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你身上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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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仪靠近詹钦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到？贡院离外巷街不是很近的吗？”
詹钦霖喉结滚了滚，手指轻轻抓紧袖沿，正想开口解释。
结果，谢若仪却忽然动了动鼻子，抬眸感叹道：“你身上好香啊……”
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詹钦霖实在是没办法说出——他为了在她面前保持形象，已经刻意提前回府“梳妆打扮”过了一番。
于是他眸光微闪，迅速转移了话题，“听说陈氏进监牢了？”
“嗯，你知道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谢若仪坦然承认，但目光却在悄悄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毕竟再怎么说，陈氏也是他的伯母，如果他要是……
“干得漂亮。”詹钦霖暗暗地朝着谢若仪竖起拇指，小声说道。
围观的人还以为詹钦霖是在夸赞谢若仪制造出来的水磨精妙，但只有谢若仪一人知道——他是在夸赞自己今日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漂亮。
一味的忍让和躲避对于陈氏这种人来说，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只有釜底抽薪，一次让她输得惨烈，日后她才不敢再兴风作浪。
见她不再关注自己身上的香味，詹钦霖朝着众人，神色一正，拱手说道：“在下乃詹家二房，詹钦霖。”
“多谢诸位今日来揽月楼捧场，相信我家娘子已经跟诸位说过了，水磨在不日后便会放到城西的河堤旁，投入使用。”
“届时欢迎各位前去捧场，百姓们前去使用水磨，我们揽月楼将不会收取任何的银钱费用。”
听完詹钦霖的话后，众人一阵欢呼，揽月楼内的气氛也再一次迎来了高潮。
正当此时，两名捕快却突然地出现在了揽月楼的门口——
原本正在谈笑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地都安静了下来。
那两名捕快一同走进揽月楼，朝着站在中间的谢若仪恭敬地说道：“劳请谢娘子，跟我们走一趟。”
围观的客人们众说纷纭，有些人知晓上午在揽月楼内发生过的事，却也有些人正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这谢娘子她是犯了什么事了？”
“你没听说？今日巳时詹家长房的大娘子来揽月楼里捣乱，谢娘子直接就让捕快把她给抓走啦！”
“啊？！谢娘子把自家伯母给抓到牢里去了？”
没有管这些人探究的目光，詹钦霖直接握住了谢若仪的手，对着她说道：“娘子，我和你一起去。”
谢若仪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牵住的手，目光不解，“一起去就一起去，你拉我手做什么？”
“咳…”詹钦霖俯下身，为谢若仪整理了一下耳发，放轻声音说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娘子你就让我牵一会儿吧。”
“随便你。”谢若仪抿了抿唇，没再细究，但白皙的脸颊飘上了一抹淡红。
在和陈掌柜交代完事项之后，夫妻二人并肩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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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府衙内本就威严肃穆的砖瓦，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显得越发沉郁冷寂，而此时深藏在府衙后院的监牢却意外的“热闹非凡”。
地牢内一片漆黑，只有墙上摇曳不定的油灯是黑夜当中唯一的光亮，在踏进地牢的瞬间，一股霉味混着汗臭味的气息就扑鼻而来，令人不禁掩鼻。
詹枚眉宇间拧成一团，他目光嫌恶地看着面前阴暗潮湿的地牢，侧过身，将手中的碎银递给了负责看守牢房的狱卒。
狱卒嘿嘿一笑，接过碎银，然后从腰间取下了陈瑶所在牢房的钥匙，高高抛起，丢向詹枚。
牢房内四壁斑驳，苔藓丛生，冰凉的地板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
呆坐在稻草上的陈瑶，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后，肩膀瑟缩地往后躲了躲，直到她抬起头发现来的是自家儿子，才顿时眼泪直流。
看着一贯养尊处优的母亲如今这幅可怜的模样，詹枚心中原本想要责备她的话，一时间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姨母！”从踏进府衙就开始酝酿情绪的许若娟，看到陈氏，立马冲上前，哭得比陈氏本人还惨。
她一点儿也不避讳脏污地就趴在了陈氏的腿边，“呜呜…姨母您受苦了…”
而陈氏则是目光有些呆滞地抬头，看向詹枚问道，“你不是在贡院吗？怎么会来这儿？”
牢房地面满是黑乎乎的陈年污垢，更深处，还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囚犯们的呻.吟、抽泣。
詹枚并没有走近陈氏的身边，只是远远地站在了牢房的门口，看着哭成一团的姨侄二人，皱眉说道：“首场考试已经考完了。”
陈氏听完，点了点头，“你父亲呢？”
“父亲他去找通判大人了，”詹枚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掩了掩鼻子，“母亲你是怎么惹到谢若仪她头上的，她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江陵可是出了名的百无禁忌。”
