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色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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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啥时候联系？那个渡边。诶——那边有冰淇淋摊，有点想吃。”
回去的路上，宫侑表现得相当轻快。
“你饿了吗？” 对方没有再做出下一步行动，引坂雫据此推断他只是随口一说，于是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周内吧，措辞得慎重。”
“老实说，没什么由头联系专业人士……虽然想请教的问题很多，但人家没义务解答一个高中生吧。”
从收到宫侑邮件时，引坂雫就开始内心动摇，最终还是选择抓住这来得莫名其妙的机会。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大叔都给你名片了。话说回来，你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职业啊？”
“这件事还得谢谢你，侑同学。” 引坂雫再一次对功臣表达感谢，“侑同学也是，想好了要以排球为生吧，不管会不会收到橄榄枝。”
大部分人如果没能进国家队、不进俱乐部，即便在高中或大学排球界有几分名气，最终也不会成为职业选手，但排球相关的工作并不只有运动员一项选择。
虽说像宫侑这样的人，实在难以想像他不当选手、去当教练或者体育老师的样子就是了。
据说犬畑先生是前男排国家队二传……引坂雫想象了下宫侑现在的一头潮流发型变成西兰花、弯下身笑眯眯地皱起眼角鱼尾纹的样子，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
被引坂雫认为毫无教练风范的宫侑：“怎么可能会收不到啊！”
“好的，会收到，肯定会收到，”引坂雫随口安抚他，“叙旧的感觉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俱乐部装潢翻新了，但犬畑大叔没怎么变。”
虽然很久没见，但也有好好关注他和治的动向嘛。
这也有他们在中学排球界大活跃的背景在。不只是县内，乃至全国。
“就是因为大叔，我才开始想当二传的。”
扣球那瞬间万众瞩目的感觉，大家都觉得很爽，但……
“‘能让别人舒服地扣出最满意的球’什么的，好厉害！当时是这么想的。
“实际打下来也很帅！外行的菜鸟们总说比赛里二传并不显眼，不过，像我这种的当然要格外而论！
“你呢？为啥打二传？”
事实上，在排球运动中，位置并不是从一而终固定的。
国中时期的部活训练会经常让部员调整位置练习，队员考虑到队伍构成、自身竞技能力从而转位置的例子也十分常见。
对引坂雫这种没有在正赛出过场的人来说，与其说是专门打二传这个位置，不如说是“平常打二传比较多”比较合适。
虽然报替补名单的时候从来写的都是二传。
至于为什么练这个位置……
引坂雫：“因为不想显得焦急。”
宫侑：“啥？”
“四肢的活动总会显露端倪，但大脑平静的运动可以不被人探查到。”
篮球的控球后卫，足球的中场，排球的二传，都是掌握比赛节奏的组织者，鲜少将焦急写在脸上。
站在组织攻防切换的“大脑”的这一位置，拥有指挥全场目视一切的掌控力，比直接扣篮、进球、扣球得分带来的感觉要更令人着迷。
再加上。
“能控制别人的行动也很快乐。不觉得吗？”
宫侑咂舌：“你性格还真恶劣耶。”
引坂雫不认：“论性格恶劣，侑同学不遑多让吧。”
经过了一排有遮荫的商户来到路口，引坂雫用手指横在额头前方，虚虚挡了挡阳光。
“不过，一开始的话，厉害、看起来很帅什么的，我没有想过。”
“传出的球被攻手关注到、接下、扣出去，有种被好好注视了、心意被好好接收了的感觉……即便没有得分，即便知道是错觉，那时的我也会很高兴。”
“所以，为什么打二传……大概是因为，这里告诉我，打二传最开心吧。”
宫侑看见引坂雫转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嘴角绽开的笑容带上了怀念的色彩。
本来想着如果说什么“老师说我适合我就照着做了”，他就对这个人彻底失去兴趣。
引坂雫是会读心吗？说的话怎么会句句都在他的心尖上？
“你在想什么。”
