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Bug里艰难求生》赋青蛛

13、灵鹿作马半妖化形

　　“悟性高，长得好看。”娄不修单挑眉：“你说的？”

　　谢伏雁：“……算是。”

　　晏云疏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谢伏雁是希望通过改变晏云疏从而改变剧情，可想不到效果竟然如此显著，原书里前期晏云疏的性格从来没有这么外放过。

　　尤其争辩到最后，他就像变了个人，那双眼眸宛如余烬未歇，隐约透着焚烧万物的劲力。

　　此刻晏云疏坐在灵鹿背上，一声不吭，倒是恢复以往乖巧模样。

　　明明有更快方法下山，娄不修偏不，他似乎不急着去南梦派，走在山路上，抱臂悠闲轻哼着歌，看上去心情不错，两人距离这么近，他还有闲心用传音鲤传音入识海。

　　以上对话也是发生在识海里，跟在后面的晏云疏听不见。

　　娄不修用眼神揶揄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啊，师兄，你莫非是害羞了？”

　　害羞个屁！

　　谢伏雁赐他一个幽幽怨念，传音解释道：“不是，我确实说过他悟性高，不过后面那个……或许是他曲解了我某句话中的意思。”

　　娄不修：“是吗，不过这小子的确是块璞玉，不知长大后，是像缘师兄多一点，还是像那女人多一点。”

　　娄不修在书里唯一作用是在他战死苍桐灭后，晏云疏能顺理成章抢走造器技法和成堆各式的法器，当然这些法器的最后归宿还是男主。娄不修和晏云疏之间交集几乎为零，更别说向现在这样，讨论有关晏云疏的成长问题。

　　【谢伏雁意味深长盯凝片刻，抹唇哼笑，眼中淬毒：“正好你微生师叔和娄师叔不在，跪完了，去外面跑十圈，让他们看看，品行不端者，是何种下场。”

　　少年面色苍白，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双膝渗血，那是跪在断镯上三个时辰造成的痕迹。他行了个完美无缺的礼，无比恭敬道：“是，师尊，多谢师尊教诲。”

　　那一天，没有反抗，没有辩驳，晏云疏的血水，与苍桐山的泥草，融为一体。】

　　番外，玉镯事件结尾片段。

　　书中时间点，那两人的确不在苍桐山，他现在要完成的任务并非无中生有，谢伏雁在想，究竟他是顶替了微生悯与娄不修同行，还是娄不修寻了个借口来试探他。

　　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只好随口敷衍道：“谁知道呢。”

　　娄不修没再传音，几人近乎沉默到了山脚，山脚下，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边围着些人，看服饰装扮，应当是五方部中人。

　　马车前无马，谢伏雁正疑惑，就见娄不修冲五方部招招手，他们互相对视，然后直冲谢伏雁——身后的晏云疏而去。

　　准确说，是晏云疏身下的音昭，三人中一人架着晏云疏胳膊，另两人分别托着他小腿，把晏云疏“请”下来，再两人一前一后扛起音昭，手脚利落奔向马车。

　　谢伏雁：“？？？”

　　他眼睛一闭一睁，那群人已经给灵鹿套上了马具。
　　请问呢？敢情搁这指鹿为马啊！

　　谢伏雁忍着嘴角抽搐道：“师弟，我们苍桐山不至于穷到连几匹马都没有吧？”

　　“师兄这是什么话。”娄不修身子一歪，靠在谢伏雁肩上：“你这灵鹿一只可抵千匹千里马，反正你也要去，借来一用有何不可？”

　　好歪的理……

　　谢伏雁呵呵道：“师弟怕不是想借鹿在前，顺带稍上我而已。”
　　五方部摆弄半天马具，忽然探头对谢伏雁喊道：“灵轩真君，麻烦让灵鹿大人变大一点！”

　　音昭回头望他，谢伏雁微微颔首，它抖了抖身子，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拔高，毛发疯长，化成一个头悬虬角，似马非马之兽，乍一看还有点麒麟那味。

　　娄不修率先入了马车，谢伏雁侧身，让晏云疏先上。

　　马车内部宽敞，一把重剑被固定在马车正中，剑身被写满咒文的布条包裹，饶是这样，也难掩其中寒意与肃杀之气。

　　晏云疏上了马车后，自觉找了个角落坐着，娄不修简单交代几句，灵鹿知晓目的地便开始动身，马车稳而快速行驶，速度之快，风声掩过了车轴声。娄不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腿一搭，道：“去南梦派的路还长，不必拘谨，随便坐。”

　　这话不知说给谁听，谢伏雁没搭话，他盘坐好准备闭目养神时，晏云疏低声道：“师尊，我们现在是，去南梦派吗？”

