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灵》清蒸反骨

3、第 3 章

　　翌日。
　　天色昏暗，小雨淅沥。
　　风拉扯着树木，树上还未干枯的树叶在外力的作用下被迫提前脱落，叶子落地之前又被风托起，打着旋地在空中飘荡了一会，最后带着雨水的树叶一股脑地被吹到房屋的墙上、床上或者门上。
　　一片叶子啪地一下贴上了古朴的木门，但下一秒就被人撕了下来，只留下一个湿润的痕迹。
　　“这天真冷啊……年年这个时候都要打扫这些破树叶。啧。”一位看着像快成年的男高中生模样的人哆嗦着掏出钥匙开门，走进了屋内。
　　“嚯。老板，今天这么勤劳？”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在扫地，正想上前接过扫把，结果被此人的脸吓一跳。
　　“卧槽，你谁？”男孩猛地往后一退，拳脚比划着作出防备的动作，大声喝到：“我老板呢？你把我老板夺舍了？”
　　“老板？”姜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男孩一眼，转而用下巴朝二楼示意，“他在上面。”
　　姜琁淡定地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似的，这让男孩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孩冲到二楼，一把推开房门，摇醒还在熟睡地怀仞言，“老板！楼下怎么冒出个人？！他是谁啊？老板你说话啊！”
　　“什么人？”怀仞言迷迷糊糊地回答。
　　“就是一个跟你差不多高，但比你瘦的人！还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头发很长！”男孩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老板，你醒醒啊！是你开门让他进来的吗？”
　　怀仞言只觉得脑壳疼。
　　“知道了知道了……”怀仞言放弃似的搓了把脸，起身下楼，“你就当是我放进来的吧。”
　　男孩一脸好奇地跟着怀仞言后面，问：“不对啊，可是我今天是从外面开门的啊，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是谁啊老板？”
　　走在前面的怀仞言身形一顿，没想到还有这层漏洞。可是他也不好解释姜琁出现的真正原因，只好糊弄过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卢欢，快去帮忙，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
　　这时卢欢再也没有心情去琢磨别的东西了，赶紧越过怀仞言下去帮姜琁干活。
　　“醒了？”姜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桌子上坐下。
　　“嗯……”怀仞言从楼梯上走下来，伸了个懒腰，问道：“才八点，你醒这么早？”
　　“我没睡。”
　　怀仞言挑了挑眉，“你们……直接把睡觉进化掉了？”
　　想到昨晚姜琁似乎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怀仞言赶紧消音。
　　“只是刚出来，能量还足，不太困。”姜琁笑着摇头道：“我说了，把我当普通人就好了。”
　　在一旁扫地的卢欢听到了什么，眼神怪异地看了这边一眼。
　　怀仞言只好想法子支开卢欢，给两人留点谈话的空间，“卢欢，先不扫了。你去给我俩买点早餐吧。”
　　“报销吗？”
　　“报，快去。”
　　卢欢一走，怀仞言就像没骨头似的一屁股坐下，径直趴在了桌子上，接上刚才姜琁的话，“你可太不普通了大哥……你昨天不是还不想让人看到吗？线下怎么也不避着点啊？”
　　姜琁也坐到他的对面，重新摆弄起桌子上那一堆小石块，说道：“能避着最好。只是我也没想过你是个小老板，还有手下……”
　　“要不是我，你昨晚早就被当成犯罪分子抓咯！”怀仞言一想到昨晚，又有点生气，怒道：“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能补觉呢。不对，要不是你我昨晚就不会睡不够了！”
　　“嗯，怪我。”姜琁一点也没反抗地接下这股怨气，问道：“不过，昨晚那人是谁？”
　　“喔，是保安。”怀仞言揉了揉闷痛的脑袋，说：“我们小镇群山环绕的，以前总有一些不安好心的人白天躲在山里，晚上就来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之后再躲进山里，鬼影都找不到一个。为了保证大家安全，我们这里每天晚上都有人巡逻。”
　　“原来是这样。”姜琁了然地点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呼风唤雨的能力，说来人就来人。”
　　怀仞言在心里冷笑道：我不想呼风唤雨，我只想呼金唤银。钱来！钱来！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说的却是，“算你幸运，遇上的是我。你可得感谢我。”
