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人间至味》苏明欢

16、Menu.016 蒸包子（二）

　　玩笑话归玩笑话，一向说到做到的七海建人，只是稍稍打了个盹儿，还是准时乘坐第一班地铁来到了至味餐厅的门口，而且好巧不巧正好赶上了餐厅开门。

　　刚一进门，七海建人便闻到了空气里馥郁的奶香与蛋香，那令人心神荡漾的香气，让他因睡眠不足而烦躁的心情都被抚慰了不少。只可惜，在得知这散发迷人香味的蛋黄酥并不对外发售，只是让伏黑纯刚上小学的弟弟带到学校里跟其他小朋友分享后，七海建人的心情又一下子沉落谷底。

　　“什么！这个不能卖吗！”七海建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那眼周浓重的黑眼圈，外加瞬间暗下去的面色，让伏黑纯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样吧。”伏黑纯想了想，她这一炉烤的蛋黄酥可不少，伏黑惠的小书包也装不下，还不如分享给店里的客人，“既然是来店里的第一位客人的话，我就免费赠送一块吧。”

　　其实糕点这样的物什，光论成本费来说并不贵，但美味到这种程度的蛋黄酥，放在一些高端点心店里恐怕都能卖出黄金的价格来。不过伏黑纯倒也没有太在乎这种事情，大家能够开心就好。

　　“就一块啊……”七海建人稍一恍惚，昏昏沉沉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只有一块的话，那可就不好分了……嗯，那就干脆独吞掉好了，谁叫那帮家伙不自己过来呢。

　　“第一位有的话，第二位跟第三位也应该有吧？”太宰治不知何时从门口慢悠悠地溜了进来，他动了动鼻尖，点头称赞道，“光是闻到这样的香味，感觉肚子就咕咕叫了呢，你说是吧，国木田君。”

　　“什么是不是的。”国木田独步脸上的黑眼圈没比七海建人好到哪里去，听见太宰治说话更是不想搭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觉，你非得来这……嗯，确实挺香的。”

　　此刻除了烤箱里的蛋黄酥所散发出来的烘焙香气以外，更有蒸笼里包子带温润水气的独特鲜香，如波如澜，盈盈而来。两种香味相互交融，纠缠不清，仿佛整间餐厅都被其温柔包裹，连路过门口的小狗都驻足不前，非得主人用力拽着绳子才肯微微动脚。

　　“啊咧咧。”太宰治故作惊讶地说道，“国木田君昨天没睡好吗？我好久没昨晚睡得这么好了，就是感觉有点冷，都有点着凉了。”

　　“真亏你能在铁路轨道上睡得这么香啊，你这个浪费绷带的麻烦装置！”说到这里，国木田独步恨得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我可是一整宿都没合眼啊！”

　　昨夜国木田独步处理完东京这边的事务后，本想跟太宰治一块坐新干线回横滨，结果临发车的时候却发现太宰治这家伙不见了，他跟着车站的乘务员通过监控找了半天，才把躺在铁路轨道上的太宰治找到。

　　“我在站台上看见列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忽然觉得被这样碾过去大概也没什么痛苦吧，于是就想试一试。”太宰治说话时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路过街上的便利店时，因为看见店门口的招牌就顺手买了一只冰淇淋一样，“但没想到那段铁路竟然会在检修，真是运气不好。”

　　太宰治早已习以为常这样的事情了，就连喝下去的毒药都会莫名其妙变成果汁，密封好的安眠药也会失效，果然上天是怜惜他的天纵才华，不忍心让他离开世间吧。

　　“拜你所赐，我今天的计划可都是全泡汤了啊！”国木田独步本来在笔记本上都已经列好了今天的日程，但被太宰治这样一闹，连横滨都回不去了，却是直接宣布计划破产。

　　“你就感谢我吧，没有我的话，你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蛋黄酥了。”太宰治轻轻咬了一口伏黑纯方才所赠的蛋黄酥，那酥得掉渣的外壳犹如秋日落叶，在他嘴里噼里啪啦地奏响。而内裹的豆沙与蛋黄，一柔一韧，豆沙细腻如绵云，蛋黄则弹牙有力，这般口感，令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难得的愉悦之色。

　　要是能把伏黑纯拐带……哦不，劝说她在横滨开店的话，最好是在武装侦探社的楼底下开一家餐厅，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跑得这么麻烦了。

