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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薛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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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钦一的手猛地一抖，红木盒子也跟着一颤，诡异的笑声更加扭曲了。
“这玩意儿在笑？！”他震惊道，嗓音有些颤颤巍巍。
陆祈野晃了晃同尘环，凝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挥刀向下。
他懒洋洋地笑了，在烛火下显得颓靡：“吵死了。”
匕首直直地插入枯婴只剩眼白的眼眶，顺势搅了搅。
枯婴止住了笑，周围静了几秒，而后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
匕首上的符箓流动，消散在空中。
陆祈野抬手一握，匕首又出现在他手中。
他不爽地道：“死了那么久，声带怎么还那么顽强？”
然后用刀尖挑开枯婴的嘴巴，一刀戳坏它的声带。
枯婴：……
你清高，你了不起！
一股强大的气流自窗口卷来，扑灭了二楼走廊的所有蜡烛。
视线一黑，其他感官就越发敏锐起来。
陆祈野能清晰地察觉到，沈观厌往他手里塞了一枚铜钱。
冰冷的金属贴着他的掌心，更冷的是沈观厌的手，像块玉石，可是很软。
奇怪的是，一股热意随擦过的那处，漫上脖颈、耳垂，最后到了大脑，神经如烟花一样炸开，麻麻的。
铜钱擦出火花，将周遭照亮。
但那些黑影不退反进，比昨晚强硬了很多。
“喂，你们不会生气了吧？”陆祈野把铜钱收进口袋，顺手一指姜钦一怀里的红木盒子，模样有几分欠扁。
黑影朝前涌了涌，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沈观厌轻轻笑了下。
他一副好好先生样，彬彬有礼地问：“那我们该怎么道歉呢？”
“把枯婴还你们？”
黑影又朝前涌了涌，以示肯定。
陆祈野看着沈观厌动作，总感觉事情不太对。
果然，下一秒，沈观厌清凌凌的嗓音响起。
“姜钦一，把那盒子给我。”
姜钦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盒子递过去：“真要给它们？”
沈观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他提溜住枯婴没几根的毛发，像丢沙包一样，把它往远处扔去。
黑影倏然退去，浩浩荡荡地朝枯婴涌去。
陆祈野目瞪口呆：“真就这么给它们了？”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实际没什么反转？
沈观厌拿出手机，点了点，将屏幕展示给两人看，赫然是定位地图，中间还有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红点。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怎么会呢？还留了一手。”
姜钦一直呼：“你沈哥就是你沈哥！”
陆祈野想起之前的豪言壮语，也跟着起哄：“沈哥天下第一！”
远处，薛和不紧不慢地走来，看见这宛如跳大神的场景，笑问：“这是在干嘛？”
吵嚷的姜钦一骤然收了声，陆祈野能感觉到，他明显僵了一下。
“夸沈观厌呢。姜钦一尽量自然地回答，“前几天林老师说的事他都还记得。”
不仅胡诌，而且还有种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的错觉。
好在薛和也没再追问，笑着点了点头。
“快到饭点了，该去大厅了。”他从三楼往楼下望去，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冷漠来。
沈观厌跟着打太极：“先帮我去占个位吧，我把这盒子放好就来。”
他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时会意。
陆祈野：“我有东西落楼上了，顺路去拿一下。”
姜钦一：“爸爸可不放心你，还是我陪你去吧。”
薛和冷冷地盯着他们，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点了点头，恢复往日的温和：“好。”
不过仔细看，那点似淬了毒的锋芒还留在他身上。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楼下走去。
“呼——”
