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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凡尘 ...

  •   说完,他抬头去看旋灵,结果四周空荡荡的两人已不见踪迹。
      “你们,人呢?怎么不见了,老头你可行行好吧,她俩是有钱的主,这年头金子不多见,你可不要真把她们带走,我还等着我的饕耋盛宴呢,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把两位仙女送回来。”梧飞将金子握在手中,指间抵在额心低着头作出碎碎祈求。
      山林间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把整个山林照的白皑皑,而月光照进鸟巢中使鸟儿惊诧鸣叫起来,空明幽静的竹枝在点点繁星中溪动,梧飞登向高处江面被月夜染上了青白色山石倒影仿佛是一副流动的画。
      忽而江面一艘小船形出没,梧飞跳跃几步跑到江边,等待此处的人竟然是个孩童,后背偌大的包袱挂在他孱弱的身体上,本该童真的双目焦急的注视远处的湖面。
      梧飞的突然到访,吓得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紧紧捂着粮食笨拙起身焦急的目光演变成慌张,转身就要跑。
      山间曲径,梧飞身手矫捷无论小孩走哪里他都能翻个跟头站在他跟前,小孩胆色越发小,最后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梧飞见势立马捂住他的嘴,又觉不妥“你别哭,唉小孩你别哭,我不是坏人。”
      小孩听到他的声音,怔了怔湿润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童真和稚气。
      “你听我说,我是来带你们逃出山庄的,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小孩摇摇头“这里有吃的,在这里我们不会被饿死,大水把家冲没了,爹爹为了救哥哥被大水淹死了,我娘在江中的小屋里,今晚她会来。”
      握住小孩胳膊的手突然一滞,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他想起自己沿街乞讨的生活,是啊,没有粮食没有家他们怎么活呢,这些人出去了哪里又可以让他们谋生呢!
      一叶渔船靠近,月色下映出两个人形今夜无雨,行船的人却撑着伞,不待梧飞思考舞动的伞面便合了起来,船自然停靠岸边小孩便直接扑了过去“娘!”
      船上的妇人一把将人搂在怀中,旁侧站着的人也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弟弟“小然乖,在山庄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原来他叫小然,看着一家人的团聚,梧飞心里五味杂陈,这种亲人相见的场面他曾梦见过,梦中是他姐姐站在他面前,他一把扑上去,梦中那怀里满是温暖与安全让人一刻也不想脱离。
      “没有,娘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粮食,今日赵大人运走了好些粮食,我还帮忙来着!”
      “小然,你要记着赵大人是贪官,你可不能学他。”约莫七八岁的小然对贪官的理解还不深只得听哥哥的话暗自点点头。
      一旁的母亲将背包里的食物摊开“这是你哥哥今早捞的鱼,娘亲给你做的!”
      三人团聚,留的梧飞一人在此处略显尴尬,他心想难道就没有人问问自己为何在这里吗?
      “这位是?”借着月光,梧飞看清这女子的面庞,头上无多余的饰品,只有一丝方巾,虽是渔民打扮,气质却不同。
      梧飞见终于有人注意到自己,上前一步打了个招呼“我是梧飞,我是来……”
      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了,要说带他们走还是让他们……
      他摸摸头“这样跟您说吧,我想带你们离开这里,离开江中独屋,离开山庄。”
      “可我们已经没了家,离开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妇人笑道,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或许有仗义之心,不过在这里的人需要的是切实的生存问题。
      梧飞敛眉思索一番,人如果不能集中起来,那他长姐可如何能找到,随后笑道“出去谋生总好过拘于此处,城中已开设义仓,官府每日都会派发粮食,你们在此只能图一时的安稳,可你想想你的两个孩子,以后想要作为还得回归到世俗中。”
      是啊,前方的路虽然不好走,可毕竟他们还小被困在这狭小地界,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她一无所知,如果寻不得合适的机会出去,孩子便会一直耽误至此“那这位少侠,我们如何能出得去?”
      “明日巳时,你们把你们同族同乡一起逃难的百姓都召集过来,我派船只过来接你们如何?”