　　“对了，五条家的小鬼今儿怎么没过来？”太宰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向那边的七海建人问道，虽然他并不认得七海建人，但那身扎眼的咒术高专的制服却是认得的。

　　“啊？五条学长吗？”七海建人却没想到旁边的客人竟然认识五条悟，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他……他……”

　　“因为懒得自个儿过来，所以叫你来跑腿？”太宰治光凭对方对五条悟的称呼，就看穿了问题所在，他再上下仔细打量着七海建人，“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刚入学没多久的新生吧？”

　　虽然看面相的话，他都要怀疑七海建人才是高年级的学生，没办法，这家伙的扮相也太成熟了一点。

　　“嗯……”七海建人点点头，他本来是想念一所重点高中，却被人说什么很有成为咒术师的潜质，莫名其妙就被忽悠到咒术高专去了。

　　“听我一句劝，别当什么咒术师了，短命不说，还挣不到什么钱，怎么想都是天坑职业啊。”太宰治作出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这样评价道。

　　“喂喂喂！别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啊！”国木田独步真觉得自己跟太宰治搭档得少活两年，此刻更是恨不得拿块胶布把他的嘴堵上，这几句话要是传出去，咒术界那帮最在意名声的老古董非跟武装侦探社拼命不可。

　　“我也感觉到了。”七海建人却半点身为咒术师的自尊都没有，轻轻点头表示赞同，让国木田独步惊得眼镜都快掉到地上了，“虽说报酬还算不错，但风险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说到底，与那些出身世家的咒术师不同，七海建人只是半路出家，心里压根儿没有什么作为咒术师的荣誉感，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份看上去还算不错的职业而已。

　　“对吧！”太宰治十足十像只成了精的狐狸，“其实你以后可以考虑一下到横滨工作，就比如我们武装侦探社，是国家认证的异能组织，不仅有五险一金，还有带薪休假包吃包住种种福利，比起什么咒术师可强多了。”

　　旁边国木田独步哑然，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太宰治挖墙脚都挖到咒术高专去了？

　　“可是，就我所知，武装侦探社的风险系数也很高吧？”七海建人虽然对咒术师不太感冒，但也没上了太宰治的当，“天天跟爆炸、劫匪打交道什么的……”

　　“这个嘛……”

　　“包子和豆浆好了，快趁热吃吧！”伏黑纯这一句话，却是一下子就让刚刚还在讨论侦探社和咒术师的仨人偃旗息鼓，不约而同地开始享用早餐。

　　为了让客人能有更多选择，伏黑纯体贴地准备了三种馅料——梅菜猪肉包、芹菜粉丝包、萝卜牛肉包，主打的就是一个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七海建人还是第一次来这间餐厅，但刚刚免费附送的蛋黄酥已经让他拉满了期待值，不愧是奢靡享受的五条家的贵族少爷推荐的地方，果真是有值得一试的理由。

　　奢靡享受……嗯，看来他对于五条悟的误解确实还有不少。

　　“刚熬完夜的话，吃肉包可能没什么胃口，不妨先尝尝这个芹菜粉丝包。”伏黑纯在旁边善意地提醒道，刚刚点餐的时候，几位客人听到有好几种包子，都选择了各来一个尝尝，“如果您不喜欢芹菜的味道的话，也可以换成别的包子。”

　　诸如芹菜、香菜之类的蔬菜，都带有某种特殊香气，有些味觉敏感的人会觉得这种味道像是肥皂味，甚至会专门从菜里一点一点把剁碎的香菜或是芹菜挑出来。

　　七海建人对芹菜倒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或是厌恶，说实话，他昨晚累了一宿，这会儿正想拿着这肉包子大快朵颐一番，但既然店长这样推荐，他也还是从芹菜粉丝包开始尝起。

　　店里的包子个头都不小，雪白丰润的包子沉甸甸的，微微透出内里的馅儿的颜色，不消多说，那隐隐透出点绿色的想必就是芹菜粉丝包了。七海建人拿起一个一口咬下去，凭他以前的经验，还以为要第二口才能咬到馅，可谁曾想这包子竟如此皮薄馅大，层次分明的口感在一瞬间交织蔓延，让人防不胜防。

　　他微微阖上眼眸，沉浸在这意外的美味之中，竟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这包子与其说是芹菜粉丝包，实则还添上了豆腐皮丝，被汤汁稍稍润湿的面皮入口绵软，芹菜半点儿恼人的老筋都没有，又脆又嫩，口感清新。而有了芹菜清香滋味的浸润，作为最佳拍档的粉丝爽滑劲道，丝丝分明，那豆腐皮丝也不甘示弱，微微煸炒过后混在馅料里，既柔韧又有嚼劲，组合在一起仿佛能见到整个春天的满满生机。

