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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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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鬼举着那颗深绿的珠子，在陆祈野面前一晃而过。
他飘得极快，嘴角挂上一抹天真无邪的笑。
“珠子里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哦，抓到我就给你。”
他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同一个顽童一般无二。
陆祈野身后的梼杌冲了出去，不过刹那，就追上了双面鬼。
在它咬上他衣领之际，陆祈野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他向前。
陆祈野跌入一片黑暗中。
不是吧？！又来？
陆祈野不禁怀疑自己学艺过于不精了，总不至于连凶吉日都算错了吧。
脚落在了实地上，以陆祈野为圆心，一幅古代闹市的画面迅速铺开。
人间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
现在的他只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视野自然也变矮了许多，怪不习惯的。
陆祈野：荒谬！这次变小孩，下次变婴儿？
反正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出去的办法，陆祈野索性开始逛集市了。
一位大娘看他长得俊，又可怜兮兮地在街边游荡，招他过去，给了他一串糖葫芦。
莫名其妙地，他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听见自己脆生生地道谢，然后跑到了一座气派宅子的后门。
“阿妄！你看！我给你带了糖葫芦！”小孩兴高采烈地大喊。
不一会儿，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从门里溜了出来。
他着一身华服，不过很旧，洗得都发白了。
少年皱眉，看着满身伤的小孩，语气有些冲：“怎么又打架了？”
好在小孩知道好友是关心他，从善如流地装疼。
“疼，阿妄，我好痛啊。”小孩声音很轻，比纸还要脆弱几分。
少年显而易见的慌了神，对小孩的气早消干净了。
“哪疼？你等等。”
少年轻门熟路地往附近的药铺去，片刻后，拿了一瓶红花油出来。
他眸色黑沉，像光照不透的深渊，陆祈野本能地觉得危险，小孩却没退步。
少年看着小孩狰狞的伤口，眼底翻涌着愠色。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谁打的？”
小孩没说话。
少年怒极反笑：“又是他们打的。”
小孩没否认，但快速道：“我没吃亏，小光把他们都吓跑了。”
见少年还是不吭声，小孩拖长调子唤道：“别生气了，阿妄。”
小孩声音绵软，拉长调子像在撒娇，是俘获一众女性母爱的好手。
少年也没辙了，无奈妥协：“嗯。”
小孩嘻笑开来。
少年见此，又道：“如果还有下次，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小孩乖乖地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恍惚间，陆祈野想，不，还会有下次的……
他猛然惊醒过来，差点被自己怪异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少年早走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能动了！
陆祈野转身向着落日跑去，这见鬼的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高大的宅子被甩在身后，陆祈野习惯性地回头望了眼。
它立在绮丽云霞中，庄严肃穆，可也死气沉沉，像一座没有任何生机的鬼屋。
长风荡来，吹起屋角挂的风铃，叮当作响，为死寂的宅子注入一丝活力。
“哈哈哈哈哈。”前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大笑。
陆祈野蹙眉看去，有逆光的三人站在那儿，其中一个手指着他，笑得猖狂。
姜钦一：“那是陆祈野吧？”完全不顾形象。
薛和在此刻也带了点茫然：“应该是的吧。”
姜钦一边笑，边冲上去：“陆祈野？”
陆祈野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儿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姜钦一笑着嚎叫，“怪可爱的。”