      “这……,还需要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江中天气越来越热,雨天水浪涨起来一点遮身的衣物都没有,我之前便想离开这里,今日既然少侠再次愿意救我们于水火中,我感激不尽。”说着,妇人俯身下跪,梧飞一连将她扶起来。
      “夫人这可使不得,我只是尽力而为,还望夫人认真劝说岛上的百姓,出了岛定会有人妥善安置你们。”
      妇人闻之,泪眼婆娑不想这乱世中还有人愿意伸手去扶弱如浮萍的他们,看着两个儿子会心一笑“孩儿们,明日我们离开这里,今日小然跟我们回岛中木屋。”
      “等等……,那个夫人,山庄也有不少愿意出来的百姓不如一道走吧,反正救一个也是救,救一群也是救。”梧飞想着山庄进不去,人出来总是可以的吧,有了这一家三口的帮忙,自己也不必深入虎潭岂不美哉。
      “这……”妇人迟疑了一会儿,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他才七岁要怎么把人汇集出来,而且谁会听一个七岁小儿的话呢?
      “娘,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回去就跟众伯伯们说有人救我们出去,他们早受够了管事每天都要求他们干活烧制兵器,数量不够就拿鞭子打人,今日孙爷爷就被打了,后背血淋淋的,看着可吓人了。”小然边说着,然后将剩下的鱼肉包好“这些我留着给孙爷爷带回去。”
      “小然乖,这件事一定要小心,娘在这里等你回来”妇人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拥入怀里。
      “放心吧,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水散了我们家的新房就能盖起来了。”
      感人肺腑的亲情梧飞是最见不得了,望向天边的明月心中暗暗想着“长姐,你到底在哪里啊!爹娘我好想你们。”
      “那说好了,明日巳时你们看船上的白旗就上船。”
      重点消息交代完,他便离开了此地,皎洁明月折射出清冷的光,他心里惆怅,摸了摸额头间的红色玛瑙珠向山下走去。
      四方庭院,流水潺潺江影坐在房檐赏起了月光“公子,这弦音真好听,比长风大师敲的木鱼好听一百倍,公子以前在寺庙你怎么不弹曲子?”
      寺庙乃是戒律森规佛家重地,岂能用世人手中的哀丝豪竹去扰佛祖清静,林逸宸稍作停息没有回答,自从出了皇宫后他很少碰乐器之类的物件,今日得了一方骨扇心情不错,不由拿出琴来弹奏一曲。
      琴声悠然响起,渐渐如潮水般肆意开来,充盈在每一处寂静的空间里,狭泽的街道内琴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旋灵脚步一滞回身向空中甩出几枚刺针,那针势不可挡直插入喉,没有半丝哀叫恐扰了这琴音的绝妙。
      随后白色的鞋精致小巧,足下婉约生了风腾空一跃借着半臂墙沿翻进了一座庭院,坐在屋檐的江影仔细观察着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称道“好身手,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待两人进了隔壁庭院江影飞身跳下,跑到倒地刺客身旁翻过身还未摸到气息就看到经脉处的针,这针位置精妙而且入口极深,只留了个穿针孔的尾端江影被这手绝学叹为观止“妙啊妙啊”后又对安详的死者合上双目双手合十抵在眉心道“罪过罪过”
      一曲完毕,林逸宸起身推门而出,侍卫一左一右俯身作揖,余光瞧见侧旁庭院门锁完好,他不禁有些失落讪讪关上门。
      “公子公子!”蹲在飞檐上的江影对着林逸宸轻轻唤道“你上来啊!”
      林逸宸没有理他,撩开衣袍躺在藤椅上给自己沏了杯茶,茶香散开混着院内桂花香气倒是别有一番韵味,茶入口旋灵的面容突然闪现他脑海中,一出神水呛入喉咙咳嗽起来。
      觉察出林逸宸不对劲,江影锁了锁眉心“公子,刚才我看到两条胡同外的动静,是旋姑娘她杀人了,都是一针毙命!”
