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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驱虎吞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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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情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罗衣自己也不清楚。
她拉开窗帘,从落地窗可以望见被命名为七里江的人工池塘,几尾金色的龙鲤被日光晃出耀目的金红色。
刺目的午后阳光斜斜射入套间,叶文理从床上坐起,披上掉在地板上的睡衣。
保养得宜,适度健身,腹肌尚存轮廓,倒也赏心悦目。
罗衣披着浴袍,湿发瀑布一样洒在身侧,柔婉韵致,好像一幅仕女画。她欣赏了会儿男伴的身材,又转头看向窗外错落有致的山水庭园。
“我帮你吹头发?”叶文理有点担心她着凉。
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他心里叹了口气。
“不用,过来看,进来时路过看到的鲤鱼,蛮闪的嘛,这里也能看到。”
罗衣指着不远处的小池,神色惊喜。
“还是擦一下,窗边有风,会着凉。”
叶文理已经拿了毛巾,轻柔地擦拭着爱人一头秀发。
金灿灿的午后,天空澄澈淡蓝,丝丝缕缕的云勾勾缠缠,好像情人柔软的心。
叶文理心情明媚极了,仔仔细细把罗衣的长发擦拭干爽,又找来吹风,轻柔柔烘干秀发。
“你可以去陆时那儿应聘个首席吹发官。”
罗衣靠在叶文理怀里,舒服地半闭着眼,每次洗完头发她都懒得吹干,周伦手法糟糕,扯得她头皮痛,还是叶文理技术好。
叶文理闷笑,“陆时的工作室什么时候有这么细致的分工?你篡位当理事长了?”
罗衣笑着说,“我是股东,封你当吹发官,不过没有薪水,专门为我服务。”
叶文理扔掉吹风,紧紧抱住怀里的罗衣,细细嗅闻她的发香,半干半湿的发柔柔贴在脸颊,他忍不住偷吻了好几下。
“以后都让我给你吹头发好不好?”
罗衣稍稍用力,没挣开。手肘往后一怼,“松开。”
叶文理听话放开,手臂却留恋极了,悄悄挽住罗衣细细的腰,手指握紧腰间的凹处。
罗衣没有回答叶文理那句请求,想也知道不可能,他既不是丈夫,也不是情人,位份不明,哪里来那么多相处时间。
叶文理沉不住气,忐忑地提议,“晚上去江岛看烟火怎么样?离这儿不远,海边还有灯塔,不至于漆黑一片,最近一周都有烟火秀,听人说还不错。”
大概有点事后的慵倦,罗衣懒得动弹,“还不如就在酒店喝点酒,去江岛还要出门。”
叶文理高兴地笑,脸上的阴影和忐忑不翼而飞,赶紧去光屏上预约了下午茶和晚餐。又捡起吹风,把罗衣的头发吹干,套裙熨好,连低跟鞋的后侧都用沾了酒精的海绵细细打磨好,免得磨到脚跟。
之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干净,衬衫系好,领带随便打了个四手结,歪歪扭扭的。
罗衣看不过去,走到他面前,把墨绿色的领带拆开,轻轻绕了一个半温莎结,又拉开点距离,离远了看看,这才满意点头。“连个领带都系不好,平时开会也带着歪领带去吗?”
叶文理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生怕眼前的罗衣是自己的幻觉,一喘气就吹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罗衣给自己系了领带。
好开心,好幸福,这是他十七年来最快乐的一天!
