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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如出一辙 ...

  •   “喏,这是你的蜡烛。”
      负责搜身的官吏检查完詹钦霖的身上没有夹带之后,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三根蜡烛递给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皱眉说道:“你可以进去了,下一个!”

      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三只蜡烛。

      在踏进贡院之前,詹钦霖转过身,远远地往了一眼谢若仪所在的方向。

      贡院门外人山人海,乌泱泱的脑袋把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

      隔着人群,见他在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谢若仪垫起脚尖,用口型对他说道:“郎君,快进去吧!”

      不舍的目光在谢若仪身上反复流连,就这样,詹钦霖三步一回头地走进了贡院。

      踮着脚,望着詹钦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谢若仪才站稳脚跟,向陪在她身侧的芽绿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听出了自家娘子语气中的失落,芽绿宽慰她道:“会试过几日就结束了,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咬紧了下唇,谢若仪摇头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还能因为什么?”芽绿皱眉。

      很快,她一拍脑门,鬼鬼祟祟地凑近了谢若仪的耳边,“娘子是不是担心,姑爷他金榜题名之后,会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秀眉微蹙,谢若仪的眼中写满了不解,“什么旁的心思?”

      “就是哪个呀……”芽绿疯狂眨眼暗示。

      “真想把你的小脑袋瓜砸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没好气地敲了一下芽绿的脑门,谢若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吃痛地捂住了头,芽绿喃喃自语,“哪还能因为什么嘛?”

      谁知等她再次抬起头时,谢若仪已经走了老远。

      忙不迭地提起裙摆,芽绿边跑边喊:“娘子!等等我!”

      眼角挂着一抹宠溺而又无奈的笑意,谢若仪没有停下往前的脚步。
      但动作,却放缓了不少。

      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谢若仪,扶着门框,芽绿紧赶慢赶地上了马车,“娘子…呼…您怎么也不等等我……”

      “你这不是追上来了吗?我怎么没等你?”

      像个小受气包似的撅起了嘴,明明知道娘子在故意捉弄自己,但自己又不好说什么,“长辉,可以驾马了。”

      “好!”坐在马车外的长辉应声,用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

      很快,车轮就开始转动。

      冷不丁的马车内,谢若仪忽然开口说道:“芽绿,家里以后不用买钩子了。”

      虽然心里还在怄气,但又十分好奇娘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芽绿轻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不买钩子,那衣裳要挂在哪里?”

      “喏,挂在你嘴上。”抬手轻指了下她翘起的嘴巴,杏眸中满是促狭,谢若仪掩唇笑道。

      “娘子!”又羞又恼地跺了下脚,芽绿别过脸,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在下车之前,绝不会再和自家娘子说一句话!

      -
      夫妻二人都不喜欢热闹,进京后,家里只买了个负责一日三餐的婆子。除此之外,二进的院子加上主子,满打满算也就五人。
      因此,在詹钦霖去参加会试之后,整个小院好像都冷清了不少……

      晚风中带着一丝秋天特有的果香,风轻轻吹动烛火,烛火摇曳,印在窗户上的人影也跟着风摇摇晃晃。

      “郎君,你把书架上的那本《广水记》递给我一下。”谢若仪目光专注地低着头,一边写字,一边开口说道。

      半晌,屋子里也没有人回应她。

      “郎君?”声音提高了些,谢若仪也抬眸望向身侧。
      这时她才想起,原来他现在,并不在自己身边。

      用无名指轻揉了下耳际,谢若仪站起身,从书架中取出了她想要的那本书。

      书页翻开,她的思绪却飘散到了另一边。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当芽绿端着洗净切好的秋梨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谢若仪一脸哀怨,目光出神的这幅模样。

      撇了撇嘴,她在心中无声控诉:还嘴硬说不想呢,这都快成望夫石了。

      “咳!”将瓷碟放在书案上,芽绿“不怀好意”地问道:“娘子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心虚地挽了下耳发,谢若仪故作镇定,“我没想他。”

      “我也没说娘子在想——”正说着,芽绿话音一转,仿佛确实不解,“他?他是谁呀?”

