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天堂戏法》49号机

3、厄运与扭曲的漩涡

　　004

　　我融入群体，放弃了最远的所在
　　我不属于现实，
　　也不属于幽冥，我是
　　愿望和愿望之间的一个愿望，
　　光和光之间的一道光。*

　　贝克兰德，一个没有阳光也没有风的沉闷下午。阴暗的房间里，有两道黑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面对着一桶颜色浑浊，成分不明的液体。少女试图拿着搅拌棒一通操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逆时针搅拌七下，再顺时针搅拌一下……”

　　好家伙，你搁这扮演混血王子是吧。克莱恩嘴角抽搐。

　　“如果我改走通识者途径，能回忆起肥宅快乐水的配方吗？”配置可乐原浆失败第一百零一次的帕拉斯·斯图亚特若有所思地说，“最多就是半疯……”我也不是没疯过，我以前可是倒霉地背负着源质不相同的双途径……

　　“不要冲动啊！”克莱恩劝阻道，“或许我们可以在搜集来的罗塞尔日记里找一找……大帝不是通识者吗！”我在说什么啊！克莱恩捂脸，怎么感觉越说越离谱了。明明不喝肥宅快乐水也不会死的！

　　其实你可以从历史投影里直接薅两杯过来，不过这就要看你的升级速度了……帕拉斯心想，但她不能说，不然显得自己懂太多，马上就变成霸道真神的在逃星天使绝赞掉马中。

　　说起来，还没有掉马也没有捏出“世界”这个小号加入塔罗会的克莱恩，是如何知道罗塞尔日记的呢？这就要从某位口无遮拦的星天使身上说起……

　　在某个普通的黄昏，两人用餐过后坐在客厅里休息，克莱恩拿着一份《贝克兰德日报》在看，帕拉斯则趁着克莱恩不注意，偷偷跑到一旁的柜子里拿酒喝。酒放的位置太高，帕拉斯拼命踮着脚也没够到，指尖无力地从瓶身滑过。怎会如此！主果然重男轻女，明明连那只乌鸦都有180，自己的这具身体为何只有165！要是能用无面人的能力就好了，她一定要把自己捏成2米巨人俯视亚当，不止，还要比巴德海尔还高，比奥尔米尔还高，就算变成面条人也在所不辞……她漫无边际地想着，想着要不要偷偷空想一瓶，或者“红酒突然从架子上掉下来，稳稳地落到我的手里，这是非常合理的”，这时克莱恩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替她拿下了这瓶酒。

　　“不过未成年人还是不要喝酒吧。”克莱恩一边只在酒杯里倒了薄薄的一层，一边说。

　　“我穿越前已经24岁了，是学生！”帕拉斯理直气壮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吧其实她从有记忆起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不过可以用从罗塞尔脑子里偷来的吐槽语句伪装一下……不过话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来着？旧日人类在24岁的时候普遍都是学生吗？

　　克莱恩听到这句话，控制不住地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到底都是谁教她的啊！

　　喝到了酒的黄金龙似乎很满意，帕拉斯舒展着四肢，毫无形象地瘫坐着，一边随口提起:

　　“哦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张古赫密斯语的纸条，似乎是哪位隐秘存在的尊名？我读出来以后被拉入了一个神秘空间，他们似乎是个名叫塔罗会的奇怪组织……”她还没说完就被克莱恩警觉地捂住了嘴，帕拉斯疑惑地用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克莱恩感受到少女嘴唇冰凉而柔软的触感，连忙松开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说:“我之前也参与调查过几个涉及神秘组织的案件，这类组织一般不会想让成员随意透露他们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二五仔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说出来会惹事的。

　　帕拉斯疑惑道:“啊这是不可以说的吗？对，反正我都说了，我就继续了，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一个自称愚者的伟大存在……”

　　克莱恩:懂了，你就是非凡世界的法外狂徒是吧。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把捏个小号加入塔罗会这件事提上日程了，不然他都无法掌控这跳脱的一切。

　　“听说你更换了你的尊名？”战争天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过来问。他刚刚结束一场王国战争，黑色的铠甲上还沾着陈旧的血迹。金发少女有些嫌弃地推开祂，摆弄着胸前的吊坠，用那种一如既往无所谓的态度回应:“是啊，我用来和图铎联姻的这个分身现在只有序列3，用不了之前那个尊名了。喊我之前的名我倒是也能听到，但是不保证能做出回应。”啊，自己的力量原来已经不可挽回地衰弱成这样了吗。少女轻轻叹气。

　　“黑夜这次是不打算把你的本体还给你了么？你可真是一败涂地啊。本来以为你会比小乌鸦出息点，毕竟你从小就比他更能屈能伸，怎么现在混得最惨的成了你呢？”梅迪奇以嘲讽的语气说着，一边动作粗鲁地扯掉她一直遮盖到胸前的面纱，于是少女苍□□致的面容暴露在盛夏金色的空气中。“亚利斯塔那家伙一直让你维持这种打扮？祂还不想别人看到你的脸吗？别太离谱了。”

　　“不知道，黑夜的话，看祂心情吧。毕竟我从来就没读懂过祂的想法。本身我再次醒来这件事已经让祂感觉到失控……祂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再次杀死我。”从第一次见到她起，金发的少女就从了解过祂。她印象中的阿曼尼西斯，有着安宁的脸庞，柔和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措辞，以及对星天使过分温柔的态度……