姜钦一长吁一口气，在抬眼便对上了陆祈野探究的目光。
“从实招来，怎么回事？”
姜钦一丧着脸：“到房间里再说。”
沈观厌指着左侧的门：“这间没人吧？”
别的不说，姜钦一的记性是真的好：“没。”
沈观厌二话不说，从口袋掏出个黑色一字夹，蹲在门旁，熟门熟路地开始撬锁。
陆祈野啧啧称奇：“沈哥这路子，挺野的啊。”
沈观厌点点头，谦逊道：“好说好说。”
老旧的齿轮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沈观厌站起来，一把推开了门。
“到这说吧。”沈观厌开了灯，“这里没那些黑影。”
三人各寻地方坐下。
姜钦一苦哈哈的：“装枯婴的盒子一打开，味特熏，把我熏吐了。我冲出去吐的时候，随手放的蛊虫还在那儿，我就听见薛和对着那个枯婴说：‘他们三个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别管。’”
陆祈野了然地点头：“今天的薛和确实不对。”
姜钦一都要痛哭流涕了：“幸好你们还正常。”
陆祈野凑近，咧开一个笑。
他阴森森地问：“你确定吗？”
姜钦一瞬间退去几步，条件反射地丢了只蛊虫过去，差点夺门而出。
陆祈野没好气地把蛊虫从胳膊上揪下来，扔还给他：“你爹我好着呢，倒不用那么隆重地请安。”
姜钦一克制的翻了个白眼，收回那只蛊虫：“因为谁，我才这样的？”
沈观厌及时打断将要拌嘴的两人：“你们进来时，有拜那尊佛像吗？”
“没拜，不过薛和朝祂点了点头。”
沈观厌无意识的敲了几下桌子，慢悠悠地说：“这里，大概只有我们三个正常人了。”
骨子里的疯劲漫上来，陆祈野愉快道：“‘薛和’估计也知道，我们发现了。”
“这傻逼地方，把薛和都弄丢了，不搞个天翻地覆，说不过去吧？”
陆祈野的笑里，都透着股惊心动魄的狂妄。
姜钦一好歹还在正常人范畴内，过了好一会儿才是一样的兴奋。
“那现在直抵大本营？”
沈观厌翻出之前那张线索图：“在那之前先找到大本营。”
十分钟后，一张围绕影子展开的思维图，在桌上铺开。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谁才是古堡真正的主人。”姜钦一托腮侧头看纸。
陆祈野转着笔，吊儿郎当地倚在墙壁上，垂眸看着在指尖转动的笔。
“啪嗒。”
笔掉在了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如醍醐灌顶，陆祈野不得捡笔，他扑到桌子边沿。
“是那个小姑娘！”
沈观厌帮他捡起了笔，递还给他：“是那个血雨前，遇到的小姑娘？”
“对。”陆祈野写下“玛丽”两个字，“高考前班里一直很流行讲都市传说，这应该是个漂亮国的都市传说。”
被恶魔附身的玛丽。
玛丽是位出生于信仰基督教家庭的女孩，自某天起，她的行为举止突然怪诞起来，常在半夜低吼，发出非人的声响。
几年后的某天，她将自己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送上了砧板。
点蜡烛的厨房里，她面无表情地落下砍刀。
等他家人发现时，可怜的孩子已经被分尸了，头、手、足、身体及眼珠一一放在了红木盒子里。
玛丽不断喃喃：“上帝啊，伟大的主啊，救救我吧，我愿意为世人承担一切罪恶。”
陆祈野圈出“玛丽”，一个箭头指向“枯婴和红木盒子”。
“故事就是这样。”他耸了耸肩，无奈道，“后面就不清楚了。”
“所以，这里叫‘路西法的城堡’，却没有路西法。”姜钦一不安分地坐在桌上，晃动双腿，“可是这和安汾博物馆有什么关系？”
沈观厌坐在阳台边沿，身体向后微仰，一点也没有会掉下去的危机感。
“我听说神佛过久不食香火，会离开那片地方。而留下来的雕像，是各路邪祟最喜欢的容器。”
“咚咚咚”，门被不急不徐地敲响了。
“薛和”温润似暖玉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还没好吗？要过饭点了。”
三人无声地交流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实在不行，就开打！
不过在双方彻底撕破脸之前，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
只能装一下了。
沈观厌泰然地起身，把门拉开。
“我们在讲鬼故事呢，一时兴奋。忘了吃饭，要一起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牢牢挡在门口，也没要让的意思。
“薛和”挑起眉梢，似乎在意外他的邀请。
“好……”
他还没说完就被“哐”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薛和”：excuse 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