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天》林琅思

14、预备进入自然族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半金半黑的烤兔子，我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调料，登时没了胃口。
　　少女试着撕了一小片放入口中，意想中她口吐白沫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我也就跟着撕了一片下来。
　　嗯，嗯？我张嘴就吐，问：“这玩意儿能吃？”
　　花椒、辣椒、糖醋、生抽、香油……调料混在一起，这玩意儿怎么能下得了口？
　　不是，不是我娇气，身为刺客，身体机能低到极致时，我们啃树皮、烤虫子也是不在话下的，但这个吧，我是真吃不下去。
　　“别吃了！”我一爪子拍掉，又说：“你尝不出味道吗？”
　　少女愣了一下，又说：“迟早的事。”
　　我抿了抿嘴，让少女将腿上的藤蔓弄开：“我出去一会儿。”
　　少女还在想我要出去干什么时，就见我化着人形，拎着一只还在活蹦乱跳的兔子过来，我熟练地完成了一系列工作，烤肉味再次传来，我十指翻飞，调料被我均匀地撒在烤肉上，更添几分滋味……

　　“你他妈放下！那块肉是爷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块肉从嘴边飞走，深刻体会了一把辛酸泪。
　　少女不顾形象，当着我的面又撕了一条兔腿。
　　“我靠！你不是尝不出味道的吗！”
　　少女给我丢了个白眼：“我又不是闻不到。”
　　这理由给的，我上手抢了另一只兔腿，张嘴就咬，不愧是我，优秀！
　　就是味道淡了点。
　　我拿过少女手里的兔腿，然后抖了抖头发，肉上一下多了些颜色。
　　我再抬头，就见一个水球扑上面颊。
　　匆忙中我只来得及摘了眼镜：“你疯了！”我吐出嘴里的水。
　　“你恶心不恶心？”少女一根骨头朝我这儿砸来，我忙不迭接住，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少女问道。
　　“唔，在想堂堂公主殿下竟然要与我这个小刺客抢只兔子而差点打起来。”
　　少女不满：“殿下怎么了？殿下也是人，外面不都说你杀人无情、见血不惊吗？怎么现在在烤兔子？”
　　我不说话，看向天边，星河隐去，天边翻起鱼肚白。
　　我将眼镜收好，晨曦照过，第一缕光洒在我身上时，我又变回了小狗的模样，看来只有月圆时，我才会变回来啊。

　　“七七。”我正感慨时被少女突然这么一叫，浑身又不对劲起来。
　　“你不能换个叫的吗？把‘七七’去一半？”
　　“嘁！”少女回答。
　　“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爷？”
　　少女眨了眨眼，脸上满是无辜：“是你让我这么叫的。”
　　“呵！”我冷笑，“那我叫你呢？‘死’？”
　　“行啊！”少女双手抱臂，然后说：“那我们组合叫‘柒丝（柒死）’。”
　　“屁！应该叫‘丝柒（死琪）’！”
　　结果是她好好叫我“柒”，偶尔来一句“七七”；我叫她“丝”，偶尔来一句“丝儿”，结果被少女用雷电追着劈：“我是女的，不是先生！”
　　“好了好了，该启程了。”我在受了几鞭子的情况下终于还是讨了饶。
　　少女冷哼一声，再次点燃一堆火，将那些木头、骨头以及相关一切都烧了干净，风吹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晨曦照耀下，自然族就在我眼前，但是少女似乎不想再向前走去。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说：“节哀，他们不会想看到你难过后退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少女没等我说话，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大千世界分三族，其中的自然族因与世无争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其余两族倒也没有大四进犯，原因之一是外围的野兽，最中心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自然皇族……”
　　“我知道，自然皇族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他们天生便可以使用各种元素之力，一切生灵听从他们调遣，皇族中最特殊的能力不是这个，是……”
　　我顿了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天鹅之心”。
　　少女接话：“是自然皇族中特殊的心脏，得之可令任何人长生不老！”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少女继续回忆：“所以人族大肆围剿了自然族，父王、母后战死，地上流着的是血色的雨水。那一战中，皇族除我之外全部战死，禁军全部战死，各族精锐全部战死，我侥幸逃脱，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失足跌下山谷，但幸运的是，元素之力救了我一命，我掉入河流，水元素护着我没让我撞上尖锐的石头，我被冲到了河边，最终被一个人救起。”
　　我沉默着，她怎么遭受了这样的变故！
　　少女低垂着眼眸，语速慢了些：“我发高烧、失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全是嗡嗡声，但我始终记着母后的话：‘丝儿，跑，你活下去！你必须得活下去！’”
　　“那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少女看了我一眼，我自知失言，她叹了口气说：“我拓印了那个人的记忆，才慢慢想起了一切。”
　　少女低了头，有泪珠落下，我上前，爪子拍拍她：“喂，你蹲下。”
　　少女闻言一愣，但还是蹲下身子，我站好身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肉乎乎的爪子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
　　我心里咯噔一跳，卡，要完！
　　少女见我表情不对，问我：“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宝石中取出一瓶水就往她脸上泼！
　　少女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现在则是一脸懵。
　　我见天上又聚拢了黑云，多年刺杀培养了我一种未雨绸缪的危机感。
　　我心虚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掉头拔腿就跑，我边跑边喊：“你听爷解释！”
　　黑云聚拢，少女当头劈下一道闪电，我向前一个翻滚，顾不上听少女骂“白辰柒你个睚眦必报的臭狗！”
　　我竟然还要抽空回一句：“爷是看你脸上有泥印才泼了水的！”后又喊：“爷是狼！”