　　雅典娜想到自己在主的神国中第一次见到阿曼尼西斯时的场景。作为一条龙和闪闪发光的星天使，远古太阳神的从神们总认为她天生喜欢宝石和黄金。父亲看不出明显的喜好，难以讨好，他们就私下里偷偷送给她许多精美的饰品。阿曼尼西斯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化出一半的神话生物形态，把黄金项链当成头帘挂在自己头顶的角上，装扮成从父亲给她的睡前画册里看到的埃及女子。她经过一面清澈的湖，似乎是被湖中自己的倒影逗笑了，金色的尾巴高兴得甩来甩去，像只大狗。这时她从湖水的倒影里看到了阿曼尼西斯的虚影，她姿态优美地、安静地出现在雅典娜的身后。

　　黑夜看她发现了自己，于是冲她优雅地行了一礼。她冲这位主的小女儿微笑着，说，原来小孩子都喜欢用各种身边的道具装扮成公主。哎？真的吗？年幼的星天使歪着头问，他们也有这么多无聊的人送一些没用的饰品吗？

　　贵族的小孩或许会有。黑夜微笑着，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金色发顶，没有的孩子们会把床单和衣服披在头顶。

　　像这样吗？星天使撩起白色的亚麻长袍顶在头上，她年幼的、纤细的身体就那样裸露在夏日的空气中。天生的神话生物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黑夜忍不住笑了起来，替她把衣服扯下来放好，说女孩子不要在陌生人面前这样哦。

　　“父亲也说过一样的话！”星天使眼神亮亮地看着黑夜，思考道:“之前我和阿蒙都没穿上衣，在花园里相互追赶，结果父亲只把我拎去穿上了衣服……父亲好偏心啊！”她不满地控诉，掰着手指，嘟囔着说:“父亲一直都偏心阿蒙，祂给阿蒙讲的睡前故事都很温馨，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都很恐怖，什么不讲满一千零一个故事就要被国王杀掉，什么星星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受尽了苦难，最后虽然当上了国王，但是很快就去世了……而且，只有我要学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像这样，drrrrrrr”她表演弹舌给面前的黑夜看，再次把祂逗笑了。

　　星天使躺在黑夜柔软的怀中，和她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她知道了黑夜的名字是阿曼尼西斯。她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上循环了好几遍。“你的名字真美。”她羡慕地说，我的名字很普通，是父亲给我起的，叫做“雅典娜”，不过还是比阿蒙的名字好听多啦！在那个昏昏欲睡的午后，黑夜用柔美的声音给她唱了一首陌生的摇篮曲。那是她从未听过的一种语言。

　　黑夜和父亲很像。祂们都会教给自己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语言，给自己讲一些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神奇故事。祂们似乎无所谓自己察觉了一些秘密。主从来不和阿蒙讲这些。星天使很久以后才明白，或许这是因为，在祂们的计划中，她总有一天会永远地沉睡，永远地消失。在那之前，给她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甜蜜的希望，只是给绝症小孩送去的一颗糖，仅此而已。

　　“嗳，所以你现在的序列3尊名换成什么了？肯定不会有之前那个好听，毕竟之前那个是主亲自给你起的……”梅迪奇依旧烦人地在她耳边碎碎念。

　　“哦，我没管，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祂们一人一句改成了这样。”少女随手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用古弗萨克语刷刷写了点什么，扔给一旁的梅迪奇。战争天使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是:

　　“永恒与无尽星空的书写者，

　　混沌梦境的缔造者，

　　厄运与扭曲的漩涡，

　　时天使的眷属”

　　战争天使看完这个缝合怪一样的尊名以后，脸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奇怪:“黑夜和小乌鸦来凑热闹就算了，怎么大蛇也来掺了一脚啊！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我想，这可能不是祂做的，只是那只乌鸦不想做得太过明显，于是添了中间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不过这玩意竟然真能定位到我哎！我好惊讶。”雅典娜颇为愉悦地笑了起来，把那张纸从梅迪奇手上抢回来，随手扔进了空间的缝隙。

　　“小乌鸦这还叫不明显吗……都时天使的眷属了！”这已经是跳脸挑衅了吧！梅迪奇心想。

　　“不过说到这个，乌洛琉斯的尊名现在不也被改成了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吗？彼此彼此啦。”金发少女把面纱拿回来戴上，在纱布上扯了两个洞，开始做鬼脸，让梅迪奇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神战醒来以后脑子也退化成幼年形态了。“那和小乌鸦这个能一样吗！祂只是在故意整蛊你吧。给我警觉点啊喂，以前你不是从不在祂那儿吃亏吗，现在怎么这么弱了。”

　　雅典娜靠在冰冷的黑色椅背上，抬头望着随风移动的，庞大而卷曲的夏云，像一座天上的城堡。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和黑夜给她讲过的那些奇怪童话，微微笑了，自嘲一般地低声呢喃:“是啊，现在已经太弱了。或许今后还会更加弱小吧。越被命运削成弱者，就越无力反抗命运的风暴，这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一句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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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引自阿多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