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中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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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娟和詹枚成亲之后，詹云晴也曾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但是一切却和从前一样平静。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那段记忆——会不会只是一个可笑的噩梦？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距离乡试结束也已经过去了快要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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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儿，咱们走吧？”今天是乡试出榜的日子，詹枚从前天晚上起，心跳得就特别厉害。
他总觉得这回，自己就要中了！
许若娟的状态看起来比起成亲之前要差了许多，自从与詹枚成亲之后，陈氏就更加心安理得地要她伺候了。
现在每天一睁开眼，她就得赶紧到主屋去伺候陈氏，表面上说的是“好儿媳伺候婆母”，实际上却是——“恶婆母肆意刁难”。
被折腾完一天，她回来还得继续陪着詹枚，跟他虚与委蛇。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一开始她选择嫁给了詹钦霖，现在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谢若仪现在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
听着门外像叫魂一样的声音，坐在铜镜面前的许若娟收拢了思绪，用胭脂掩去了脸上的惨白。
她努力地扯出笑容，娇声回道：“官人，我这就来。”
“怎么动作这样慢？平日里你又没什么事情，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就应该早些起来，哪有让郎君在外面等着的道理？”负手站在院中的詹枚，见许若娟提着裙摆跨过门口，冷着脸训斥道。
低着头的许若娟，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吗？成天到晚没事就出去和狐朋狗友吟诗作对，他怎么也不想想他的那个母亲究竟有多难搞。
“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了？抬起头来。”
咬紧后槽牙，按下了心中的郁火，许若娟脸上的笑容像僵硬的木偶那样诡异，“郎君说的有理，我心中惭愧。”
今天是个大日子，还是不要触霉头才好。
詹枚斜觑着她，声音不冷不淡地说道：“算了，还是赶紧出门吧，刚才已经被你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虽然很想说：他可以自己去，不用等她的。
但是许若娟却只能厚着脸皮，扯着詹枚的衣袖，哄着他道：“郎君今日定能金榜题名，咱们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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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此次乡试的考生，詹钦霖对放榜的态度却与詹枚，截然不同。
清晨的霖院，一切都还仍处于寂静之中。
或许是酒醉的一场意外；或许是梦魇时的一次陪伴，虽然两人依旧守着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夫妻二人渐渐地，默契地睡在了一处，不再分床。
“咕咕咕，不咕不咕。”停在窗沿上的肥啾，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一边欢快地吟唱着歌谣。
屋内熏香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宁与温馨。
被肥啾的叫声唤醒了的詹钦霖，缓缓地睁开双眼，一时之间，意识竟有些恍惚，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被身旁的软香温玉唤回了理智，詹钦霖转过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谢若仪。
她的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而轻轻地上下起伏着，让人莫名的有些安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小团的阴影，樱粉的嘴唇哪怕在睡着的时候，也依旧有着一丝微微上翘的弧度。
所爱之人，就在身侧。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詹钦霖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可惜没等多久，这份珍贵而又平凡的宁静就被人给打破了。
詹韦才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喊道：“这都快要日上三竿了，你们还不起吗？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啊！”
从詹韦才说第一个字起，詹钦霖就皱起了眉，当他正准备伸出手捂住谢若仪的耳朵时——谢若仪却恰好，悠悠转转地睁开了眼。
眼眸里还带着些睡梦中特有的潮气，谢若仪声音迷蒙地问道：“门外，是父亲来了？”
点了点头，詹钦霖无奈地说道：“是了，他大抵是为了催我赶紧去贡院看榜。”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谢若仪打了个呵欠。
唇角微微上扬，詹钦霖体贴地说道：“时辰还早，娘子再多睡会儿吧，我出去看看。”
在詹钦霖的手臂上蹭了蹭，谢若仪抬起脑袋，好让他抽出手臂。
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家娘子，詹钦霖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又从床边的衣架上取下了外衣。
整理好衣裳后，他推开了房门。