心里开出小花花来,叶文理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翘到天上去。
又忍不住偷偷卖惨:“平时都没人管我的,之前还被对手公司的人嘲笑过。”
罗衣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开始夸张了。
叶文理又忍不住笑,“你好像我的老婆哦,翻白眼也好可爱。”
……罗衣无语凝噎,这家伙故意的吗?不过懒得揪住他的错处,毕竟刚刚蹂躏了人家,现在翻脸不太好。
“走吧,先去喝杯咖啡,我记得登记的时候大厅的表演单上有话剧表演。”
罗衣穿上风衣,踩着小猫跟走远了。
叶文理傻笑着,一脸梦幻地跟着罗衣,右手还牵在罗衣的手臂上,像被主人拉出去遛的大狗子。
那天下午茶附赠的表演怎么样、晚餐具体吃了什么叶文理已经记不清了,总之这是个幸福又梦幻的重逢之始。之后的半个月,只要约罗衣出来,都能成功。
一起看展,一起观影,一起看海,一起设计全息脚本,一起探索欲望的极限……好像回到当年热恋时一样,身体和灵魂都无比契合。
直到八月底的一天。罗衣第一次主动约叶文理一起吃晚餐。
暮色四合,窗外的夜景模糊不清,玻璃幕反射室内的样子,好像窗外也有一个餐厅一样。
餐厅外景本来设计了雪原主题,一片白茫茫亮闪闪铺积的雪草地,染就霜色的白色的树林。
可惜设计者忘记了最大的bug,分明是取自温带的落叶乔木,偏偏大雪时分还满载树叶,虽澄澈动人,银装素裹,可实在挑衅熟悉古代气候的有识之人。
只能说幸好因为夜色降临,隔着窗子,外景看不清楚,尚且勉强可以忍受。
餐前的白葡萄酒刚刚送到。罗衣忽然开口说:“你和政务厅的陈楚薇局长是表姐弟对吧?”
叶文理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联想到周伦,不会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罗衣直接亮出明牌,“我有个不懂事的情人,骗到了我的基因权限,偏偏我们匹配度太高,他绕开我直接申请了小三条,下个月就要强制执行。”
叶文理打翻了酒瓶,又握住橡木餐桌的边沿,手上青筋痉挛般颤动。
“他怎么敢……”,叶文理简直要把牙齿咬断,自打成功设计和罗衣重逢,之后又情场得意,他最近没有仔细盯注周伦和程叶祥的动向。
如今,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罗衣没在意叶文理过逾常理的愤怒,她不知道叶文理身为一个痴汉的挫败,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叫周伦,年纪不大的男人总是容易冲动,最近又躲着我,不肯撤销申请,所以我只能从政务厅本身下手,如果证明材料来源不明,能不能延缓强制执行?”
叶文理努力平复怒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罗衣的问题。
这是他的失职,当痴汉这么久,竟然漏掉这么重大的变故,简直痴汉失格。
“别急,小三条刚刚实施,过程中问题重重。楚薇姐之前也聊起过类似案例,民政部门没法取消公民申请,但是可以更改强制执行的时间。只要押后审批或者重估审批流程,就能延后执行时间。到时候利用这段时间差起诉周伦,让法院判定基因匹配证明为不合法材料,民政部门不予采信,申请自然作废。”
叶文理努力平静下来,条分缕析,加上陈楚薇是他亲表姐,他说的话更加令人信服。
罗衣握住叶文理的手,纤长秀美的柔荑握上骨节宽大的手掌,柔软的肤肉透骨得香,叶文理感觉一股麻痹感从手心窜到心口,他看着对面爱人嫩红的唇张合,轻柔地恳求,“可以拜托你吗?想必你和陈局长沟通一番,解决这个不合理的申请易如反掌。”
叶文理望着罗衣含情的眼,里面是信任和依赖,他心头涨涨的,好像闷烧的太阳,光斑、谱斑、耀斑、日珥轮番吐射磁暴,他用力点点头,“你放心,我现在就联系楚薇姐。”
陈楚薇收到叶文理消息时很意外,毕竟这位霸总表弟和她只是普通亲戚关系,一年到头也只有在节日家族聚会上聊两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平时则是井水不犯河水,忽然发来一大段消息着实让她惊讶。
点开仔细一看,心中恍然。陈楚薇正和丈夫林荣一起吃晚饭,贤惠的男人摘掉围裙,把四小盘家常菜端上餐桌。陈楚薇顾不得平日最爱吃的蚝油香菇诱人的香味,赶紧把林荣按在座位上,让他听自己八卦亲戚。
“小荣,你绝对想不到,叶文理也有求我办事的一天。”
陈楚薇神神秘秘的,举着通讯器,晃着一段讯息投屏,因为开了隐私模式看不清楚内容。
林荣好奇追问,“叶文理,你那个霸总表弟?求你什么啊,他改主意要结婚了?”
