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讨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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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声，买菜回去晚了？”
“不用的，我现在在独居。”
“这样呀...”
吹风机的热风捂热了你的脸颊，原本你是没打算让洁伊世帮忙的，毕竟这种事就算只有一只手也很容易解决，可就像是洁世一很难拒绝你一样，你对洁伊世也没有多少抵抗力，这难道是一物降一物吗？
洁世一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你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了膝盖上，偶尔被风吹过时，你藏在发丝间不经意露出的耳尖红彤彤的，偏偏你表情跟在面对什么难题一般严肃。
洁世一见状沉默了好几秒：他好想拿相机，这种话可以说吗。
你像是若有所察般抬眼径直看向了他。洁世一发烫的脸没比进去之前好多少，反而像是被浴室的热气闷了好久，让人怀疑会不会有蒸汽从上面冒出来。
作为刚刚洗完澡的人来说，他整洁得不像样，湿了的头发也看起来是梳好了才出来的——明明刚到家的时候还因为头发湿了胡乱将前发捋到了头顶，虽是狼狈，但更有少年的随意和洒脱。因有有你在，他姿态变得忸怩，偏偏眼神又是炙热的。
你还是在这场对视中一如既往地获胜了，洁世一率先撑不住移开了视线，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洁伊世这才发现他已经出来，让他稍微等一会。
洁世一点了点头，他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鼓起勇气想着要不然坐过去吧。只不过还没等他纠结完是坐对面还是坐旁边，洁伊世已经按掉了开关，将吹风机递了过来。
洁世一心道了声可惜，在走进接过东西时看到了你手上的纱布。
又是一轮心急担忧的提问，你如实地回答了自己的感受：没事，不痛，别担心。感觉只有自己坐着他们站着很不习惯，你同样站了起身，只是没走出一步就又被洁伊世叫住。已经走回开放式厨房的洁伊世问你有没有不喜欢的菜，显然是一副要留你用饭的模样。
你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正准备拒绝，洁世一却嘴比脑快，无比自然地将你不喜欢吃的东西脱口而出。
你：“.......”
洁世一：“..........咳。”
洁伊世：“呀，还好今天没有买这个呢，饭的话要一碗够吗？”
不够。洁世一知道，可他不敢再说了，边拿着吹风机往浴室跑，又提高音量说他有点饿所以可以多煮一点。
“我自己解决就好。”见他又躲了起来，你再次拒绝了洁伊世的好意。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更不习惯，等到烘干机将衣服烘干了之后就马上离开吧。
“手受伤了很不方便吧？”洁伊世爽朗道，“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自信的，尽管期待一下好了！虽然感觉这也不够报答。”
完全说不通...
你无奈地坐了回去。
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与客厅沙发的距离不远，洁伊世做料理时的厨具用声和她本人哼歌时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能够轻易听到。你感觉这个旋律有点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她没有出声向你搭话之前，你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装饰。
墙壁上挂着洁世一的奖状，空间里摆放的照片不难看出家里在用心记录着他的成长轨迹。照片里年幼的洁世一脸上自信的笑容和现在相比有些陌生，却能找到一丝上辈子你惊鸿一瞥时的影子。
“我家的孩子，很喜欢也很擅长踢足球喔。”洁伊世忽然说道，你闻言看去，见她对你挤了挤眼睛，你将视线停留在他小时候的照片上过久这件事被她发现了，“现在也是足球部的正选前锋呢！”
你怎会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自豪，虽然你完全没看过一次他的比赛和训练，但想到日后他在海报里的占比，你附和地点了点头：“嗯，他很厉害。”
“哈哈，不过别看他现在这样，小世以前可是个爱哭鬼——”
“妈妈！”
原本洁世一还在思考什么时候出现才恰当，躲在门后才因你的夸奖高兴完没过五秒钟，就被自家揭老底的母亲吓得从门后冒出来。见他慌乱的模样，你意有所指地重复道：“爱哭鬼...？”
洁伊世话匣子一打开：“对~以前还会因为要下雨而吓到嚎啕大哭——有这样的事情呢！”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啊。”你有些意外，“洁，你...”
