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及春【古穿今】》西合吃茄盒

4、chapter4

　　“去城中村那边的时候小心点，我怕你的剑被人给抢喽。”褚禾笙同解罗声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手上还捏着一根雪糕，“城中村那边鱼龙混杂的，万事当心。”
　　午后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解罗声伸了个懒腰，边挽袖子边点头，表示自己会多加小心。晴川这个地方夏天算不上热，除开冬季其他季节都没什么区别，穿衬衫或者穿短袖都挺合适。
　　褚禾笙的步子迈得大，看得出来真的挺心急的。城中村里来往的人不算多，年轻点的都出去工作了，年长的也想办法去捡点废品来卖。
　　他正愁没人可以问话，一转身却发现了新大陆。
　　这不巧了，恰好有个大娘站在街边摆摊，小摊上摆的东西全都是她从各个地方捡来的，打算转手卖给城中村里有需要但没什么钱的人。
　　“姐，我和你打听个事。”褚禾笙慢慢悠悠转到大娘跟前，装模作样地随手拿起件东西打量着，“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秦瀚的人？也住在这一块的。”
　　褚禾笙今天穿了身松松垮垮的纯白卫衣，又戴了副很是学生气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有朝气的乖乖大学生，属于是大娘这个年纪很是喜欢的乖乖仔。
　　“哟这小伙子，那你可算是问对人啦。”大娘听了这话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也算是被哄得开心。她翘起二郎腿，若是旁边有袋瓜子恐怕此时得是嗑着瓜子唾沫星子四处飞，“秦瀚那家人啊，可真是邪乎。”
　　解罗声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说实话，他对气味很是敏感，这里的味道刺鼻得吓人。他扫视了一圈，这里有数不清的欲望，但大多数都是带着浓重的恶意，像是一层漆黑的罩子笼在这片区域上空。
　　“秦瀚那一大家子，现在就只剩下他那个老娘还在家里守着了。前几年不是市场局势不好吗，好多小企业都在搞裁员，秦瀚他爸就被裁了。本来他们家都有希望从城中村这一片搬出去嘞，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大娘看来是经常搁这街口和人唠家常，说起话来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结果啊，秦瀚他爸一时想不开，跳楼咯！”
　　褚禾笙做出一副对此很感兴趣的模样，很是捧场地眨巴着眼，忙声催促她继续向下讲:“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秦瀚的老娘也受不了刺激，疯咯。秦瀚这小子最后也只能去干活，结果这都好几天没回来过了，他老妈都只能靠周围邻居接济。”大娘心满意足地完成了自己的单口相声，从旁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开始补充水分。
　　褚禾笙看了看手机里面开着的录音软件，决定过会就把录音发给木萝，交给木萝去查。
　　她抬头看着褚禾笙，显然已经把他纳入了己方阵营，压着嗓子小声说:“如果你们要去找秦瀚他们家啊，那可小心着点。他老娘只是疯了，嘴皮子功夫可是利索得很，不过也担待担待，死了老公现在儿子又下路不明，可不得崩溃嘛。你们现在过去说不定她还清醒着，抓紧咯”
　　话音刚落，大娘又伸手指了个方向，示意褚禾笙可以往那边走:“你就沿着那个方向走，一直走到尽头，拐角处有口水井，再往前两户可就是他们家了。我看你们也不是这的人，可千万别走错咯，这边七拐八拐的，难出去。”
　　“谢谢姐，等我办完事出来就给你发面锦旗。”褚禾笙弯着眼睛笑，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他扯了扯正在旁边发呆的解罗声，小声提醒道:“问询完毕，该去秦瀚家咯。”
　　“好。”解罗声轻轻点头，任由他扯着袖子往前走。
　　城中村的路果真如大娘所说，七拐八拐，稍有不注意就拐到其他地方去了，再要找路还挺难。
　　越往深处走，房屋越破烂，褚禾笙张望了一下，猜测靠左边的那家应该就是秦瀚家。
　　经过他的一番思考，决定让解罗声去敲门。对此解罗声并无异议，却也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思考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刚踏足这个社会的人去问话。
　　褚禾笙表示:“总得让你熟悉熟悉这个流程嘛，不然以后你自己出任务怎么办？”
　　解罗声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和师兄师姐出去办事的场景，轻咳了一声，抬起手拍了拍门，提高了音量道:“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过了会也没人回应，解罗声转身看向褚禾笙，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褚禾笙在心里比划着十字，从背包里里掏出自己被上面特批的的警官证和很少用到的执法记录仪，走到门口继续敲敲。
　　执法记录仪这个东西特别行动处都很少用，毕竟有些东西拍了也拍不下来。
　　“得了，只能使用巧力开门了。”仍是没有回应，褚禾笙只能又掏出一根发卡，开始复习自己曾经学过的□□。
