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倚天外》墨微白

11、一开口 单挑变群殴

　　倒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陆离，故作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咬文嚼字地劝道：

　　“不打！不打！

　　天泽宫禁止斗殴……

　　天泽宫禁止深夜喧哗……

　　天泽宫禁止寻衅滋事……

　　天泽宫……”

　　陆离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像极了那些背四书五经的老学究。但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三分轻佻，七分不屑，九分做作……

　　陌羽直接被气得七窍生烟，一抖剑花，不管不顾地朝着陆离就刺了过来。

　　一旁的夜丠眼疾手快，急忙架住陌羽的剑，两个人就打斗在一起。

　　许是陌羽被气的够呛，他的出手招招狠厉，很快，夜丠的身上就被陌羽的剑锋划出了一身血痕。

　　堇心见状，急忙上前帮忙。而云凡也不甘示弱地迎了上来。

　　就在这时，陆离一把夺过堇心手里的剑，顺带着用力一挑，把云凡手里的剑直接挑到冰珏跟前。

　　冰珏接过剑。

　　陆离挥剑，指向冰珏，忿忿地说道：

　　“在密林里，你我拳脚、法术都比过了，现在我们来比一比剑术。

　　我倒要看看，你这天下闻名的珏公子，到底有多厉害？”

　　说着，陆离飞身逼近冰珏，一抖剑身，化出无数剑花，铺天盖地地刺向冰珏。

　　冰珏今日被陆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饶他素来沉稳淡定、雍容俊雅，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小少年。

　　于是冰珏执剑相迎，一袭白衣在夜色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两个少年打得难解难分，石阶上，山门顶，树枝间……到处都是他们一闪而过的身影。

　　堇心被陆离夺了剑，就赤手空拳地扑向了云凡，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于是，天泽宫第二道山门处，有飞在高空树林间打斗的，有摁倒在石阶上一顿猛揍的，还有直接飞到山门顶上互刺的……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天泽宫，也变得喧闹嘈杂起来。

　　在树间蜻蜓点水般飞掠而过的冰珏，用剑逼住陆离，把陆离压在树干上，冷冷地问道：

　　“你保证过，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你怎能言而无信？”

　　陆离用剑隔开冰珏的剑，冲着冰珏挑了挑眉，玩味地笑道：

　　“我没有说出去呀！

　　事实是我砸了你，而我说的是我亲了你。

　　这顶多算我编排杜撰，怎么会是言而无信呢？”

　　冰珏顿时气极，低喝道：

　　“你这是无中生有，造谣诽谤，简直无耻至极！”

　　就在此时，陆离瞄准时机，身影从树枝间隙处钻了出去，一瞬间就飞掠出去很远，然后回过头，反驳道：

　　“无伤大雅之事，为何不可说？

　　一说之间，一笑而过。

　　不过就是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又有什么关系？”

　　冰珏气结，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陆离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皱眉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冰珏不再理会陆离，只是一招快似一招，把陆离困在剑影之中。陆离只得全神贯注地见招拆招，终是分身乏术，无法再言语调侃冰珏。

　　……

　　这边，几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那边，早有天泽宫的夜巡弟子，跑去找烨宫主禀明了此事。

　　冰烨就领着天泽宫的几位执事，从天舒楼赶了过来。

　　冰烨朝冰珏喊了一声：

　　“阿珏！”

　　冰珏虽然怒气尚未消散，但还是停了下来。

　　陌羽和云凡见宫主来了，也不敢放肆，都憋着一肚子怒火，收了手。

　　陆离见好就收，还冲着冰烨施施然行了一礼，就好像刚才在这里打得天翻地覆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他一样。

　　冰烨虽然年纪只比他们大了四、五岁，但是素来颇有威严，并且善于与人打交道。无论与谁相处，都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同时却又让人不敢造次行事。

　　冰烨见几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衣裳也残破不堪，就问道：

　　“你们为何打架？”

　　其余人都不说话，陆离就答道：

　　“话不投机。

　　是他们先动的手！”

　　说着，陆离就指着陌羽和云凡，堇心和夜丠附和着陆离，连连点头。

　　闻言，陌羽顿时被气得气血上涌，差点背过气去。

　　陌羽如实说道：

　　“宫主，确实是我先拔的剑，跟我们珏公子没有关系。

　　不过……”

　　说到这里，陌羽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指着陆离，愤怒地说道：

　　“不过是他先说些没羞没臊的话来玷污珏公子清誉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拔的剑！”

　　闻言，冰烨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冰珏。

　　只见冰珏双拳紧握，手背上一道道青筋凸起，面色一贯的冷清，但就是什么都不说，像极了他小时候受了委屈、一个人默默承受的样子。

　　冰烨是向来知晓冰珏的，自己这个弟弟虽不喜与人相交，但从不与人交恶。

　　于是，冰烨就看向陆离，问道：

　　“离公子，你究竟说了什么？”

　　陆离看着烨宫主，还有站在他两边的、一群上了年纪的执事们，突然觉得：

　　如果说了，玩笑就开大了！

　　如果不说，那自己就怂了……

　　陆离思忖片刻，索性心一横，就说道：

　　“我刚才说：

　　‘我在密林里亲冰珏的时候，他怎么不嫌弃我的口水？

　　等到想分他东西吃的时候，怎么就嫌弃上了？’”

　　此话一出，那些上了年纪的执事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差点把唾沫星子都喷到陆离脑袋上了：

　　有人骂道：“胡说八道！”

　　又有人骂道：“信口雌黄！”

　　还有人骂道：“一派胡言！”

　　……

　　更有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直接骂道：

　　“放你娘的屁！

　　我们阿珏一向洁身自好，他会让你亲？

　　你就是曜圣阁陆盛那小子的儿子？

　　我告诉你，你就是把你爹叫来，我照样当着他的面揍死你！

　　难怪世人皆传：

　　‘曜圣阁的少阁主，生性顽劣，自幼最爱惹是生非……

　　原来就是你！”

　　话音刚落，这个老头一闪身，突然就来到陆离身旁，伸出鹰爪一般枯瘦的手指，就抓向陆离的后脖颈。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陆离都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此时此刻，陆离满脑袋只有一个大大的疑惑：

　　“敢情这天泽宫，年轻人个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反而倒是年纪大的老头们，一个个彪悍无礼、出口成脏。”

　　正想着，老头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陆离的后脖颈。

　　堇心和夜丠焦急不已，急忙扑上前来，站在了陆离身侧，一副“要死大家就一起死”的壮烈表情。

　　暴躁老头子丝毫没有理会他俩，径直把手扣了上去。众人都神情一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他……不是故意的。”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竟然是冰珏帮了陆离？

　　暴躁老头一听这声音，立刻松了手，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冰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