“我没有在讨厌下雨了！”洁世一匆忙解释，不愿话题再在自己身上深入，转移话题，“爸、爸爸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咦，他没和你说吗？他今晚不回来吃哦，晚点才到家。”
“这样、”
“所以晚饭只有我们三个哦~“
你：啊......
期待不起来，压力好大。
“对了，我这边还有一段时间呢，要不然看看书之类的？”
在家长的眼皮底下吗？好热情，活跃到被晒伤...
“或者相册也行！小世的在电视柜的下——”
眼看话题又要回到自己身上，洁世一急忙插嘴：“漫画！看看漫画怎么样？！或者打游戏——等等游戏好像不行...那、漫画吧...”
你因为洁世一出声打断而感到了一丝庆幸，不禁松了口气。洁世一警觉，他脸上的慌乱静止了一瞬，似乎联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对洁伊世说道：“妈妈，她之前问我要了水族馆的特典册子，刚好我带她去看一下吧。”
“差不多到饭点的时候，能麻烦你叫一下我们吗？”
“可以呀。”
22.
其实洁世一心里没谱。
他想起了你提起自己的母亲时复杂的语气，在洁伊世向你讲述关于他的事情时，你脸上挂着和在学校里差不多的笑容，洁世一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比起那日和保健老师的交谈更加官方。
不清楚实况，但你家的相处方式估计和他家的完全不一样。你大概不擅长面对洁伊世这种类型的长辈，而恰好这位长辈还是他的母亲。
意识到这一点的洁世一，想尽快让你摆脱这挂着面具的状态。
想都没想就把人领到房门口了...
洁世一咽了口唾沫，侧过头对安静跟随他脚步的你艰难道：“不好意思等我三分钟...！三分钟就好！”让他赶紧回忆一下走之前有没有好好收拾房间！！
“其实我在这里站一会也行...”
“不，你还是休息一会吧？“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狭义，他音量忽大又忽小，“呃我的意思是...！我什么也不会——”
“嗯。”
“............抱歉。”
将手握在门把上，背对你的洁世一耳根通红：“...如果取笑我会让你开心一点的话，取笑我也没关系。”
你：“......”
让人烦躁啊，这种体贴。
还好他没有回头，他如果转过头来的话，估计会看到你阴沉的表情。如果看到了的话会被吓到吗？
...还真有点想看呢，他被吓到的样子。
你冷漠地想着，开口对他道谢着。接到感谢的少年点了点头，发尾尖尖因为没有完全吹干而一小撮晃动着，他闪身进了房间里面，立马乒乒乓乓的声音从那传来。
一门之隔，他和你都在不安，可你已经确信了，自己和他抱有的感情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喜欢这种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母亲她曾经喜欢父亲吗？她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会怎么做呢？面对他人的喜爱时要用什么反应？要怎么应对呢？
这好像不是能从书本上学到的东西啊，母亲。
即便是知道人会诞生这种情感，但这种感情落在自己面前时竟是如此的陌生。即便你有时候能猜得出洁世一在想什么，却无法理解行为背后的情感，它不像题目一般套公式就能按部就班解决。
原本面对麻烦的事情只会选择避开和拒绝，为什么这次不行呢？
无意间抬头，被走廊上的想小灯晃得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因刺眼而在眼中泛滥的湿意最终还是没有汇成泪水，仅仅只是几次眨眼便消失不见。在等待他开门的三分钟里，你无时无刻都在心底重复着【这幅模样看起来真讨厌】，可这句话是对谁说出的，你却无从得知。
逐渐增加的心烦意乱，在洁世一打开门露出一头乱毛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
洁世一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隔了三分钟再见而已，为何你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仿佛看他很不顺眼一样。难道他折腾了很久吗？没有吧？还是把你晾在那里果然会生气——
“...？”
有什么在触碰脸颊。
