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zero倒计时

2、01 绿松石咖啡

　　01 绿松石咖啡

　　绿松石咖啡馆在东郊星水河的北岸，门朝河，交通不算方便，在最近的地铁站下来后，要走一段路。

　　但这附近有富人区，大概是有钱人不用坐地铁吧。

　　面试是要在开店前进行的，没时间等首班公交车了，青李找了辆出租车，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到了。咖啡店周边的店家都没有开门，只有公寓的一两扇窗户有光亮投射出来。

　　青李按照手机地图的导航，来到咖啡店。

　　进门时，吧台有两个人，明显是咖啡店的店员，用餐区的两张桌子，坐着七个穿着正装的男人。

　　比青李预想的稍好些，至少来面试的人很正常，不像做坏事的。

　　年轻的女店员看到青李在门口犹豫，上前问，“你是来面试的吗？”

　　青李回神看店员，点头，“嗯。”
　　“名字？”
　　“青李·cap。”
　　“你是最后一个。”女店员很快在板夹上找到名字，打了个对钩。

　　“啊？”青李再次看向剩下七个人，原来大家来这么早吗？

　　“放心，你没迟到，第一个刚进去，只是面试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你不介意就行，坐吧。”

　　还没开始面试，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了，真想给自己一拳。

　　青李不敢和他们坐在一起，往后走，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

　　女店员送来纸笔和菜单，“把这个填一下，还有，你想喝点什么？”

　　青李先略看了一下纸上的字，是简历表要自己填基础信息的，“不、不用了，我不渴。”这儿的咖啡肯定很贵，喝不起。

　　“没关系，还要等很久，面试的女士买单，大家都点了。”

　　都点了？青李伸头向前看，每个人跟前都有一杯咖啡，似乎是这样，这有可能是个测试，测试自己的品味？

　　女店员看他无法下决定，就说，“如果你实在无法决定，我们店长可以帮你选。”

　　“可以吗？那就请店长选吧，我不懂咖啡。”青李在公司只喝过便宜的速溶咖啡，没来过这种咖啡店。

　　女店员拿着菜单离开了。

　　青李的简历很简单，大学毕业，然后去新媒体公司工作了几个月，被裁员，很简单，填起来也不困难。

　　青李抬头看其他候选人，观察他们。

　　这些人清一色都是男的，看起来不会超过30岁，可能都没超过25岁。除了年龄都很小外，青李还注意到这些候选人长得都说得过去，也不是说有多好看，但都是能放自拍到社媒上的。

　　不知道这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网红博主之类的吧？

　　那个男的说自己是音乐公司的，青李不敢奢想什么艺人，自己的年龄做艺人也晚了，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可那会是干什么的？和他们相比，自己又有什么优势呢？

　　突然有些紧张是怎么回事……

　　在青李填地差不多的时候，女店员端着一杯咖啡过来。

　　“谢谢你。”

　　满满一大杯，青李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啊！”不小心洒了出来，还流在了简历上。

　　真是笨手笨脚的。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纸？我来擦。”

　　“没关系。”女店员端走咖啡杯，放回碟子上。

　　青李觉得他碰到了她的手。

　　女店员的右手张开，放在问卷的污渍上，手腕上塑胶手环突然发出绿色的亮光。

　　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咖啡渍被吸了出来，凝固成一颗咖啡色的玻璃球。

　　青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魔法师使用魔法的瞬间，呆住了。

　　“你还要这个吗？”女店员拿着咖啡色的玻璃珠问青李。

　　“不要了……要不还是给我吧，你拿着也没办法处理。”青李从女店员手里拿走咖啡球，“所以现在，这是，咖啡，还是……”

　　“我把它变成玻璃了，硬度你可以放心。”

　　“真神奇，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能把它变成玻璃。你用绿色魔法石？”绿色和蓝色是低级魔法师的象征，“我在写了篇关于低级魔法师的报道，但是我的上司拒绝了。”

　　“没关系，他做的没问题。”

　　“我不这么认为，委员会的那些高级魔法师，只想剥夺其他人挑战他们权威的机会，害怕别人夺走他们的权力，我们要想反抗他们蛮横的做法！”

　　女店员没有回话，并不怎么在乎这个话题。

　　“我叫青李·cap，”青李伸出手，“你叫什么？”

　　上一个面试的人出来了，女店员着急离开，“白烬。”

　　“姓呢？”青李对着白烬的背影问。

　　“Sgr。”

　　青李看着白烬去叫下一个面试的人，止不住多想这会不会是一段美好感情的开始，趴在桌子上欣赏咖啡色玻璃珠。

　　话说回来，他还没谈过恋爱，如果人家只是对每个人都很友好，他不就是自作多情吗？

　　青李摇摇头，把那些多余的想法忘掉，今天是来面试工作的，不是来搞对象的。

　　.

