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蜜抹

3、第3章

　　刘凌是唐国人，说起唐国最著名的人物，那一定是传世美谈“尧舜禅让”中的帝尧了。

　　只是花无百日红，曾经贵为华夏共主的唐国，在五百年后的夏王朝已沦为贫弱被人遗忘的小国。

　　刘凌正是在这背景下受国内各族长首领所托，背负着光复唐国昔日荣耀的重任，来到了夏王朝的都城寻找机会。

　　在刘凌不惜重金地打点下，他攀附上了能在孔甲面前说上话的昆吾伯，这才取得了进宫面见天子的机会。

　　此时昆吾伯的府上，主客二人正挑灯夜谈。

　　“老夫本也无机会将你举荐，恰逢天降神龙，之前曾听你自称是豢龙氏弟子，此话可当真？”昆吾伯严肃地向刘凌求证。

　　刘凌恭敬地回道，“刘某的确是师从豢龙氏，无半点虚假，昆吾伯放心。”

　　“这宫中无端降下神龙盘踞不走，圣上忧心匆匆，为此还犯上了咳疾，你可有把握？”

　　“回昆吾伯，神龙已经数百年未曾现世了，也就是说……我也未曾亲眼见过神龙，只能等明日进宫一试，小的才能知平生所学的豢龙术有无作用。”

　　“若无法将龙驯服，可还有其他计策？”

　　刘凌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一颗宝珠，此珠表面散发着光芒，几乎点亮了昏沉的屋子。

　　“这颗宝珠是当年我帝尧与三苗作战时所得的战利品，为我唐国国宝，名为玉鼎焚世珠，宝珠通身蕴含神力，可逆天引天火焚万物，如果那神龙不听指挥，我便用此神珠引天火将神龙诛杀，想必神龙一除，王宫恢复平静，天子也能满意。”

　　“此宝物真有这般神奇？那你唐国为何不早使用？有了此宝何愁不能号令天下。”

　　“话是这样说，可惜此焚世珠是上天遗落人间的至宝，只能一百年使用一次，用过之后宝珠表面光亮熄灭，百年后才会重新发亮，且施法者将至少折寿十年，故不到紧要时候绝不使用。”

　　昆吾伯听言，点了点头，“此事重大，我在天子面前举荐了你，如今你我就如同乘一船，事成，你我功业也可成，若是事败，你我恐无翻身之日了。”

　　“明白，刘某定倾力办好。”

　　.

　　第二日，师门一袭仙袍手持骨笛，袅袅落地，踏在都城西河的街道上，街上食肆酒家，挑担买卖，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师门看到王宫越来越近，却没有他们所说的直串云层的神龙，心想二龙此刻正伏地休息吧。

　　想进王宫并不难，这矮矮的宫墙，只要避开巡逻的士兵，连普通人都可能翻进去，何况身为仙人的师门

　　“滚开！”

　　就在师门考虑着以什么方式进王宫探查之时，身后传来凶狠的驱赶声。

　　师门回头，只见身后一名马夫驾驭着马车急驰而来，马夫一脸凶相，挥起鞭子朝师门猛地打去，眼看那鞭子就要在师门脸上击个皮开肉绽，师门身子一斜，脚步鬼魅地一躲，将马车让了过去。

　　那马车后座坐着两人，是昆吾伯与刘凌。

　　马车一过去，师门听到旁边有人交谈，“那就是天子从唐国请来的御龙师吧？”

　　“没错，是昆吾伯的座驾。”

　　师门看着开进城门的车尾，笑着冷哼一声，“御龙师？”

　　.

　　王宫内，昆吾伯带着刘凌下了马车，远处骇人的断墙乱石让刘凌触目心惊，高高的乱墙之中，两尾金黄巨龙盘旋其中，龙身起伏似在呼吸歇息，不远处数个手持矛戈的战士围着神龙警戒着。

　　一位身穿鹿裘的侍卫走来说道：“昆吾伯这边请，圣上在新室设宴。”

　　于是昆吾伯领着刘凌前去面圣。

　　新室是临时搭建的居所，远离巨龙盘旋的区域，孔甲生怕被巨龙随时发怒波及，故选此处落脚。

　　侍卫拨开门帘通报，得到准入的许可，昆吾伯与刘凌踏步而入，只见孔甲殿上正坐，左右佳丽服侍，桌案上摆满了食物美酒。

　　昆吾伯与刘凌立刻下伏跪拜，齐声喊道，“参见圣上。”

　　“你就是刘凌？”孔甲幽幽问道。

　　“是，小民刘凌，圣上万安。”刘凌低头回话。

　　孔甲让他们免礼起身，“刘凌，昆吾伯说你是豢龙之后，想必你也看到了宫中巨兽，现下可有对策？”

　　孔甲居高临下向他询问。

　　刘凌拱手回道，“小民自幼苦学训龙之术，但龙乃神物，不易现世，如若现世，必是带着上天使命、预兆而来，小民需先查明神龙为何而来，再做计议。”

　　孔甲听完点点头，感觉刘凌说得是有道理。

　　昆吾伯说道：“刘凌，你务必尽快想出对策，为圣上分忧。”

　　“是！”

　　孔甲：“刘凌，你若能解决此事，朕必为你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说完，孔甲不看台下两人，捏了一捏身旁侍女的鼻子，侍女一躲，嬉闹了起来。

　　“谢圣上。”

　　.

