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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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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见过他?”
“太子殿下现在正在京城,他想见一见公主殿下。”
温子允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微抿了一口茶水,静静地等待沈知意的答复。
一刻钟后,面前的少女才再次有了动作。
“温太师,请问我以前见过你吗?”
听闻这话温子允有些愕然,他们两个何止是见过。
“自然,公主不记得微臣没有关系,微臣能记得公主就足够了。”
“那,就有劳温太师找个机会让我们兄妹两个见一面了。”
沈知意将语气弱了下来,若是沈晞真的同温子允有联系,那温子允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待温子允走后,沈知意的心情久久没能平复下来。
可是如今她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周围的所有人都是豺狼虎豹,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把她吞吃入腹。
秋季已过半,皇后张舒怡的生辰也快到了。
沈知意临时抱佛脚花重金去宫外买了根簪子,反正送什么张舒怡都不会挑她什么。
生辰宴办在了坤宁宫,这一日宫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长乐,身子好些了吗?”张舒怡牵过沈知意的手,柔声问道。
“回禀母后,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长乐。”
沈知意有些心不在焉,跟张舒怡寒暄了几句就坐到了座位上。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往殿外看去,她在等,她期待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午时三刻,宴会开始了。
顾曜清作为皇上也出席了,落座于主位之上。
他目光扫视一圈台下,停顿在沈知意的身上,片刻后便收回了目光。
温子允来的较晚一些,到的时候宴会已经过半。
他落座在靠近宫殿的大门处,侍卫云皎站立在他身侧。
殿内各家大族的小姐们正一个接一个的表演节目,浓歌艳舞,精彩绝伦。
沈知意见无人注意她,便从侧门溜了出去。
“温太师,皇兄何在?”
她来到后花园的亭子外,就见到温子允一人站在里面。
“公主,别急,微臣带您去一个地方。”
温子允朝沈知意挥挥手,示意她跟紧他。
不过一刻钟,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沈知意四周瞧了瞧,这个地方她似乎没来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宫好像未曾来过?”
“回公主,这里是冷宫。”
温子允顿了一下,随后又道“还未到地方,请公主节省时间。”
沈知意连忙点点头,跟在温子允的身后继续走着。
冷宫,这里如它的名字一般,杂草丛生,无比凄凉。
硕大的冷宫里,两名男子伫立在偏殿内多时。
听到脚步声后,景晖立刻戒备起来,待看清来人是温子允后才将手中的剑放下。
“皇兄?是你吗?”看见殿内的两个人沈知意快速地走上前去问道。
她从未想过还会有一天再次见到沈晞,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沈知意突然抬起头看向温子允,后者示意地点了点头。
“知意?”沈晞出声询问。
“……是我,皇兄。”
借着暗淡的烛光沈知意走到沈晞的面前。
当年那个名满京城肆意横行的少年不见了,沈知意忽然手足无措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哥哥。
“知意,时间有限,你听哥哥说。予怀是我们的人,所以你不要怕,你在宫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顾曜清已经盯上你了。另外,不要相信顾决,你的失忆就是他亲手造成的,你好好的在宫里等着哥哥把该属于我们的都夺回来!”
温子允站在殿门处,双眸凝望着昏暗的天空,不过一刻钟天色就从晴天转为了阴天,这预兆,有些不太妙啊。
十一月,天气更冷了。
这一日城中的告示栏上又有了新的告示:三日后午时三刻,斩首犯人张寻。
或许是都在盼着这个无恶不作的犯人受到惩罚,告示栏上面的字都要比平日里写的要铿锵有力。
张德谦这两个月没有动静,但私底下他却也没有闲着。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怎么说他也是要保一保的。
不凑巧的是,张舒怡收到张德谦家书的时候正在同顾曜清用膳,这封家书自然也被顾曜清看见了。
看完之后顾曜清大怒,竟也不顾同张舒怡多年的夫妻情分,当场说道“岳父当真是爱子心切啊,现如今自己的地位都岌岌可危,竟然还有时间顾虑一个必死之人。”
如果顾曜清没有看见这封家书,她也不会为张寻求情,现如今,张寻被斩首只是早晚的事,她不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不顾自身的安危。
本来还有一月的时间,因为这封家书硬是提前了一个月。
而此时的张寻当然不好过,被人伺候惯了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他还天真的等着张德谦来救他,可谓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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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江州后,顾决一行人扮作商人去了那条官道上,准备将那些山匪全部一网打尽。
山匪之所以被称为山匪,那一定是有一些手段的。
所以在他们经过官道时并未有山匪出现劫持他们,而是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且这次来的山匪数量众多,顾决人手不足,最后竟只有顾决和两名随从逃了回来,且身受重伤。
三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到了江州府衙养伤,而这一养,就是半月过去了。
将养的差不多后,顾决心里有了计策。
在第二次出动后,山匪全部被剿灭,也让江州的百姓安了心。
等到回京的时候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而这一日,恰好是张寻被斩首这一日。
“带犯人张寻上来。”
两名身体粗壮的狱卒压着身体瘦小的张寻走上台,两人手臂稍一使劲张寻就被按在了斩首台上,动弹不得。
在牢狱里的这些时日,张寻原本肥胖的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可见他受了多少的罪。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话音刚落,台下的百姓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他们要亲眼看着这个罪恶的家伙赎罪。
大刀落下,张寻的脑袋飞出了两米外的地方落下,刚刚站在那处的人们纷纷后退,唯恐避之而不及。
顾决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亲眼目睹了这场斩首。
手起刀落,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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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决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的父亲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变得残暴,冷漠不堪。
难道这就是成为帝王的代价吗?
