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谁》旧乐

7、曲止的坦白

　　气氛开始尴尬，在车里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尤甚。车内的沉默让我有些局促不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现在必须得说点什么。我试图找一些话题来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聊什么呢……最终，我们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为啥音乐的声音也没了，只有车内仪表盘上的钟表发出的嗒嗒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微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看我，我很紧张。你看我的时候，我能立马感受到你的眼光，我没法控制自己，我的眼睛，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所有的节奏都开始乱了。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了。”曲止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我不看你，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我不看你，你专心开车。”
　　噗呲，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音，好像不尴尬了，嘻嘻，幸好。
　　我是一个很容易制造尴尬的人，和他在一起尴尬好像很容易被打破。加分！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了餐厅的停车场，曲止缓缓停下车子，关掉了发动机。他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温柔。
　　“我们到了。”他柔声说道，微笑着。我回以一个欣慰的微笑，激动地点了点头。我真的很想干饭了，很馋。曲止礼貌地为我打开了门，我跟随着他走进了餐厅。是一家音乐餐厅，氛围很好。除了音乐，餐馆内弥漫着浓浓的美食香气，恰到好处的灯光和柔和的音乐营造出了一种舒适的氛围。
　　服务员带我们到曲止提前定好的位置上，餐品很快被端上来，是我喜欢的！其实他能点到我不喜欢的也很难，我基本没什么不吃的，对美食当然都是接受并享受，哈哈。

