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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腌泡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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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豆腐皮初次卖得不甚好,但张桂花只沮丧了那么一下,下午的时候又打起了精神。
毕竟就算村里不行,还有镇子上跟县城里能卖。
沈宁是没想放弃村里的,她想了想,走到张桂花身边道:“大嫂,你们张家沟人口多,村里又多是上好的水田,村人们普遍都比别村的乡亲手头宽裕些,我想让你回娘家试着卖卖豆腐皮,不知道你怎么想?”
张桂花还是头次被人委以重任,猛然愣了好几秒。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又惊又喜的看向沈宁:“二郎媳妇,你说啥?我没听错吧,你真的情愿让我去卖?”
毕竟她之前还有过去县城卖的念头,没成想立马就被自己婆婆无情打击了。
沈宁一听有戏,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大嫂没听错,你向来能说会道,又对这十里八村颇为熟悉,所以这项营生让你在村里做,再是合适不过。”
她大气都没喘一下,继续道:“大嫂放心,我绝不让你白忙活,只要你当天能卖出一百张豆腐皮,其中二十张赚的钱就归你,相当于你能从中抽二成。”
张桂花还没从沈宁前面说的话反应过来,立马就被这个好消息砸的晕头转向。
她抓紧沈宁的胳膊,满脸的难以置信:“还……还给我分红?我也能自己赚钱了?二郎媳妇,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张桂花激动的说话都带点结巴,毕竟村里的妇人,只要没有熬成婆,给人当媳妇的,上头都有婆母当家,她们自然一个铜板都摸不到,更别说能攒钱了,简直想都不敢想。
她正沉浸在美梦中,想象自己以后在妇人们中间多牛气。
突然余光撇到赵老太太往这边走,张桂花浑身激动的热血瞬间凉透了半边天。
她刚才瞎激动个啥?
赵家没有分家,赵老太太乃一家之主,就连自家男人和二弟赚的银子都得上交,更别提她了。
张桂花幽怨的看了沈宁一眼,先让她摸着了铜板再让她上交,她心里更难受,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摸到过呢。
沈宁察觉到张桂花的视线,好笑道:“我知道大嫂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私下早已跟娘谈过,娘也同意了。这钱算是你的私房,不用上交,你只管好好卖豆腐皮就行。”
“你说是不是啊,娘?”沈宁一把挽住赵老太太的胳膊轻晃,眨了眨眼睛。
“快点站好,一点样子也没,要是外人在,还不定怎么说你。”
赵老太太看似板着一张脸,实则心中很是受用。
她两个儿子都是大老粗,小时候白白净净的还算讨喜,长大了一个比一个皮,让人看了就来气。
好不容易老三是个闺女,没成想天天跟着两个哥哥在山里跑,性子也学了两人的七八分,大大咧咧的惯会跟她顶嘴,没跟她撒过一点娇。
赵老太太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没这个命了,哪里想到给二郎娶的这个媳妇,又嘴甜又会撒娇,还生的这般好模样。
是以沈宁晌午饭后找她商量这件事时,小媳妇眼巴巴的瞅着她,说的话又再有理不过,她老婆子哪里还能拒绝,简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宁笑了笑,没吭声,她知道赵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桂花可管不了那么多,急慌慌的问:“娘,二郎媳妇没骗我?这卖出去的抽成真的归我?”
赵老太太见张桂花这副不沉稳的模样,无奈叹口气,接着道:“是,二郎媳妇说的没错,你只管好好干,其他不用你操心,该你的不会少你一点。”
晌午二郎媳妇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这活计费精力,短期几天还行,若时间长了又得不到丁点好处,是个人都心里不平,与其到时候弄的家里不和,不如一开始就给了甜头,能省下不少麻烦。
张桂花得了赵老太太的保证,一张脸笑的跟花一样,嘴就没合上过。
在灶房里做草莓酱的赵春芳听到动静后出来,语气中满是酸气的叫了赵老太太和沈宁一声。
赵老太太瞪了赵春芳一眼,闺女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就是一撅屁股她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当即没好气的故意逗她:“再叫娘都没你的份儿,嫁妆不会少你的就是。”
赵春芳一撅嘴,委屈的快哭出来了。
凭啥啊?她又不是不干活?
最近勤快的比鸡圈里的母鸡下蛋还勤,天天起早贪黑的忙活,怎么她就不能拿分成了?
沈宁见赵春芳泪眼汪汪的,好笑道:“春芳快别哭了,娘逗你呢,哪能让你白干活,你跟大嫂一样,都有分成拿。就连小兄妹俩,娘都说给零花呢。”
赵春芳愣住,立马不哭了。
抬头见自己娘憋着笑,气的跺了跺脚,用衣袖胡乱擦着眼角。
自此一家人都满意的不得了,心中充满了劲,对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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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槐今日进城回的比以往晚了几个时辰,但所幸是赶上了晚饭。
他借口在镇上买黄豆耽搁了时间,将赵老太太等人糊弄了过去,沈宁却直觉赵槐有事瞒着他们,不然好端端的,如何就耽搁了?