　　记得那是孩提时代，唐国部落里人们各司其职，男耕田，女织布，忙凿井，勤打猎，只有一小孩名叫刘凌，在深山里追着一神秘人求教豢龙术，神秘人不胜其烦，终于答应了下来。

　　“今天起，你就是我豢龙氏第九代传人。”

　　刘凌兴奋地点头应是。

　　“训龙的传承，学得好不好靠天赋与悟性，为师只传秘诀，不教做人。”师父说道。

　　刘凌听得入迷

　　“入得我豢龙氏门，一辈子精力都得搭进去……”

　　“可是师父，我跟您学了这么久豢龙术，什么时候可以遇上真正的龙，让我施展技艺呢？”

　　“神龙可遇不可求，我这有神龙画布一张，你且拿去揣摩。”

　　刘凌接过画布展开，画布上的神龙威严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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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刘凌把神龙画布放下来的时候，断墙里两头巨龙活生生地映入眼帘，他脑海里搜寻着师父传授的所有技艺口诀，希望能记起哪些是有用的。

　　刘凌把画布放回木箱里，看了看远处围观的孔甲和一众臣子，转身又往神龙走近了一些。

　　两头巨龙交缠盘旋，龙身抖着耀眼的鳞甲，雄伟高峻半空，龙头胡须与鬃毛随风摆动，口中呼吸声嗡嗡作响，此时神龙龙眼冒光，一脸凶相斜眼看着慢慢靠近的刘凌。

　　地上一摊龙涎，刘凌伸脚踩上，那龙涎粘稠如泥浆一般，几乎让他无法再次抬脚，刘凌抬头望着这震撼的巨兽，内心胆颤，脸上被神龙巨大的阴影覆盖，一滴冷汗滑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眼前稍壮的巨龙伸出了爪子，这杀气让刘凌一惊，它要作甚？

　　刘凌双脚发麻，他很快发现自己往日所学不过是纸上谈兵，面对这巨龙毫无作用，脑海里多年的想象，都不及如今这眼前活生生的震撼巨兽，他只能虚张声势，安慰自己不必害怕，如无办法，用焚世珠烧死这巨龙就是。

　　此时宫里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位唐国来的训龙师，没人注意到远处的师门已经高坐宫墙之上。

　　嗯，距离刚好视线合适，就是这宫墙上的茅草坐得咯疼，师门想着凑合看吧。

　　这时，师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挠着自己的后背，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墙来，

　　竟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它沿着墙沿来到了他身边。

　　“你……你是谁？”

　　“吱吱……”狐狸叫着。

　　“你也是来看好戏的吗？”师门觉得奇怪，“那你就坐我边上吧。”

　　“吱吱……”

　　刘凌从宝箱里取出一训龙仗，在神龙面前念着口诀舞动比划着。

　　刘凌将训龙仗指向巨龙，喊出口诀的最后一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可惜神龙不为所动，漠然地低头看他，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举着训龙仗的刘凌显得有些尴尬，不敢看远处围观人群鸦雀无声的目光。

　　在试过几样法宝都无效之后，刘凌放弃了，小声说，“好吧！既然你们不为所动，那就别怪我了。”

　　刘凌取出焚世珠，“就算你们是神灵，也过不了天火这一关。”

　　刘凌将焚世珠擦了擦，随后举高，两头巨龙映在焚世珠那如镜的表面上，这意味着焚世珠已经锁定了目标。

　　刘凌念起了咒语，焚世珠像感应到了什么，从刘凌手中慢慢升起。

　　师门一惊，“不对！那是……”

　　两头巨龙目光也随着那焚世珠越升越高，焚世珠直达神龙头顶上空。

　　随着刘凌嘴里越念越快的咒语，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作，远处围观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孔甲被左右扶稳，说，“怎么回事？”

　　昆吾伯回答，“圣上！刘凌在作法呢！”

　　孔甲惊诧不已，“刘凌不愧为御龙氏，还能呼风唤雨！”

　　师门一看天空瞬间由蓝变红，他脸色剧变，“那家伙要引天火？”

　　这可不行，神龙危险，师门立刻举手向着高空上的焚世珠勾了勾手指。

　　那珠子即刻晃了晃，朝着师门的方向飘去。

　　这回轮到刘凌吃惊了，焚世珠要去哪里？他看到焚世珠飘到了远处宫墙上，落入师门手里，随后师门便带着身旁的狐狸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刘凌刚想要追，发现天空红色云朵散去，竟渐渐恢复如初。

　　远处孔甲等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吼～”

　　神龙突然对着天空怒叫，将脚下刘凌吓得不轻。

　　刘凌彻底慌了，且不提自己无法将神龙驯服，连宗族长老交给他的国宝焚世珠也丢失了，瞬间骑虎难下，无计可施。

　　刘凌心想只能先把身后孔甲糊弄过去，再去追查那墙上男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