宫侑迟迟未作回应，引坂雫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纤细的手指往下，手腕处没有多余的饰品修饰，只有突然凑近时突然闯入他鼻间的香味萦绕。
是柚子味。
之前凑在一起看电脑的时候宫侑就闻到过。
难道说洗发水、沐浴露、护手霜都是成套的柚子味道吗？
……不公平！
为什么今天刚帮小朋友托了好一会儿球，引坂雫身上也一点汗味都没有？
凭啥他就是出汗体质？
出门前喷的止汗剂根本没有用啊！
化悲愤为质问，宫侑：“你都不出汗的吗？”
“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引坂雫还是下意识回答。
“我只有前胸比较容易出汗，身上其他地方不会。”
宫侑的视线不自觉转向了女生的胸口。
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虚虚掩着。被走路的动作带到，一边向外敞开，露出内里姣好的曲线。
隆起处仍然干燥，上方也没有湿润的痕迹。
明明挺瘦的，怎么胸看起来不小啊？
有C吗？还是D？
天赋异禀？
“宫——侑同学，这有点失礼了吧。”
带薄怒的女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dk继续用视线摸索。
“我现在没、有、出、汗。不用看了。”
脸颊绯红，好像染上了街边小商铺店头的红色。
是羞的吗？
……奇怪，又羞又恼的人明明是她，怎么他的心跳会这么快？
“哦、哦。”
宫侑别过脸。
动作之间，脸上被头发蹭得有点痒，他伸手挠了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引坂雫动作飞快地把拉链拉到最上面，闷声加快了步伐。
她小小声骂：“…闷骚、色狼*。”
宫侑不服：“哈？我哪里闷骚了？我都是光明正大的！”
引坂雫变成正常音量：“这种时候应该先道歉才对吧！”
宫侑推锅：“还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我才看的！”
引坂雫继续指责：“那至于看那么久吗？”
宫侑无中生有：“谁要它长那么显眼啊！”
引坂雫气急：“我、我发育正常，难道是我的错吗！？”
这句没有敬语尾。
引坂雫看起来气得不轻，快步转为小跑，但那速度宫侑只要跨几个大步就能追上。
宫侑本来还不着急，直到发现引坂雫愈行愈远，头也不回、毫不犹豫地经过了若原路返回本应该拐弯的地方。
宫侑慌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走这么快！”
“别不理我啊！”
“喂，引坂！引坂雫！小雫！雫！”
在路人疑惑的注目礼和宫侑分贝越来也高的呼喊声中，引坂雫终于停下，小喘着气被宫侑隔着衣服攥住手腕。
她黑着脸：“不要这么叫我。还有，放开。”
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形，狠狠嘲笑引坂雫的身体素质才是日常嘴贫的宫侑的风格。
但此时此刻，引坂雫表现出生气并且是真的生气了这一事实，让宫侑感到心慌意乱。
感觉回去就不会再理他了。
他连声改口：“抱…对不起，引坂。我错了。对不起！”
“再说一遍，放开。”
引坂雫将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对迟来的道歉表现得无动于衷。
直到二人绕了半天路各回各家，这冷硬的态度也没有半分软化。
*
……笨蛋，笨蛋，大笨蛋。
自己真是个大笨蛋。
宫侑和木兔哪里像了！！
木兔他虽然会说想要很多可爱的女粉丝，其实根本只是觉得有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给他应援会显得更有王牌风范。
虽然嘴上称呼亲昵，但对男女一视同仁地相处。
而宫侑呢？表面上对女孩子不假辞色，其实会当面盯她的胸口！
闷声色狼！
早在看到他不着调的理由的时候就应该拒绝邀约的！！
…不，这样就失去了结识渡边先生的机会。
啊啊啊好烦。
午休时间，闭着眼睛却完全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半天，引坂雫懊悔地用被子蒙住头。
宫侑的脸放大浮现在眼前。
引坂雫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被男生半骚扰性质的调侃，也在背后听到过男生们的恶劣讨论。
但这次不一样。
