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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国俱乐部 ...

  •   1789年9月,拿破仑再次回到了家乡科西嘉。

      卡罗琳从他那里获悉了一项石破天惊的消息,就在两个月前,1789年7月14日,巴黎人民攻占了巴士底狱。

      事件的起因是三级会议的召开——事实上,随着绝对王权的加强,三级会议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召开过了,这次召开是因为财政总监内克试图挽救财政危机。

      然而,这一百多年来,工商业迅速发展,特权等级相对衰弱。路易十四晚年国库空虚,路易十五对金融资产阶级实行敲诈勒索政策,破坏了两个多世纪以来金融资产阶级同王朝的合作关系。税收加重,对外战争频繁。七年战争一败涂地,许多海外殖民地遭英国夺去。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因对英作战筹措军费使国债增加20亿锂,财政时已濒临破产。

      新国王路易十六试图改变状况,但他本人所在的王室却又挥霍无度。国王路易十六滥肆行赏,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绰号“赤字夫人”,她的服装费,首饰费和赌本都达到了难以估量的数目。宫廷中领取巨额俸禄的虚职人员数量惊人,几任财政总监的努力都无法改变财政状况。

      与此同时,“领主反动”对农民压榨突然加强。由于物价高涨,领主所得贡赋减少,于是把若干世纪前实行的苛捐杂税又恢复起来。这种超经济剥削为农民带来了巨大的苦难,激化了农村矛盾。

      此次三级会议的召开,也给了第三等级群众希望。资产阶级希望王国政府实行改革,使启蒙运动时期思想家们的一些主张能够转化为国家政策。城市平民要求减轻赋税和抑制特权,而农民则要求限制“领主反动”带来的压榨。

      在财政总监内克的努力下,路易十六同意按照第三等级群众的要求给予双倍代表名额。

      然而5月5日三级会议在凡尔赛宫梅尼厅开幕后,路易十六在讲话中展现了拒绝改革的态度。根据第三等级群众代表西哀耶斯的提议,第三等级代表成立国民议会,宣布其为代表96%以上国民的机构。由此三级会议历史终结,人们不再承认等级划分。

      曾在拿破仑出生那年参与远征科西嘉的伯爵米拉波,早在十五年前便发表了反封建小册子,公开号召国王侵犯人民自由时,为了自由人们应抵制其命令,直至夺取他的权力。

      波旁王朝在6月20日将国民议会关闭,于是代表们到一个网球场集会,宣誓“在王国宪法制出并在坚实基础上确立起来之前,无论情况需要在什么地方集会,议会都绝不解散”。

      网球场宣誓后,很多接受启蒙思想具有自由倾向的代表,例如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担任华盛顿副官的拉法耶特侯爵,都站在了国民议会一边。而路易十六仍然不允许封建制度受到任何触动,他命令解散国民议会。

      国民议会代表抗命不从,7月9日,为了表明自己的使命,正式成立了国民制宪议会,包括了原三级会议的全体代表。

      愤怒的路易十六国王调军队到凡尔赛来镇压,并将倾向于改革的财政总监内克免职。此举证明了封建王朝绝不同意改革,为此,巴黎人民展开了革命斗争。

      7月12日群众举行示威游行,与军警冲突后即演变为起义。7月13日,原第三等级选举人来到市政厅,利用起义的形势接管了巴黎市政府。

      新建政府称“常设委员会”,下令建立民兵性质的武装国民自卫军,号召公民参军。

      7月14日,起义者闻知王国政府军将巴黎东部巴士底狱塔楼上的大炮对准圣安东郊区。圣安东区是下层群众居住区,而巴士底狱已是封建统治的象征。

      起义群众高呼“到巴士底狱去”,男女老少一同冲进堡垒,一番激战后,巴士底狱被攻克并在随后被夷为平地。

      7月17日,根据拉法耶特的提议,国民自卫军佩戴红白蓝三色帽徽。红蓝是巴黎城徽的颜色,白是波旁王朝白百合花旗的代表色。晚上,群众冲进荣军院夺取2.8万支枪,控制了巴黎绝大部分地区。

      7月14日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成为了大革命的开端,革命胜利的星星之火在全国展开燎原之势。

