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zero倒计时

26、25 多管闲事的傻瓜

　　25 多管闲事的傻瓜

　　达米安从床上爬起来，听话去浴室洗了个澡。经历过水的清洗，酒气被洗掉，身体仿佛新生了一般。

　　昨天洒在地板上的咖啡渍和咖啡杯已经清理干净了。

　　青李把杯子和碗送到楼下，冲洗了之后，提着昨天拿回来的购物袋上楼。

　　达米安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己的被子不见了，被青李抱到阳台栏杆上。

　　“干嘛？”达米安用毛巾擦头。

　　“被子上有你的昨天晚上的酒气。”

　　“嘁！我身上的酒气哪儿有那么重？”

　　“要不是我洗了你昨天穿的衣服，更重。反正晒晒又没坏处，趴地上吐的也不是我。”

　　“我才没……算了。”达米安走进衣帽间。

　　.

　　达米安换了干净的短袖和短裤，坐在床上拆礼物，从大的开始。

　　大的礼物袋里是衣服和鞋。

　　青李原来以为奢侈品的包装有多好看和特别，但再好的奢侈品，包装也就是纸盒，没什么特别的。

　　其中一个品牌送的东西比较全，一件暖灰色外套，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几乎算一整套了。

　　青李坐在一旁看达米安拆礼物，像圣诞节家长陪小孩子拆圣诞礼物。

　　青李不是对时尚没兴趣，他是那种不开始即可，开始就要做到最好，享受乐趣，但这样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时装对青李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加成，没办法把时间大量花在这上面。

　　达米安的工作就是这个，想办法引人注目，想办法引发话题，所以意义不同。

　　达米安把三件衣服都套在身上，走到衣帽间照镜子，“送的还是不如自己的挑的合心意……怎么样？”

　　“我不喜欢阔腿裤，只有腿长的人穿着才好看。”

　　“现在比较流行，穿着也比较舒服。”坐回床上，达米安打开鞋盒，“这是我一个朋友设计的，怎么样？”

　　“你喜欢就行。”青李拿过一只转着打量，“这个荧光紫色很好看，和绿色搭配有点科幻。”

　　“我也很喜欢这个配色。”

　　达米安穿上鞋，“上脚挺舒服的。”

　　“和你现在穿的衣服不是很配。”

　　“当然不配，就不是一个风格的。”脱掉鞋，达米安把它们放回鞋盒，对青李说，“过来帮帮我。这么多盒子我要拆到什么时候。”

　　青李从椅子上站起，坐到达米安旁边，帮着拆盒子。

　　以前，青李想象过，像达米安这样的有钱人会用什么样仪式感的方式打开奢侈品的包装，但其实大家都是人，有钱人拆奢侈品也没什么特别的，和自己拆快递包装一个样。

　　礼物很多是设计师朋友送的衣服、包、鞋和帽子，设计很独特，也有香水、手镯和戒指。

　　青李之前认为男生戴饰品很奇怪，因为传统饰品大多是女性专属的，戒指、项链、耳饰等等，但现在男生也流行起了戴饰品，成了品牌商们的一个新的商业密码。

　　一般男生肯定会抗拒戴饰品，并不是不好看，而是社会隐性规则不允许男生戴，但名人们戴上后，就起了带头作用。我的偶像都戴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当青李看到自己喜欢的足球球员在参加活动时戴上了手镯和戒指，居然觉得有点好看。那些奢侈品牌真的很会宣传。

　　达米安戴上一只莫比乌斯环状的玫瑰金戒指，表情并不是很喜欢，上看下看怎么看都不喜欢，于是摘下来，扔给青李，“这个不适合我，给你了。”

　　青李差点没接住，让几千块钱掉地上，“你小心点！这个不是很贵吗？”

　　“你接住了啊。”

　　“你真的不要吗？人家一片心意，就被你这么轻易送人了？”

　　“不适合我我也不戴，他们也没给我钱必须戴，你拿去吧。”

　　青李摇摇头，这种行为在他父母心里就是败家，但人家不在乎，咱也没办法。

　　“哦，还有这个。”达米安脱下灰色的大衣，随手扔给青李，“我不穿他们家的大衣，质量一般，也送你了。”

　　“你还真大方。”

　　达米安笑道，“你以为他们会把真正值钱的东西送我？别开玩笑了。”

　　青李把戒指塞进大衣的口袋里，放到一边，拆开一个比较小的纸盒，里面是副墨镜，用皮革镜盒装着，“墨镜试吗？”

　　达米安放下手中的礼盒，接过青李给的墨镜，戴上，“怎么样？”

　　“……有点奇怪。”