“！”
颧骨的位置，一开始还是单边，一道白色的影子晃过就变成了两边，微凉的手指轻触在皮肤上，洁世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手指好冰，随之而来的才是因你凑近的身体而宕机在场。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无措地瞪大了双眼。被你轻触的地方仿佛是被烫到，眼角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着。他本能想躲避你，视线乱飘，想要拉开你的手也想往后退缩，可视野中只要注意到了你手缠绕着的纱布，他就动弹不得，像是被施了石化咒，唯有握住的门把在他逐渐用力的手中发出着轻微的吱吱声。
怦怦、怦怦、怦怦、
刚才在浴室里做的心理建设完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太近了。
怦怦、怦怦、怦怦、
你身上是洁伊世采购的、他们全家都一起在用的家庭装沐浴露的气味。同样的气味太清晰了，洁世一被这股气味打了个措手不及。
怦怦、怦怦、怦怦、
好热，超级热。
前发被拨开到两边，额头微凉，指尖的触感清晰地传来，只是前发被你用手指往后捋了而已，指甲轻轻刮到头皮梳理头发的触感却让洁世一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汗毛直立，头皮发麻，喉咙里惊愕的怪音差点脱口而出。
熟悉的气味究竟有没有变得与众不同呢？
洁世一思考不出来。
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却清晰地听到了你的鼻息，除此之外就是他吵闹的小鹿乱撞。
少年的羞赧像是打翻的红墨水，赤色迅速地从脸颊蔓延到了脖颈，他乱飘的视线终究和你对上，可差点沸腾的橘子海在接触到你的双眼后静止了。
像是春日雾蒙蒙的雨还在下，不同于盛夏的骤雨声势浩大。与他面红耳热的窘迫相比，你的表情平静到不可思议，最多称得上是若有所思，明明做着这般亲昵的举动，在你看来只是为了做个普通的试验。
他的沸腾的情感顿时被泼了盆冷水，姗姗来迟品味出了你的视线中的审视，随后升起了被这样对待的不满和羞耻——这是在故意捉弄他吧？想看他出糗的模样吗？
就算是他也是会...
糟糕了，真不对劲。
——为什么就算是被捉弄也会心跳加速。
虽然冷淡，但是视线如有实质般，一寸一寸地仔细描绘，抚摸、探究，仿佛眼中仅有他一人。
洁世一，感到被冒犯的同时，却又难以抑制地因你的举动升起了【有被注视着】的愉快。
完蛋了，他真的不对劲。
可只有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你却无动于衷的话岂不是太过分了？
“做什么...？”
有点生气，却又无法不去在意。他抿着唇，脸上的热意未消，大着胆子伸手捉住了你的指尖。
动作很快，力气有点大，但在意识到那边是你受伤的手之后顿时又泄了力，只是虚虚地圈住了你的无名指和尾指，像是只被闹过头了想挠人、却还小心翼翼怕伤到你的猫。
“...不太顺眼。”你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仿佛对他的不满没有丝毫察觉，也不在意自己被捏住的手有没有受伤。
你用没被他捉住的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揪了一下他的脸颊。
洁世一吃痛，没有放开你的手，反而得寸进尺地轻轻握了上来。
拇指从下而上滑过了纱布带起了一串痒意，最终停留在你的虎口，似乎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包裹住了你的掌侧，你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抓住了他的拇指。
只抓住一根手指看起来很是孩子气，却莫名让他感到了一丝安心感，洁世一不由地露出了点笑意，即使发现你不太乐意也没有收敛。他微微后仰了下身体，将你的手从脸上拉远，另一手将门打开了些。
穿堂的风从他身后吹来，仿佛将这团成一团的燥热的空气吹散在了走廊上。
“提前说的话我又不会拒绝...”他的埋怨听起来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尾音听起来更像是在服软。
你却不为所动：“抱歉，没有下次了。”
洁世一：“........”
