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青鬼幽魂

25、第 25 章

　　没过多久，我知道了自己参加的科研项目中有徐佩文参与，我发现他与我妈的聊天对话中，九成都是关于我的，他们都各自努力避开敏感话题，把一切塑成对我的关心。

　　徐佩文订的机票，大年初三回去，我没办法在他工作这件事上撒泼耍赖，就把这几天利用了彻底。

　　我很喜欢趴在徐佩文怀里，小时候就喜欢，喜欢他抱着我，手搭在我后背，胸膛下是另一颗心的跳动，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不用助听器就能听清他说话，一偏头就能吻他脸。

　　“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邀请我过来吗？”徐佩文在我耳边说。

　　“知道，因为她妥协了，”我说，“她关心我，我喜欢的人，她愿意尝试着接纳，对不对？”

　　“对……也不全对，漏了许多细节，你妈妈远比你要细心。”

　　“那是什么？”

　　“就是……”他忽然不说了，卖起关子，“你得拿问题来换问题，我说了，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就是你问我答呗，我说：“你说。”

　　“你妈妈说，过去几年你过得不开心，回来这几天情绪也不好，担心你抑郁。”

　　我有些意外，我妈妈……她注意到了？

　　在徐佩文身边，我这病……好像痊愈了！

　　“你怎么说的？”我问。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把你交给我。”

　　我猛地抬头，诧异地盯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哎，我妈没骂你？”

　　他没回我这个问题，说：“我答应她，会给她一个健康乐观的儿子，就像是赌约，抑郁什么的，你在我这里都不存在，这个赌约我就不会输。”

　　我点头。

　　“换我问，”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切，那么明显，我这么聪明，当然一直都知道啊！”

　　他隔着裤子拍我一下，又伸手探进衣服里，我连忙按住他的手，变得正经：“我不小心发现的……大学这几年，我每年都有回去找你，找不到就陪爷爷，一年前，我见过你。”

　　他沉默着思考，问：“什么时候？”

　　“徐爷爷的葬礼。”

　　陡然间，他顿住了。

　　“就……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走了，你一个人开始喝酒，喝醉了，在老房子里，是我把你送上楼的。”我侧过脸偷偷瞥他，“你吐了我一身，我还伺候你脱衣服洗澡，听你说了好多话。”

　　“那会儿我说了什么？”

　　我添油加醋一通说：“说了好多啊，在国外很累啊，难受啊，讲从小到大的事情，你还说你想我爱我，你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徐佩文：“……”

　　“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两……三年……四年前？”我见他没反应，玩笑道：“总不能是是我未成年吧，你那会儿不是嫌我岁数小么徐医生，很行呐。”

　　他一言不发。

　　“真的？”我来劲儿了，“到底什么时候啊？”

　　“……游戏结束，不问了，”他把我脑袋压回肩上，亲吻我的额头，“你就套我话吧……难怪再见到我这么嚣张，笃定我被你吃得死死的。”

　　怎么能这么说，我也被你吃死死的呀！

　　手机忽然响了，我听不大清，但是震动感巨大，连带着我手臂麻一路，连徐佩文也难受得动了动。

　　我连忙摸出手机贴上耳朵：“喂，袁儿？”

　　袁问那边儿风声很大，“遂哥，我在呼和浩特呢，要不要来玩儿啊，来骑马、吃羊肉啊！”

　　“旅游呢？我就不来了，过两天就离北京了，你在那玩开心点儿！”

　　“啊……也行，到时候我给你们带特产，这儿的羊肉特好吃、那个羊肉烧麦，还有奶茶也好喝……不说了姐姐叫我啦下次聊挂啦！”

　　瞬间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我笑了。

　　“袁问么，”徐佩文忽然说，“之前见过面，吃过一顿饭，挺好的小男孩儿。”

　　“你们还见过？”我属实没想到，“什么时候，聊了什么？”

　　“你刚来北京之后，他挂了我的号，只为约我一顿饭……我知道你没和他说过我们的事，但是他猜了大概，他让我把你当同龄人，希望我和你试试，就当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我苦笑，“那个时候你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吧，不然当时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他叹气，“也不是，那个时候……支持的声音太少了，我没那个胆量去做什么。”

　　我笑了，问：“现在怎么敢了，我给的胆？”

　　“是，”他说，“你很好，我很庆幸你一直喜欢我。”

　　“那你还不偷着乐！”还不是我脸皮厚，死缠烂打，不然你接着胆儿小我怎么办？

　　“对了，你刚刚说要离开北京，是跟我回去？”他问，“不多陪你妈妈？”

　　“陪啊，我们仨一块儿回，”我乐呵呵地说，“回去处理童绍的事儿，势必要他不能蹦跶！我再带她好好玩儿两天，白天时间分给我妈，晚上回家宠幸你，唉，爽飞！”

　　“……闭嘴吧！”徐佩文揉着眉心骂道。

　　［徐佩文：

　　高一那会儿，小遂为了保护我，在学校隔壁的老式居民楼里跟好几个人打架，弄得半张脸都是血，那双眼睛看别人是真的凶狠，看我的时候很可怜……说不出的可怜，像被欺负的狼崽寻求安慰和庇护，浑身是伤，跟十二岁的惨状有一拼。

　　他右肩有道七公分的伤口，是那会儿被人拿刀砍的，没有喊一声疼，却来担心我膝盖手肘处的擦伤。

　　我不可否认……我动心了。
　　在二十五岁那年，我喜欢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喜欢上一个小自己十岁的未成年……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显得我不是一个好人，是变态。

　　我不敢承认这个事实，不希望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即便后来小遂对我有好感，说喜欢我，我都不想承认，这其中，也有对被抛弃的恐惧，我害怕自己陷进去了，他再离开，就像江叔叔说的那样。

　　我想在一切都没开始前彻底断了可能，却在不经意间越陷越深。

　　这个秘密我守了好多年，却在不经意间被小崽子发现了。

　　我想……和小遂在一起。就当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他是我养大的崽，是我爱上的人，是我最能掌控的，如果错了，我也认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