永定侯府被抄了。
在张寻被斩首的第二日。
消息传出后,所有人都在议论,张舒怡这个皇后的位置是不是也要换人了?
而此时的顾蕴正坐在公主府的大殿之上,对面坐着的人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方子谦,亦是当年的顾逢生。
寅时。
天空昏暗,街道上灰蒙蒙的一片,唯一的亮光便是头顶上的月亮。
此时的公主府所有人都正在与周公下棋,唯有顾蕴闺房之中的莹莹烛光在燃烧着。
顾蕴今日屏退了所有的面首,坐在她面前的是她的表兄——顾逢生。
顾逢生从衣襟内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顾蕴,顾蕴一脸平静的接过,只是看完信后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隔墙有耳,写字交流。
顾逢生拿起笔在纸上写着,顾蕴看过去随即微微颔首。
顾表哥,蕴儿自然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不然不会选择这般掩人耳目。
顾蕴将手中的信放到一旁的烛火上点燃,不一会儿就成为了灰烬。
今日张寻已被斩首,而这些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顾蕴你可要知晓站对立场的重要性。
看见这话顾蕴的唇角微微勾起,“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立场吗?”
顾逢生见此便不再多言,只道“你知晓就好。”
“哦对了,陈知得罪了表哥是吧?我会找人处理的。”
顾蕴吹了下右手边的烛火,霎时间屋子里一片漆黑。
“你该走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顾逢生咽下还没有说完的话,转身离去。
沈知意送给张舒怡的簪子上面雕有凤凰,这令张舒怡很是喜欢。
日日派人请沈知意去坤宁宫坐上一时半刻才肯放人离去,可谁道从前日起便没在派人来请过。
沈知意有些困惑,随即派了春分出去打听,这不打听还行,一打听还得了?
永定侯府被抄了,若不是刻意打听这消息是怎么也不会传到后宫的。
如今后宫所有妃嫔都在蠢蠢欲动,若是张舒怡下了台,这皇后的位置不就空了吗?
张舒怡近日不太好过,母家失势,因为上次的事她与顾曜清又离了心,身体也不如以往了。
顾决近几日忙着补前几日去江州时落下的功课,每日午休时才得空来坤宁宫陪张舒怡用午膳。
张舒怡每次看到顾决都很庆幸,顾曜清并没有其他的皇子,还不至于对她的儿子产生什么威胁。
上一次见过沈晞后,沈知意的心便平静了下来。
如今沈晞已经回京,接下来的计划要一步一步的实行,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不过,温子允竟然是他们的人吗?
沈知意不禁有些得意,连皇上的心腹都收买了,她的皇兄究竟是有多厉害啊?
“公主,您在笑什么啊?”
“本宫在笑昨日的话本子。”
昨日的话本子?昨日不是还看哭了吗?今日怎么又觉得好笑了?春分摇摇头表示不解。
近日江州山匪事情解决后边境越发乱了,别国使者秘密进宫觐见,顾曜清同使者在太和殿内谈判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结束。
离开太和殿顾曜清就来到了坤宁宫。
张舒怡为顾曜清突然的出现感到诧异,毕竟两人之间也有较多的矛盾,很多日没有见面了。
“皇后,朕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听闻这话张舒怡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是需要顾曜清亲自来和他商量的?除非……是她的儿女。
“你别这样看着朕,朕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临近年关,边境近来又蠢蠢欲动,今日他们派来的人到了,朕和他们整整谈了一个半时辰,如果不想打仗,只有这一个法子。”
“是……和亲?”张舒怡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如今武将仅有那二人,且都无法带兵出征,如今能带兵上阵的只有,顾决。
而他们夫妻二人肯定是不舍的,所以,只有和亲。
而和亲,仅有顾蕴一人符合条件,毕竟后宫的另两位公主,都不满五岁。
“不行,本宫不同意!那些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朕也舍不得蕴儿,只不过如今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顾曜清站立在前方,墨色的眸子凝视着面前张舒怡,张舒怡瞬间了然。
那另一个法子,便是推出长乐公主,沈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