　　晏云疏隐在角落里，神色有些不自然。

　　“没错。”谢伏雁见他拘谨模样，有心道：“路长，若困倦了就休息。”
　　晏云疏道：“是，师尊。”

　　说是一回事，晏云疏完全没放松下来，这小孩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娄不修在场，谢伏雁不好做开导，他拍拍席子道：“挤在哪里做什么，坐过来。”

　　他弯腰快步，正好坐在谢伏雁拍打那块席子上。

　　晏云疏情绪不大对头，好像头上悬着把铡刀，浑身散发着向死而生的酸涩感。

　　谢伏雁侧头一看，就见他额头上起了层细密的汗，两瞳孔看着都快失焦了。

　　谢伏雁道：“云疏，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师尊，弟子很好。”

　　好个屁，谁闲着没事冒冷汗玩，不会是刚才和人吵架导致气急攻心了，考虑到这是晏云疏第一次正面硬刚，所承受压力不小，半妖体质强魄，但心性和常人相比更不稳定，谢伏雁当机立断握住晏云疏的手腕，翻转过来，指腹按在他脉搏上。

　　心脏跳动略快，灵脉平稳，没有出现暴动，一切征兆显示，晏云疏只是在紧张。

　　“师尊，弟子真的无事。”晏云疏抽回手，紧绷着放在膝盖上。

　　“啧，看不下去了。”娄不修头一歪，调侃中不少尖锐：“小子，方才在灵轩宫大杀四方毫不怯场的那股劲呢，怎么进了马车，就变成小鸡崽子了？同五方仙相处，可叫你生了怯意？”
　　娄不修气势咄咄逼人，哪里是晏云疏这小孩能应付的，谢伏雁还没弄清晏云疏情况，那头又来捣乱，未免有些不悦。

　　“师弟。”

　　“躲在你师尊后面作甚，我又不吃人。”娄不修嬉皮笑脸道：“说来你惹哭了南乾锦疼爱的小女儿，万一要让他本人知道了，不知道你师尊还能不能护住你？”

　　嘿？这不是在吓唬小孩吗！

　　难道但凡是个人，只要跟晏云疏接触，就会被动触发找BOSS不痛快剧情吗？不科学啊！

　　谢伏雁颇为无奈道：“师弟，逾矩了。”

　　娄不修不甚在意道：“何来逾矩，我不过设想了某种可能性，这寒铁重剑是南乾锦委托给他儿子做的法器，过会儿我们面见掌门，他铁定要问起南花榭近况，就算这一次瞒过去了，日后她要记仇，同南乾锦告状，该怎么办啊。”

　　呵呵你个前脚刚得罪完万泽门老大哥的人后脚好意思说这话。

　　南梦派掌门南乾锦是个正直人物，就是在教养儿女这方面力不从心，疼爱南花榭是真，幼女脾性恶劣也是真，不然也不会把孩子放到老远的苍桐山管教了，谢伏雁倒不担心会被发难。

　　然一听者无意，另一听者有心。
　　晏云疏满目慌然，两颊泛着诡异的潮红：“弟子，弟子又给师尊添麻烦了？”

　　“没有，别听你师叔瞎说。”谢伏雁低声安慰，娄不修却一反常态，揪着晏云疏不放。

　　“那就等着瞧，到时你师尊也要为你所累，说不准一进这南梦派，就出不来了。”

　　晏云疏浑身一怔，像被一棒砸懵，愣在那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还扯到我了？？？关门！放微生悯！

　　可惜车上没门，没微生悯，总不能抽出颤昀锏让娄不修闭嘴，不过他现在没空让娄不修闭嘴了。

　　下一秒，晏云疏猛然弯下腰，一手撑着席子，一手捂住胸口，喘息不停，全身止不住发颤。

　　“晏云疏？这是怎么了？”谢伏雁要去抓他手腕，晏云疏却缩手躲开，借着马车行驶的力向后跌跌撞撞滚去。

　　嘭一声，晏云疏身上爆发出一股烟雾，灵气与妖气碰撞，在马车内肆虐，疾风略过，烟雾很快弥散。

　　待看清眼前景象时，娄不修怔了一下，随即感叹道：“这可真是……”

　　晏云疏卡在角落里，模样变了三四番，脑袋上弹出对黑色狐耳，眼周闪烁如金妖纹，数不清的，毛茸茸的狐尾，或是挤在他身后，或是流淌在脚下身前，不用数，谢伏雁也知道是九条尾巴，透过摇摆不停的狐尾，他看见晏云疏那双亮如燃香的眼眸里，爬满惧色。

　　G315：【滴滴——解锁晏云疏新形象，半妖形晏云疏，积分+50。】

　　BOSS，妖化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小说设定，妖的化形要么人形要么妖形，猫耳萌娘或蛇尾御姐想都不要想，而其中晏云疏是绝对特殊的存在，他在人形和妖形中还有个半妖形，半妖形产生的原因是他年岁尚幼，没有能力把控妖力和灵力在体内平衡。