　　青李等了很长时间，等到天亮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倒数第二个面试的人去了西北角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年轻男人，青李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那他可能是客人或者店员吧。

　　年轻男人脱了外套，挂在椅子上，和白烬说了什么，然后很惊讶，“还没完吗？我还要换衣服呢。”

　　店员无疑了。

　　十多分钟后，倒数第二个面试的人出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挎着包，手拿一摞简历表。

　　直觉告诉青李，她大概就是面试官了，站了起来。

　　中年女人也注意到青李，看着白烬指青李，得到白烬肯定的点头后，快步走了过来，“坐吧，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我跟老板说好了在开店前结束，没想到拖这么久。”

　　青李看到年轻男人拿着衣服走进刚才的房间，那里应该是员工休息的房间吧，被借来当面试的房间。

　　“没事，我应该早点到的。”

　　中年女人拿起青李的简历，快速阅览。青李用这个时间观察她。

　　她穿的衣服很合身，简单没有太复杂的设计，一眼就能看出是高级货，不是量身的，也是很贵的那种，版型很好，很衬她。挎的包肯定不是火车站卖的便宜货，薄荷绿这种少见的颜色，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和她的胸针颜色一样，显然搭配过。

　　综合下来，青李能感觉到这个中年女人很有钱，但猜不到她的职业，可能贵妇就是她的工作吧。

　　看完简历，女人微笑着抬头，“很高兴认识你，青李先生。”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你曾经在新媒体公司工作？都负责些什么内容呢？”

　　她难道不自我介绍吗？“我写过一段时间娱乐圈的新闻，还有书籍推荐，电影推荐，这类的。”

　　“为什么不干了？”

　　青李想到要被问，事先组织好了说法，“公司裁员，他们认为我不适合公司的风格。我想报道些重要的事，而不是一直写娱乐圈的事情，不是说娱乐圈不重要，只是，娱乐圈已经有那么多人了，不缺我一个，而且，我不想公开评价别人的隐私。”

　　“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想被侵犯。”女士认同道。

　　“我之前在小公司上班，遣散费不多。我的同事，他父亲得癌症了，需要钱，但是我的老板只想要我们其中一个。我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弟，每天都一起上班，也有了感情，我不想他去干危险的勾当。”

　　“那你呢？”

　　“我父母是是开拉面店的，不算赚吧，我现在在店里给他们帮忙，慢慢寻找机会。”

　　“你父母是开饭店的？那你会做饭了？”

　　“宴会大餐那种我肯定做不来，饿不住是没问题。我妈有次去医院，医生说她营养不良，我学了一点点。”

　　“你赌bo吗？还有嗜酒、夜店、吸烟这些的。”

　　青李坚定地回答，“没有！我不赌！我爸告诉我，我们虽然穷，但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借口。”

　　“以防万一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所有人我都会问。”女人微笑说，“咳咳，既然你写过娱乐圈的文章，你应该知道达米安，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啊，他，我写过一篇他的文章，关于，他的新专辑和巡演，非常成功，他是个有天赋的创作歌手，气质与众不同，我觉得大部分人都误会他了。”

　　“误会什么？”

　　“他有很多绯闻，模特、演员。当我看他的照片，只是我的直觉，他的眼睛给我的感觉不像那种四处招蜂引蝶的人，更像个小孩，故意受伤，让人来哄。手法不高明，但有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歌那么好听，他希望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我相信，他只爱自己。”

　　女人笑了，“他确实像小孩。”

　　“我的老板让我写关于他的绯闻，我拒绝了，我觉得这是散播谣言。我的家庭比较传统，比起他的绯闻，我更不喜欢他逛夜店那些烂事。”

　　“你见过他吗？”

　　“没有，我要是见过他，我会在这里面试找工作吗？”

　　中年女人第一下没理解青李的意思。

　　看出女人没理解自己，青李解释道，“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只是面馆的客人突然叫我过来。”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我必须很谨慎，这是个很麻烦的工作。”

　　“所以是什么工作能告诉我吗？”

　　.

　　“我不需要间谍保姆。”

　　“不是间谍，只是助理。我也不需要问你的意见，我是你母亲。”

　　达米安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口风琴，一口一个音，吹《小星星》。

　　母亲双手扶着沙发，强硬地说，“如果你不想要助理，那就回家。”

　　“不。”

　　达米安用一个长音，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母亲叹气，绕到沙发前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想我来照顾你，你不想让你哥哥来照顾你，我没办法了！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还没人陪你。你爸爸和我都很担心你，回家吧。”

　　达米安转身背对母亲，“我已经在家了。”

　　“你一直在这里，怎么能忘了维克多？”

　　达米安的音量加大，“你闲话说够了吗？我要去工作了。”

　　母亲生气地抓住薄荷绿色的皮包，“既然你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那助理的事也没得商量，无论你想不想要。”

　　说完，母亲起身离开了。

　　达米安没有送她，躺在沙发上，头靠在胳膊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但眉毛紧皱着，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突然爆发，抓起沙发靠枕甩到身后。

　　“啪嚓！”抱枕撞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他才不想让一个外人，住进他和维克多的房子里，他也不会忘了维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