　　“怪不得要用这芹菜粉丝包开头。”七海建人呼出一口气，直觉得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点清新感，“胃里觉得扎实多了。”

　　胃里有了东西填补，七海建人接下来的动作就变得不慌不忙起来，开始品味起其他两种包子，而再看店里的其他客人，早已是吃得热火朝天。

　　“这个……这个包子真是好吃得匪夷所思啊，会不会里面加了罂粟粉之类的东西？”毛利小五郎显然还没有脱离宿醉的状态，说话都有点不过脑子，他用手掰开一只萝卜牛肉包，露出内里温润咸香的馅儿，牛肉质地紧实，色泽深沉，而胡萝卜则带着自然的清甜，色彩明亮，“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爸爸！你在乱讲什么呢！”坐在他对面的毛利兰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迅速环顾一遍四周，生怕毛利小五郎的口无遮拦被旁边的人听到了。今儿早上起得有些晚，她没来得及起来做饭，便想着来离家不远的至味餐厅解决早餐，“我看你是还没醒酒吧！”

　　“胡说！我昨晚可没喝多少！”毛利小五郎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他毫不顾忌形象地撅起嘴巴，将快要溢出来的滚烫汤汁儿嘬上一口，那鲜甜味美的劲儿让他肚子里的酒气儿都跑出来不少，“可真鲜呐……”

　　毛利小五郎刚刚才三五两口吃下一个梅菜猪肉包，那梅菜干特有的香气融入肉质酥烂的五花肉丁里，猪肉的油腻得以很好地被中和，吃起来爽口极了，而这萝卜牛肉包光是汤汁都这么好喝，那味道想必也是一流的，他再迫不及待地将这包子连着馅儿一股脑儿吞下去，更是越吃越满意。

　　这外边的包子皮儿蓬松柔软，越嚼越香，刚咬到馅儿，就能感受到那甜滋滋的汁液在口中流淌，牛肉也入味得很，嚼起来更是入口即化，让这四五不着调的糊涂侦探吃得连连点头，倒是跟五条悟有了同样的想法，“可惜这家店离咱们家有点远，要是跟波洛咖啡厅一样，开在咱们家楼下就好了。”

　　旁边的江户川柯南哑然无语，拢共十分钟的路程还嫌远，大叔你究竟有多懒啊！

　　“不好意思，上得有点晚了。”伏黑纯这时将他们点的豆浆也送了过来，“这得趁热喝才好喝。”

　　这五谷豆浆除了传统的黄豆以外，还有红豆、燕麦、花生、红枣等五谷杂粮，带着这股热劲儿喝下去，就能体会到比普通豆浆更加香醇顺滑的口感，即便没有另外加糖也有微微的甜味，让众人格外满意。

　　“那纯小姐，待会儿我就带柯南跟小惠一起去上学吧。”毛利兰给出了一个让伏黑纯难以抗拒的提议，“反正我上学也顺路。”

　　为了能让江户川柯南能在班级里多交上几个朋友，她也真是操碎了心。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虽说伏黑惠自告奋勇打算一个人去上学，但她多多少少还有些担心，既然有毛利兰带着同路，她也就放心不少了。毕竟伏黑纯可听说，这位看似温柔可人的少女，可是帝丹高中空手道部的主将，还曾经在大型空手道比赛夺得冠军，一般人还经不起她的拳脚呢。

　　这其乐融融暖意洋洋的画面令人动容，除了江户川柯南满脸百无聊赖，他可应付不来非要跟他交朋友的伏黑惠。

　　“对了姐姐，晚上我要晚一点回来，我们要去……”临着出门前，伏黑惠背着小书包，一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吉田步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能跟别人说，但他又怎么能瞒着姐姐呢。

　　“我知道，晚上要跟同学出去玩，不回来吃饭是吧？”伏黑纯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记得别回来太晚就好。”

　　“呃……好的姐姐。”在江户川柯南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伏黑惠还是没能将去鬼屋探险的事情坦白出来。

　　“糟糕……”江户川柯南叹了一口气，这下可真得陪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们玩什么探险游戏了。

　　他有预感，这趟探险惹下的麻烦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