毕竟陈楚薇母家那边唯一一个一直坚持不婚的就是那个叫叶文理的表弟,林荣也有所耳闻。
“不是哦,叶文理不婚是因为有个初恋,小姨当年不同意他俩的事。人家女孩子也不惯着她,直接和别人闪婚了。叶文理就一直单着。小姨这些年都后悔死了。”
陈楚薇简单讲了表弟的八卦。
林荣听过这事儿,不以为然撇撇嘴,这陈芝麻烂谷子一样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说他求你办事儿吗?你就是个管结婚的,他求你干嘛啊?你还没说清楚呢,净跑题。”
“什么管结婚的,你个小男人知道什么,我是分管民政部的。叶文理那个初恋,特有名来着,N大的校花大美人,快二十年了还霸榜‘惊艳你一生的十大美人榜’那个罗衣。她被强制执行小三条了。”
陈楚薇点开叶文理的消息,仔细看了一遍,总结了重点。
林荣大吃一惊,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根都顾不得捡,洁癖选择性消失,赶紧追问,“啊,老陈给我仔细讲讲,咋回事啊,有人和她匹配度达到95%以上了?那得是何方神仙啊?”
陈楚薇翻个白眼,“你个小男人就关心这啊?重点是罗衣被骗到了基因权限,那个小三偷偷做的基因匹配,没经过她同意。”
林荣忍不住皱眉,“这什么人啊,罗衣也太可怜了吧。”
陈楚薇嗤笑,“人家可怜什么啊,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我表弟还鞍前马后伺候着呢。这不,求到我头上了,让我走内部通道把强制执行期限延后。”
林荣的观点总是被妻子带着走,所以也点点头,“这倒是,毕竟是大美人嘛,缺什么都缺不了追求者。”
陈楚薇翘着腿,简单回复了叶文理,答应了这事。这才拿起筷子,咬着筷头继续和林荣八卦,“我觉着这事儿没完,叶文理和罗衣估计复合有望。”
林荣也把掉桌上的筷子捡起来,却没夹菜,无语道:“不是,这都十七年了,才复合上?叶文理也太拉胯了,还是那个小三厉害,能搞定罗衣。”
陈楚薇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也风闻叶文理的痴汉事迹。“诶,你可别觉得叶文理是什么苦情男主,他心眼子多着呢,可怕得很。之前是罗衣不理他,他也不敢正面凑上去,只敢暗戳戳挑衅正宫。这下逮住机会,罗衣想用过就丢恐怕不容易。而且我感觉那个小三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年就他一个走到逼宫上位的地步,能突破程叶祥和叶文理两重封锁的男人更不简单。”
这厢陈楚薇林荣妻夫俩八卦表弟的故事,那厢罗衣和叶文理甜甜蜜蜜继续约会,好像无事发生。
那么这个闹剧中另外一个关键人物,丈夫程叶祥到底在干嘛?
程叶祥在整理资产,准备当全职主夫。是的没错,他虽然主职是某大型公司后勤维修部部长,但那只是为了工作清闲照顾家庭,实际上副业才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
早年学业勤恳专利众多积累的本金在将尽二十年的长线投资之后已经翻了不知多少倍,只是罗衣一向不太在意程叶祥挣多少钱,所以程叶祥也只是默默充实家庭账户。
不是程叶祥不肯辞职陪罗衣到处玩,而是他知道,罗衣心里其实并不想和他总腻在一起。所以他愿意按照罗衣对好丈夫的设想,每天工作一段时间,下班回来就照顾妻子孩子。
尤其是两人的独子罗晨,从小就有焦虑症,罗衣不太能理解儿子的心理,只会给孩子买买买,大多数时候是程叶祥带着罗晨看病吃药,控制情绪。
可最近眼见家庭危机愈演愈烈,程叶祥不得不考虑改变一下自己的职业形态了,最好能趁着公司裁员的机会拿一笔钱走人,就此顺势做个全职主夫,反正这些年专利和投资挣的钱也是天文数字,倒也不用担心负担不了罗衣和罗晨的生活。
事实上,程叶祥知道周伦,他还知道周伦之前的ABCDEF。
罗衣一向爱玩,但措施做得好,尊重他,也不会允许外边的男人舞到他眼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掉外头那些露水般短暂的蜂蜂蝶蝶。
他连陆时那个女人都能忍,更何况造不成威胁的男性情人。
可是这个叫周伦的绝对来者不善。
罗衣最近的情绪也不对,周伦绝对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罗衣难以忍受,所以才会去找叶文理帮忙。
程叶祥没有逼迫妻子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要自己查清楚,然后把那个贱男人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