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非墨不语

4、喧闹

　　讲台上的江独歌似乎是察觉到了林一寻炽热的实现，嘴边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说完后就转过头望着老师：“李老师我介绍完了，现在应该坐哪里啊？”语气里是挡不住的热情与迫切。
　　李老师抬起头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心里啧啧称奇，不得不说现在的学生都长得很高，她再环视一圈教室，眉头不由紧锁。
　　“你接受一个人坐吗？”
　　听到李老师的话，江独歌神情有些犹豫。
　　“老师，我刚来这还不太熟悉如果可以我想有一个同桌……”
　　话没有说完，但老师明白了江独歌的意思，她再三思考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那你先和林一寻一起坐吧。”
　　林一寻在座位上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听到老师的决定他倒是没有过多的怨言，反而还有些庆幸，至少他有一个解开谜题的机会。
　　周围的同学见他们的林神没有反对，一个两个的都拉起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有些只是惊奇于林神的奇怪表现，而有些就不乏带了些怨气。
　　班主任隐忍着怒火，眉头从进门就没有放松过，她看着乱成一锅粥的A1班，用教棍重重地打了两下讲桌，示意大家，如果再吵就都拖出去斩了。
　　班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不久便安静下来。
　　江独歌识趣地走下讲台，一路上班上的人投来的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都被他照单全收。
　　他站在座位面前，停顿了一下，紧紧盯着林一寻，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林一寻也在无声地观察着眼前的男生，很高，长的不错，应该不是大众脸，那为什么……
　　他没有深入思考，那道紧盯着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了。
　　“江同学，有什么事吗？”林一寻转过头，被迫挤出一丝丝笑容。
　　察觉到身旁人的警觉，江独歌微微低下头，双手搅弄着衣摆。
　　“那个，我可能有点高了，如果我坐外面，可能会挡道后面同学的黑板……”
　　林一寻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将后面的话说完。
　　“所以……所以我想和林同学换一下位置。”
　　高二的学生的书桌里的书的数量十分可观，要是将所有书都搬到旁边很显然是个大工程。
　　林一寻也垂下眼，似乎在思考。
　　面前的人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林一寻的声音 ，把头埋的更低。他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下课再搬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使他抬起了头，他眼睛瞪大，脸上再次挂上笑容。
　　他坐下了，书包被他塞进面前的抽屉，他刚来学校，还没有领到新的教科书，书桌里空空如也，塞下一个书包正好。
　　李老师一直在关注林一寻这边的情况，见到江独歌安稳坐下，李老师才开始宣布新的消息。
　　“各位听我说，我们的周末时间分配有了新的改变，周五晚上将不会再晚自习，所以今天你们能提前回家了。”
　　话出口的瞬间，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叫好声。
　　第四大组淡然的两个人此刻就显得格外另类。
　　一个人认为周五有没有晚自习都一样。
　　一个人似乎是不清楚学校的规章制度，周五本来就应该没有晚自习。
　　李老师的手已经红了。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接着，几个叫得最欢的同学就被拖出去秋后问斩。
　　“安静！”
　　“我还没说完呢，就这么高兴？”李老师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同学们都愣住了。
　　“其实呢，经学校高层的一致决定，高二走读生必须在周六下午四点前返校，住读生须在三点一十前到教室，周日每位学生须在早上八点前到教室，下午五点放学，不包晚饭，第二天正常上课，单数周周考，双数周上课。”
　　言及此，同学们一脸生无可念，有的同学甚至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自欺欺人，例如陆续。
　　说到陆续，他已经转过身开始骚扰林一寻了。
　　“诶诶，林神？寻哥？你在想啥呢？”
　　“林神，老师说的啥你听到没？”
　　林一寻：“……”
　　“正好我也没听到”
　　……
　　老师扫过在坐的每一个同学，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并且！”老狐狸陡然拔高音量，让全班同学都注视着她，“每次周考完，你们的座位就会根据成绩有巨大的变动。”
　　老狐狸手抬到半空，跟着身体一起转动。
　　她停顿了些许才继续说：“当然！这周就是第五周，下星期
　　我们班的人员说不定也会有巨大的变动。”
　　在座的A1班的同学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
　　他们小心翼翼地尽量压低声音地交谈着。