倒是给他有下一次啊。
你干脆利落的道歉听起来甚是冷酷，可表情看起来却又那么诚恳。洁世一挫败地对你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你没动，眼神下滑落到了他还未松开的手上。
“.......！”
你挑眉，洁世一仓促松手。你毫无负担地走进他的房间，停在原地的洁世一却身形僵硬，喉咙发紧。他的手背在身后，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搓了一下。
你手上纱布的触感残留在上面，有些痒。
他的房间看起来毫无异样，或者说整洁到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
也许今天是刚从集训合宿回来，房间的布置和几日前刚离开的时候差异不大，看的来洁伊世在他不在的时候有来打扫。房间里面最多的果然还是足球相关的东西：球星的模型手办和贴在床头的海报以及角落的足球，书架上除了运动相关的书籍之外就是漫画和游戏光盘，简朴的房间里没有过多的装饰。
进入房间之后你才发现这里只有书桌前有椅子，除此之外就是床。地上的矮桌暗示着这里原本是有相应的坐垫或是蒲团，但现在这里空空如也。
你对此没什么反应，洁世一在你环绕一周没有选择坐下时，才后知后觉想起地上的蒲团大概是被洁伊世拿去洗晒了还未拿回来。
他犹豫地开口：“你稍微等我——”
走到矮桌旁抱膝坐下的你：“？”
洁世一：“......没、没什么，我给你拿特典。”
“谢谢。”
好多足球相关的游戏。房间里电视和游戏机，你对此一窍不通。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没时间玩。你不再看它转而看向了书架，视线拂过一本本书脊，最后被最下层手写的书名吸引。
忽然面前有障碍物一晃，洁世一找到了特典递到了你的面前，他弯腰，晃了晃手上的册子，脸上的热意已经消退了不少。他问你在看什么，你说，书柜最下一排的那些册子，是不是他自己做的足球笔记。
这倒是意外之喜，你会对足球感兴趣吗？洁世一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他说，大概是从喜欢上诺阿后开始自己研究起来的，到现在已经可以塞满下面整一层了。
洁世一专门去拿一本给你边翻边讲。他的房间布局有点麻烦，为了能在房间里打游戏和做一些基础训练房间空出来了大部分地方，以床作为隔断，书架、书桌都被挤到了一个角落。想要去最角落的书架拿东西必须穿过书桌和床之间狭小的过道，平时如果是他自己去拿书的话，会选择直接踩在床上走过去，但今天有人在，他中规中矩地从书桌那边绕了过去。
肌肉习惯比较快，他转身想回来的时候顺势一脚踩在了床沿，结果转头就看到你不知何时从矮桌旁挪到了床边地板坐着，背靠着床边，感受到床铺晃动便仰着头回过来看他。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没有地方靠着...”你说道，“我现在坐回——”
“没关系的！是我招待不周！”洁世一结巴着用上了敬语，显然你抱着腿缩在他床边的画面给他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呜哇...他真的能正常地走过去吗？话说这次是坐在对面还是旁边好啊？
明知道洁伊世等会就会来叫他们下去吃饭的，也信誓旦旦感觉自己不会做什么的，洁世一还是怀揣着一定的自厌努力清空着脑子里的杂念，也非常诚实地遵循想法地坐在了你身侧——还好，你并没有拒绝。
后背抵上了床边，他才忽然想起来，无论是你还是他，其实都可以选择坐在书桌旁的那张椅子上。
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坐在这里的呢...？
他在胡思乱想，礼貌地与你间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将特典和笔记都一同递过来后，他偷偷用余光观察着你。
其实对你会选择打开哪一份根本就没有悬念，但他还是希望着你会打开足球的笔记，好让他有机会给你介绍他热爱的事情。
所以见你先打开特典时，洁世一并没有多大的失落，甚至还心想着他对你的了解果然没出错，这是好事——等等，怎么马上就盖上了反而打开了他的笔记？欸？
“...洁，很喜欢足球呢。”
距离你打开他的笔记已经过去了三分钟，期间他一直没缓过神来你怎么突然就对笔记感兴趣了，听见了你的感慨才回神，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句是的。
你看不太懂上面写的东西，只看出他在写足球分析的笔记时和那份地图上是一样的认真，唯一不同的只有本子上的素描，没有地图和学习笔记上的多样。
“需要我...给你讲讲吗？”洁世一鼓起勇气问道。
“嗯...嗯？好啊。”