　　“冷静！爷真是看你脸上有个泥印才泼的！擦，你别劈了，尾巴着了！”我在避开成箭的闪电后回嘴。
　　少女“呵呵”冷笑着，手中闪电不住。
　　我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尾巴上的一撮毛还着着，搞得我现在像一个到处乱飞的炮仗。
　　人族中管这玩意儿好像叫……窜天猴！
　　我想着想着思路便飞了，不小心被一根小木棍绊倒。
　　本来吧，以我这身手，避开个破木棍不是简简单单、易如反掌的事，问题是我现在是这种腿短步子小的形态，这一下还真被绊倒了。
　　“尼玛……”脸丢光了！
　　不过和着少女在一起后，这样的事情倒是也不少了。唔，我抓抓耳朵，我可是狼族第一刺客啊！
　　“你怎么又跌倒了？”少女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揉了揉我的脸，我抱着自己的尾巴扭过去头不看她。
　　少女看着我尾巴尖一片焦黑，终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被她笑得气愤，于是从她怀里跳下去，爪子拍开她，自顾自向前走去。

　　少女无奈：“你知道朝哪个方向走吗？”
　　我摸出眼镜，看定位上还有一小段距离，我将眼镜举起，说：“看！眼镜有定位！”
　　少女摇摇头：“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少女不说话，我白了她一眼，“你等着。”
　　我撒开脚丫子就跑，少女御风而行，慢悠悠地跟在我后面。
　　我端着眼镜，那一小段距离在慢慢缩小着，我见状加快步伐，却在图标消失的那一刻梦的刹住，我收了眼镜，看了看眼前，玩呢？
　　少女散了风，轻轻落在我身边，我朝她叫：“玩呢？小爷我跑断两条……四条腿，跨千山过万水来这儿，除了一片荒草地你告诉我还有什么？”
　　少女拍了一下我的头，说：“你还跨千山过万水？咱们一路走来，不是平路就是草地，连个沼泽都没看见，你告诉我你费什么劲了？”
　　“我！……”我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少女叹气，说：“你离我远点。”
　　“你竟然还嫌弃我！”我登时就炸毛了，单件少女的神情逐渐严肃下来，我自知该闭嘴了。

　　少女抬手，一种种元素所凝聚成的光球在她身周围旋转着，我看了一眼，九种，不愧是自然皇族的公主啊！
　　少女将九种光球聚到自己身前，口中吟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神秘语言，随后将光球往前一推，她清喝：“开！”
　　我看着两扇雕着动植物的汉白玉大门在我面前訇然中开，按住了自己想点个大拇指的手……爪子。
　　我看了少女一眼，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我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少女轻咳两声，摆摆手，对我说：“这便是进入自然皇族的大门了，走吧。”
　　我跟着少女进入大门，却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不远处一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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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热感冒一直好不了，昨天跑了个800后差点把肺咳出来
唯一的安慰是抢上回家的车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