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flyandsky

5、秦玉

　　今天是阴天，淡淡的日光，灰色的天空，飞鸟划过窗子，留下了一声嘶鸣。
　　电话铃声响起，急促而不安。封晋懒洋洋地起身接电话。韩峥的话让封晋咬紧后槽牙，发出咯吱的声音，江淮此时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封晋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周巡死了。”
　　两人赶到市局，韩峥忙上来汇报情况，封晋脸色凝重，开口询问，
　　“人呢？”
　　“停尸房。”
　　“现场还在吗？”
　　“好好的。”
　　“法医怎么说？”
　　“服毒。”
　　封晋内心发狂，无法平静，单手扶额。江淮扶着他的背，缓缓地说：
　　“咱们昨天才知道周巡背后有人，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江淮回头对韩峥说：“把昨天的监控调出来，让张珊珊认真查。”
　　韩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封晋仰着头两只手捂在脸上，江淮拉下他捂着头的手，封晋低头看他，江淮露出安慰的表情。
　　“还有个人呢。”
　　江淮和封晋快步前往B审讯室。

　　—B审讯室—
　　江淮示意封晋先别说话，随后江淮开口：“好了，昨天的事考虑好了吗？”
　　“哼，周巡死了，你们现在手里只有我这个把柄了，你们不害怕我也死吗？”
　　封晋闻言猛然抬起头，死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狠戾。
　　江淮哂笑：“你们领导昨天没把你弄死，为什么？”
　　“……”他冷笑一声。
　　“你别以为你是我们的底牌，你们在我们这有人，我们同样掌握着你们的信息，请明确这里是中国。”
　　“呵，你想知道什么？”
　　“头目是谁？这里谁是你们的帮凶？”江淮语速稍快。
　　“J，你们这里有条大鱼，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们谁都动不了他！！！！”他露出阴森的笑容，舌尖像条游走的毒蛇倏然抵着一颗胶囊。
　　封晋快步冲上来捏住他的嘴，手指塞进他的舌头底下，
　　“妈的！给老子吐出来！！！”
　　“操！”
　　他的脸上最终绽放着阴森的笑容。
　　封晋摔门而出，江淮冲出去追他，封晋越走越快，直到他立在自己的休息室的窗台前，拿起了一张相片。
　　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笑的十分阳光灿烂，把两只剪刀手比到了两个人头上，另一个人把手抱在胸前，露出了八齿的微笑。
　　在照片底下写着日期—2006.9.18摄
　　江淮走近盯着相片，再抬头望向封晋，少见的，这个男孩脸上没有笑容。封晋拿着照片，缓缓地坐到床上，江淮在他旁边坐下来，用手抚着他的背。这时，封晋抬起头，两人眼神交织，江淮早就感觉到了这背后的故事。只等着封晋亲口告诉他。
　　窗外的白云在不停地翻涌。
　　半晌，封晋沙哑的声音流露出来：
　　“四年前……”