　　林一寻摆弄着手里的铅笔，看着满目疮痍的几何大题的图，心中没有一点点波澜。
　　他正了正身体，在抽屉里一摞放着作业本的书堆中找出英语听写本。
　　说是英语听写本其实并不像，这个本子里没有一个字，只有一页一页纸被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痕迹，李老师为了避免一系列作弊行为，想出了只能撕一页纸听写的方法。
　　讲台上的李老师翻找着包中提前准备好的资料。
　　“好了同学们，拿出听写纸，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放在过道上，同桌互相检查桌子和新撕的纸上有没有笔迹，如果你们想，也可以搜身。”
　　不难看出，大部分同学在李老师这句话出口前就准备好了听写需要的一切。
　　林一寻单独拿出一只笔后，就把把堆在桌上的一摞常用书联合笔袋一起扔在过道上。
　　做完一切，老师似乎还在翻找资料，林一寻转头问坐在旁边的江独歌：“你要听写吗？”
　　江独歌故作懊恼的样子：“可是我没有本子诶，林同学愿意借我吗？”
　　盯着他的眼睛，林一寻觉得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边限很像，一直笑眯眯的。
　　林一寻没有说话，见对方有听写的意图，他俯下身子，拿起刚刚的本子，撕下一页纸递给江独歌。
　　“谢谢。”江独歌接下了这张纸，只是依旧注视着林一寻。
　　他们的目光相撞，无形的力量讲他们揉和在一起。
　　“OK，everybody，准备听写了。”
　　“第四列第四排的两位同学，不要再深情对望了，回神了啊。”
　　李老师双手撑着讲台，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资料。
　　“OK.The first one is radioactivity.把书上的中文全写上哈。”
　　顿时，教室里只剩下笔划过纸张的哗哗声。
　　林一寻全神贯注的听着李老师念的单词，瞬间做出判断。
　　李老师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念第二遍，当然，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不会，没听到不是你不认真就是你今天运气背。
　　“Next one，aver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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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自习过得挺快的，接下来就是徐老师的语文课。
　　徐老师到了教室，将U盘插进电脑里，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今天要讲的课文的PPT。徐老师似乎忘记了默写，直入主题，没有作丝毫停留。
　　许多同学吊起的心成功地落下了。
　　在徐老师的猛烈攻势下，林一寻的手成功酸了。
　　在下课前三分钟，PPT来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恭喜陆续，郑须知，邵覆，罗黎映四位同学获得今日份奖励～——单独办公室背书（不可代背，仅限一次）。
　　徐老师还是笑着，林一寻觉得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边限。
　　在老师的死亡注视下，同学们开始了长达一分钟的自习时间。
　　林一寻在一节课结束之后才想起来他的同桌还没有书，好吧，有些不好意思。
　　他僵硬地挪动着脑袋，与江独歌对视，然后……甘拜下风，他默默地把头掰了回来。
　　江独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林同学，下课可以带我去教务处领书吗？我找不到路。”
　　林一寻不再看他，声音闷闷的，回了他一句好。
　　江独歌长了一张很肆意不羁的脸，但他的性格和他这张脸实在是对不太上。
　　下课铃很快响起，林一寻和江独歌先后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们先将两张桌子调换了位置。
　　在此期间，前桌陆续几次三番转头过来诉说着他的不易。
　　“林神啊～我觉得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我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诸如此类。
　　林一寻斜眼撇着转过来趴在他桌子上的陆续，淡淡开口：“别鬼哭狼嚎了，周六帮你补习。”
　　陆续立刻坐直后又站起来，向林一寻鞠了一个180?的大躬，踢着正步向教室走。
　　“好嘞，林神，周六我洗干净在家等你。”
　　“……”
　　林一寻深呼吸一下，先江独歌一步走向门口。
　　“走吧。”
　　“什么？”
　　江独歌挠了挠头。
　　“领书。”林一寻没有回头。
　　江独歌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与性格不匹配的笑容，又迅速收敛。
　　“好的！”他小跑着追着林一寻的身影。
　　林一寻经过窗前，日光使他的眼睛反射出白光，轻轻向身后一撇，将江独歌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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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够了我感觉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