      刚入喉的水听到这些言语差点又呛了出来,干脆把茶杯放下“你怎么不早说”刚要起身后思量着杀人而不是被杀,他又佯装镇定坐了回去。
      “刚才你在弹琴,看您投入不忍心打扰,多年来您一直钻研药理要不就是查看经书不问皇宫里的事情也不关心江湖动向,可自从来了四凰城,公子你就变了,不仅流恋烟花柳巷还弹曲子,果然凡尘俗世迷人心。”陪在他身边多年,林逸宸的一举一动江影都能觉察的很清楚。
      “我觉得师父是对的,公子佛门不是你的归宿,世俗才是。”江影突然想起几年前从皇宫出来后,林逸宸整个人颓废不堪整日跪在佛像前诵经,伤心难过厉害时还要求长风师父让他把自己的头发剃除入寺为僧皈依佛门。
      众人皆知皇家血肉之间的皇储之争腥风血雨,各个皇嗣诡诈残酷处心积虑东宫之位是权利的象征更是生命的保护符,当初众人皆以为他林逸宸是唯一的储君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关键时刻世家贵族纷纷倒向大皇子逼的皇帝不得不将林逸霄立为太子,一山不容二虎皇帝只得早早封地将他遣送到南蜀。
      “一个恩封的王爷,手无实权兵力如今父皇尚在我还可以逍遥快活一段时日,来日父皇不在了我便会成为大哥的刀下鬼,按照他的性子是断不会留我性命的。”林逸宸拇指食指交替,一根一根拨着琴弦,鬓角垂下的青丝被风佛起,月光下身姿卓然整个人都散发着高贵不凡的气质。
      “公子你别灰心嘛,如今京都里拥护你的大有人在,不到最后哪有什么定局,公子既无事何不早早成婚找个王妃替你操持家业。”江影忘了挨林逸宸太近永远都会遭受痛楚,这不头顶毫无防备的用林逸宸手中的骨扇敲打一番,力道大,他整个人像是吃了川乌一般头晕眼花,连连退后几步。
      “书上说智者不坠爱河,愚者才会为情所困,你年纪小,师父可说过让你不可心中有杂念,切不可步入红尘。”林逸宸骨扇指着江影似是警告他,又像是在警示自己。
      “师父说的是我,又不是你!公子我说让你找王妃难道说错了吗?三皇子都娶妻了,你也该娶妻了,我看旋灵姑娘就挺合你意的要不……”江影用心观察着旋灵的一举一动,从江郭出来后她与公子缘分理不断次次相见林逸宸的情绪都会长上几分。
      骨扇像在旋灵手中那般丝滑,一刻间便飞出直戳江影嘴巴,他连连退出几步“公子饶命,公子一定是被我说中了。”
      骨扇回手,林逸宸叹息一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侍女蹲在地上,将赵世雄的鞋袜褪去随后轻轻将他的双脚放入水中,他瘫坐在雕红色的座椅上后背抵着一块金色柔软靠背,随着舒筋活骨力道加重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人,大人不好了。”刚轻松下来的身体被一声声大人弄的神经局促不安,他只得坐直身体,双手抵在膝盖处皱紧眉头“又怎么了?做了何事要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起来回话。”
      “大人我们埋伏的几个刺客都死了。”来报者不敢起身,低头似是带着哭腔说道。
      “什么?两个姑娘,怎么会?她们身边有什么人,那些人可是潜伏刺杀的高手,怎么会?”赵世雄腾的从座椅上坐起,挽着的裤腿滑下来浸在盆里湿了大半。
      “尸体呢,处理了吗?王爷在此,不能让王爷知道此事。”他目光又投向地上的来报者,谨慎说道。
      “尸体已经处理了,我查看了伤口都是一针毙命,位置精妙好像是峨眉刺。”
      “不可能,峨眉刺早已失传多年,即便是江湖中人对此招式也知之甚少,会不会是弩箭?”尸体处理好,他也舒了一口气,四凰城夜间多有偷盗,即便明日有人问起也可以拿这个理由搪塞。
      今日之事失败日后人家肯定会有防备,此事倒也不能太急“近几日,你给我留心观察这两人的举动,找合适的机会下手,不要急于这一时,毕竟她是蜀王的人,这件事要干净利索人不知鬼不觉。”
      眉目闪动摆了摆胡须,他又坐回了椅子“天下美人多的是,蜀王爱玩我赠与他美人便是,只要不多管闲事,他日后回京都就还算是个王爷,如果再多管闲事,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屋内灯火闪烁,不时发出劈啪声,烛心因燃烧的时间过长未修剪,燃着燃着垂到融化的烛油中只得一屡屡白烟飘散。
      临时歇脚之地没有伺候的丫鬟,苏穆只得去院外取些水来放在室内“小姐水打好了,快些洗漱吧!”