还没等他彻底走出寝屋，詹韦才就着急地迎了上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放榜的日子你咋还能睡的这么死呢？”
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詹钦霖才转过身，朝着詹韦才说道：“不管我是第几个看到结果的，结果都不会变，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和那么多人去挤这个热闹。”
“可是…”下意识想反驳他的詹韦才，思索了半天，竟觉得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唉呀，甭管这些，你赶紧先收拾一下。长辉他已经驾好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深知自己和他说不通的詹钦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解释。
等詹钦霖收拾妥帖，准备出门时，詹韦才又突然小声地问道：“若姐儿不跟着一起去？她不会还在睡吧？”
像看榜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一个人做就足够了，干嘛还要扯上他家娘子一块儿？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詹钦霖随口编了个由头，“快放榜的这几日，她都没怎么睡过整觉，我看她好不容易才睡下，就没忍心叫醒她。”
听完詹钦霖的话，詹韦才啧啧称道：“你能娶到若姐儿做娘子，真是咱们二房的福气。”
“能娶到若仪，的确是我的福气。”顺着詹韦才的话，詹钦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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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父子二人姗姗来迟，到了贡院门口时，榜下早就已经被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还没亮就爬起床，赶到了贡院门口的詹枚，如他所愿，挤到了最前头的位置。一张平日里还算看得过去的面容，此刻却被身后的人海挤得有些变形，扭曲。
詹枚张开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的十根手指头都扒在了告示栏上，恨不得一次性就把榜单上的名字全部都看个遍。
他小心翼翼地从名单的末尾，一个个地往前数着，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没有，这个也不是…没有……”
一直从第六十五，数到了第五十三，随着名次的渐渐往前，詹枚那颗激动的心也越来越凉。
要是这次没考上的话，他就得要再等上三年了！想到这，詹枚的眼前甚至有些开始重影。
“呼~”他长吐了一口气，用力地睁了睁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继续往前数去。
突然，他眼前一亮。
在第四十二位的旁边，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詹枚！
“我中了！我中了！”詹枚兴高采烈地扯住了旁边人的肩膀，兴奋地直接抱了上去，“我中了，我中了！”
他难以自控，反反复复地重复念着这三个字。
人群中也开始议论起了“詹家，高中”等类似的字眼，听着众人羡艳而又佩服的夸赞声，詹枚感觉自己都快要飘到天上了。
被卡在最里头的詹枚，伸长了脖子，往外望向了站在外围，等待着他的许若娟。
他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喜悦传递给她！
可是当他望过去时，他才发现，许若娟竟捂住了嘴巴，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另一边的詹钦霖。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那个废物？难不成是觉得他太可怜了？
没和许若娟对上眼神的詹枚没有继续纠结，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高中举人的喜悦，笑着笑着，他的脸颊突然有些抽搐。
最后，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彻底地晕了过去。
直到闭上双眼之前，他都还傻傻地以为——那些人口中讨论的，是他这个“詹家郎君”。
等到许若娟从詹钦霖高中解元的震惊之中缓和过来，想起了詹枚时，詹枚的身上早就已经被人踩上了好几个黑漆漆的脚印。
有的脚印上，甚至还沾着一些来历不明的臭味。
一阵兵荒马乱中，许若娟用手指理着鬓发，凑到了詹钦霖的面前，“霖哥儿，枚哥儿他昏倒过去了，车夫一个人抬不动他，还想麻烦哥儿行个方便，让人过去搭把手。”
目光从远处喧闹的人群，移到了许若娟的身上。
詹钦霖语气冷淡而又疏离地说道：“你直接去找长辉帮忙便是，不用和我说。”
笑话，自己是詹家的主子，哪有去请求一个小厮的道理？被詹钦霖这一番话臊得有些下不来台的许若娟，转头看向了詹韦才。
“小叔公，还劳请您……”
总归是一家人，詹枚在这外头丢脸，自家也落不着什么好处，更何况自家儿子现在可是解元，日后前途无量。
想完这些，詹韦才皱着眉，挥了挥手，支使长辉过去帮忙搭把手。
牵着马的长辉在詹钦霖拒绝了许若娟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没想到——
一转眼，老爷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耸搭着眉眼，长辉有气无力地走到了许若娟的身侧。
“多谢霖哥儿。”许若娟声音柔媚地向詹钦霖道完谢，接着，便领上长辉去抬詹枚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詹韦才挠了挠后脑勺，粗黑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明明是我差使长辉去帮忙的，她为何要谢你？”
眼中闪过一道嫌恶的暗光，詹钦霖摇了摇头，“我亦是不知，或许她分不清，我和父亲您的区别吧。”
“啊？”詹韦才懵了懵，继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瞧你这话说的。”
自家儿子相貌英俊，哪怕从前行事荒唐，在江陵府都依旧是数得上名的美男子。分不清自己与他的区别？那不就是在变相地夸自己俊美吗！
真不晓得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中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