听到儿子提起谢若仪，陈氏的眼中顿时闪起了恶光。
垂在地面的手指用力地掐紧了地上的稻草，陈氏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小蹄子她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此刻还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詹枚，也点头附和道：“嗯，此事定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母亲被抓到监牢？
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他要被同窗的那些人笑话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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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梢头，灯火初上。
江陵府衙坐北朝南，朱红色漆门大开，门前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尽显公家威严。
马车在府衙门前停稳后，詹钦霖和谢若仪夫妻二人，相继下了马车。
两人跟着捕快进入大堂，抬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森严肃穆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此时早就已经过了画酉的时间，完成了今日公务，本该回府休息的通判大人却依旧没有离开府衙。
毕竟今日进了监牢的那位，可是知府大人的亲家啊——而且还是知府大人的亲孙女，亲自报官把人给送来的！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江陵第一首富詹家的当家大娘子进了监牢，作为江陵府通判的赵北光，也同样是坐立难安。
堂内烛火惶惶，光影绰绰，众役各司其职，而通判大人则是端坐在了公案之后，面容冷峻地看着堂下所有人。
詹敬和詹韦行父子二人，早就在此恭候多时。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把犯人给压上来吧。”通判大人轻抬惊堂木，高声说道。
很快，陈瑶就在狱卒的押解之下，来到了大堂。
被迫跪在地上的陈氏，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了站在左侧的夫妻二人。
赵北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决定哪边也不帮——秉公执法！
“咳！人都已经到齐了，詹兄既有冤屈，现在说来便是。”赵北光声音洪亮地说道。
詹韦行先低头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单刀直入，声音冷冽地说道：“今日内人入狱一事，确有……”
还没等詹韦行的话说完，陈氏就磕头直呼：“大人，民妇是被冤枉的啊！”
听着陈瑶尖锐刺耳的叫喊声，赵北光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本官判案公正，如有冤屈，那定是不会冤枉了你去的。”
瞧见丈夫和儿子都在身侧，陈氏心中便有了底气，“今日我出于关心小辈，所以到揽月楼里帮忙，结果却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叫她倒打一耙，害得我锒铛入狱！”
陈氏颠倒是非的这一番话，彻底把谢若仪给逗笑了，她并不着急开口，只是好整以暇地听着陈氏继续瞎编。
“通判大人，民妇冤枉啊！真正该被抓进监牢的——应该是她！是她这个目无尊长的不孝之人！”陈氏龇牙咧嘴地指着谢若仪发狠骂道，动作之间，全然没有了往日中的端庄娴贵。
坐在公案后的赵北光，表情有些尴尬。
这陈大娘子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居然想让他把顶头上司的亲孙女给关进监牢？
比赵北光更尴尬的是詹家爷孙三人，尤其是詹韦行，他的眉头皱得几乎快要能夹死一只苍蝇。
“行了，闭嘴吧你！”詹韦行眼神如刀地看向陈氏。
挨了训斥的陈氏，委屈地撇了撇嘴，没再继续开口说话。
詹韦行在脑海中千回百转地想着：真是不知，究竟是谁把谢若仪给找来的！本来他想着打通打通关系，趁夜将陈氏接回府也就算了……
两边的人都没再开口，场面一时间凝固了下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赵北光只想和和稀泥，把这一大家子人赶紧送走，他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既然都是误会，那要不然就——”
“弟媳无缘无故污蔑我母亲，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詹枚握紧双拳，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不若这样如何？明日午时，弟媳在衙门前当众向母亲道歉，这样也算是还了母亲的清白。”
如此一来，长房的名声就不会有污点了！
詹枚满脸自信地看着谢若仪，觉得她肯定会顺着自己给出的台阶往下。
谢若仪下巴收紧，绷住神色回道：“我也觉得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以为谢若仪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詹枚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结果却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你身上好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