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GL》北冥之鱼

21、第二十一章 肖医生的矛盾

　　咦，玉山儿！萧祺儿兴奋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只见那青鸟儿扑棱着翅膀稳稳的停在了云熙的肩头上。

　　萧祺儿来到云熙身旁，见她抬起右手，摊开掌心是一把粟米。云熙微启唇瓣，朝玉山儿轻轻吹了个口哨，那鸟儿便乖巧的跳到她修长的手指上，啄起手掌心的米来了。
　　肖琪侧头看着她逗鸟儿的样子，觉得此刻的穆云熙潇洒极了，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俊逸的翩翩美公子。

　　——回忆线——
　　“宝贝，我们养只猫咪好不好？”难得在宠物店里闲逛的二人，董静用期待的口吻望着肖琪。
　　“可是咱俩也照顾不了它呀。”肖琪不是不想，只是她俩都太忙了，确实没有时间照顾宠物。
　　不能负责到底，就不要开始；省得养到一半又遗弃，伤害一场。理智告诉肖琪，还是忍痛割爱吧。
　　“不娶勿撩啊。”肖琪语带双关的补充道。
　　“哈。”董静其实也非常清楚，只不过偶尔见到了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们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痒痒。
　　“咻——”董静微微撅起嘴唇，对笼子里的小奶猫轻轻打了个口哨。修长白皙的手指透过笼子缝还心有不甘的挑逗了几下。
　　董静直起身来，抬手捏了捏肖琪白净的脸蛋，冲她皱了皱鼻子，打趣也赞同的说：“我们家宝贝就是有契约精神哈。”

　　肖琪把视线从穆云熙身上收了回来，望向远处雾气笼罩下的楼阁有些失神。如果爱情没有了契约精神，那还算什么爱情？

　　肖琪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屋内，坐在火盆旁边，若有所失。
　　如果，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去你身边……你会怪我吗？

　　“公主，是冷了吗？”察觉到那人离了自己身边，云熙放走了“玉山儿”，转身也回了书房。
　　“还好。”萧祺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你也烤烤。”
　　“好。”云熙也围着火盆坐了下来，虽说她并不觉得寒冷。炭火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响，云熙伸出光洁白皙的双手，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和宁静。

　　云熙不知道，如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还会有多长。

　　“公主，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云熙收回双手，拍了拍并未沾染上些许尘嚣的外袍，站起身来。
　　说着她取出绿绮，擦拭以毕，置于几案上。

　　“好啊。”肖琪走过来，有些好奇的伸手轻轻摸了摸，泠泠七弦发出轻微的凄清之声。
　　“这把古琴真漂亮，古朴又雅致。”肖琪夸赞道。
　　“嗯，这是绿绮。”云熙答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绿绮琴？原来竟在你这里！”肖琪惊讶的看着云熙，又仔细将这把古琴端量了一番：原来传说中的绿绮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故而得名。
　　“嗯。这把琴自十六国战乱以来散落于民间，后被一坊间的古玩商人所得献于我皇祖，至今五十余年矣。”
　　“原来如此。”肖琪听的如梦如烟。

　　很多个瞬间，置身于这个时空的肖琪都会觉得恍惚微茫，时而觉得生命只在倏忽之间，时而又觉得光阴是如此的漫长……仿佛置身梦中。她经常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会回到现实中了。可是每次梦醒了，仍然还是这个无穷无尽的梦。

　　宝贝，我想你了。

　　弄弦声锵然响起，耳侧传来高古悠长的旋律，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真切而优美。肖琪听出来了，穆云熙弹的这首是咏叹伯牙子期的知音曲《高山流水》。只见她一双白玉手拢捻抹挑，十根青葱指滚拂绰注，婉转琴音自掌心流出，此情此景，宛若谪仙。肖琪痴痴的看着、听着，被她精湛的琴技所折服。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肖琪来到云熙身侧，讷讷的捉起那只修长精致的手，拿到眼前看了又看，揣测摩挲，这究竟……不是董静的那双手。