饭后,她去灶房里兑热水,一进屋就见男人慌慌张张的披衣服。
“你做什么?”沈宁将木盆放下,轻轻拽住赵槐的胳膊。
赵槐背对着沈宁,浑身僵硬,随口编道:“路上奔波了一天,身上都是汗,我想着擦洗擦洗,没成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宁让赵槐转过来,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说:“你撒谎,往日里你都是等我洗漱了你才擦洗的,况且天一日比一日热,照你的性子该是在院里冲凉才是。”
赵槐被沈宁说的哑口无言,但他又实在不想让白日里发生的事影响她心情,他正在想说辞,沈宁立马打断了他的思绪。
“到底怎么了?是跟曹掌柜的生意出事了吗?你真是要急死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沈宁被赵槐气的够呛,她急着去拉他的胳膊,没成想轻轻一拽,把男人肩上披着的衣服掉了大半。
入目便是他结实健硕的胸膛,腹肌看着就硬的跟砖头似的,沈宁还来不及脸红害羞,眼神就飘到了男人肩头的刀痕。
上面的伤口看着就是新留的,血迹和捣碎的草药一起糊在肩膀上,刚干了没多久。
她蹙着眉头,心下一紧:“怎么受伤了?你不是进城送货吗,怎么弄成这样?”
赵槐把衣服一拽,重新披好。
既然伤口都被沈宁看到了,那他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
他沉着声音,低头给沈宁解释了一遍。
赵槐原以为跟着他的只有一人,制服他后逼问,才知是他们草莓酱的生意挡了别人发财的路,对方主子想见他们一面,谈一谈买方子的事情。
他一听就火冒三丈,没见过哪个正经人跟人做生意是这种路数,两人没说到一处去,赵槐刚脱了身,没成想巷子里又来了两个人,他一时不察,才叫对方刺了他一刀。
所幸伤口不深,他自己去山里弄了点草药止血,免得漏出破绽,回来叫家里人担心。
沈宁的眉皱的越发紧,她没想到草莓酱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叹口气道:“我猜是泰丰酒楼的对家,对方什么来头咱们也不清楚,只能等下次进城跟曹掌柜商量。”
赵槐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以后再进城咱们得更谨慎些。”
沈宁说好,接着道:“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不……不用了,不是多大的伤,我自己来就好。”赵槐的耳垂有些红,他没忘了上次沈宁帮他搓背时的触感,再让小媳妇来一回,他怕自己真扛不住。
沈宁瞪了他一眼:“你看你自己弄成什么样了?瞎逞什么强?”
说完,她不顾赵槐的反对,把盆里巾子上的水拧干,轻轻的踮起脚尖,用巾子擦拭着血迹。
“你忍着点痛,等我给你弄干净了,再重新敷点药粉。”
赵槐僵着身子,胡乱点头。
他见沈宁踮着脚尖不舒服,赶紧弯腰,让她方便上药。
这么一弯,他刚好对上了小媳妇纤细的脖子,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赵槐喉结一滚,强迫自己别过脸去。
眼睛是管住了,但沈宁身上的体香若有似无的传来,淡淡的,不知道什么味道,只觉得好闻。
赵槐呼吸变的粗重,身上的体温也高的烫人,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他心中暗骂一声没出息。
余光偷偷看向沈宁,只见她一脸认真的帮自己上药,赵槐越发唾弃自己,觉得亵渎了她,悄悄的用衣服遮了遮。
短短这么一会儿上药的功夫,赵槐出了一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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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草莓酱是赵春芳在管着,豆腐皮张桂花负责村里,赵树便负责镇子上。当然他只在地里活不忙的时候干这个,毕竟赵家的根本是种地,地里的活计不能舍。
又忙忙碌碌了几天,豆腐皮和草莓酱都攒了一批货,沈宁想起来那天在街上碰到的县令家千金说的话,对方脾胃不好,那她该是做点开胃的才是。
她跟赵槐商量迟一日再进城,今日她打算把家里的小白菜和胡萝卜都腌了,到时候给县令家的千金带一罐,酸酸脆脆的泡菜,最适合开胃下饭了。
泡菜几乎是村里人家妇人们都会做的吃食,但沈宁有自己的独门秘方,腌出来的不知道比别人香了多少。
隔日家里开了一罐,早饭烙了饼,就着腌泡菜,再来一碗稀饭,家里人都吃了个香。
沈宁跟赵槐装车,借的是里正家的骡子,早早便赶着进城了。
县令家的府邸,几乎不用怎么问,很快就找对了门。
门房正打着瞌睡,见来了对陌生的夫妻,立马打起了精神。
沈宁客客气气的说:“劳小哥通传一下,我是杏花村的沈宁,来给贵府千金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