      “闭嘴,吃梨。”捏住一块梨子,塞到芽绿的嘴里,谢若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咀嚼着口中的秋梨,芽绿在心中腹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嗯?这是娘子画的山水画吗?”

      看出了她眼中的欲言又止,谢若仪靠在书架上,一边吃着梨一边解释道:“这不是画,是我随手绘的图纸。”

      就说嘛,哪有人画得这么难看的。

      听到不是画,芽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十分捧场地夸道:“图纸?娘子画的真好,怎么突然想到画图纸了?”

      “你看懂了?就说画的好。”差点被梨噎住,谢若仪无奈地摇了摇头,用锦帕擦干指尖上的汁水后,坐下说道:“京郊的堤坝迟迟没有开工,闲来无事,我就根据那里的地形,随手画了张图纸。”

      “画这个有什么用?”

      “感兴趣就画着玩玩,你帮我收起来吧,放到那个卷轴里头。”指了指木框中的空卷轴,谢若仪随口说道。

      …
      次日,揽月楼。

      “若仪,你想不想出去玩?”靠在柜台边上,李文静百无聊赖地说道。

      现在的她,已经是揽月楼的常客了。

      “店里的账还没理清,我恐怕没办法陪殿下出去玩。”一只手拨弄算盘,一只手执笔记账,谢若仪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光是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敷衍自己,李文静踮起脚,伸手夺走了谢若仪手中的算盘,“这次不一样,很有意思的,你听了肯定想去!”

      “殿下,你……”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
      但最后,她不是把自己拉到成衣铺,试一下午的衣裳;就是把自己勾到首饰店,挑一下午的珠翠。

      “这次真的很有意思,你听我说完,要是你真的不想去,那我绝不勉强你~”李文静睫毛扑闪着,目光很真挚。

      与她相处也有段时日了,谢若仪知道,如果不让她说完,那她肯定会一直缠着自己,“那…殿下说吧,不过提前先说好,要是我真的不想去,殿下可不能再耍赖。”

      说完,她伸出手掌。

      “我哪里有耍赖。”心虚地嘀咕了两声,李文静把夺来的算盘放回了她的掌心,才又慢慢说道:“京郊堤坝今日开始动土,那边肯定很热闹,你不想去看吗?”

      还没等谢若仪反应,站在门边的芽绿就望了过来,“娘子,你不是昨天晚上还在说——”

      眼中跃起一丝兴奋,但很快,那缕火苗又沉寂了下去,谢若仪垂眸道:“京郊的堤坝是由工部负责修建的,一般人,应该进不去。”

      “哼哼。”盘着手,李文静扬起下巴,“既然我会说起这个,那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咯。”

      “负责修建堤坝的工部侍郎是我表哥,你打扮成女使的模样跟在我身边,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李文静轻轻击掌。

      很快,跟在她身边的女使,就恰到好处地递上了一套崭新的宫裙。

      -
      一个时辰后。
      扯着身上有些不太合身的宫裙,坐在梳妆台前的谢若仪像个木偶一样,任由李文静摆弄。

      “花钿?宫里的女使还要贴这个吗?”挡住了李文静跃跃欲试的手指,谢若仪目光狐疑。

      “当然,当然要贴的呀!”说着,李文静朝站在一旁的女使勾了勾手指,“听花,你说,宫人是不是都要贴花钿的。”

      名为听花的女使,稍微上前一步,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口说道:“是的,宫里的女使都是要贴花钿的,这是规矩。”

      眼中的疑虑虽然没有打消,但谢若仪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殿下了。”

      “客气什么,闭眼。”

      闻声,谢若仪听话的阖上了双眼。

      精心勾勒过的杏眼,宛若春日里绽放的杏花,引人无限遐想,红妆非但没有减损她本身的清丽,反倒是为她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抵着花钿的指尖有些颤抖,李文静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将花钿点在了谢若仪的额头。

      “可以睁开眼了。”