　　虽然有易相如的灵力封印，但在极端情况下，如情绪起伏剧烈，外界力量冲击，会造成晏云疏内力失衡，这种半妖形会不受控制显现。

　　“师尊，不要看，我……”晏云疏连弟子两字都忘记了，他晕得找不着北，看见被风吹起一角的帘子，闷头手脚并用奔爬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子……弟子这就走！”

　　谢伏雁满脑黑线：“你去哪？不要命了？回来！”他眼疾手快拎住晏云疏后衣领，长袖一挥，晏云疏往后倾倒，倒在谢伏雁怀里，狐尾蹭了谢伏雁一脸。

　　姿势有点尴尬，不过不要紧，谢伏雁喝道：“不准动，就这样。”

　　晏云疏晕头转向得点点头。

　　谢伏雁抬眼看向娄不修，娄不修心领神会，耸耸肩，屁股一抬挪到帘子边缘。
　　他忍着上手挼尾巴的冲动，轻声安抚道：“你这是怎么了，同为师说说。”

　　晏云疏痛苦道：“在学堂时，弟子就感觉不对劲，五脏六腑，像是灼烧一般……”

　　怪不得谢伏雁看他眼睛忽闪忽闪跟蚊香头似的，原来那会就已经出问题了，多年挤压的不满一瞬间爆发出来，内力不紊乱才怪。

　　谢伏雁了然：“所以你方才是在憋息？”

　　晏云疏头埋得更深，算是默认。

　　“照你徒弟这憋法，不说点什么叫他分心，不把自己逼成走火入魔不罢休。”娄不修吊儿郎当笑道：“释放出来才好，释放出来才通气，凡事塞在心里，可不利于修行。”

　　谢伏雁内心一惊，原来娄不修早就看透晏云疏异样根源所在，他像是找补般，嗔怪道：“师弟，但你这着实过火了。”
　　看吧孩子吓得，都要跳车了。

　　“行行，我的错。”娄不修双手举起，表示拜服，旋即在袖子里摸索半天，拽出一串项链，红色丝线上挂着颗圆形透紫玉石。
　　“放心，你师尊不会有事，师叔逗你玩玩，不要放在心上，我灵璧弟子的博古玉，里面放着些护身法器，送你了。”

　　博古玉？
　　谢伏雁挡了那玉，推辞道：“不必了，师弟你有那份心便好。”

　　“怎么，你还怕我抢你弟子不成，拿着！”他不由分说塞到晏云疏手里。
　　晏云疏为难得看着手里的灵玉，侧头小心问道：“师尊，弟子可以动了吗？”

　　书中是有博古玉这个剧情的，章节名叫“灵璧嫌赠博古玉”，苍桐弟子互相串门时，一灵璧弟子发现法器丢失，一查查到南花榭等人，他们把罪过推给晏云疏，而后晏云疏去还博古玉时，灵璧弟子嫌弃玉石被沾染，最后这东西就落在晏云疏手上。

　　自打他穿进来，剧情乱得不可理喻，可该有的剧情道具还是没少。
　　不，区区一个博古玉……

　　谢伏雁道：“收着吧。”
　　晏云疏嗫嚅道：“多谢娄师叔。”

　　晏云疏背对着他，谢伏雁正好替他把那项链戴上。

　　漆明月是九尾黑狐大妖，晏云疏继承了他母亲的毛色，如黑墨般的九条尾巴衬得他皮肤白如酥雪。
　　要说像，怕是像他母亲多一点，谢伏雁心想。

　　他不大擅长细活，红线在他指尖饶了好几个圈都没系上。

　　“师尊。”

　　“嗯？”

　　晏云疏张了张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弟子愚笨，什么事也做不好，弟子日后一定千万倍小心，绝不叫师尊烦忧。”

　　“晏云疏。”谢伏雁把绳捻得更细，胡乱操作下来打了个明晃晃的死结：“你所言的烦忧，是你不能独自解决当前困境，因而需要为师出手相助，理所应当，莫要将其视作累赘。”

　　谢伏雁深知他这自怨自艾的毛病半晌根除不掉，也懒得长篇大论苦心劝解，起码碎镯事件剧情改变了，晏云疏同样改变了，有进步不是吗？

　　他捏了捏晏云疏头顶的狐耳，郑重道：“你今天做得很好，为师很欣慰。”
　　好软，手感真好！

　　简单一句夸奖，让晏云疏眼睛唰的一亮，九条尾巴像听到口令似的同一时间飞舞起来，霎时把谢伏雁整个人淹没在毛茸茸的黑海里。

　　“啊，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