　　云熙一怔，粉雕玉琢的脸上闪过一丝涩意，随即扭过脸问萧祺儿：“有何不妥吗？”
　　“没，没有。”萧祺儿只是慨然道，“弹得真好……”
　　云熙浅笑，见萧祺儿无意松手，她也便没有抽回五指，就任由她握着。

　　“驸马，是从小就弹琴吗？”萧祺儿望着她，表情怪怪的，有一些痴情、有一些恍惚。
　　“嗯，自幼便与一位祖姓的琴师习琴。”云熙回忆道，“说起来，那位先生还曾在南梁担任过宫廷乐师，人称‘孝徴先生’，是‘大成乐’祖莹先生的后人。公主可有听说过他吗？”
　　“唔，不曾。”肖琪摇摇头。
　　“无妨。”云熙笑笑。清眸流盼游走在萧祺儿的五官，问道：“我还未曾听到过公主抚琴，不妨为我抚一曲？”
　　“呵，我不会啊。”肖琪有些尴尬，“我，除了药石医术，别的我都不在行哎。”肖琪语气里有些小失落。
　　“怎么会呢。”云熙温柔的安慰她道，“祺儿是冰雪聪明的人。”穆云熙勾起嘴角，神情认真的说：“我常常想，假使你不是南梁的公主，一定会是一位旷世名医。”
　　肖琪的心头一颤。“如果我不是南梁的公主，你还会……你还会为我抚琴、为我舞剑吗？”肖琪望着穆云熙的一双美目，探求地问。
　　“会。”云熙回望着萧祺儿一双清秀干净的眼睛，淡淡一笑，笃定的说，“假使你不是南梁的公主，我也一样会为你抚琴、为你舞剑。”

　　正说话间，小丫鬟湘巧儿和娇杏儿，一个捧着手炉、一个拎着一篮子松枝，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里来——
　　“公主、驸马爷，我们给您添些炭火来——”

　　湘巧儿睁着玲珑大眼，正看到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风光旖旎，目光缱绻，嗐！这一屋子暖意徐徐的，哪里还用得着她们下人来给送炭啊！

　　云熙蓦地抽回了手。霎时面红耳热。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一吐舌头，忙把两支暖手炉放了桌案上，转回身用手肘戳了戳娇杏儿，俩人小丫头心领神会，飞也似的跑远了。

　　“驸马和公主感情真好吖……”到了外面，娇杏儿冲湘巧儿感慨道，小丫头长这么大还是头回瞧见这么氤氲缠绵的景象，难怪自古以来人们就喜欢那些个男|欢|女|爱、才子佳人的故事——哎呀好羞人！
　　“那是了！”湘巧儿转着一双玲珑大眼，说的头头是道的，“你别看咱们驸马爷平时冷冰冰的，其实对公主啊用心着呢。”
　　娇杏儿点点头，有些失神。
　　“也别说是驸马爷这么俊俏的人儿，是个姑娘家哪能不动心的，你说是吧？”
　　豆蔻年华，少女心思，知好色而慕少艾。圣人都这么说了，谁又能逃得过一颗凡心呢？
　　“你怎么啦？傻啦？”湘巧儿捅了捅她。
　　“啊，没，没有啊。”娇杏儿回过神，含糊的应了一句，低着头走开了。

　　云熙面露尴尬，起身离座便要往外走。她蹙起眉尖，越发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了。
　　“哎？你去哪儿啊？”肖琪赶紧站起身来，追了几步，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别走啊。”
　　云熙目光闪烁，似在逃避什么。
　　“下人在呢。”肖琪低声说道，“就是做也要做对恩爱夫妻的样子呀。”肖琪笑着宽慰她。
　　穆云熙望着她的眼睛，心里乱糟糟的。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拉住她，到底是为了做戏，还是真的不想让她走呢？
　　肖琪自问，却不想听到心里的回答声。

　　如果穆云熙就是董静，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