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人妖又是人妖》琉樱

32、转折于何处

　　“上啊。”黄河重复一次，稍稍抬起头用倨傲的目光盯着不理解的楚河，尽管脸是红的但是态度却又回到起初的恶劣：“你该不会现在才开始装正经吧？还是你故意惹我的？”

　　“喂，是你忽然这么说让人很难接受吧！刚才还扭捏个半天好像我刨了你祖坟似的现在又让我……是你故意惹我才对吧！”这人还真莫名其妙，思想跳得比什么都快，谁知道他下一秒又想干嘛？

　　“啐。”黄河冷哼一声，说实在自己也没心理准备，当然也知道楚河不会对他怎样，尽管今早的确发生了点什么，但不至于让他出现什么歪念吧。从沙发上站起来也不看楚河一眼，往门口走去：“我走了。”

　　“去哪里？”楚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使力，又把黄河拉了回来。

　　没想过他会“偷袭”，黄河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扑到地上，还好楚河即时把他往沙发上带，否则到底是脸痛还是屁股痛，说不准了。只是扑到沙发上也不见得多好，又被带回来了，又回到这种暧昧得几近窒息的气氛，那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却始终得不到释放的压抑感，虽然开心，却很辛苦。

　　黄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撑着双手想坐起来，手却给楚河拽着动不了，现在整个人都压在楚河身上，呼吸与呼吸之间湿湿热热的。

　　“现在才想缩回壳里，也太迟了。”楚河显然就是被惹着了，不爽被看不起，凭什么你觉得我不会对你怎样？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从来不被期待？每每想到黄河明明什么都想要却又因为悲观而压抑着自己，结果造成现在什么都不要的德行，心里就是不愉快。

　　黄河怔住，他充其量也不过是纸老虎，完全就没有杀伤力，就算再张牙舞爪再凶也无法伤害谁一分一毫，加上现在双手被钳制，对上楚河意义不明的目光，甚至开始有那么一点期待着是不是楚河不舍得自己走，又或者和自己当初想的一样楚公子他不过是玩玩。

　　楚河试探地放开一只手，黄河没有挣扎也没有挪开，任由他抬手把自己的头压下去，颤着的眼睫缓缓闭上。

　　可以不别扭，可以不纠结，可以不痛苦，可以不消极，可以不扭曲……吗？

　　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喜欢我吗？

　　◆ ◆ ◆

　　“亲·爱·的·肖河！我·回·来·啦！”安静的室内忽然冒出一个开朗的女声，随之而来是“啪嗒”一声跳出来的脚步声。

　　默……

　　人生总是这样，各种各样你想做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多很多外在因素总是像苍蝇一样吧啦吧啦地烦着你。

　　“……”楚河半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懊恼地单手抚着额无力地躺回沙发上不满地嚎了一声，咬牙切齿地喊着：“楚滢——”

　　坐在楚河身上的黄河察觉到他脸上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是尴尬吗？的确尴尬，可是除了尴尬之外好像还有些什么，说不清。

　　刚跑进客厅的女人还是笑着，只是是僵掉的，整个人傻掉似的站在那里好半天也没反应。

　　楚河瘫了在那里不动了，室内安静异常甚至呼吸声都几不可闻，黄河抬手擦了擦湿润的唇，把被褪到手腕处的衬衫重新套上，冷淡地站了起来，未见楚河有反应，就淡淡地说：“我走了。”

　　刚刚所想的，权当没想过，不该有什么期待的。

　　“喂！”楚河蓦然坐起来，却没追上去，黄河转身面无表情，等着他开口，楚河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却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多做些什么，只好愣了几秒后才说：“等我电话，我再打给你！”

　　“啊。”黄河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走的时候没有看楚滢一眼。

　　倒是楚滢很自觉，回过神来马上就冲黄河说：“我是他姐姐。”虽然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看到两个男人亲到一起而且衣衫不整的，能保持这个气度已经不错了。

