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zero倒计时

72、71 放下

　　71 放下

　　石思橘飞回游艇。

　　青李正抱着晕过去的白烬，“她突然从水下飞出来，摔到甲板上。身上有血，但没受外伤，应该不是她的。”

　　石思橘抹掉白烬脸上的海水，能摸到她脸上逐渐回升的体温。她还活着！

　　“噗！”白烬翻身趴在甲板上吐了几口海水。

　　“谢天谢地！”石思橘抱住白烬，像是终于寻找到自己丢失多年的宝物。

　　“跟你说了，我会回来。”白烬有气无力地说。

　　青李起身，“快把她抱进去保暖，现在不是夏天。”

　　石思橘点头，横抱起白烬，跟着大副去船舱。

　　.

　　船长和大副在船长室检查船体。

　　石思橘在下面的船舱陪青李。

　　青李和安吉收拾因为海浪而变成废墟的客厅。

　　维克多和达米安收拾甲板上的狼藉。

　　安吉把桌子扶起来，看着打碎的花瓶和餐具，感觉要绝望了，“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我去再找个人过来。”

　　“等下！”青李扒拉着沙发，叫住安吉，示意维克多和达米安在独处，“银月守卫在码头等我们，他们只剩这点时间了，让他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吧。”

　　安吉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两人，仿佛已经忘了工作。

　　安吉走过去帮青李翻沙发，“你真的很大方。”

　　“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100%懂我在说什么。”两人将沙发翻过来，“你爱他。”

　　青李懒地反驳，“那又怎么样？”

　　“他也爱你。”

　　青李笑了，安吉自从跟达米安吵架后，就没见过面，怎么知道？

　　“我看的出来。”安吉知道青李不相信自己，“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在。他已经对你移不开目光了。”

　　青李扶起单人沙发，“因为我是他的新保姆。”

　　“可能吧。那天我们吵架，他说他觉得自己是渣男。我开玩笑说‘你看新保姆的眼神不对劲’，他就生气了。”

　　青李将瓷器碎片扔进铁桶，“你们喝酒了。”

　　“可能吧。但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青李站起来，用破碎的瓷花瓶口指向亲密谈话的维克多和达米安，“看看外面！他们看起来才像一对。你老是刺激我干什么？”

　　“我没有刺激你，我是想开导你。反正维克多马上就要消失了，你不用再想着他了。”

　　“如果只有他消失，达米安才爱我，那算是什么？那还算爱吗？”

　　“为什么不算？维克多离开后，你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物理上，但心理上呢？”

　　“你管他心里想什么？”

　　“跟你说也白说。”

　　安吉逆反了，非要说道说道，“爸爸和妈妈，你更爱哪一个？父母和达米安，你更爱哪一个？”

　　“那不一样！”

　　“我是让你类比。你有了朋友了，就不再爱父母了吗？有了老婆、孩子，就不会再关心朋友了吗？嗯？你取代了维克多又怎么样？达米安会给你发奖杯吗？”

　　“……”

　　“有比那更重要的东西，人们最常忽略的，就是陪伴。激情是容易很消失的，陪伴却是长久的。为什么维克多对达米安那么重要？就是他们互相陪伴了很长时间。”

　　青李想了想，最后认同地点了头。

　　“不要争一时的风头，那样很没魅力。”安吉两只手掐腰，看着收拾半天，没有一点改变的狼藉，“我完了，我老婆会剥了我的皮。”

　　“你和你老婆是？”

　　“啊，我老爸，他嫌我没用，是个废物，不想把遗产留给我，所以把我嫁给了我老婆，避免我流落街头。我们关系挺好的，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在一起很合拍。”

　　“……听起来怪怪。”

　　“年轻人，你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石思橘上楼来，“你们在干什么？”

　　青李摊手，“收拾垃圾。你上来干什么？白烬一个人没关系吗？”

　　“她醒了，说要吃苹果。”

　　石思橘捡起地上掉的苹果。

　　“苹果要在你们的船费里扣！”安吉说，“我要用你们的船费修理我老婆的游艇。”

　　石思橘才想起来他们几乎是把安吉的船搞成破烂了，觉得不太好意思，“想修船还不好说？”

　　“你有钱吗？”

　　“你有魔法石吗？最好是橘色的。”

　　.

　　安吉从保险柜里取出一颗橘色的魔法石球，“这个是随船附赠的提供动力用的，但是我雇的船长是中级魔法师，用不了。”

　　石思橘接过魔法石，“这个就行。”

　　石思橘飞到船长室房顶，单腿跪下，手掌放在地板上。

　　橙色的石球发出光芒，逐渐包围了整条船。

　　玻璃碎片飞起，回到残破的玻璃窗上，主动粘好。瓷器从铁桶里飞出，拼合在一起。歪到的椅子和桌子翻转过来。

　　看到恢复原状的游艇，安吉差点想给石思橘一个吻，“哇~谢谢！”

　　.