      纤长的睫羽轻轻掀开,露出清澈的秋水双瞳,眼中波光潋滟,李文静一不小心看入了神。

      一开始,听说东阳街开了家有意思的商铺,喜欢凑热闹的她就带着女使们浩浩荡荡地跑了过去。结果却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人,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心悦之人的未婚妻。

      抱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思,她缠上了谢若仪。
      可是慢慢的,她却被她吸引,谢若仪和她从前所交好的那些郡主贵女们截然不同,她就像一颗会发光的星星那样,让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诉李文静,她会想要和张庭宇的未婚妻结为好友,那她只会觉得此人在说痴话。
      但是现在……

      “殿下,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拿起桌上的铜镜,谢若仪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不对,最后抬眸问道。

      “啊?”被她的一声殿下唤回了神,李文静的脸颊突然发红,“没有,我们快走吧,担心等下赶不上动土仪式了。”

      -

      初秋时节,京郊的田野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稻田里的麦穗低垂着头,当风吹过时,金黄色的麦浪会随风舞动。

      车帘被揭开了一条缝,李文静指着车窗外,对谢若仪说道:“若仪你看,那边就是要建堤坝的位置。”

      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去,谢若仪眉眼微动。

      远看着,地势倒是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就是不知道走近了瞧,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怎么样?我这回没有诓你吧,有意思吧?”看出了她的兴致勃勃,李文静挑眉。

      抓住她的话柄,谢若仪嘴角上扬,打趣她道:“听殿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之前诓了我不少回呢?”

      转过头,避开谢若仪的视线。

      看着窗外的风景,李文静表情不自然地说道:“哪有,应该是若仪你听错了吧。”

      -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马车终于在修建堤坝的浅坡附近停下了。

      结果,几人才刚刚下车,就被官吏给团团围住了。

      “闲杂人等,还不速速离去。”领头的官兵手里扶着刀柄,气势逼人。

      跟在他身侧的另外几个官兵,也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几个女子,甚至目光龌龊。

      “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想到这小娘子居然这么嚣张,领头的官兵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看到官兵都丝毫不惧,莫不是哪家的贵女出来游山玩水,不小心误入了此地?

      态度放缓了些,他像赶苍蝇似的赶着几人,“这不是你们能来得了的地方,快走吧。”

      李文静哪里会受这种气,她向前一步,逼得那领头的官兵不得不后退,“这晋京城,还没有孤去不了的地方。”

      听到“孤”,那官兵脸色一变。

      晋京城内,正值芳龄,还可以自称孤的能有几人?
      面前这位——肯定就是陛下最宠爱的那位怀宁公主了!

      “是卑职有眼无珠,对殿下失礼了。”带头的官兵单膝跪下,朝李文静恭恭敬敬地行了跪礼。

      跟在他身后的另外几个人也立马就收敛了神色,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吭。

      等沈钧从营帐中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堆后脑勺,垂头丧气地跪在李文静身边的场景。

      叹了口气,沈钧在几步外停下,板着脸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表哥!”暗中朝谢若仪使了个眼色,李文静一边笑,一边朝沈钧走去。

      看到这个打不得也骂不得的混世小魔王,沈钧就头痛,“晋京没有地方去了吗,殿下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来。”

      “听说表哥负责修建的这个堤坝,今日终于要开始正式动土了,我是特意赶来慰问表哥的。”抬高了些手中的点心盒,李文静卖乖道:“是表哥你最喜欢的糖酥。”

      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本还想绷着脸训斥她几句的沈钧。
      这下,是彻底没辙了。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你别乱跑,在营账周围逛逛就好。”拧着眉,望了一眼谢若仪所在的方向,沈钧冷冷说道:“照顾好殿下。”

      “是。”混在宫人之中,谢若仪低声应道。

      以为李文静就是来凑个热闹,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嫌烦走了,沈钧没再多说什么,就放她自由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继续跪着,其他人都起来吧。”沈钧走后,李文静挥了挥衣袖说道。

      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谢若仪上前一步,附耳在李文静的身边说道:“殿下,刚才那领头的官兵虽然态度无礼,但也是出于恪尽职守才会如此,待会儿就让他给咱们领路吧。”

      点了点头,李文静指了指那领头的官兵,“你姓甚名谁?”