脑子里被黄色废料支配的国中同学自己也知道欠妥，好歹会收敛一些，当面时不会视线直勾勾的或者言语太出格。
而宫侑根本是没有做坏事的自觉，一直直愣愣地盯着，被抓包还要嘴硬将事情归结于她的过错。
所以说为什么偏偏穿的是显胸型的衣服？早知道里面套个宽松t恤就出门了，冷就冷一点。
……不，不要被宫侑带偏。她才不要找自己的过错。
引坂雫拍拍脸颊，试图让温度冷却下来。
……可恶，还是很生气。
引坂雫猛地坐起身，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翻开盖，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动作之快仿佛要洗去上午的所有不愉快。
她甚至懒得新建邮件，直接回复了上一封就发了出去。
【青春期男生都是混蛋！！！！Re：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Re：Don't Mind！！！Re：稻荷崎女排阪神秋季联赛结果】
收件人当然不是宫侑。
引坂雫暂时——至少这周内——都不想理会这个人。
想到对面收到邮件后困惑地冒出豆豆眼的样子，引坂雫的心情值上升了些许。
而另一边，收信人确实如她所想，陷入了迷茫之中。
“赤苇。”
“如果女孩子发消息说‘青春期男生都是混蛋’，应该怎么回复比较好啊？”
作为替补二传，因靠谱属性被憧憬的队内主攻手选中成为求助的对象，赤苇京治拿起水壶的手一抖。
木兔前辈，训练前难得一见地没有兴致高涨，原来是因为感情问题吗？
望着木兔坐在更衣室椅子上对手机纠结的神情，赤苇京治默默在心里罗列应对方案。
然后被小见春树打断。
“咦，喜欢的女孩子吗？”
“不是啦！是小雫。上条邮件还在聊稻荷崎女排的事情，突然就发了这么一条来！”
“我还说怎么会有女孩子给你发消息呢。”
“小雪小薰都会啊！”
“经理不算数啦。”
听二人的一问一答，赤苇京治努力把“小雫”和提交了入部申请书但最终没来的女生的姓名对上号。
这样一来他大概明白了，问题解决。
“木兔前辈，” 赤苇京治喝下开始训练前最后一口水分补给，盖上盖子，陈述般地说，“我想，对方应该不是在指你。先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考虑如何安慰比较好。”
“好！”
收到建言的猫头鹰学长握拳敲了敲自己膝盖上方的大腿，一派“就这么办”的气势，在噼里啪啦打完字以后依然紧紧攥着手机。
有人看不下去，路过的时候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走啦走啦！白福生气起来很恐怖的。”
被拍的人核心稳定，身体一晃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受到冲击的精神状态。
木兔缓缓地抬起头来，颤悠悠地：“小……”
“什么？”
“小雫说……”
“说？”
木兔猛锤胸口：“可恶！！小雫说她被性骚扰了啊啊啊！！！！！我居然、居然没能保护好我珍贵的初代粉丝……”
“咦，木兔你竟然懂性骚扰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什么老父亲吗。天高皇帝远的，保护不到的啦。”
“距离不是问题！”木兔痛击自己胸膛的手一顿，“虽然不在枭谷，但小雫还是我第一重要的粉丝！作为王牌，当然要维护自己的粉丝！从身体健康到心灵纯洁无暇！！”
“……不要说得好像心灵也被玷污了一样。这算不算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闹剧在开门声中戛然而止。
“什么性骚扰？”
隔着一层屏障也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关键词的粉棕发色少女站在门口没动，饶有兴致地发问。
“啊啊啊小雪！！”
“白福！都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进来啊！！！！”
饶是自诩淡定如赤苇京治，面对被看光的潜在可能性也抑制不住低气压。
“……白福学姐。擅闯异性更衣室就是性骚扰行为的一种。”
“有什么关系嘛，你们这不都好好穿着嘛，嘿嘿。”
白福雪绘相当可爱地歪了歪头，然后舔了舔嘴角。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色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