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信任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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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一大一小，一金一黑两个身影走在无人的小路上。
“暴风雪看上去很快就要停止了，交通应该会很快恢复正常，你会离开吗？”
“关你屁事。”
“你之后有什么计划吗？安迪。”
“关你屁事。”
“今天是12月30日了，距离那个预言的日子就一天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关你屁事。”
“你除了说这一句话，还会说什么吗？”
“……”安迪真的很烦话多的人，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至死还在为帕西诺家族卖命的那位笨蛋，“你封存了记忆，屁话怎么变这么多了，能不能安静点。”
“我之前是话很少的人吗？你和我很了解？我们之前有一起做过任务？”
阿加特很敏锐地从对方的话语里觉察到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端倪，他想要尽可能更多的了解自己失去的记忆，以便掌握更多的筹码。
“如果我说，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安迪冷笑一声。
“哦……”阿加特垂下头，并没有觉得特别意外，这确实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实验室的种种熟悉感也表明，这个残酷的实验会是自己的手笔。
只是……
“但那些怪物和我无关吧？”阿加特委屈地说，他很难相信自己曾经的审美是这种程度。
“切。”
安迪瞥了一眼这个曾经高贵得不可一世的贵族长子，如今却身着一套不合身的棉服，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巨大的反差感让他只想放声大笑。
“肯定不是我……”阿加特自我安慰道，他制作的东西总是精致又好用的，比如这次他准备好的去打怪的武器。
阿加特临走前，拿出了自己连夜做好的手枪和盾牌，还有几粒短距离的手榴弹。他自己并不是善战之人，尽管这位据说是自己贴身保镖的安迪承诺，会用尽可能保护自己周全，但他还是习惯将命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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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座熟悉的石门出现在眼前，阿加特驾轻就熟地取下项链。
澄澈的项链似乎是感受到某种召唤，悬浮在空中，忽然“嗖”一下，在门开的瞬间被吸入到黑洞里。
这一刻来临得太快，阿加特只能看到一道蓝色的残影划破，然后就是一扇敞开的大门，和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
“哎呀，宝贝被偷了。”安迪开始落井下石起来。
“！！”阿加特瞪了对方一眼，认真假设，“我们原路返回，它是不是就能还给我？”
“就算是找银行借钱，也得被收点利息呢。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图书馆还是托儿所，不要想太多了。”安迪一副欠揍的表情，“完蛋咯，堂堂大少爷一辈子只能做这样一个没有记忆的小傻子啦，他们要是听到了，可不得笑掉大牙。”
“……”
阿加特愤愤地独自往前走去，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过。
这串储存着曾经记忆的项链一直如一座无形的大山一般，压着自己喘不过去来。他常常做一些古怪的梦，但并不知道梦里那个嗜血如命的小孩是不是自己，同样也是一头金发，碧蓝的双眸。
尽管自己从不自诩是个大好人，但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至于残忍到那种程度。
而此时，项链不翼而飞……假如他真的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记忆了，反而更像是种解脱。那些从记忆里彻底抹除的使命和伤痛也不复存在了，他可以和楚宴一同生活在这个小镇，继续这样平淡的生活。
越往里走，阿加特越觉得事情不太对。
整个实验室出奇的平静，连第三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似乎从未有人来访。
但也有可能，这里的人全部离开，或者死去了。
来到主控制室，阿加特点开电脑的监控系统，从摄像头里寻找自己想要的器材。
每一个不同房间的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反倒是一些器材还有设备还在正常运转着，仿佛是留给他的见面礼。
阿加特记下他所需材料的具体方位，顺着主控室向外延伸的长廊走去，安迪在后面跟着，警惕地环顾四周，严防死守每一处可能的偷袭。
一件、两件……
两人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地拿到了所有的东西！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原路返回时——
“啪！”
所有的灯在一瞬间都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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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醒了。
仅仅在他的第一颗心脏被利剑扎穿的不到24小时，这位杀不死的龙王就完全自愈，活蹦乱跳得似乎无事发生。
“挺快的啊，楚队。”苏铭扶了扶眼镜，厚厚的镜片映射出楚宴一张神色自若的脸，“要是你脑子跟你人一样转得这么快就好咯。”
……所以他到底是在表扬我身体好，还是在内涵我没脑子啊。
楚宴：“阿加特呢？”
“为了救你，带着小跟班硬闯实验室了。”
