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张女士_

47、第√2209集

　　秦行首忍不住笑了出来，侧首看向林羡白问道：“林世子，今日带个姑娘来此，是何用意？”

　　林羡白耸了耸肩，了然轻笑：“秦行首好眼力，一眼便看穿她是女子了。这位是蒋南涔蒋姑娘，今日来是有求于秦行首的。”

　　“蒋姑娘如此貌美，这人眼力是有多拙，才会认为她是男子。”秦行首媚眼如丝，娇柔一笑道：“再者说，林世子什么事办不到，怎会有事来求我？”

　　洛北淮抢先道：“她自然是貌美的，然而却缺少些女子的……嗯，妩媚，所以想请秦行首来指点一二。”

　　秦行首拉着蒋南涔的手，端详片刻，只见蒋南涔双眸清澈闪亮，犹如静谧的湖水，又如天上的繁星，再加之她刚刚抢白洛北淮的一番话，更是喜爱上这个率真爽直的女孩。

　　“为何一定要有女子的妩媚？女子如蒋姑娘这般爽朗英气不好吗？千人千面，若每个人都一般的作派，笑不露齿，行不摆裙，那这世上可要无趣死了，你们几个也不会喜爱这样的蒋姑娘了吧。”

　　林羡白闻言忙摆手道：“我们同蒋姑娘都是好朋友，秦行首休要乱语！”

　　苏青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秦行首抬眸看来，眸底荡漾着摄人心魄的笑意：“哦？是吗？是否是乱语，且看日后吧。”

　　说罢，浅笑着拉着蒋南涔的手说道：“蒋姑娘，我与你一见如故，走，来我房间坐坐吧。”

　　蒋南涔兴奋地点点头，随着秦行首出了房间，还不忘回头朝呆立在那儿，各怀心思的三人扮了个鬼脸。

　　秦行首的房间不同于刚刚那雅间那样雅致古板，更像是洛凌音那般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无论是纱幔还是床具，通体皆以蓝色为主色调，灵动而缥缈。

　　房间居中，是一个黄花梨雕云纹的长琴案，案上的古琴呈枣红色，通体乌润，显是流传已久的名琴。

　　秦行首示意蒋南涔坐下后，自己也走到案后坐了下来，说道：“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我便为蒋姑娘抚琴一曲吧。”

　　蒋南涔拍手道：“好啊好啊！”

　　她却不知道，常人来这良音馆能见秦行首一面已是难得，更莫说可以来她房间，听她抚琴，她的琴曲那可是千金难求的。

　　秦行首坐稳，轻轻抚摸琴身，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开始在琴上拨动，琴音幽幽，如空山鸟语，又如珠落玉盘。

　　一曲毕，她笑看向蒋南涔，问道：“如何？”

　　蒋南涔歪头想了想道：“我不太懂这些，只觉得很好听，就像清凉的溪水在全身游走一般，通体舒畅。”

　　“能有此感觉，亦是不易了。蒋姑娘，他们为何要带你来学什么女子的……妩媚？”

　　蒋南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个，京中不是办那个选秀吗，我参加了，已经晋级，而下一轮要考核什么，我们都不知晓，洛北淮说学些音律总是没错的。可是我同林世子学了两日，总是不入门，林世子说我身上缺少了些女性的韵味，所以才带我来找秦行首，让我观摩学习一番。”

　　“哦？原来蒋姑娘也参加了这个选秀啊。我总觉得蒋姑娘不应是那种争名夺利之人，你真的想夺魁，然后跻身豪门，做那太子妃吗？”

　　“不不不。”蒋南涔连忙摆手：“我对第一名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能进前十就好，有五百两赏银呢！”

　　“哈？”这下，轮到秦行首吃惊了，但她看着蒋南涔认真的样子不像是戏言，随即又大笑起来，她眼珠微转，出言试探道：“果然是蒋姑娘，想的与旁人真是不同。你可知，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就不止五百两吗？你若想，这三人哪个随便出手，都能给你超过这个数目的。”

　　“可我为什么要要他们的钱呢？我去参加这个选秀，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想要的，我愿意为此付出，拼尽全力。就好像几个月前，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可是如今，我可以认识很多的字，背出很多的诗，还能写出文章来。如此，我凭自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干什么要指望他人？”

　　蒋南涔凝视着秦行首，目光闪烁。

　　“几个月？我不信。”

　　“真的，我幼时读过几天书，弟弟也曾教过我些，不过是后来帮家里忙便落下了。如今每天晚上我都会看书到很晚，第二天再去向洛北淮请教。洛北淮这个人虽然不着调，但是他教导我还是挺细心的。嗯，毕竟我花了学费的，一个月一两银子呢。”

　　秦行首又笑了起来，这傻姑娘，若不是这洛北淮倾心于她，怎会去指导她，有怎会只收一两银子的“学费”。

　　“想不到蒋姑娘如此努力，倒是我刚刚的话唐突了。不过今日蒋姑娘来，并非是我不想教你那行动作派，而是我真的觉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性，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蒋姑娘若是想学琴，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蒋南涔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秦姐姐肯教我音律真是太好了！我也觉得我学不来那扭腰摆胯的走路姿势，蒋南涔就是蒋南涔，何必要去学别人。”

　　秦行首点点头，她那秋水般的秀眸里，闪烁着春花般的灿烂光芒，蒋南涔不禁看得心旌摇曳，她托着腮，满眼的痴迷：“洛北淮他们说秦行首才情姿容无人能及，我本不相信，如今见到方才觉得，闻名不如相见，传闻哪及得上秦行首的万一。难怪这些人都为你痴迷，连我看见秦行首后都恨不得常住在这里不出去了呢。”

　　秦行首垂眸浅笑，连遮面的流苏都跟着轻轻摇晃着，在烛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秦行首，我有一事不明白，可是不知说出来会不会唐突。”

　　“但说无妨。”

　　蒋南涔直了直身子，在心中斟酌字句后，缓缓开口：“洛北淮说，秦行首这样的女子，无论才貌，都可谓首屈一指，我今日得见，也确实如此，可是……”

　　秦行首唇角噙着笑，柔声说道：“蒋姑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甘心在青楼吗？”

　　蒋南涔用力点了点头。

　　“我是被我丈夫卖到这烟花之地的。”

　　秦行首轻启朱唇，用那婉转柔腻的嗓音，说起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