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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秀色可餐 ...

  •   提着食盒转过身的詹钦霖,站在原地。
      月华如练,寝屋中的烛光与柔和的月光交相辉映,洒在了他的脸上。

      如玉般的公子眉目如画,身形颀长,嘴角所勾勒出的笑容仿若明珠破晓。
      晃动的火苗将他的轮廓照的愈发清晰,也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夺目。

      美人灿然一笑,漫天的星辰便都落进了他的眼中。

      这还是谢若仪第一次见到詹钦霖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看着眼前动人的美色,谢若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看到谢若仪的反应之后,詹钦霖嘴角噙着笑意,提着食盒走进屋内,在谢若仪的身侧缓缓坐下。

      还没等谢若仪发问,他就将盖子掀开,把食盒中的佳肴一一拿了出来。

      色泽鲜艳的东坡肉,清爽解腻的碧涧羹,口感丰富的五味杏酪鹅,还有她最喜欢吃的澄砂团子。

      谢若仪的面上依旧是一副冷酷的神情,但闻到香味后不争气的肚子——却暗暗地让她破了功。

      听到从她肚子里传来的声音,詹钦霖眸中的笑意顿时更甚。

      他将碗筷为谢若仪摆好,抿了抿唇压下笑意,认真地问道:“娘子,我饿了,要不然咱们先吃点东西?”

      伸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谢若仪的眼中透出了一股子心虚,“咳,既然郎君饿了,那咱们就先吃吧。”

      看着面前像小松鼠一样的谢若仪,詹钦霖的心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低头自顾自吃了半天,稍微填饱了些肚子的谢若仪抬起眼,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詹钦霖,好奇地问道:“这一桌子的菜,郎君是什么时候让人去买来的?”

      在吃第一口的时候谢若仪就反应过来了——这些菜,肯定不是出自詹府的师傅之手。

      可是自己和他明明一直待在一起,怎么都没有注意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娘子发明的水磨终于面世了,像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本来应该要给娘子办场庆功宴,好好庆祝庆祝的。”

      詹钦霖说着,从食盒的底部拿出了一壶桂花酒和两个小盏,“可惜事情都挤在了一块儿就只好事急从权了,席面简陋,又只有我一人作陪,娘子可千万不要嫌弃。”

      话音刚落,他抬起酒壶。
      晶莹的酒液顺着弧线落入了杯中,芬芳的酒香混合着花香,在顷刻之间,就侵占了整间屋子。

      黑润的眼珠盯着詹钦霖白皙如玉的手指,谢若仪的目光蠢蠢欲动。

      从前她就喜欢独自一人小酌几杯,今天也算了了两桩心头的大事……

      “虽然事急从权,但这桂花酒可是我早早地就提前准备好了的。”詹钦霖的声音中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哑意。

      不论是从酒液的色泽,还是香气上来说,谢若仪都看得出来——这酒定然不是凡品。

      将其中一只杯盏放到了谢若仪的面前,詹钦霖手指握住另一只杯盏,举杯朝她说道:“娘子今日在揽月楼里展现出的风姿,真是叫人心向往之。”

      拿着筷子正准备夹菜的谢若仪,闻言,筷子在空中一顿。

      “咳。”她轻咳了一声,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夹起一筷子杏酪鹅放入自己的碗中,然后才淡定地说道:“郎君谬赞,水磨能顺利面世,还多亏了有郎君你的帮忙。”

      见詹钦霖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谢若仪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霞。

      “郎君吃菜呀?光看着我做什么?”谢若仪低下头,随口提醒道。

      “娘子,你刚才…夹了一大块姜放到碗里。”詹钦霖用酒杯,遮住了上扬的唇角。

      谢若仪本就羞红了的脸颊,颜色又深了几分,她用筷子小力地戳着碗里的姜,细弱蚊蝇地说道:“我知道这是姜,所以才特意夹出来的。”

      “哦?原来是怕我夹错了,娘子真体贴。”詹钦霖并没有戳穿谢若仪,而是顺着杆爬往下说道:“娘子这么心疼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娘子才好了。”

      报答?他想怎么报答?
      原本低着脑袋的谢若仪,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抬起了头。

      詹钦霖倚着卧榻,醉意微醺。
      英挺的面庞在烛光下半明半暗,平日里清冷的凤眸在被酒意浸润之后,染上了些许魅色,显得有些摄人心魄。

      他不说话,只是眸光含水地望着她,就好像不论她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他都会对她予取予求……

      “不,不用。”将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赶走,谢若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勾引不成的詹钦霖,眼中闪过了一缕失落,他执起酒壶为自己又添了一杯桂花酒。

      正当这时,芽绿拿着药酒敲响了房门,“姑爷,娘子。”

      “进来罢。”

      得到应允,芽绿便走了进来,才刚一进屋她就闻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
      天呐,自家娘子喝酒了!

      芽绿左看看右看看,脑袋瓜在短时间内飞速运转,最后,她决定把药酒放在桌案上。

      “姑爷,药酒我放在这儿啦,外头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说完,她便一溜烟地逃了出去,还顺手把卧房的门给关上了。

      …
      夫妻二人各怀心事,桂花酒喝起来又细腻好入口,在不知不觉中,满满当当的酒壶便已经空了一半。

      红晕化开了眼角的羞意,眼神有些迷蒙的谢若仪不再避开詹钦霖的目光。
      她手臂支在小几上,撑着巴掌大的小脸,眼神如雾般朦胧地凝望着詹钦霖。

      圆润的杏眸中倒映着詹钦霖那红得有些过分的嘴唇,平日里没有过多留意的薄唇,此刻却犹如初绽的石榴花那般,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诱惑。

      察觉到谢若仪灼热的视线,詹钦霖心弦微动。

      他举起手中的杯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薄唇上便立刻沾染上了更加剔透的光泽。

      詹钦霖的声音低沉而又引人遐想,他明知故问道:“娘子在看什么?”