　　—四年前—
　　2006.9.18，封晋十八岁，秦玉二十二岁，封晋靠关系在重案组实习，秦玉则在缉毒科。
　　拍摄当天：
　　“秦玉！秦玉！”封晋在后面像疯子似的乱叫，秦玉则刚从缉毒科开完会，他不耐烦地回头：“你干什么？”
　　“听说你要出任务了？”
　　“是啊～怎么样，哥比你快吧，想当年还要跟我比谁先升官。看来是我势在必得啊，小实习生。”秦玉用逗小孩的语气说着。不料封晋却满脸的悲伤，秦玉立马慌了。
　　他改口道：“怎么了你，我比你大啊，我胡说的你……”秦玉拿手拍着封晋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拿到了出勤的通知咯～～～”
　　封晋突然发疯似的在秦玉面前跳来跳去。
　　秦玉无语。。。。。。翻了个白眼给他，大步走开。封晋紧追其后，
　　“哎，别走啊，咱俩今天干个正事儿。”
　　“什么？”秦玉眯着眼睛问他，怕他又出一些馊主意。
　　“走走走～～～”
　　封晋一路推着秦玉来到那条小河边，秦玉看到了对面的摄像机。一脸的疑惑：
　　“你要干什么？”
　　“快快快，摆个pose！”
　　封晋按下了自动拍摄，相机开始倒计时，秦玉还没准备好，直接拍到了一张高糊的奇丑无比的照片，把秦玉气得半死。
　　“你有毛病吗？到底什么目的？”
　　封晋笑了笑，说到：”纪念一下，咱俩第一次出任务。”
　　秦玉被这个正经且幼稚的回答引得一阵发笑，此时封晋再次按下了快门。
　　秋天的风拂过少年的脸庞，发丝在天空中浮动，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瞬间具像化了，时间也凝固在了那一瞬，永远定格在了这张照片里。
　　封晋和秦玉在那之后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任务，封晋是协助重案组调查9.16碎尸案。现场一片狼藉，封晋作为新手，连隔夜菜也吐出来了。随后被勒令回家反省反省。秦玉这边则是一直没有消息。
　　封晋按着遥控器，切换着频道。突然，他想起了秦玉，拿起手机拨给了他，秦玉在出任务，封晋没指望他能接，但还是想打给他试试看。
　　“喂？”电话接通了。
　　“你出任务呢？”
　　“嗯。”
　　“我去，你出任务还能接电话？”
　　“不是你打的吗？”
　　“秦玉～我感觉我要被炒鱿鱼了。。。”
　　“哈？怎么说，好啦好啦，不管怎么样，你是个小实习生干什么都没错，好好跟前辈多学习学习，别动不动就伤心难过，然后来烦我。”
　　封晋感觉心里暖暖的：“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呜呜呜。”
　　“恶心，快闭嘴吧。抓紧时间接受现场的情况，我忙完就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长官！”
　　“挂了？”
　　“好！”封晋挂掉了电话，开始整理碎尸案的案宗。在案宗里，封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由于目击者的陈述过于细节，引起了封晋的怀疑，随后封晋将此事汇报给上级领导，结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找到了帮凶。
　　封晋也因此一路平步青云，从一级的警员，一直干到了两杠一星。与此同时秦玉也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二人很快见面。
　　封晋来到缉毒科找秦玉。
　　“哎？你们副队长呢？”
　　“封副队，秦副队开会呢！”
　　“又开会？”
　　“是啊，副队最近可忙了。几天没合眼了，听说他这次又要出个大任务呢。”
　　“什么任务？要多久啊？”
　　“这个嘛……”此时秦玉从会议室走出来，看到封晋他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干嘛呢你？”秦玉今天给人一种反常的感觉。封晋也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找你，请你吃饭。听说你忙很久了。”封晋笑盈盈的说，秦玉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警局，来到集贤居，秦玉咂舌：“万恶的资本主义。”
　　“别瞎说啊，我是无产阶级。走走走快进去。”
　　两人进了餐厅。
　　秦玉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封晋察觉出了他的不正常，开口询问：
　　“最近很忙是吗？”
　　秦玉看了看他，回答道：“嗯，比以前都忙，之前的贩毒集团的大毒枭终于有了下落，组织上要求我们联合淀州的同事合作追这个案子。”
　　“怎么查？要跟他们硬碰硬吗？还是说咱们有眼线，到时候智取？”
　　秦玉笑了笑，只觉得隔行如隔山。
　　“你还是好好查案吧，我们现在也只是有一个毒枭的代号而已，具体的还得再深入调查。”
　　“哦哦，这次还是你去吗？要到哪里？”
　　秦玉顿了顿，而后启唇：“是我带队，据说城郊的渔村里有人举报有聚众制毒的，我们打算去看看。”
　　秦玉没等封晋开口，突然说道：
　　“封晋。”
　　封晋愣了愣，笑着看着他，
　　“怎么了？”
　　“你记住，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无论你在哪，你的背后都有我。”
　　封晋敛住了笑，他正色道：“你今天很奇怪啊，怎么了是这次出警有风险吗？你也放心，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等你这次回来，我们就再拍一张照片吧！”
　　秦玉拍了拍封晋的肩，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