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美丽壮壮

9、多了一个人

　　二人走回家已是深夜，一路上星星点点挂着的灯笼，像浓墨里浸出的猩红的眼，到处弥漫着烦躁与不满。走到家门口，山杳发现大门没锁，隐隐约约透着一道黄光，在可怕的黑里着实引人注目。轻轻推开门，山杳发现父亲早已躺下，的确，往日里这个时候，整个房子里只有钟表还在醒着转动。
　　似乎刚刚演完一出大戏，疲乏不约而同地向两人袭来，“山杳，我睡哪儿？”当下这确实是最紧要的事情。
　　“嘘嘘嘘，你声音小点儿，别把我爸吵醒了。”山杳伸出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我家只有两张床，你跟我睡吧。”
　　“好吧，你房间呢？”没等山杳指明，祝思年便凭感觉朝一个房间走去。
　　“我去！你玩儿我呢山杳，这么小一张床，怎么睡两个人？”
　　“那没办法，我一直都是自己睡的，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况。”
　　“你睡地上吧。”
　　“？这是我床，要睡也是你睡。”
　　“别忘了，你现在还欠着我的呢。”
　　“反正两个星期后要杀要剐随你便，但现在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祝思年听后欲言又止，他未料想到山杳会这样回怼自己，本以为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会过上皇上般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看来只是个幻想罢了。“我告诉你，你晚上睡觉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
　　“我动手动脚？祝思年，你自己想想，哪次不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巴不得不挨着你，倒是你最好别乱动。”
　　“睡觉吧，我累了。”
　　床很小，两人只好背对着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挤搡着，“你睡过去点，我快掉下去了！”
　　“大少爷，这可比不得你在城里的大床，你已经占了我很多地方了！”
　　“早知道就找家酒店了。”
　　“这里只有民宿，没有酒店，你明天睡醒就去找吧，总好过挤在这张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一切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对面房间父亲的鼾声在刺着沉默。两人都没有睡着，却一动不动，生怕惊动了对方，山杳还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而祝思年，一方面是因为环境的陌生，另一方面更是因为睡得太过于难受。僵持了许久，疲倦的两人才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在桶桶罐罐的撞击声中，祝思年慢慢睁开眼，一个强壮而又中等身高的身影借着微弱的阳光映入眼帘，祝思年立刻惊醒了过来，“啊啊！你是谁！”
　　“我是谁？这是我家。”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略显苍老的声音——是山杳的父亲。
　　“哦，是叔叔啊。”祝思年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是山杳带你回来的吗？”
　　“是的，是山……”祝思年刚想去推山杳，却发现身旁早已没有了人。
　　“他去挑水了。”
　　“这么早？”
　　“你来我们家干嘛？”
　　“呃，这是我和山杳的私事儿，日后会告诉您的叔叔。”
　　“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看那天你说话，你认识他？”
　　“嗯，算是认识吧，但不是很熟，他不认识我罢了。”
　　“你是哪儿来的？”
　　“江城。”
　　“你来找山杳干嘛？”
　　“我弟弟是他同学，他让我来找山杳的。”
　　“你弟弟？”
　　“是，他在这上过学。”
　　“老子咋不知道这里有过外城的娃子来这里上过学？”
　　“祝思迪。”
　　“祝，祝思迪，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