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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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
“隔着一条河么。”深蓝色的海潮背后落差的是故事主人公的声音。
她有着一双如同青琉璃的眼睛，注视着很遥远的地方，明明爱人就站在身侧，有着只要抬手就能拥抱的距离，但是她问他，
——我们隔着一条河么。
那么遥远又暧昧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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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幕布上，一切都定格在她看向他的那一个瞬间：远处海潮涌来，冷调的泡沫是他们过往的吻与泪，海平线上天色黯淡，就在时间终止的时候，横贯在她与他之间的河出现，
——那是她望向他的眼色、和不再相交的目光。
蓝色的眼睛、蓝色的海水、蓝色的天空、蓝色的结局，一切都被隔绝在余景声灰蓝色眼球外的那个雨夜。
这是一段悲情的故事与他眼睛的距离。
于是他想起无数个雨夜里，倾斜的世界、偏折的目光。
沈观离，你观望过多少个雨夜呢。他想着，被定格的幕布染成了蓝色，他好像又是那一节灰蓝色的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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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关掉了投影仪。
涂抹他的那些蓝色斑块变成梦里一闪而过的鱼鳞。他没入在黎明前的黑夜里，窗外的雨落在他每一个暧昧不清又相隔甚远的梦境里，于是那些逐渐模糊的梦被雨汇成的海潮湮没，他成为下一个故事主人公，怀着一条河的距离融化在不可及的天候，却想着下一次再见的晴天。
那么，明天会是晴天么。
/
雨夜顺着伞骨走向滑落，水色堆叠在起了雾的窗户上，余景声抬起指尖触摸着有些潮湿的玻璃，食指的指甲略长，磕在玻璃的水雾上。
一道微不可见的细痕。
含着他指纹的水珠聚在指尖、滑落，被抹开的透明色堆叠起来，像街道水洼积累的漫漫水色一点点地构成江泊，在外面漂泊的雨顺着玻璃纹路往下落的时候，余景声蜷曲了手指，目光长久地注视着突然清晰的透明色上。
又见
他睡不着，而电影又到了尾声。
那些深蓝色、蔚蓝色、灰蓝色、浅蓝色的梦都逐渐远去，留在落水公寓逼仄空间里漂浮的只是一些阳光折射的灰尘还有被雨打湿的寂静和失眠。
余景声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木吉他发出的声响。只是时间好远，像一个不太清楚的、在午后的短梦。模糊到不可确定真实性。
他便想起南城的第一场雪。
那场雪突然倒带似的落下，像是厚葬隆冬的雨，然后在漂泊的雨丝间隙里穿插自己的声色，让人恍惚以为时间静止，四季轮转又到了冬天。
其实春天已经与他同岁、甚至更年长。
在时间错失的混乱感中，余景声推开街角被路灯染色的玻璃门，雨雪交加的夜色里，他抬眼就撞进一双如同月光倾斜浸润的水棕色眼眸里。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很轻的说：
我……好像见过你。
于是好多的月亮掀起了浪潮，风声萧萧的白色倾斜里，余景声在想，我好像也见过你。
于是他交出自己的名字，仿佛这些字节规划处的命运终于如同异面平行线被人为推进、重合。有了暧昧、甚至旖旎的代称：
对视。
目光相交的时候，平行线就重合了。
空间中漂浮的物质也相撞着完成了拥吻。至于又分开的那些空隙，是下一次拥吻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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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来听夏天的时候，沈观离没有想过大雨过后还会有彩虹，印象里有人说过彩虹，但是他好像从未真正见过，于是彩虹成了孩童口中神秘的故事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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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沈观离，你有没有见过一只长着水草、蓝色鱼鳞、有着畸形翅膀的游鱼。
/二零二四年六月六日，雨夜。
/二零二四年六月八日，晚间短阴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