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flyandsky

4、相亲

　　—the next day—
　　封晋上身穿了件棒球服里面搭了件v领毛衣，笔挺的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走出了卧室，他洗了把脸，随意的拢了拢碎发，顺便热上了早饭，留下了一张骚气十足的便签黏在微波炉上，到玄关换上高定的皮鞋早早的出了门。
　　“热好的，别忘了吃。”
　　根据赵夫人的指示，封队长大义凌然地来到咖啡厅，一路被服务员拉到了包厢。
　　完了。封晋暗想。
　　一进入包厢。封晋就又傻眼了，一包厢的玫瑰，我没要求婚啊！！！！！封晋挪了挪脚，有点想跑，半晌他开口：
　　“你好，我是封晋，我这次来是想说，我妈太着急了，我暂时还没这打算，别当真。”陈予笑了笑，女孩子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但整体却十分英气，黑色的直发披散着拢到耳后，穿着浅灰色大衣，脖子上戴着黑色的颈圈，耳朵上缀着黑色的耳钉，她看着封晋笑着说：
　　“哎呀，怎么这么遗憾啊帅哥，我还挺喜欢你的。好歹让我知道你不满意我什么？”
　　“你……你很完美，我只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已。”
　　“哦？你有喜欢的人？”
　　封晋愣了愣，
　　“没。”
　　“好吧，但至少加个微信吧，回去好交差。”
　　“……行。”
　　封晋把手机递给了她，让她自己操作，而后两人相视一笑，好聚好散了。封晋没在意陈予给自己的备注，便完成工作似的回了市局。

　　—市局—
　　“韩峥！人呢？”
　　韩峥一溜烟的跑过来，弯腰叉膝低喘着说：
　　“封队你可来了，那小子根本审不动。”
　　封晋眼下晦暗，沉声说：“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封晋跟韩峥走进审讯室，封晋示意韩峥先来，自己旁听。韩峥会意，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
　　“周巡，38岁，鲁城人，孤儿，也没有任何婚姻史。”周巡眼睛抽动了一下，没有别的回应。
　　“老兄，你生活挺单调啊，去大楼干什么？看不到警戒线啊？”
　　“找乐子。”
　　封晋冷笑一声，阴森的贝齿若隐若现：“楼都烧成那样了还嫖啊？不怕塌了砸死你。你嫖你去二楼啊，上六楼干什么？撒谎不长脑子。”
　　周巡开始沉默。
　　“别装死，说，你是不是被人指使去破坏现场的？你们是个团伙，□□只是你们的保护伞，实际上你们在以黑遮黑，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警察给蒙混过去，而那个炸药就是另一个保护机制，以为销毁证据，我们就束手无策了？更何况你们简直是跳梁小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证据都没销毁完留给我们了。”封晋一顿输出，周巡脸色愈发难看，却仍有不松口的想法。
　　妈的，封晋暗骂。拍桌子怒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是有期还是无期，要是隔壁的先说了，你就没机会了。”
　　周巡睁大了眼睛，封晋转身走了。韩峥追出来笑着说：“还得是你。”
　　“行了，去审另一个。那个怎么样了？”
　　“还在审，反正是拘留，够时间跟他们耗。”
　　“动作加快，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封晋凝视着窗外，抿着唇，点了根香烟。张珊珊从那头跑过来，看了眼韩峥，又转头对封晋说：“安局来了。”
　　安康盛，市局领导，一级警监，可谓是真正的大领导。封晋加快了脚步，站在安局面前，笑着说：
　　“安局，怎敢劳您大驾啊。”
　　安康盛慈祥的对封晋说：“小子，你们重案组可了不得啊，听说爆炸案有进展了？”
　　“有点进展，争取尽快完成任务。真是寒声一夜传刁斗，封晋咂舌。
　　“哈哈好啊好啊，对了吕局调给你的那两个人还趁手吗？”
　　“都是优秀的人才，多谢领导重视。”封晋脸都笑僵了。
　　“行了，你小子，跟我又开始装正经，我来视察一下，监监工。”安局放松下来。
　　“我去，安叔，你要吓死我啊。还以为什么事呢。”封晋理了理衣服。
　　“听说相亲去了，咋样？”
　　“安叔，别八卦了！这是下属的隐私。”
　　“呦呦呦，你穿纸尿裤我都见过……”封晋猛咳一声，把安局给弄走了。这时，江淮漫不经心的走进局里，封晋注意到了他，忙凑上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一旁的张珊珊脸上的杀气已经压不住了，明明都是新来的，凭什么我就得天天加班！！！！
　　“我好多了，”江淮要回办公室，封晋在后面跟着，突然有根手指在自己的背上戳了几下，封晋回头，没看到人，他又追上江淮。
　　张珊珊刚伸出手指，就被韩峥拖走了。
　　到了办公室江淮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进展如何？”
　　“马上就缴械投降了。现在暂时还都没松嘴。”
　　江淮看了看他这一身孔雀开屏的装扮，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我想去审一下刚开始抓到的那个人。”江淮说。
　　“走吧。“
　　二人前往B审讯室。

