宴便淡忘了这件事，甚至连这个流浪汉叫什么都不太清楚。
楚宴经常来酒吧喝酒，有时能感觉到一道平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但对面的人并无恶意，他也未曾在意过。
“你真是个烂好人。”苏铭嘲讽道，“如果推断没错，就是你介绍他来这里工作，然后他把这儿炸了。”
楚宴委屈地说：“当时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啊……而且是贝琪小姐要我帮个忙，她看不惯有人大冬天在街头流浪。”
一提到贝琪的名字，苏铭便不做声了。
苏铭默默在角落里收集了一些爆炸的碎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碎片……来源并不简单。”苏铭将它们尽数放到透明的袋子里，“工艺精致，材料硬度很高，只是国家级别的武器制造机构才有这种工艺和原材料。”
“难道说……这并不只是简单的一起恶意纵火案？”楚宴问。
“真厉害，这次这么快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了，我还以为楚队又要等到真相查清楚才能发现呢。”苏铭语气平淡，明褒实贬，“这让我想到两周之前，本国秘密收到的一则密文，大意就是说，有M国间谍入侵，描述的间谍画像和嫌疑人有七成相像。”
“你说，他是间谍？”楚宴惊住了，“但是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炸掉，还用威力这么猛的炸药？我估摸着这个炸药的威力，能直接将一个普通人炸成灰烬吧？等等……我之前听凯尔说，这个人还没死……？是什么钢铁之躯啊，真恐怖。”
苏铭淡淡瞥了眼对面这个一拳锤爆一面墙的怪物，看他说另一个怪物可怕，也算是一件新鲜事了。
两人收集完现场所有保留的物证后，匆匆回了警局，需要赶紧将这些炸药碎片送去检查，并申请查阅那个爆炸案幸存者，同时也是最大嫌疑人的机密档案。
下午落日时分，一般工作的居民都下班回家了，但此时警局门口却围满了人。
因为暴风雪缘故，通讯系统损坏，小镇居民需要报案便只能亲自来警局，警局常有居民到访也是正常，但今天警局门口的人却是多到有些不合常理。
楚宴穿过乌泱泱的人群，好不容易走到警局门口，发现本来已经清洗干净的墙上又出现了那句话，甚至还多了几个字：
「龙之审判将至，吾王魂魄寻求合适躯体安放。」
来报案的居民们便是来向警察投诉，许多街道的墙面也出现了这些字符，大家人心惶惶，再加上最近隔三差五出现的失踪案，联想至此，难免让人心生胆怯。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登记啊，我们安保队会一个个过去清理。大家不要挤不要慌，慢慢来……”一声清冽的女声从人群里飘出，楚宴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看，果不其然，大小姐正昂首坐在中央，如同警长一般指挥着人群。
“贝琪小姐……你来干嘛呢？这不是您的工作啊。”楚宴真的想给大小姐跪下了，生怕对方出了点差池，自己也小命难保。
“你管我干嘛？本小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贝琪根本不搭理楚宴，但看到他背后缓缓走来的苏铭，忽然卸了气，声音越来越小，“我来帮你们不行吗……”
苏铭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安德斯警局不是废物收容所。”
楚宴以为贝琪会如往常一样还嘴，但没想到此时她却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出声，闷闷地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身离开。
“先别急着回去，你来下我办公室。”苏铭对贝琪说，又看向在旁边办公的凯尔，说，“你也来下，有事交代。”
狭窄拥挤的办公室挤了四个人，苏铭打开了一点窗，一丝寒气顺着缝隙钻进空气浑浊的房间。大家都很安静，如同在等待老师发言的小学生，低头不语。
“贝琪，以后不许出门了。在家呆着，等这场风波结束。”苏铭的声音比寒风冰冷。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是你哥。”
楚宴听到这句，顿时瞪大了双眼……哥们，你从来没说过你和贝琪是兄妹啊。但是不对啊，一个欧洲人，一个亚洲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关系啊……难道是基因突变？楚宴心里嘀咕着，但一句也不敢多问。
“你就算是我哥也没资格限制我人生自由！姐想去哪儿去哪儿！”贝琪仿佛忽然炸开的烧水壶，用力地大声嘶吼着，“从小到大你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做过什么？你见过我几次？呵，现在知道管我了？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震惊了，他们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战火波及。
苏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待会就通知管家，禁足两周。”
贝琪的眼圈红了，抿着嘴看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
她很想扒开他的胸腔，看看里面跳动的是不是一颗玄冰做的心脏。
“凯尔，这些是我们在安德斯酒吧收集到的资料，你送去检验科。结果出来及时向我汇报。”苏铭再不看贝琪一眼，向凯尔吩咐着。
“好的。”
凯尔接过资料，转身离开。
苏铭感受到那股近乎仇恨的目光，抬头看向贝琪，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还不走？”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贝琪忍住哽咽，才想起今天她来警局的正事，看向默默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的楚宴，说，“阿加特今天不在家吗？我给他发消息都不回我……”
苏铭敏锐地觉察到关键词语，赶紧问道：“发消息？现在电缆全部损坏，你用什么发消息？”
“阿加特连上了卫星信号，自己做了个单独的通信线路啊。”贝琪横了苏铭一眼，语气略带骄傲，“那天我也挺吃惊的，忽然就收到了他的消息……不是我说，阿加特简直就是天才吧。我后来还约他圣诞节出来溜冰，但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复我，他出了什么事吗？”
楚宴和苏铭对视一眼，隐藏在雪山深处的木屋能被人精准找到的原因，或许就在此。
作者有话说第8章 重回爆炸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