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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水郁抬起眸子,眼尾扫过荣温仪,转而又直视着商鼎玉:“事情不是她说的如此”。

      随后,她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复述了遍,末了又加了句:“我听人说王爷英明神武,

      断案如神,想是不会偏信偏听,定会公正裁决,给民女一个公道”。

      这是在给他施压,怕他偏袒荣温仪,先给他扣一顶铁面无私的大帽子,而后再适时提醒他,

      别因为是自己的表妹就包庇她。

      商鼎玉心想--------倒是小看了这姑娘了。

      见对面人未说话,水郁悄悄抬眼看去,不想对面男子也正好在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水郁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要怪她言语冒犯吧。

      商鼎玉此时却开了口:“你既已如此说,我若不做个公道人,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水郁低垂眸子不说话。

      商鼎玉又转向荣温仪:“我只问这一次,你老实说,此事是因你还是因她,若双方都觉有理,

      也只好请官府帮忙,不过,进了衙门,一切都讲的是证据,青天白日,这街上来来往往有的

      是人,想找几个证人怕也不难”。

      荣温仪眼神躲闪,她向来知他这个表哥的形式做派,用冷血无情来形容也不为过,今日若她

      不说实话,怕是混不过去。

      斟酌再三她道:“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可那孩子不是没有事吗,而且我的马也受了惊”。

      言下之意便是,双方都有损失,谁也没占到便宜。

      “虽没实质发生,可马儿吓到人总是不争的事实,一个畜生怎能和活生生的人相比,况且”,

      他又冷冷撇了荣温仪一眼:“光天化日下当街纵马,又是罪加一等”。

      荣温仪吓的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表哥?”

      “来人”商鼎玉命令道:“把荣二小姐送回府,就说是我说的,禁她一个月的足,且以后不

      能再当街纵马,若是不听,直接按律法处置”。

      荣温仪听了这最后的判决,挣扎着就要去抓商鼎玉的广袖,被两个侍卫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她哭求着朝商鼎玉大喊:“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表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向着外人,

      表哥...”

      荣温仪被两个高大的侍卫一边一只胳膊架着越走越远。她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气的两脚悬空,

      试图阻止侍卫的挟持。侍卫是的了王爷的令,他们可不会宽待这个自以为是的贵门小姐,索

      性越走越快。荣温仪两腿不支,落地的瞬间,又因为左右两人的速度太快,身子是跟上了,

      可两脚却落了后,活像是诏狱受了型的人。水郁还能隐约听到诸如“蠢猪”、“死奴才”之类的污言秽语。

      等一切恢复平静,水郁也不想在此多呆,刚刚只顾着求公道了,如今事情已了,方才觉的全

      身骨头都开始散架般疼痛、
      对面的商鼎玉当然也瞧出了她难受的模样。

      而后不容商量的吩咐道:“把她弄上马车,回府”。

      水郁忙慌张拒绝:“王爷,时候不早了,您公务在身,就不麻烦您送了”。

      商鼎玉回身,水郁艰难扯了个笑脸给他。

      商鼎玉蹙眉:“谁说我要送你回去”。

      “啊,那您要我上马车做什么?”

      商鼎玉想也没想,便说:“回王府”。

      真个惜字如金。

      水郁一听王府两字,想也没想便拒绝:“真的不麻烦王爷了,我家也不远,也就几步之遥,

      王爷日理万机,您正事要紧”。

      商鼎玉打量她几息,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不远?”

      水郁不会撒谎,刚刚只是托辞,官场上应是惯用的,他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怎么现在竟

      刨根问底了。

      见水郁不答,商鼎玉又问“你觉的你能自己走回去?”

      那意思不言而喻,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两条腿完好的蹦跶走。

      水郁....

      “谢王爷关心,前面就是医馆,稍稍挪动几步应该还是可以的”。

      商鼎玉不明白,她此时在逞什么能。

      于是连个解释也没给她,侍卫强硬的就把她拖到了马车上。

      水郁想想都觉的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现在后背扔是火辣辣的疼,她也无心再想

      其他。

      两人一路无话。

      车子转过一条条街巷,也不知行在何处了,水郁正要眯眼假寐,马车突然急刹住,马儿仰天

      长啸。

      她本就疼的无甚力气,又没料到会遭遇此,手头也没有可抓握的东西,整个人竟是毫无准备

      的朝对面摔去。

      商鼎玉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想要躲避已是不及。

      水郁也不管其他,只要能稳住身子的东西,能抓的她都不会放过。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只听车外的轿夫惶惶赔罪:“小的该死,路边突然窜出一只猫,惊了马,

      让王爷受惊了”。

      头顶一道凛冽又低沉的声音回道:“无事,继续走”。

      车夫应了声是,马车重又走了起来。

      水郁全身散架般疼,她艰难的想要起身,不想更为森寒之声此时却响了起来,冷若寒潭:“松

      手”。

      水郁起先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只道他这人阴晴不定,直到他再次呵斥她松手,她才猛

      然醒悟,咻的把手缩了回来。

      这下,水郁连疼都顾不得了,慌忙爬了起来坐到对面车座上。

      商定玉脸色铁青,薄唇紧抿,闭眼平复呼吸。

      光线透过红蓝的网络穿透进来,打在男子略显痛苦的容颜上,更显病骄之气。

      水郁此时方才觉的自己闯了大祸,心下不免紧张起来。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商鼎玉已恢复如初,只是并未急着下车,而是吩咐人抬两顶软娇过来。