　　—B审讯室—
　　这个家伙相比于周巡就显得不那么淡定，尤其是看清了来人之后。
　　“哎，你是不是那天那个……”
　　“闭嘴！”封晋开口制止。
　　江淮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说吧，你上级的代号。”
　　封晋看向江淮，震惊于他掌握的信息。
　　“我……我没有什么上级，”男人的眼光躲闪，手指微微蜷曲。
　　“A、B、C、D、E、F、G、H、I……”江淮凝视着男人的脸，那人的面部肌肉随着一个个字母的出现儿不自觉地抽搐。江淮终于打破了他最后的防线。
　　“J。”
　　男人脸上泛起一层薄汗。
　　“J。”
　　男人低下头，而后猛然抬头和江淮对视。
　　“你休想掩盖自己的心虚，殊不知你这叫自投罗网。”
　　男人心里警铃大作。
　　“明天，明天你最好先开口，否则，准备剃头吧。”
　　江淮看了眼封晋，开口道：“我问完了，走吧。”
　　封晋直愣愣地跟着江淮走出了审讯室。封晋看着江淮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终于忍耐不了了，问到：
　　“你怎么这么了解毒贩的事儿啊？”
　　“缉毒小说看多了。”
　　“哈。你这还挺……”封晋觉得自己多虑了，一把揽过江淮的肩，笑了笑，
　　“等着明天谁先松口楼。”

　　工作完成了大半，封晋和江淮两人就呆在办公室里查档案。江淮翻着周巡的资料直皱眉头，封晋抬眼刚好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替他表达了他马上要问的问题：“是不是太干净了？”
　　江淮闻声抬头，两人目光交织，一切不言而喻。
　　“按理来讲周巡怎么也得留下些案底，如果他原来是一条清流，那他犯不着趟这趟浑水，更何况他又没有什么亲人，连羁绊都没有，他连这么做的目的都没了。”江淮往后靠了靠。
　　“所以，他的档案是假的。”
　　档案造假，周巡背后有大人物。
　　封晋和江淮都沉默不语。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