站位分析和复盘，不能看出制作者的认真。你对足球的了解仅限于知道有前锋、中场、后卫、守门员几个位置，这还是因为你现在周围有人在踢所以才知道的。但即便是看不懂，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出这用文字画面堆集而成的一本本笔记里，他的热爱之情。
为了梦想和目标奋斗付出的人，你在国中时代的寄宿学校见过很多，甚至在某些不了解你的外人看来，努力学习的你也是这种类型的人吧，但你知道自己和他们不同。
你由衷地羡慕着，或许现在称得上是嫉妒着，那些找到了自己钟爱的道路且不停前进的人。
与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显得自己好像一滩烂泥，他们前进的步伐像是奔跑的骏马，而你是只能蠕动着，连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原地踏步都不知道，留下一地狼藉。
本应该...是讨厌的人啊。
你困倦地想着。
被母亲的事情困扰着的夜晚都被梦魇困住，持续好几天的失眠你早已累积了许多的疲惫。今日遭遇意外时肾上腺素飙升带来了心律加速和压迫感外加淋雨，放缓下来到了室内后，仍因为胡思乱想而胸口发闷，头也隐隐作痛。
洗过了澡冲刷掉了些许的疲惫，洁世一进房间时还贴心地打开了空调，逐渐变得凉爽的室内，即便是和【本应该讨厌的人】呆在一起、会感到戒备的，实际上你却感觉绷紧的神经像是被忽然松开了一样，被疲劳支配了脑袋，你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洁世一是什么时候开始降低了音量、放缓了语速，最后一言不发的。
洁世一：“.......”
察觉到你的左摇右晃，洁世一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往你的方向挪了一点，可他即便是做好了准备，当你的脑袋晃悠着靠到他在他肩头时，洁世一的内心还是发出了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悲鸣。
他的讲解有无聊到那么催眠吗？其实并不感兴趣吧为什么要听呢？只是礼貌还是因为他看起来很想说？
但是、
...感觉赚到了。
可恶...我性格真的好恶劣...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气味啊。
发丝不小心落到了脖子里，轻飘飘的毫无攻击力的头发，却能让人心神不宁。
怎么办...等会妈妈上来的时候该...
呃啊、
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原来是这种感觉，坚持住啊我...
心里如何警告着自己，他几乎是拿出了毕生的勇气，心惊胆战地托着你的脑袋。沉沉的呼吸和即便是入睡也无法解开的眉心结，宣告着你比当初保健室里还要精疲力尽，让洁世一不免去猜测你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要用什么身份去过问呢？
垂眸看着你的睡颜，洁世一后知后觉感到了难过。
因为不想被讨厌，所以一直遵循着交往的距离感，可你总是若即若离，有原则般拒绝着做不到的事情，却总是做出让他意想不到但能拨动心弦的。
你藏在笑容之下的不适，他有感觉到。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喜欢】、【恋爱】——并不是足球比赛，不需要团队协作，是one on one的...两人对决。
洁世一不清楚你家里的事情，对其他家庭模式缺乏了解且少有和女孩子过深交流的经验，而情感不是在足球比赛，他无法如鱼得水地运用自己的天赋。因喜爱之心而附加的探究欲、占有欲，被你或多或少表现出的【特殊对待】而感化，此时除了闷闷不乐之外，更多的是怜惜之情。
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喜欢的人开心起来？
为了不吵醒你，他没有将你移动，只是将你的脑袋靠在了床沿，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了干净的外套将你裹起来，空调的温度调到了舒适的温度。
被布料包裹后，你像是回到了巢的小兽一般，温吞地缩了起来，将自己埋在了衣服里。洁世一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又要升高了，伸手掩住了唇边。
好可爱。
想要看更多、更多，你在他面前敞开心扉的样子。
要做些什么，你才会喜欢上他呢。
一味的顺从...
真的...就够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讨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