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Another World Line》竹星子

49、琴音

　　忘记克莱恩在分析情绪气场时可能会观测到我的感情状态了……

　　我感觉脑门血管猛地一跳，但只是移开视线强忍过去，感觉耳朵已经在隐隐发热。

　　克莱恩注意到了我窘迫，不动声色地轻点眉心两下结束了这次灵视，接着嘴角微有上翘地表示：

　　“没有什么特殊，或者糟糕的地方，你的身体很正常也很健康，爱丽莎。”

　　这是看出来我找他开灵视的目的了啊，我确实打算确认下我现在身体状态是否跟寻常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一切正常。

　　至于克莱恩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唉，这时候就格外痛恨自己的观察力。

　　我沉默一瞬，决定当他已经发现了来看待。

　　“谢谢。”

　　我尽量不那么尴尬地表示礼节，接着很快把话题带到了之后该做的的行程。

　　克莱恩轻轻点头，没过多纠缠，跟我一起收拾好桌面，就一同出了占卜俱乐部。接下来，我们要去佐特兰射击俱乐部练习。

　　今早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时，我和克莱恩已经领取了今日份的子弹。

　　……

　　下午五点半，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稀微，占卜俱乐部会议室的氛围也逐渐懒散。在砰的一声门被打开时，也只有勤快的接待员安洁莉卡小姐前往问候来客。

　　来者正是克莱恩没有碰上的格拉西斯先生，他头发枯槁，眼圈深黑，但脸庞充斥着兴奋，拧着眉头，浑身浮现着一股病恹恹的活力。

　　“主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爱德华第一个发出惊叹。很明显，他跟格拉西斯关系不错，也想不通前几日还状态不错的好友怎么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这已经是相当好的结果了，爱德华，真的。”

　　格拉西斯接过接待员送来的热水，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地走来走去。

　　“我差点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肺部疾病死去！主啊，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医生，那之后我的妻子又遇到了神奇的药师，获取了合适的药剂。

　　“当然，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这都得感谢那位医生，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让妻子多注意这块。主啊，这真的太神奇了。”

　　面对格拉西斯充满激情的感慨，爱德华不禁靠了过去，发出询问：

　　“那位你在这里遇到的医生，叫什么名字？”

　　格拉西斯用手按住心口，似乎在抑制激动的心情。

　　“他叫克莱恩·莫雷蒂！”

　　“……这，总之，很不巧，他跟他的女伴刚离开不久。”

　　“没想到他的女伴也对占卜有兴趣！？他的未婚妻？或者说妻子？不，这不重要，下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

　　我和克莱恩刚从俱乐部出来，迎面而来的就是倚在门外墙壁上的伦纳德。

　　他姿态轻松，还对着我们笑着挥了挥手。

　　“伦纳德？“

　　我有些吃惊，但随即明白过来——他依旧保有监视我们的工作。

　　“下午好，女士。呵，爱丽莎，我还以为你会先感谢我，毕竟我给了你们脱离监视去俱乐部闲逛的时间。“

　　伦纳德补充完，就那么背着手，形态十分自然地跟在了离我们几步远的位置。

　　克莱恩跟我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其实，我察觉到值夜者们收容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后，伦纳德已经很大程度地降低了监视的力度，但像今天这种，在工作时间放任我们单独在一起也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看来他不怎么在意兰斯洛特案的线索啊。我在内心摇了摇头。

　　果然我们到射击俱乐部时，伦纳德并没有跟进去，我和克莱恩自然乐得这样的场景，怀揣着领取的子弹做完了射击和体能训练。

　　从佐特兰射击俱乐部回来的时候，我的右肩已经被震得又麻又疼。哪怕之后有做热身运动和仰卧起坐之类的体能训练，都只是暂缓影响。

　　黑荆棘安保公司就在佐特兰街，我们顺着路回了一趟公司领取烟草商委托的酬金分成。我和克莱恩每人拿到 10 镑。

　　烟草商支付的酬金一共 200 镑，其中一半充当值夜者们的活动经费，一半付给出动的人员。不过我和克莱恩都是非正式的值夜者成员，因此每人只能拿到 10 镑。

　　这个时侯我已经找不到伦纳德的踪迹了，虽然也可以用占卜的方式确认，但这只会凭空增加值夜者们对我的怀疑，所以我干脆放任他消失，毕竟他也有能力足够自保。

　　加上伦纳德之后能拿到 80 镑，这让我有点生气。

　　之后我和克莱恩搭乘马车回到了位于水仙花街 2 号的家。老尼尔今天有事没顾得上我和克莱恩的授课，所以我们才能够抽出大量时间耗在俱乐部，也导致我们归家时还不到 7 点，街道的商人们还在时不时叫卖。

　　“爱丽莎，我需要跟班森和梅丽莎交代一些事情，近日肖德太太可能会半正式地拜访我们，我想我们得做好准备。”

　　克莱恩进门前叮嘱了我几句，大意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以及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

　　半正式拜访，正式拜访与亲密拜访是中产阶级简化贵族阶级拜访礼节后的形式种类。其中下午 2 点至 6 点的拜访被称为晨访，来访问的女眷需要穿着晨礼服，这不同于晚礼服，属于日间正装，款式更为典雅和保守。