      打马下来的萧南行不解,他家这位主子什么时候回个府还得用轿子了,不过他作为侍卫,只

      管听主子吩咐便是。

      水郁先下了马车,而后被轿子抬进了门。

      趴在榻上时还觉今日太过玄乎,怎么就这么巧遇到了安王,还糊里糊涂的跟着他回了王府。

      不过无论怎样,她已经吩咐二丫回去报信了,想来她姐姐姐夫过不多久便会登门找她。

      正自想着,忽听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她一闺阁女子,自是不能被人看到这幅凄惨惨的样子,

      于是伸手将帐幔拉了下来。

      她竖耳听着屋内的动静,约莫有两三人进来,先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舒大夫,人就在

      里面,应该是伤了后背”。

      又听一老者回道:“萧大人稍安勿躁,蔓儿你且进里屋看上一看”。

      那名被唤蔓儿的女子应了声是,便进到屏风后。

      她走至床边,轻轻掀起帐幔,便看到一个美人。

      确切说是正冒虚汗的美人。

      水郁勉强牵起唇角:“麻烦您了大夫”。

      舒蔓脸上顿时红梅敷面,尴尬咳嗽一声:“冒犯了姑娘”。

      水郁觉得有趣,都是姑娘家,谈什么冒犯不冒犯,她还是大夫,怎地就如此害羞。

      舒蔓伸手解开她外杉,又小心将她里衣朝上掀起。

      背上紫红大片,还有一小块地方血掺杂着衣服黏在一起,即便舒蔓再小心,水郁瞬间也倒抽

      了口凉气。

      心里默念---亲娘、干娘、娘来、娘啊...

      舒蔓在她后背捏捏按按,还不时问她疼不疼,后又给她消了毒,抹了止疼止血的药。

      等一切完毕,水郁犹如洗了凉水澡,全身无力的很。

      舒蔓瞧着已渐渐睡去的女子,唇角不觉上扬。

      睡着的样子乖巧柔和,甚至还带了种娇憨之气。

      她一时恍惚不已。

      “蔓儿,如何?”屏风外,舒大夫苍老的声音响起。

      舒蔓这才回神,匆匆收拾了药匣子,又回头看了眼熟睡的人,转身抱着东西出去了。

      成慕之夫妇赶来时,已是酉时。

      水娇娥提裙迈着大步焦急进到里屋,只看了床上躺着人一眼,泪水便如断线珠子掉了下来。

      水郁也睡了大半天,正欲转醒,睁眼就看到自己姐姐哭红的眸子。

      她沙哑着嗓子喊了声:“姐”。

      水娇娥止住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

      叫我以后可怎么活”。

      水郁撒娇:“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擦破了点皮”。

      “还说不严重,你还想怎么严重,我看背上裹了这么厚的布帛,定是伤的不轻”。

      “没有”水郁出口解释:“那大夫是个女子,心思细腻的很,她说多包上几层,这样再有不

      小心触到碰到也不会很疼”。

      “这是什么大夫”,水娇娥埋怨“要是多缠几圈就能好,那岂不人人受了伤自己处理就

      可,还要医馆做什么”。

      “哎呀,她这不是据我病情说的吗,再说了吃药还得一人一方呢”。

      成娇娥瞥她一眼,转了话题:“说说看,又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水郁把发生的事细细告知给姐姐。

      水娇娥担心不已。

      虽说王爷禁了荣温仪的足,可那是当着水郁的面,又是在街上,人来人往的,他若是包庇,

      不就打了自己刚正不阿的威名吗。然话又说回来,人家毕竟是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

      王爷的脾性他们也不了解,保不齐明面上给个甜枣,暗地里给使绊子呢。这种事她见的可不

      少,当初在成家村,成大善人不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姐,想什么呢”

      水郁见姐姐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自己。

      水娇娥也不愿将这些糟心可恶的事告与她,言语不免又竖了起来:“大人的事少操心”

      水郁撇撇嘴,就知道温柔也不过瞬息之间。

      三人离开安王府时已是酉时二刻,商鼎玉并成慕之一块出了书房,成慕之再三推谢:

      “王爷请留步”。

      商鼎玉却不动声色的继续走:“芮英不必客气,我也想看看表小姐如何”。

      两人来到马车前,正巧看到水家两姐妹也刚至,水郁依旧被软轿抬着出来。

      她抬眼便朝商鼎玉看去,商鼎玉似有所觉,双眸也端端看向她。

      水郁忙又转了视线。

      水娇娥率先上了马车,她本意是想成慕之在下面扶着,她在上面轻轻拉一拉,水郁便能轻巧

      上马车,不成想,水娇娥刚上去,离水郁不远的商鼎玉伸手便扶着水郁上了马车。他征

      战沙场多年,早已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与其说是扶着水郁,不如说是半扶半抱着就将人弄了

      上去。

      这动作惊得在场众人皆是不轻。

      谁能想到万人敬仰的安王,竟能为一个庶民做到如此地步。

      水郁也甚为惊愕,她之前差点要了人家的命根子,怎么转眼这人却“仇将恩报”了。

      车帘放下的一瞬,水郁看到商鼎玉无任何波澜的墨色眼眸。

      是个怪人。

      商鼎玉将人送上马车后也没再停留,和成慕之道了别便先行离开了。

      他刚进屋,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侍卫便走了进来。

      “王爷”

      商鼎玉回身:“何事?”

      “水姑娘临走时托我给您稍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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