　　达米安怀疑，“真的吗？”赶紧下床，去卫生间照镜子，“我戴上的感觉还行。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品牌，我相信他的品味。”

　　青李不想得罪任何人，即使是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镜片有点大，不过也行，能遮住你眼角的淤青。”

　　“墨镜的镜片就是这么大的，不然怎么遮光？”达米安摘掉墨镜，走过来，给青李戴上，见青李躲闪，笑道，“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需要。”青李没坚持三秒，立刻取下。

　　“开车时会需要，拿着吧，我有其他更合适的。”

　　青李没一会儿拿到三样东西，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去买的东西，“你不用送这些给我，昨天打了你一顿，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我刚才去浴室洗澡时特意照了镜子，你下手真的没轻没重。”达米安指着自己左眼角的淤青，“看着这些痕迹，我都能想象你这些天积累了多少怨气。”

　　“我原本只想‘轻轻’把你打晕带走，谁让你突然掐我脖子？我以为你要掐si我，所以就生气了，如果我不打你，你今天就要在派出所起床了。”

　　“我掐了你脖子？”

　　“少装喝多了玩失忆不记得！”青李学着昨天的情景，掐住自己的脖子，气愤地抱怨，“你就这么掐着我的脖子，力气特别大！我只能把你踹开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没有。”达米安努力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想用喝醉逃脱责任，确实，喝了酒之后，我就失去了理智，我自己也知道。你帮了我，不然传到网上成丑闻，马修会sha了我的，谢谢。”

　　青李举了下墨镜，“揍你一顿算扯平了，之前我怕你脸上挂彩，没办法跑行程。昨天晚上根本没空想那些，就踹到你脸上了。”

　　“玛丽会用遮瑕膏遮住的，放心。我确实该挨顿揍。”

　　青李低下头，犹犹豫豫艰难地开口，“我不应该给你提要求，只是建议！对你也有好处！不算命令！就是，呃……我们家是开拉面店的，喝多的酒鬼来闹事我见多了。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有个男的，他喝醉酒砸了我们家的店，还打了我母亲。我母亲捂着脸，看着一片狼藉，趴在地上哭到没力气站起来。”

　　“……”

　　“我不希望再来一次了，揍你确实很有趣，但是，我不喜欢打人，也不喜欢半夜帮你洗都是呕吐物的脏衣服。这样喝喝吐吐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你喜欢这样吗？你不喜欢的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对谁都没好处。”

　　达米安很想答应青李，但一听到维克多的名字，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达米安反问青李，“你觉得呢？我应该忘记他吗？”

　　“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谈谈，确定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达米安低下头，不愿意面对维克多。

　　“你这样折磨自己，得不到任何答案的。如果你们还有可能，那么就珍惜这段姻缘，好好爱护它。如果你们没有可能了，还可以做朋友啊，挚友和爱情一样重要。而且，你们未来还会遇到很多人，说不定有你下一段美好的姻缘，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达米安抬头看青李，“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很害怕。”

　　“有我会陪着你呢，无论维克多愿不愿意回来，你能比现在的状态还糟糕吗？大不了再去大街上吐一次，我也习惯了。你母亲雇我来不是干这个的吗？”

　　得到青李安慰和承诺，达米安内心平静了许多，轻声说，“谢谢。”声音轻轻的，没有任何负重感。

　　青李看达米安心情好些了，下床，把拆掉的包装纸收集起来，一会儿好收拾。

　　达米安有些理解了母亲为什么会选青李。

　　他太爱多管闲事，即使不用他担心的事也会担心。在有些人身上，这是缺点，但在有些人身上，是优点。

　　也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爱管闲事的笨蛋，会多无聊？

　　达米安的朋友和家人，都知道他和维克多的事，都知道有多麻烦，所以都不想掺和进来。

　　他们很聪明，不掺和进来是正确的，没有好处的事不应该做，劝好开心的是维克多和达米安，劝不好惹一身骚，朋友也做不成。

　　只有青李这种傻瓜，才愿意多管闲事。

　　达米安感到孤独和迷茫，走在一条没有前景、没有退路的无形之路上，需要青李这样傻了吧唧的家伙，给自己陪伴感和安全感。

　　“你能屈尊帮个忙吗？”青李看达米安坐在床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

　　达米安从床上跳下来，“哦。”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接下来不是还有杂志的采访吗？脸上这样，拍照时怎么办啊？”

　　“没什么怎么样，用遮瑕膏遮住就行了。”

　　“没关系是吗？”青李放下了心。

　　“你要担心的不是采访，是马修看到后该怎么解释。”

　　“马修，对了，我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