“什么小跟班？什么实验室？”楚宴听愣了，这些新东西都什么啊？自己就昏迷了不到一天，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苏铭无奈叹口气，将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跟他讲了一遍。
“科……科幻片呢你们拍？”楚宴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一觉起来这个世界就变得如此魔幻了？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儿啊……
“不过，那个地方很危险吗？阿加特今天晚上会回来吃饭吗？”楚宴问。
“也就大概藏了数以万计的怪物和研究剩下的残肢吧。”苏铭说，“不过按照他的性格，这些东西应该是不影响他的食欲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什么意思？怪物会伤害他？”
“那倒不止是怪物。”苏铭眯着眼，脑子里浮现出那个不苟言笑的黑色身影，“他的那个小跟班看上去挺有问题的，随时可能在背后补刀，而且我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有点难办。”
“那我们一起去营救阿加特吧！”
楚宴忽然变得热血沸腾起来……随时可能叛变的守卫、命垂一线的神秘少年、数不清的小怪物和一对从天而降的宇宙奇兵！这简直是只有在电影画面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啊。
“我不去。”苏铭冷漠拒绝。
“那我去！”
说罢，楚宴迅速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冲出门。
“你知道在哪儿吗？”
“额……在哪儿？”
楚宴在门口刹住了车，完全忘记即便是从天而降的大英雄，也需要实验室的具体坐标，才能前去营救公主。
“你先回家，把阿加特做好的那把弓箭拿给我，我再告诉你具体位置。”
“成交！”
楚宴想和苏铭隔空击个掌，但发现对方并不回应，只好转而尴尬地揉搓着拳头，问：“哦对了，再问你个很重要的事儿啊。”
“什么？”
苏铭以为对方察觉到弓箭和贝琪的联系，或者是关于凯尔的身份，几乎是瞬间就在脑子里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但对方的问话却与此毫不相干，打了苏铭一个措手不及。
楚宴认真地问：
“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超级炫酷的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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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实验室，阿加特和安迪背对背站着，弓着腰朝出口行进着，准备防御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两人出奇得有默契，似乎这样训练过成千上万次。
灯一黑，阿加特的心跳就开始莫名加速起来，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很像是某种应激创伤的前兆反应。他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但一股本能的恐惧几乎瞬间就扩散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一些抽象但恐怖的记忆如瞬间决堤的河水，刹那间冲破了阿加特全部的心理防线，他只好用小刀悄悄划破自己的掌心，用剧烈的疼痛强制自己保持清醒。
尽快出去！光！他需要光！
沉寂忧黑的实验室里，只有冰冷的器材折射出银白色的微光。
“啪嗒……”
一滴水落下的声音，在这个连呼吸都清晰可见的方寸之地显得尤为明显。
阿加特顺着滴水的声音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然放大！
一只只血红的球状物仿佛是森林里紧盯猎物的狼群之眼，无数残破的怪物堆叠成小山，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流了一地口水，但似乎又是忌惮着什么，不敢贸然出击。
“好饿啊我真的好饿啊……”
被猎物发现，怪物堆也不再继续隐藏，而是张牙舞抓地大叫起来，每个怪物都有不同的口音和语气，混合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整个实验室的顶掀翻！
听到它们的叫喊，阿加特想到那个老是说自己很饿的半个脑子……
半个脑子曾说楚先生身上有美味的气息，或许就是说的龙王之血；它说自己并不好吃，也就是说自己只是普通人。
而现在，这些怪物看着他们两人流下口水，如果不是说的自己，那一定是在此的另一位……
安迪也曾是被改造过的龙血人！
怪不得他那么恨我，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残酷的实验出自他之手吧。
看着怪物逐渐不安分起来，阿加特不着痕迹从侧兜取出一枚手榴弹，这是它专门针对怪物所定制的高温热榴弹，只需轻轻一点碰撞，整个炸弹会骤然爆开。
但唯一的缺点是，需要投掷者去往距离目标很近的地方。
“安迪，掩护我。”
阿加特依旧不信任对方，他紧握着手榴弹，打算亲自去投掷这枚武器。他从侧面迅速挪到怪物的右前方，依靠着零星的反射光辨别着方向。
尽管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停下！停下！”，尽管双脚颤抖得快要立不住，但他的步伐并没有丝毫偏移。
找准时机，阿加特十分迅速将手榴弹用力抛出。
“啪！”
手榴弹精准地落在对方的防御区域，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是寂静一片。
它没有爆炸。
对面无数的怪物见状先是一惊，接连后退几步，发现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立马蠢蠢欲动起来，发了疯似的向阿加特的方向扑来……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信任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