　　姜琁听到这里，忽然发觉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昨天是王叔，今天是卢欢，明天他又会遇到谁？
　　“感激不尽。”姜琁说：“但，我想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才好留在这里。”
　　怀仞言本意只是调侃而已，都没想这么深。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姜琁不说他都没注意到。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这倒是有点难度，因为大家都知道我这小店一般不会招人……”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冷了下去。
　　这一大早被吵醒，怀仞言的大脑还没开机呢。
　　“哎算了，待会再想。”他直接放弃，伸手从姜琁手里扣了一小块东西出来，借着门外照进来的昏暗光线端详着这块不规则的物体。
　　“这也是块玉？”
　　“对。是用青玉雕出的梅花杯。这只是她杯底的部分。”姜琁解释道。
　　听这么一说，怀仞言手里的碎块确实很像梅花的枝干。曲曲折折的，有盘旋而上的趋势。
　　他一下挺直了腰，把姜琁面前放着各种碎块的软布拉到自己面前，把碎块挨个看了一遍。
　　基本都是玉料，但都七零八落的，拼不成完整的东西。
　　“剩下的部分呢？被你弄丢了？”他又问。
　　姜琁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怀仞言不解。
　　“时间过去太久，我才刚刚出现，很多东西我没办法一下子想起来。”姜琁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又不是医生，我能有什么办法帮你想起来？”
　　“不用你医我，你医他们就好了。”姜琁从那一堆玉块里挑出一块类似的青玉块，放到怀仞言面前。
　　这意味很明显了。
　　姜琁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十分认真地劝说道：“你再试一次，看看是不是我说的。如果解决了你的疑问，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块去救他们。”
　　自己没办法确定璇玑被复原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怀仞言也没办法确定自己话里的真假，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说服怀仞言当着两人的面修复一次。
　　怀仞言十分自然地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心里盘算着对方的话。
　　他其实早就手痒痒了，但在别人面前还是要故作矜持地拉扯一下，“修倒是可以修。只是来找我修东西的都快排不上号了，你这一大堆的东西，这——”
　　怀仞言拉长音调，就等着姜琁上钩让他大赚一笔。
　　姜琁刚要开口，卢欢欣喜的声音插了进来。
　　“老板，我们终于可以开张了？！”他提着一大袋早餐，小跑着进来，“不好意思啊。今晚下雨，又去的晚了，已经没啥吃的了，我就把陈婆婆那里剩下的豆浆油条肉包子都打包回来了，应该够你们吃了。”
　　虽说自己好不容易铺垫好的交易之路被卢欢一句话掀翻了，并且还撕掉他炙手可热修复师的面具，但是他带回了热乎的包子啊！
　　外人还在这里，怀仞言没办法明着说，只能瞪一眼卢欢来解气。
　　“老板，你瞪我干什么？”卢欢觉得莫名其妙，干脆直接把早餐全部推到姜琁面前，对他笑着说：“客人，你先吃。让我们老板饿着。”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怀仞言作势要打。
　　卢欢灵活走位躲过去，跳到离两人两臂远的地方，“哎，打不到我！”
　　“你这几天别来上班了！”怀仞言怒道。
　　卢欢大笑，“太好了，可以不用早起了！”
　　“吊儿郎当的样。当初是谁替你劝你爸妈的？忘了？”怀仞言直接放出杀手锏，卢欢听完整个人怂了下来。
　　“对不起嘛。”他扭扭捏捏地道歉。
　　怀仞言也没说原谅他，撕开包子的垫纸往嘴里塞了一口，才对他招呼道：“快过来。”
　　“干什么？”卢欢以为他要耍诈，非常防备。
　　“干活了！”怀仞言三两口把面包塞嘴里，含含糊糊地指挥道：“去把我修东西的工具箱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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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萎萎的人，写出萎萎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