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谁》旧乐

8、都是报应

　　晚餐后，温问提议想去江边走走，吹吹风。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江边。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两人沿着江边的栈桥走着，感受着江水的气息和江风的拂动。江面上的船只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远处的城市高楼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犹如星星般闪耀，映在江面上。这个点，江边人还不少，甚至还有音乐。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也穿过耳朵……”周杰伦的声音缓缓流出。
　　曲止看着江面突然想起初中时学校里的一条小河，和隔壁学校横穿的一条小河，和温问待在一起总会有很多很多以前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隔了很久，但这些记忆就像前几天才发生一般清晰。
　　“你记不记得学校的那条小河？”
　　“记得。”那条河横穿了学校，就是这条河隔开了傅之为的学校，温问当然记得。
　　“你那时候偶尔会站在栏杆边，看着河水发呆。”
　　温问确实是一个非常爱发呆的人，只是，那段时间，她看着河水发呆，想的是傅之为。那条河在九年级的教学楼旁边，全段时间正好是温问从韩国回来，傅之为到美国的时候。河的另一边是傅之为的学校。
　　“是啊，我可爱发呆了。我……”温问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回话。
　　那个时候曲止看着温问发呆的样子，嘴角全是笑意，他喜欢她，可以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他真的很满足了。周围人都在叽叽喳喳聊着天，好不热闹，温问静静地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傅之为，她没想明白傅之为怎么就突然去美国了，也不是喜欢，只是知道本来在河对岸这么近的一个人，突然离她这么远，一时间不习惯。
　　温问不知道该怎么讲，好像她劈腿了似的，虽然她没有。
　　“我，其实那时候我在想傅之为，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人，那段时间他很突然去美国了。我……”温问不想骗人，还是实话实说了。
　　“哦。”曲止挑了挑眉，装作不在意地张了张嘴。
　　温问感受到曲止深深的失落，她明白自己的话对他来说很残忍，至少在曲止看来，她的情感还是显而易见的。她收回看着江面的眼神，转头看着曲止，“我想认真和你聊聊我们的关系。”
　　“我们沿着江边走一走吧，不要站在这里，我想和你认真聊一聊，你不要看我，我不想太严肃。”温问打趣道。
　　曲止乖乖听话，马上行动。他们沿着江边走着，偶尔会遇到一些锻炼身体的人或者遛狗的人。温问不禁收紧了手里的包，她右手掐着自己的左手手臂，试图缓解紧张。她的眼神有些紧张，因为她怕狗。曲止感觉到温问讲话的声音有点奇怪，转头看向她，他注意到了温问的不安，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你好像不太舒服？”
　　“我怕狗。”温问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是的，我怕狗，不管大小，我都怕。”她的眼神有些惊慌，显然是因为她对狗的恐惧。曲止轻轻拍了拍温问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我在这里，不会让狗靠近你的。”他温柔安抚着温问。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每次见到狗，都会下意识掐人，如果边上站的是我很很很熟悉的人，我会掐她胳膊，用行动告诉她当下有多害怕，我越害怕就会掐得越用力，她就会越痛。感同身受最直接的方式。如果我周围没有人，或者是我不熟悉的人我就会掐自己，告诉自己冷静，不要害怕。”
　　“你也太可爱了吧！放心，现在有我在。”曲止看着温问，被她的话惊到，他觉得温问，又神奇又可爱，对温问喜欢又在持续增加。
　　“为什么这么怕狗？”
　　“为什么怕狗。因为……”在温问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很怕狗，但她没有被狗咬过。直到有一天温问的父母和她讲起她小时候，刚会走路的时候。