　　游艇凌晨到码头。

　　查尔斯和银月守卫的队长等着维克多下船。

　　医护人员把白烬送上救护车。

　　石思橘想跟上去，青李阻止他，“让我去吧，你要保护达米安，而且你累了一晚上，需要休息。”

　　“但是我……”

　　“放心，医护人员在这里，她不会有事。明天晚上排练结束来医院，我们再换班。”

　　青李和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离开了这里。

　　维克多走向查尔斯，“谢谢你。”然后转向银月守卫的队长，“关于我们的协议。我改变主意了。”

　　“你又想增加什么条件？”

　　“我不想加入证人保护，回避我的罪责。我选择去监yu。”

　　达米安拉住维克多，“你疯了？监yu里更危险！雷希尔会找人在里面sha了你！”

　　“让他们过来，我不害怕。”

　　队长质问查尔斯，“这是你们说好的吗？”

　　查尔斯双手背后，“我只是一个提供建议的人，不负责做决定。”

　　队长回看维克多，“你真的不愿意提供情报，换取证人保护？”

　　“我不想再和雷希尔那帮人牵扯上关系。”

　　“那好吧，我们尊重你的决定。说不定被抓进后你会改变主意呢？”

　　维克多转身安慰达米安，“我考虑过风险了，不用说服我。”

　　“但是……”

　　“我一个人做事一人承担，我不想一辈子躲起来，我想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街道上。”

　　“我会一直为你担心。”

　　“不用担心我，我从没感到这么轻松过。”维克多回给达米安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有信心。”

　　达米安许久没有见过维克多这样爽朗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那个无所畏惧、英勇无畏的少年。

　　达米安此时终于看到了一直渴望的东西。

　　既想留住这样的维克多，又深知早已没有了这种可能。

　　达米安眼角噙泪抱住维克多，“既然如此，早去早回，不要打架。保重。”

　　维克多擦掉眼泪，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你也一样，我爱你。”

　　.

　　石思橘、达米安和安吉轮换开车三个小时回了家。

　　安吉的老婆留他们过了夜，洗澡、换衣服。

　　早上，石思橘送达米安去了公司，进行排练。

　　马修听石思橘说了昨晚的事，庆幸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达米安心情舒畅多了，彩排也更加专注了。

　　石思橘却魂不守舍，想给青李打电话问情况，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

　　天气不大好，阴云密布，没有太阳。

　　另一边，青李通知了店长和林泽南。

　　两人都说下午来探病。

　　中午的时候，下起了雨。

　　吃完饭，青李在床边给白烬削苹果，医生说她要补充维生素。

　　白烬靠在枕头上，脸上和身上是绷带和创可贴。

　　“你不需要回去吗？”

　　青李抬了下头，“石思橘在，我不是魔法师，没办法保护他。”

　　“你不会想他吗？”

　　“只是几个小时，又不是几星期、几个月。”青李切下一小块苹果，塞到白烬嘴里，让她多吃东西，少说话。

　　但睡了一上午的白烬，这会儿很清醒，一点不困。

　　“维克多离开了。”

　　“我知道维克多离开了！为什么你们总要对我说这个？维克多不走，他就不会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你不相信他爱你？”

　　“是你们不相信吧？”

　　“说实话，我是无所谓，反正和我又没关系。”

　　青李切下一块苹果，用力塞进白烬嘴里，“那你就多吃苹果，少说话。”

　　“你觉得自己哪里输给他了？”

　　“！”

　　雨淅沥沥地下，打在病房的玻璃窗上，“啪塔啪塔”作响……

　　白烬咽下苹果，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我上大学时，学校里有很多比赛。大家都说不在乎输赢，或者根本不想赢，表现地不在乎，实际上输了还是会难过。赢不赢无所谓，大家更在意的是自己不能输，可只有这两个选项。”
　　“不赢确实无所谓，承认别人更优秀就可以，但输了就会质疑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会输了？哪里不如别人？
　　“质疑自己的时候，自信心就会受到打击。如果是个想法很多的人，就会停不下来，折磨自己。你输了，你有问题，你不如别人。”

　　“……”

　　“我也曾经输给某个人，所以能体会那种感情。担心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越害怕越错，越错越害怕，被困在循环。但是我连恨他都不行。”

　　青李看到白烬的眼角留下了眼泪，努力逗她开心，“别那么伤心嘛，石思橘不是对你很好吗？看到你还活着，抱着你哭出来了。”

　　白烬抹掉眼泪，态度无所谓，“我又不喜欢他。”

　　“不用那么冷淡吧？”

　　“我是他的目标，他迟早会忘了我。”

　　“目标？”

　　.

　　雨一直下到傍晚，停了个把小时。

　　店长和林泽南来给白烬探病。

　　店长看白烬身上又青又紫，抱着一顿哀嚎。

　　林泽南让他注意着点，又不是人没了。

　　青李讲了维克多的事，一切都解决了。

　　店长用胳膊肘捅青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白烬提到维克多拒绝证人保护的打算，在卡西诺岛荒漠游荡的时候，维克多做了这个决定。

　　傍晚，店长和林泽南趁着雨停的时间，回去了。

　　晚上，太阳刚一落山，又开始下起了雨。

　　石思橘和达米安来到医院。

　　达米安带来了一束花和果篮，真诚地感谢并道歉，因为时间紧，他一直和维克多说话，排练紧张，没有特别关心白烬的伤势，现在有时间了，就过来了。

　　白烬表示理解。

　　青李和达米安离开了病房，让石思橘留下陪她，但青李仍然记得，中午白烬所说的她是他的目标。

　　青李回头看两人坐在一起，那画面很美好，又说不上来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