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暮入林》昭心厄页

5、故友重逢记忆逝

　　房轩元想过很多次再见崇川宁的场景，喜悦的还有更喜悦的但他独独没想到会是如此冷淡如从未见过一般。
　　嘴里的那句阿宁还没喊出口，脑子里那条断掉的弦就连了上来，他猛然发觉自己好像从没想过重生的也许只有他一人，阿宁和那个叫万俟奉玉的凶手都没能重来，不知所措之余内心还在坎坷不安，这一次他与阿宁还会成为朋友吗？
　　还未得到内心答案的时候，房轩元的双眼就已经不自觉地跟着崇川宁的身影在移动，突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那是谁？
　　房轩元承认他有些害怕那个人是万俟奉玉可是当他看到他的侧脸才发觉不是，其实细想也对，万俟奉玉或许也不认识他，自己何必那么恐惧，可他心里知道崇川宁死亡的画面一直是他心里的梦魇，从未消散，如今只要闭上眼就能真实地感觉到那无能为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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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剑刺破崇川宁心脏的时候，在场兵器相交的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尉迟恭护终于没能遵循面具的伪装，放声大笑起来，连眼角都有几滴喜悦的泪滑落。
　　“川宁！”大殿里一声呐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震惊、不信或者原来如此的不同目光汇聚在万俟奉玉一人身上，而他则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跪倒在地，双眼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倒地的尸体。
　　“众将士，叛贼崇川宁已被万俟将军击杀，现在大家快把这些叛徒们压下去！”尉迟恭护的心腹大将尧藴命令道。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万俟爱卿真是忠君为国，原来为朕下了如此大的一盘局。”尉迟恭护瞬间就明白了万俟奉玉倒戈崇川宁一党的原因，原来如此，没想到自己的眼光的确好，这样深的城府才像极了年轻的自己，原本被猜忌压着的心此时豁然开朗，这哪里是叛徒这可是年轻的自己啊。
　　“来人，快将朕的大将军扶下去。”尉迟恭护走进万俟奉玉，顺便让几个侍从将他扶下去的时候被万俟奉玉一剑反杀。
　　“什么！！！”尉迟恭护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往上涌出的鲜血呛得他根本说不出来，原本安静的大殿一时之间又混乱起来。
　　“你去死吧！”万俟奉玉像似深渊的凶兽一般低声怒喊，红血丝遍布的双眼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个君王，他将手里的剑又狠狠地往下移了几寸。

　　“川宁！川宁！”大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万俟奉玉轻生呼喊的声音才打破了平静，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不知任何事物地唤着早已给不了任何回应的尸体。
　　“……”斩杀掉外边敌将连忙赶来的房轩元被眼前的突变震惊地瘫倒在地，重重落下的盔甲声音让人耳膜听着都生疼，后悔像龙卷风席卷房轩元的大脑，他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若是没有后续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房轩元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崇川宁会死？为什么万俟奉玉会那么崩溃？

　　夕阳西下，鸟儿回家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地传来，万俟奉玉才从那声音中找回自己，他慢慢站起来，把崇川宁抱了起来，没有理会别人的呼唤，径直一人走出皇城，骑上那匹带着他奔向远方的马儿带着崇川宁来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他把崇川宁放到地上，整理整理他的盔甲，用随身携带的水源混着手帕为他擦干血渍布满的脸颊和胸前的那片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万俟奉玉像个孩子一样俯在他的胸膛哭着忏悔着。
　　“我没想过杀你，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想让你如愿。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希望你可以如愿的，真的，真的。”万俟奉玉不停地磕着头，他的心被一双大手狠狠地蹂躏，他再一次没能护住自己的神明。
　　“万俟奉玉，你要把阿宁带哪里去？”赶来的房轩元愤怒地质问着，他从马上跳下来想去把好友带回家乡，可就在即将得手之时被一把剑阻隔。
　　“我不想杀了你，你不要逼我！”万俟奉玉平淡的语气让房轩元不禁大笑起来，他觉得万俟奉玉简直是一个卑鄙无耻小人。
　　“杀我？万俟奉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可笑啊！”房轩元收起笑容，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悔恨从刚才的纠缠，变得彻底燎原。
　　“我真是个蠢货，竟以为你对我们没有恶意。是我没能早点识破你拙劣的计划让阿宁死在了这个他想逃离的地方。”房轩元恨不得掐死自己，自己怎么就没能识破他的计划让阿宁早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让他留恋的但房轩元私心觉得他的结局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如此啊。
　　尉迟恭护的死很突然但那些氏族却出奇的冷静，房轩元看见万俟辛束站在其中，他便明白了，哪里有非谁不可的君王只是众人捧出来的不知是否是一日昙花。他所心系的家族得以保存下来可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却永远的死在了兵器之下，他没能去与家人团聚，他实在是放不下崇川宁一人孤独的待在这里，还被一个充满恶意的人带走。
　　“如今也不必纠缠那些了，若你真的还念着那几年的军营生活，就让我带阿宁回君乐，哪里才是他的家。”房轩元将崇川宁夺了过来，抱在怀里，骑上快马向君乐奔去，可到最后他也没能带崇川宁回到家乡，与他一同死在了箭雨之下，生死弥留之际他转身看到了被簇拥着的万俟奉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却也只能化作血液从口里喷出，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