      她雍容尔雅的千金小姐此次出行是前往将军府学着打理家事却不曾想一路装备颇丰可只经两地就波折不断,每日却与一些贪官污吏,柴野村夫打交道,苏穆想着心里不觉心疼起来。
      “小姐还记得出府的目的吗?”趁着旋灵擦脸,苏穆将一套新的裙衫挂在衣架处,今日出行的那套因为今日发生的种种已经染了不少污色。
      “记得啊,去哥哥府里学管家。”旋灵擦拭完面颊将手中的帕子扔在铜盆中,随后缓步坐在床榻边手中的木梳笼络起长发。
      迟疑片刻,苏穆还是将想法说了出来“可这两天小姐你做的事情着实有些惊心动魄,先是跟人伢子打交道后来到四凰与官员打擂台,如今赵世雄起了杀心,如今只有我们两个我怕他狗急跳墙真伤了你。”
      旋灵听到这话,脸上淡然笑之停下梳头的动作目光投向一轮明月“以前父亲说过人生浮浮沉沉,若能淡然处之生活就会优雅从容,我在叔父家的日子便是这样,平和却无味我不知道缺少什么。出了宇家,所处境地不同,身份自然也跟着变化,我不再跟随我的身份办事而是不断尝试,尝试世间有什么能满足于我心中的千山万水。”
      “千山万水的好风景是需要长途跋涉的,你贵为千金之躯,不需要用命去涉险。”苏穆上前几步,身体蹲下去双手搭在她摊在膝盖的手上。
      “我没有在用命去涉险,我有分寸。”旋灵低头看向关心自己的苏穆。
      “苏穆,宅府的生活只有那一小方天地,爹爹说过他离开官场后看到了一江春水,一树桃红,也感受到了雪舞落地,柳枝静安,可这些年这些风景我也见到过,可还是觉得感受的不够真,所以我想在我嫁人之前品味一下滚滚红尘。”
      明亮的眼眸如溪水般闪烁出温柔的光亮虽柔情却无比坚定。
      苏穆不再作声,而是静静倚在她膝盖上,回忆起丞相退位时的豁达乐观,众人都知道他是被贬黜的,可他竟没有丝毫抱怨弹琴饮酒,纵声高歌,折柳踏江,直到有一日他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一封书信。
      旋灵没了父亲,灵魂也像丢失了一般她认真学武,学父亲留下的厚厚手迹,就连最不愿意触碰的账目也开始学的有模有样,众人都以为她是为了逃避悲伤,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为了寻找他父亲的踪迹,为了逃避那个过去的自己。
      后来她想明白了,或许父亲心中有一团不熄灭的火,那火被冰盖压过,可冰和水还是差距的,冰虽然坚硬但是被强放在熊熊烈火中终究没有流动的水更有作用,最后只能化作白烟腾腾升起。
      “对了,今日这人你可曾见过?”想到梧飞,旋灵对于此人疑心满满,他说话办事行动敏捷反应极快,定是有某种目的才靠近她。
      梧飞,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此刻已记不太清楚了,苏穆迟疑晃了晃脑袋。
      说着,门外一阵轻捷的脚步落地声传来,旋灵顺手摸了件外衣披在了身上,谨慎性的将案几上放的一排峨眉刺系在腰间,苏穆先她一步站在窗口观望,借着月光梧飞竟迈着酣畅步子朝屋内走来。
      这人怎么?苏穆借着窗户翻出,伸出手臂直接拦住他的去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梧飞笑笑,斜倪瞧着她不再上前“两位姑娘身上的清香啊,你不知道我这鼻子可灵了,对于味道可以一路追踪,尤其是对女子身上的味道。”
      言而无度,此刻还是夜半三经苏穆心中不悦,抬手将未有丝毫防备的梧飞拎起“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唉,姑娘有话好好说啊,你抱我干什么?”
      还敢出言不逊,苏穆不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双手举起,顺着围墙就要向外抛出,梧飞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动真格了慌忙求饶“苏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走还不成嘛。”
      苏穆深吸一口气,用力一甩梧飞整个人飞出围墙,只得一声惨叫声传来,四周顿时狗吠声响起。
      门外两个小厮互相对视一眼,看着落在眼前的人惊呆的朝天际望去,天上下人了?
      “真是见鬼了!唉,小鬼去去去,讨债去别的地方。”梧飞腹部疼痛剧烈,将胸口里的气一股脑排出,骂道“操了,什么力道,这是女人嘛,分明就是魔鬼,女女鬼。”
      两人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唉,你这小鬼,半夜调戏女鬼未成被当作流氓扔出来了吧!”
      “干你们屁事啊,本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堂堂正正不就想借个宿嘛,何至于此。”声音渐低,他抬头看着天边,摸了摸袖口的金子刚想起身去找个客栈,听到打更人的声音,如今已经丑时,天亮还要跑过来。
      “唉,兄弟里面住的什么人啊?何至于拿着刀剑杵在门口站夜?”梧飞就势找了眼前这两人陪自己,闲聊几句打发打发时间。
      “什么人?”此刻困意全无的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透出些轻蔑“你三辈子也攀不上关系的人。”
      “啊皇家子弟?”梧飞抬眉,顺着门口那颗歪脖树爬上去,翘着二郎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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