　　解罗声站在一旁认真观摩，还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这个方法自己曾经也见过:“以前我和我师姐一起办案的时候也会用这种手法，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一根簪子微微一动就完成了。可惜我不会，没想到这种手法过了这么久都还在用。”
　　“你们的智慧确实是很超前。”褚禾笙赞许地点了点头，听见声响便收起发卡拍拍手，面上挂着得意的笑，“大功告成。”
　　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便放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没亮灯，此时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屋子里面却没有一点光，阴沉沉的。
　　解罗声暗暗攥紧了剑柄，戒备地扫视着屋内。角落中突然闪出一丝光亮，伴随着有些骇人的声音。
　　“嘻嘻嘻。”
　　褚禾笙早有准备，迅速掏出一把手电筒麻溜地打开。也不知道是当初采买发生了错误还是什么的，这把手电筒亮得吓人，若是放在黑夜里也足以照亮周围所有建筑。
　　他定睛一看，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抱着手机蜷缩在角落里，嘻嘻地笑着，眼中透出渗人的光亮。
　　“你们是来找谁的呀？找秦瀚的吗？”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神情明显不像精神正常的人，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在询问孩童，“秦瀚现在不在家哦，你们要找他的话得去他的朋友家哦。”
　　褚禾笙则是面色如常地将手电筒放在鞋柜上，放缓了步子走向老妇人，语气还变得异常柔和:“阿姨，秦瀚去哪个小朋友家了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他呢。”
　　“秦瀚、秦瀚他……”老妇人用手试探着周围，寻了一张有些破旧的椅子坐下，呆着眸子思考，“秦瀚他死啦！”
　　她像是突然陷入了另一种情绪一般，状似癫狂地笑着:“他死啦！他和他爸爸一样从楼上跳下去啦！”
　　她挥舞着手臂，如同一个尚且年幼的孩童一样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着:“他被鬼魂带走啦！和他爸爸一起下地狱啦！”
　　褚禾笙退到解罗声身边，有些头疼地呲了呲牙。他同解罗声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种不解的态度。
　　情绪转换得这么快的吗。他暗暗想着，继续观察老妇人。
　　“他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这么死了呢……”老妇人自顾自地说着，突然眼泪便落了下来。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咧着嘴笑，“不对，秦瀚去找周栏玩了……他一定是去找周栏玩了！”
　　又是周栏？褚禾笙提取出了这个消息，放在心里边捻了埝，决定等会就去查这个人。
　　“你们一定要带他回来啊！带周栏回来！我还在等他回家吃饭呢。”老妇人突然站了起来，脚步很是迅速地扑向解罗声。她抓着解罗声的袖子，眼中的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急切地流了下来，像是干涸的土地上突然有了泉水，一切的生机都返还了回来，“一定要把真正的周栏带回来……”
　　或许她的内心世界已经变得混乱，却也仍然在意着自己的儿子，大概是血脉上的羁绊所致。
　　解罗声显然不是很能应对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位老妇人，笨拙地用手拍着老妇人的肩膀，语调尽量放得温柔:“您不要担心了，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褚禾笙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双指掐诀，给老妇人下了一道安魂咒。他将昏迷的老人扶到床上，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也是可怜，现在儿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样疯疯癫癫地活着也不是个办法。”
　　“咱们动作快点吧。”解罗声靠在墙边，看着老妇人身上缠绕着的黑雾，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悯之心，“怕是再不找到她真正的儿子，她也活不长了。”
　　“是呢，早点收工咱们也能早点休假。”褚禾笙将执法记录仪收好放进包里，试图从房间内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褚禾笙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秦瀚小时候的笔记本。
　　“那我念了啊。”他捏着笔记本，冲着解罗声喊了一声。瞧见解罗声点了头，这才开始读笔记。
　　“三月二十六日，我看见我的影子动了起来。”
　　“他说他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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