闻言，陆祈野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但小孩子的脸带点婴儿肥，沉了眉眼也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沈观厌也难免稀奇，他用一贯的温和笑眼，打量小时候的陆祈野。
陆祈野看向他，满是戾气：“没见过小孩？”
沈观厌失笑：“没见过你那么可爱的小孩儿。”
他蹲下身子，笑看陆祈野。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陆祈野都能看清他的睫毛，如絮翻蝶舞般漂亮。
被一双姣好的狐狸眼，那么专注地看着，受到美颜暴击的陆祈野忍不住移开了眼。
那头褐色的头发也跟着转了过去，很软的样子。
沈观厌情不自禁地揉了把陆祈野的头发，面不改色道：“也没见过长得那么拽，头发却那么软的小孩儿。”
陆祈野像掩饰什么一样，飞快地嘁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薛和：……终于是问到正事了。
四人里最靠谱的薛和解释道：“沈观厌用铜钱割开了这个阵法，我们快出去吧。”
“不能先解决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陆祈野在心里，默默比划了一下自己与其他三人的高度差。
他比179的姜钦一都矮一大截，孰不可忍！
沈观厌直起身子，认真道：“这样也很可爱。”
然后，就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陆祈野看着那昳丽的笑颜，意外地没呛声。
“对嘛，这样多好啊。”姜钦一附和着。
结果，被陆祈野赏了个完美的白眼。
“我们得从那个裂缝那儿回去，有点远。要不我背你？”
沈观厌切身处地地为陆祈野考虑。
陆祈野毫无心理负担，坏心眼地点点头：“好啊。”
可没想到最后不是用背的，而是用抱小孩的方式抱的。
虽然陆祈野没脸没皮的，但他还有颗难能可贵的羞耻心。
“算了算了，我自己走，我走得动。”
沈观厌离他只有咫尺的距离，他附在他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掠过耳畔，跟羽毛似的，轻轻挠过沈观厌的心。
“别动，要掉下去了。”沈观厌侧头看去，他能清晰地看见陆祈野浅色眸子里，倒映的自己。
小孩肤白胜雪，五官生得精致、锋利，头发和瞳仁都是浅的，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已经能隐隐窥见，未来那个怀珠韫玉的少年郎的影子了。
“陆祈野，给爷笑一个！”姜钦一举着镜头，在前侧招呼。
“……”陆祈野无语凝噎，“滚。”
“阿姨说，好看，多来几张给她看看。”
陆祈野：？
“你给我妈发照片了？”陆祈野震惊道。
姜钦一一点也不忸怩，爽快承认：“是啊，阿姨还夸我拍的好看呢。”
说话间，程晗一个视频打了过来。
程晗，陆祈野的母上大人，一个热衷于看儿子所有糗事的好母亲。
“哎，抱着阿野的小帅哥是谁啊？”
“沈哥！阿姨说想认识下你！”姜钦一招呼沈观厌。
沈观厌抱着陆祈野走近了，他乖巧道：“阿姨好，我是沈观厌。”
“小沈，委屈你抱着这个祸害了。”程晗怼起自己儿子来，毫不嘴软。
沈观厌笑眼弯弯：“阿野他挺轻的，不委屈。”
“好了好了，阿姨就不打扰你们行侠仗义了。”程晗把视频通话挂了。
挂的那一刻，陆祈野就炸毛了，他扯住沈观厌的脸颊。
“谁让你叫阿野的？！”
沈观厌垂下眼睫，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看你可爱，情不自禁，是讨厌我这样吗？”
陆祈野此人吃软不吃硬，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算了，你叫吧。”
“阿野。”
“嗯。”
“阿野。”
“你他妈叫魂呢？”
“没就是喜欢得紧。”
蓦地，一道颇毁气氛的声音插了进来：“阿野，还挺适合小孩的。”
陆祈野气急败坏：“姜钦一！你找死啊！”
姜钦一嘚瑟道：“现在是我比你高50cm哦，陆小朋友。这已经不是你比我高3cm的时代了。”
陆祈野唤出鬼纹，绿色的猛兽一声咆哮，山海皆震动。
“梼杌，打他！”
姜钦一连忙甩出符咒，朝前跑去，并大喊：“陆祈野！你狗仗兽势！”
陆祈野挑起半边眉梢，很欠扁的模样：“我一个人就能吊打你！”
他低声对沈观厌说：“放我下来。”
沈观厌一言放开了他，兴致盎然地看着他动作。
陆祈野踢起一颗石子，快准狠地贴上黄符。
石头越来越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在石头变作半人高时，薛和写了道符打入石头内。
石头又变回了原来的小石子。
“别闹了，外头的事还没解决呢。”薛和头疼地看着两人，揉了揉眉心。
沈观厌就半蹲下来，与陆祈野平视。
“还要抱吗？”
在沈观厌温柔得如潺潺流水的眼睛里，陆祈野奇异地安静下来。
“不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