　　那年温问刚学会走路，她可激动了，到处走，一直走到一个公园里，遇到一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狗，小狗对着她咆哮着，温问不服就是战，直接冲着小狗说让它不要叫，试图让小狗停止吠叫。然而小狗叫得更凶了，小狗似乎并不领情，反而更加凶猛地对着温问吠叫着。小小的温问感到了一股无名的愤怒涌上心头，她不甘示弱，坚决地与小狗展开了激烈的对抗。两个年幼的小生命，在公园的一次相遇，却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两个小崽子你来我往大战三百个回合后，温问忍无可忍，一把抓起了小狗，扇了小狗两巴掌。被扇巴掌的小狗，直接狗脸懵逼，温问还用语言问候了一遍，叫它不要再叫了。小狗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停止了吠叫。温问则不留情面地警告了一番，叫它不要再吠叫。小狗似乎被温问的果断所震慑，乖乖地闭上了嘴。温问见小狗没有反应便放下了小狗，被扇了两记耳光的小狗却是不敢久留，它从落地那一秒开始百米冲刺搬逃离案发现场。小狗当时内心OS：我真是遇到疯子了，逃命要紧。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温问的爸爸妈妈笑到腰都直不起来，一想到他们刚会走路的女儿刚刚干的事，就忍不住笑。
　　长大后的温问，从父母口中知道这个故事，知道小时候战斗力这么强的自己，她就决定这一定是报应，所以她现在这么怕狗。
　　听到这里，曲止也是完全忍不住爆笑，不是，她怎么从小就这么可爱。
　　“你小时候为什么不怕狗？”曲止没忍住好奇心问道。
　　“小时候，不懂事，怎么会知道狗咬人。不知者，无所畏惧。你看，我现在这么怕狗，真是对那两巴掌的现世报。”
　　温问自己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和勇敢，竟然敢与一只狗展开激烈的对抗。而如今的她，却怕狗怕到掐自己，做出如此自残行为真是丢人！
　　“小时候的你是个战士诶，哈哈哈哈哈哈。”曲止完全忍不住一直笑。
　　温问嘴角泛起一丝的笑容，“是啊，小时候的我，总是不怕困难，总是敢于挑战一切。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哈哈哈哈！”
　　聊得正开心，突然窜出了一只体型不算小的狗狗。温问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狗狗最喜欢和人玩了，在看到人因为它而有跑，闪躲的动作，会觉得是和它在玩，所以要让自己按自己的轨迹正常走路。冷静！冷静！温问一边掐着自己，一边不断暗示自己冷静下来。
　　曲止直接挡在温问前面，将温问和狗隔开，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掐我。”曲止回头对温问说，语气气促又温柔，带着些许担心。温热的气息喷在温问头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曲止挡在自己前面的动作，是他脱口而出的坚定的那两个字。曲止想成为温问熟悉的人，想成为能保护她的人，想成为她可以毫无顾忌掐他的人。
　　温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掐了上去。感受到温问掐住他的动作，曲止愣了一下，心里炸开了烟花。曲止可太开心了，只是过了几秒他发现他低估了温问的力气。好痛！
　　温问是真害怕，也是真用力下手掐曲止，她刚刚说了，掐得有多重就间接证明她有多害怕，她实话实说。曲止这下是真的深刻，钻心，感受到温问究竟有多害怕了。温问的手指牢牢地掐住曲止的肌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不安。她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她的害怕不是虚假的，而是源自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感受。
　　用力之大让曲止愣在原地，一时间，他感受到一股剧痛传来。他一边驱赶着狗狗，一边安慰着温问。手臂肌肤传来的疼痛让曲止，痛并快乐着。温问开始信任他了，他开始成为她熟悉的人了。在他心中，既有手臂肌肤传来的疼痛，也有着温问的恐惧与信任。
　　比起疼痛，温问开始信任他了！
　　曲止比问问高很多，187的身高，温问只到他的肩膀。曲止的体型也给温问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在曲止的身边，温问仿佛置身于一个坚实的港湾，她终于不用一个人面对狗狗，可以不用一个人掐着自己来镇定心神。
　　一位年轻的狗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身着休闲服装，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看起来很着急。 “抱歉，抱歉！”狗狗主人连忙向他们道歉，“我的狗有点调皮，刚刚它太兴奋了，没拽住他，吓到你们了吗？对不起！对不起。”狗狗的主人一直在道歉。
　　温问侧身，脑袋从曲止的手臂往狗狗的方向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