　　封晋和江淮离开了警局，两人漫步在公寓后面的小吃街，头顶是错综复杂的电线，街上的小商贩们的小推车上泛着淡黄色的微光，封晋径直走到一家关东煮的摊儿前，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容满面，开始点菜：
　　“我要……”
　　江淮就在不远处，迷惑的看着封晋，封晋提着两盒在他手里显得很mini的关东煮向江淮走来。江淮后退半步，刚想说自己不吃垃圾食品，下一秒就被封晋的笑容感染住，鬼使神差的接过了关东煮。江淮盯着油灿灿，蒸着白气的小吃，吞了吞口水，捏起一串撒尿牛丸，直接咬了下去，一时间汁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喷到了江淮脸上。
　　江淮：“……”
　　封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淮脸上泛起红晕，像只煮熟的虾子。封晋忙拿出纸巾给江淮擦脸。
　　封晋见他像炸了毛的猫，笑着对他说：“你没吃过啊？”
　　江淮把关东煮推回封晋手里，转头离开。
　　封晋追上江淮，哄着人笑着说：“不生气了，我带你去吃好的去。”
　　“又是这个吗？”
　　封晋低头看了眼手表，“怎么可能？带你吃好的去。”
　　正值下午六点，封家用晚膳的时候，封老爷和赵夫人正坐在桌前念叨：
　　“波波又把人小姑娘惹恼了吧，这么久也没有动静。”
　　“哈，估计是吹了，什么小女孩喜欢他这样十天半个月不沾家的？”封父不屑。
　　“呦～怎么这样讲你儿子哦，你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赵女士嫌弃的看着他。
　　二老嬉笑着，此时郑叔走了过来。
　　“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上次的小江。”
　　说完，封晋就一脚迈进了封家的餐厅，江淮紧跟其后，这两人不像来吃饭的，反而更像是来视察的。
　　“呀，小江啊，吃饭了没啊？”赵女士一脸宠溺，封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妈，谁才是你的儿子？
　　“没呢阿姨，您和叔叔吃过饭了吗？我和封晋来是想……”
　　“来蹭饭的。”封晋快速抢答，江淮一个眼神把刚还在眉飞色舞的封晋瞬间暗杀。
　　“哈哈哈，”封父笑道。
　　“不早说，刘妈。上菜吧，我帮您。”
　　“阿姨，我来帮您吧。”江淮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难得来一次，快坐下，吃根香蕉。”赵夫人反手塞了一根香蕉到江淮手里。
　　封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起身帮赵夫人端菜。江淮坐在封晋旁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小口小口吃着，突然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江淮抬起头，封晋喉咙一紧，移开了视线。
　　“你怎么带我来你家？”江淮轻笑着问。
　　“又高档又健康还不要钱，怎么样啊江队长？心动吗？”
　　“心动了。”江淮自然地说。
　　这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布好了，封父封母落了座，等到二老动了筷子，两人才拿起筷子。吃着吃着赵夫人突然抬起头：
　　“波波，今天相亲怎么样？”
　　封晋：“！”不知道怎么了，封晋觉得很心虚，他偷偷看了眼江淮，发现江淮没抬头，悠然地吃着菜，封晋觉得很不爽。他坦然道：“黄了。”
　　江淮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赵夫人严厉地给封少爷上了节思想教育课，要求封同志以后认真响应相亲政策。封晋充耳不闻并勒令赵夫人摈弃封建糟粕，尊重自由恋爱，并强调自己才二十二岁！！！
　　赵夫人吵不过他，一下转身缩到封父身上：“亲爱的，你儿子欺负我。”
　　封父立马本起脸：“你问人小江，人家肯定有对象，是吧小江？”
　　江淮突然慌乱。
　　“叔叔阿姨，我没有女朋友。”
　　封晋笑出了声，赵夫人不服气，
　　“小江你今年多大啦？”
　　“怎么你要给他介绍对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封晋嘲弄道。
　　“我今年二十六岁，没交过对象。”
　　赵女士脸上一排黑线，封晋险胜。

　　二人告别了封父封母，上了车。车上没人说话，半晌，封晋开口，
　　“你没交过女朋友？真的假的？”
　　“骗你的，交过很多我这样说不是想在你妈面前帮你的吗？”
　　听江淮这样一说，封晋反而不高兴了，咂舌道：“你私生活检点一点，谈这么多？”
　　“封队长没交过？”
　　“没……不算谈过……”封晋声音渐渐小下去。
　　江淮哂笑，不再搭腔。
　　回到家，两人各自回到卧室，一夜好眠。天空中黑云涌涌，犹如深海中掀起的滚滚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