      那官兵躬身回道:“卑职姓许,单名一个成字。”

      “许成,就你了,今日你来给孤带路。”

      “多谢殿下赏赐。”

      许成是正六品的亲勋校尉,正六品的官职摆在朝堂之中虽然不够看,但是放在这里还算是拿得出手。

      有许成在前头开路,李文静一行人所到之处。
      几乎都没人敢拦。

      察觉到了这点,李文静拉住谢若仪问道:“若仪,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许成给咱们带路的吧?”

      “殿下,我只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李文静打量着谢若仪,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信,果然,若仪你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被她神神叨叨的动作逗笑,谢若仪弯了弯眼,“殿下可真是抬举我了。”

      “说起来,殿下刚才为什么只是让有些人起身了?”

      “嗯…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他们的态度都是恭敬。”稍微思量了片刻,李文静抿唇说道:“但是在他们以为我只是平头百姓之前,他们给我的感受并不相同。”

      “有几个人的眼珠,我想挖出来。”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谢若仪轻抬眉头,“果然,殿下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若仪说的十分有理。”扬了扬下巴,李文静回道。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染上了笑意。

      -

      一行人边走边看,很快就走到了营帐的附近。

      负责带路的许成在营帐前停下脚步,“殿下,这里是只有工部官员才能进去的地方,我……”

      “没事,你在门外等着吧。”对许成说完这句话后,李文静就伸出手,掀开了帐帘。

      营帐之中现在只有一人,是沈钧的亲信。

      “表哥呢?”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李文静开口问道。

      “参见殿下。”那人先朝李文静行了一个礼,而后才道:“回殿下,沈大人应该是去观测地势了,等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吧。”李文静一边说,一边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坐下。

      谢若仪也举止自然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在李文静进门坐下之后,那人就十分有眼力见地守在了帐帘的旁边,低垂着脑袋,几乎快要隐身。

      才安静了没一会儿,李文静就又觉得无聊了,她站起身,走到架在木板的地形图前,“若仪,这个你看得懂吗?”

      “好像有点看不清。”

      “原来聪明人也会犯傻,要是看不清的话,你就走过来些呀!”李文静伸出手,将谢若仪一把薅到了自己的身边。

      还不习惯穿宫人的鞋履,突然被李文静用力拉了下,谢若仪不小心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撞倒了桌上的东西。

      见谢若仪摔倒,李文静一下子就急了,她赶忙蹲下将谢若仪扶了起来,“若仪,你怎么样?没事吧?”

      “嘶……”谢若仪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好像稍微破了点,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安慰她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吧。”

      “真的没事吗?”李文静的目光很是内疚,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殿下,我是真的没事。”挤出笑容,谢若仪扶着桌腿独自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殿下看,我自己一个人都可以站起来呢!”

      看她动作没有什么不对,李文静这才放下心来,“听花,你把地上的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吧。”

      听花点头,遵令行事。
      而膝盖还仍在抽痛的谢若仪,则是将手掌撑在了桌面上,偷偷借力。

      突然,听花拾起的一张信纸,吸引住了谢若仪的目光。

      杏眸中闪过了一丝诧异,见她要将信纸重新折起,谢若仪眉头紧锁,出声唤道:“等等。”

      “怎么了?”原本正在摆正笔砚的李文静,也看了过来。

      听花下意识就看向了李文静,而李文静则是轻轻地对着她点了点头,在得到李文静的应许之后。

      她将手中的那张信纸递给了谢若仪。

      握着手中单薄的信纸,谢若仪感觉到头晕目眩,如果不是膝盖的伤处还在泛疼,那现在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为什么这张信纸上所绘的,会与她昨夜随手画下的——
      如出一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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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公主殿下们来看看我的预收文呀~ 1.《佳偶天成》(青梅竹马伪骨科) 2.《反派他是恋爱脑》(有毛茸茸元素的沙雕甜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