　　“你好。”黄河终于抬眸，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就走了出去。

　　“不追出去吗？”楚滢问又躺回沙发的楚河。

　　楚河不说话，不理会。

　　“楚河。”楚滢故作轻松的表情终于沉了下来，走到楚河身边掰开他挡住脸的手，发现他也没有表情的，只是平淡地转眸回视她，楚滢有些无所适从，叹了一口气：“你又开始胡闹了吗？”

　　楚河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有一种只属于Ten时代的无情，这种似曾相识的表情让楚滢缩了缩，像是生怕触动什么似的噤声了，楚河冷冷地笑了：“在你看来我做什么都是胡闹。”

　　“可是……”楚滢自知理亏，想反驳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弱了下来：“他是男人吧……男人和男人，不是世俗不容的吗？这样不对的吧……”

　　楚河不说话。

　　楚滢以为他默认，就继续说下去了：“小河，乱·伦不对，同性恋也不合适啊……”

　　“随你怎么说。”楚河坐起来，带了几分不耐烦：“别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左右我。”

　　楚滢沉默了一阵，有点黯然。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楚河想了想还是转移了话题：“姐夫呢？”

　　“巴黎。”

　　“你自己回来的？”

　　“……”

　　“吵架？”

　　“……”

　　“你都几岁的人了？”

　　“我怀孕了。”

　　“……”

　　这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楚河不明白为什么怀孕了还跑回来，就算是吵架也不至于这样吧？更何况怀孕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么？为什么她的表情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他知道没？”

　　“不……”

　　“你们的事情也闹够了吧？别烦我了。”楚河无奈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胸襟的扣子还没有扣上，带着一种颓废的性感，只可惜现在谁也无暇欣赏。

　　室内又回复到一片寂静中，过了不知道多久，楚滢终于受不了了，走到楚河面前拽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平坦小腹上：“你真的不理我啊？你是宝宝的小舅舅欸！”

　　头痛的感觉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楚滢知道对楚河该用哪一招，撅着小嘴撒娇道：“小河，今天陪我去医院检查，我还想逛街，想先给宝宝买点小衣服啊什么的，我都好几年没回中国了，好想念咱们这里的馄饨哦，还有臭豆腐啦，还有……”

　　“好好好好，你的行李呢？”真是无可奈何的弟弟。

　　“在门口呀……”楚滢指了指门口：“刚才那孩子……”

　　“怎么？”楚河又显露出一丝不悦。

　　“你是和他闹着玩的吧？”

　　“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没底。

　　“那……”楚滢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是要去检查？”

　　◆ ◆ ◆

　　晚上十一点，黄河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虽然手机一直都没响。

　　早上从楚河家离开后他就直接回宿舍了，不想回家，尽管是难得的周末却还是回来学校，这才发现只有这个地方才最安全，不用面对那些不愿面对的压力。

　　一整天下来除了发呆还是发呆，游戏也不上，甚至电脑都没开，浑浑噩噩，睡睡醒醒，就已经是深夜。

　　还说会打电话过来，原来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啊。

　　后来家里打了几次电话来，黄河因为心情烦躁所以就按掉了，但是那边就是不放弃还打来，他就干脆把手机关掉了，反正，楚河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 ◆ ◆

　　陪楚滢检查逛街买衣服（大都是买给她自己的）回味中国回味童年然后吃完宵夜已经差不多一点了，楚河终于是空了下来，马上就打电话给黄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是怎么回事？难道还在闹别扭啊？那也没必要这样啊，好歹发个信息过来，也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么？

　　楚河走出阳台又打了个电话给莫文星，这时间那家伙也还没睡，从他口中得知，黄河已经两天没回家，也就是他今天离开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而且听说他因为某件事心情很不好，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他没说。

　　挂掉莫文星的电话之后又打了一次电话给黄河，依然是关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之后楚河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不管了，反正明天还要上学，总能遇见，到时候再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