      谢若仪听闻此言,睫羽颤动,慌乱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没什么,许是有些醉了罢。”

      “既然如此,那便不喝了。”詹钦霖从榻上起身,将桌案上的药酒握在手中,然后蹲在了谢若仪的脚侧。

      从这样的角度,居高临下地角度看着他,谢若仪脑海中闪过了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轻晃了下脑袋,声音轻飘飘地说道:“郎君还是起来吧。”

      “卧榻的一边,坐不下两人。”詹钦霖依旧半蹲在地。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便轻而易举地就将谢若仪纤细的脚踝,完全包裹在了掌心。

      詹钦霖抬起眼,望着谢若仪哄道:“娘子,等下可能会有些疼。”

      “嗯。”表面淡定的谢若仪,默默地抓紧了自己散乱在卧榻上的衣裳,只有那指端发白的手指——透露出了她内心中的波涛汹涌。

      时间停滞在了这方寸的卧榻之上,唯有他们彼此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拉扯着对方的呼吸。

      空气中的紧张与期待再次升温,两人之间的气氛犹如即将燃烧的火焰,只待一个触发点,便能将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撕裂。

      当詹钦霖带着凉意的指节触碰到谢若仪小腿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的烟花瞬间炸开——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再次映入眼前。

      “我…我还没沐浴。”谢若仪缩回腿,胡乱地套上了鞋,然后就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看着谢若仪落荒而逃的背影,留在原地的詹钦霖不禁啼笑皆非。

      他苦笑着站起身,心想:算了,起码她这样的反应也证明了她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意。

      -

      谢若仪才刚推开门,守在门口的芽绿便瞪圆了眼睛,凑上前小声问道:“这么快?”

      不明所以的谢若仪愣愣地点了点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忽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
      谢若仪停下脚步,转过身揪住了芽绿的耳朵,“你这丫头,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娘子,疼疼疼疼疼……”芽绿求饶道。

      松开了揪住她耳朵的手,谢若仪耳根泛红地催促道:“去备水,我要沐浴。”

      逃离了“魔爪”之后的芽绿,捂着耳朵嘟囔道:“水早就让人备好了。”

      谢若仪哭笑不得,“你倒是怪有眼力见的。”

      “嘿嘿。”芽绿没听出自家娘子言语中的揶揄之意,她咧着嘴,笑着挠了挠脖子。

      -
      与霖院的暧昧肆意不同,长房主屋内的气氛犹如凝固的冰霜那般,笼罩在长房每个人的心头,沉重而又压抑。

      詹云晴自从听说了陈氏入狱的消息之后,整颗心就悬在了空中。

      派去府衙打探消息的小厮还迟迟没有回来禀告,守在长房正屋的詹云晴,坐立不安地搅紧了手中的丝帕——
      万一母亲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才好!

      “云姐儿莫要担忧,老爷和枚哥儿都赶过去了,大娘子她肯定会没事的。”看出了詹云晴眉宇之间的担忧,刘妈妈开口安慰她道。

      六神无主的詹云晴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扯住了刘妈妈的手,“刘妈妈,阿娘她怎么会进监牢呢!这件事和二房又有什么关系。”

      “这……”刘妈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正当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到动静的詹云晴立刻就提起裙角往屋子外奔去。

      走在最前头的詹韦行,双手背于身后,脸色黑到几乎快要滴出墨汁,跟在他身侧的是面色同样难看的詹枚。

      在这二人之后,是被人用担架抬着的陈氏,她的眼中再没有往日里的半点精明,灰败的简直像一团被人烧过的茅草垛。

      许若娟的眼睛都哭肿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氏的身侧,小心地握紧了陈氏垂下的手。

      一行几人才堪堪踏入院子,詹韦行就破口大骂道:“蠢笨至极的妇人,自以为是!”

      从屋子里飞奔而出的詹云晴看到往日里风光亮丽的母亲,如今的惨样之后,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躺在担架上的陈氏听到女儿的哭声,侧过头,用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朝她说道:“云姐儿不怕,阿娘没事。”

      詹韦行的言语之中充斥着对陈氏的厌恶,“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你自作自受,我看你日后还有没有脸面出去见人!”

      站在一旁的詹枚看着对母亲破口大骂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握着拳说道:“父亲,还是先让人把母亲放下吧。”

      躺在担架上,臀部满是血迹的陈氏,头顶蒙着一块掩耳盗铃的破布,她眼中含泪,指甲用力到几乎快要嵌入了掌心。

      许若娟陪在她的身侧,一声不吭。

      跟在詹云晴身后的刘妈妈,直到此时才终于抬起头,瞧见了陈氏的模样。

      在看到陈氏头顶盖着的那块灰布之后,刘妈妈眼角的皱纹剧烈颤动,她声音哆嗦地对着小厮说道:“快…快把大娘子抬进去,动作轻些!”

      正在抹眼泪的许若娟,抬起腿准备跟着进屋,却不想——她竟然被人给拦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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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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