　　从常识中浮现这些细节后，我又想起之前在餐桌上与莫雷蒂们聊起的琐事。梅丽莎最近也要参加赛琳娜·伍德小姐十六岁的生日会了，这意味着她急需一件像样的礼服。

　　赛琳娜是梅丽莎的同学，家庭条件不错，父亲是贝克兰德银行的职员，哥哥做了律师。至于赛琳娜母亲的职业，没怎么听梅丽莎提起过，或许那位女士现在并没有参与工作。

　　是时候给梅丽莎买条像样的裙子了。我打定主意，回到客房，并打算晚上跟克莱恩交流这个想法，避免他也有同样的想法，给梅丽莎买了另一条礼服，最终导致我们浪费了过多的金钱。

　　在这种情况下，梅丽莎很大概率会生气，并且拒绝我们的好意。

　　至于现在，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学习赫密斯文和古赫密斯文，这方面知识的欠缺在后续可是很致命的。为此我从黑荆棘安保公司那拿了不少使用过的废纸，它们的背面还没有被墨粉涂改，可以用来做笔记。

　　摊开克莱恩那借过来的赫密斯文教材，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吸足了墨水的钢笔就开始书写。

　　这一直忙碌到窗外夕阳昏沉入夜。天空尽是霞色，微薄的暗色云绪隐隐显现。

　　看向床头的挂钟，已经接近 7 点，我后知后觉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简单擦了擦满是墨水痕迹的右手，出门跟莫雷蒂们享用了今天的晚餐，并支付了价值 8 便士的餐费。

　　回到房间后，我反锁房门，抬直手臂，稍稍使力，让纯银的坠子垂直指向地面，默念着克莱恩今晚不会失去意识，念了足足七遍。

　　我看了眼顺时针旋转的银链，知道了克莱恩今晚估计不会前往灰雾之上，又深深叹了口气，逆走四步迎接深红。

　　被迎接上灰雾时，那呓语声似乎变得更加恐怖，更诞生了新的细碎耳语，仿佛有人在耳边吹气，幻听越加魔幻却越加真实，几个瞬间我迷失了理智，但是很快被拦腰的痛感给拽回现实。

　　使用占卜家的非凡能力不但没得到反馈与消化进度，反而让登上灰雾时幻听与呓语声越来越厉害了！

　　我有些头疼地从愚者的桌前拿了几张被具现出来的纸，坐回了属于世界的位置。接着翻开了脑内的原著，就这上面的剧情，去掉丰满的细节，只书写高度简化过的大纲。

　　但即便如此，这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原著接近 450 万字，哪怕高度简化过的框架骨骼都能写至少两万字以上。

　　这是我给自己做的备份，一旦书写下来，让内容映入眼帘，对于占卜家来说，就不会再遗忘这部分内容。脑内的原著有十分强劲的助力，但也有最顶级的误导作用，它是双刃剑，既是毒药也是财富。

　　鉴于诡秘世界部分力量是能对记忆和思维开刀的，我只能尽量多留下几条获取信息的途径。

　　等写了一千多字，刚写完第二卷卷头时，脑内灵性就告危，不敢再品鉴濒临失控的感受，我连忙抬起具现化烛台，将写下的纸张燃烧殆尽。等纸张烧完，就毫不犹豫模拟下坠，回到了现实世界，并承受了接近 1 分钟的耳鸣。

　　在大口的喘息间隙，我依旧保持着思考，转动着思绪。

　　我知道克莱恩有能力复现这些纸张，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的记录，那到时候我可以顺势摊牌，只是会将原著改为“预知之书”。

　　这同样符合我之前的所有说法。

　　做好打算，我准备洗漱然后入睡，这时突然传来敲击房门的声音。我打开客房大门，发现门外站着克莱恩。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爱丽莎。我收到了老尼尔的消息。”

　　此时他穿着黑色的正装，带着半高丝绸礼帽，拿着镶银的手杖，俨然一副正式外出的形象。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灵性有些干枯的脑袋不那么昏昏沉沉。

　　“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我没去问克莱恩怎么收到的消息，毕竟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克莱恩能经历足够多的事件。我同样也没有余力控制自己对盛装打扮的克莱恩的怦然心动，更没有余力控制爬上耳稍的热度。

　　“或许可以这么说。”

　　克莱恩点了点头，又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的下巴，嘴角却是上翘。

　　“事实上，他希望教我们一些东西，据他所说，这叫做仪式魔法。他将演示仪式魔法给我们看，并用它来解决他最近的困境。

　　“对于我们来说，这份授课能够提供一些帮助，不是吗？”

　　仪式魔法？老尼尔？这……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抬头望向克莱恩，不受控制地微张了嘴。

　　“如果你身体不适的话，我可以帮你跟老尼尔请假。毕竟这次授课会在他的家里，他应该很乐意帮我们打掩护。”

　　克莱恩见我半天没有反应，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不，我这就去换正装。等我一会，我马上，我马上就好！”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完，就立刻关上房门，直奔房间内的衣柜。

　　我深呼一口气，快速挑选着出门用的正装。

　　凭依模糊的印象，我知道这里属于原世界线应有的事件。

　　好吧，老尼尔，就让我看看你怎么用仪式魔法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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