　　曲止看着温问吃东西不自觉地弯着嘴角，脸都要笑烂了。温问抬起头眼神对上，没有一丝尴尬，同时笑了起来。
　　“好了，别看我了，再不吃都要被我吃光了。”
　　“没事，你都吃了吧！不够我们再点。”
　　“不要，一起吃，我不想一个人吃撑然后变成胖子。”温问抬头看着曲止认真地说。
　　“我吃，我吃！”
　　餐厅里响起了周杰伦《回到过去》的前奏，驻场乐队弹奏着每个音符。温问的目光被乐队吸引过去，曲止跟随着温问的目光看了一眼乐队，便将目光驻足在温问身上，和十年前一样。曲止看着温问，心中涌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温问那个时刻。他的目光在温问身上停留，感受着她的每一个微笑和眼神。时间仿佛停滞了，他再次感受到了对温问的深厚的情感，以及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周围所有的事物仿佛都被雾化，被水汽盖上了一层又一层，除了她。一曲终了温问回头对上曲止的目光。
　　“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吗？你没有认识我的时候，你认识我的时候，你认识我之后，我都很好奇。”温问眼睛看着曲止的眼睛说。
　　曲止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和他妈妈一起生活。他妈妈长得很漂亮，不止美貌，事业也是没得说。在家里又是爸爸，又是妈妈。她把曲止教育得很好，尽管事业很忙，曲止的母亲是一个坚强而又温柔的女性，她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将家庭管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鼓励和支持着曲止的学业和兴趣。曲止从来没有受到过母亲的打压，她一直都是全力支持儿子喜欢的一切，包括儿子喜欢的女生。
　　温问那天见过曲止的母亲一眼，只一眼温问却记得是一位容光焕发的女性，她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能透视人心。那双眸子里蕴含着坚强和温柔，给人一种亲切而又不失威严的感觉。她修长的眉毛微微拱起，展现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优雅的脸庞线条柔和而端庄，充满了母性的温暖和关怀。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翘，散发出一种成熟而又性感的魅力。头发浓密且柔顺，披散下来如瀑布般飘逸，给人一种优雅的气质。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散发着健康的光泽，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和赞叹。身材匀称而苗条，穿着得体，拥有完美女性的魅力和魄力。
　　只是这样的样貌，离婚，成功的事业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得到的只是闲言碎语。女人长这样离婚，指不定是因为什么事呢？肯定出轨了，骗各种男人的钱，离婚拿到前夫的钱接着勾引别人，正经生意这么难她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赚到这么多钱。世俗的偏见包围着这个女人，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儿子，她想给他更多的爱去弥补少一个人的空缺。
　　曲止一直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她妈妈一直都把他保护得很好，在他喜欢上温问这年，他笨拙地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喜欢，他只好和所有他认识且认识温问的朋友表达他的喜欢，当然他的朋友们还很贴心地表示他家很有钱这件事，希望以此打动温问。钱很重要这件事温问从小就知道，但是奈何温问是一个物资欲望极低的人，她的理念是买得起的东西，在合理范围内买，买不起的东西从来不会惦记。饿不死就行了！她对物质并不十分执着，更注重内心的丰富和精神上的满足。
　　曲止慢慢地和温问聊着这些关于他的过去。笨拙表达自己的喜欢的他，离异家庭的他，以及对嘲笑和谩骂他母亲的人进行了“礼貌问候”。曲止在温问展现了他真实的过去和现在，他不知道温问对他和他的家庭是否能接受，很多人对单亲家庭长大的人排除，但这是迟早要面对的，曲止有些害怕温问会退缩，会逃避，但他还是选择在今天，在关系还很不稳定的时候说出来。
　　温问怎么可能会因为单亲家庭这个原因不和曲止相处呢？
　　温问感受到了曲止的害怕。她开玩笑地缓解他：“你过去想用钱收买我，是不是台湾偶像剧看多了？”曲止愣了一下，嘴角向上扬起笑了出来。
　　“不是，那是我觉得我有的唯一值钱的东西。”
　　“你唯一值钱的东西是钱？”温问打趣道。
　　“诶，不是，我在说什么？”
　　“好啦，怎么那么可爱，我不逗你了。”可爱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温问有点后悔了，在她的世界里这个词很暧昧，是喜欢他才会觉得他很可爱。
　　“其实我也有过很不可爱的时候。”幸好曲止没有这样感觉，温问听到他的回复。
　　“什么？”
　　曲止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离异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不爱讲话的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学会了用沉默来抵挡内心的痛苦和混乱。每当他试图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情感时，似乎总是遭遇到更多的伤害和失望。他变得越来越封闭，内心的世界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封住了，让人无法触及。他的父母离异是他心灵创伤的源头，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地思索着那段痛苦的经历。他不愿去想、去回忆，但那些记忆总是像潮水般涌来，无情地淹没了他的心灵。曲止深知，他不可能改变过去，但他可以选择如何面对未来。慢慢地，曲止开始寻找一种解脱的方式，一种能够让他摆脱沉默束缚的方法。他发现，虽然言语无法完全表达他的内心，但音乐却能够成为他情感的出口。于是，他沉浸在音符的海洋里，用琴音诉说着自己的心声。在音乐和母亲的陪伴下，他渐渐不在意父亲带给他的伤害。
　　“你很厉害。”温问看着乐队的方向，“你会给自己找出口。”温问不敢看曲止，她是个泪失禁体质，感性，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带着走。此刻不争气的眼泪早就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划过她的廉价，落在裙摆上。她不敢回头，太丢人了！而且很容易造成误会，她真的只是控制不了眼泪。
　　曲止轻轻一笑，感受到了温问的真诚与关怀，他心中涌起一丝温暖。“小时候……”曲止沉吟片刻，回忆起了他童年时代的点点滴滴。“我小时候听的音乐很多种，从父亲那里我接触到了古典音乐，母亲则喜欢流行和民谣。我记得我常常独自躲在房间里，听着各种音乐，沉浸其中，那是我感受到最自由、最安宁的时刻。”
　　他似乎原谅他父亲了，温问一下便注意到这个词。
　　“我没有原谅他，我最开始恨他，现在不在意罢了。时间给了我答案。”曲止心领神会，回答了温问心里的疑惑。
　　温问默默地倾听着曲止的回答，感受着他话语中所蕴含的复杂情绪。她理解曲止所经历的痛苦和挣扎，也明白时间的力量在他心中扮演的角色。温问感到一种莫名的共鸣。
　　温问不敢就这这个问题接着问，毕竟这是一个很大的伤口，也许像表面上显示的已经愈合了，但也许愈合的皮肤下面还有感染，只是表皮被封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