      各地城市效法首都起义,夺取政权建立常设委员会,组织国民自卫军。广大农村因风闻“贵族不会善罢甘休”的传言也纷纷暴动,动摇了封建统治的基础。

      结果,路易十六撤军并召回内克,亲自到巴黎从市长巴伊手中接受了三色帽徽,承认了人民选出的新政府。

      之后,制宪会议也在8月4日至11日通过了一系列废除封建权利的法令,总称“八月法令”。之后,又于8月26日通过了《人权宣言》。

      《人权宣言》强调天赋人权,宣布法治原则,声明“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

      巴黎革命的胜利给了拿破仑很大的触动,也让他的心站在了反对旧制度的一边。

      他回家之后,立即呼吁科西嘉同胞组建国民自卫军,建立俱乐部,戴上在巴黎象征战胜旧君主制的新三色帽徽。

      他十分清楚,此时军事实力已从军心动荡的国王军队转向了国民自卫军一边。要让科西嘉岛获得拯救,就必须建立一支国民自卫军武装力量。

      但在驻科西嘉法国总督的强制下,俱乐部被关闭,国民自卫军被解散。

      拿破仑对此激烈抗议并递交请愿书,甚至还在科西嘉首府巴斯提亚介入了当地民众与国王军队的冲突中。幸而法国当局已处于无能为力状态,只是要求他返回阿雅克修。

      回到阿雅克修之后,他又组织起了一支武装力量,还派人到一个反对者住宅外面站岗。

      此时七岁的卡罗琳对这一系列行动瞠目结舌,她对这个哥哥崇拜得五体投地。

      “哥,你真是超厉害的!”卡罗琳冒着星星眼对拿破仑这么说着,将一盘布列塔尼可丽饼端到他面前。

      “没有我妹妹厉害,我永远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可丽饼。”拿破仑享受地品尝着妹妹为他制作的爱心美味。

      “哥,有件事你听说了没?”卡罗琳一边吃饼干一边问道,“之前那个打过我们科西嘉的米拉波,他在巴黎一通雄辩,让法国政府允许1768年以来流亡的科西嘉爱国志士回乡并全面享受公民权利。”

      拿破仑愣了一下。

      “你这是在哪听说的?”

      “我一个闺中密友,叫洛尔·佩尔蒙,她特别八卦,小道消息四通八达。岛上谁是谁的情夫情妇她都一清二楚……我是半点不爱听这些,但她老是跟我讲。”

      “洛尔?就是寡居的佩尔蒙夫人的女儿?”

      “对,她到咱们家里来玩过,你也见过她的。”

      “哦!我想起来了,她比你小两岁,天天穿着男装,是个活脱脱的假小子啊!”

      “嗯,她很像个男孩子,但特别八卦,又像个闲散妇人。这点我特别受不了,但没办法,她总粘着我,我也觉得她的男孩个性有点意思,所以一来二去我俩的关系就好起来了。”

      “想必是佩尔蒙夫人爱八卦,都被自家女儿听去了。”拿破仑叹了口气,“不过,这事要是真的——岂不意味着保利要回来了?!”

      “嗯!我也这么想,哥你不是最崇拜保利了么?他是科西嘉独立运动的领袖,这些年一直流亡英国,好悲惨啊。”卡罗琳把最后一块饼干咽进肚子里去,走到坐在桌子前的拿破仑身边,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拿破仑抱着卡罗琳,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什么暖洋洋的东西填满了一样。

      只要望见卡罗琳,世上那么多纷纷扰扰,在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时光依然如此静好,岁月流转的音符曼妙流淌。

      一段时间之后,所有科西嘉居民都知晓了法国国民议会恢复保利科西嘉公民权的命令,并伴随着礼仪厚待。

      慷慨的法国人使得不少科西嘉人对法国征服者的仇恨之心软化了,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和国民议会热烈欢迎保利回国,并承认他是科西嘉岛国民自卫军首领。

      1790年7月14日,也就是大革命爆发一年后,保利的船在科西嘉岛靠岸了。波拿巴全家都亲自到港口欢迎他,只有卡罗琳借口身体不适待在家里。

      “科西嘉岛上现在要有两个英雄了——这可能吗?一山不容二虎。”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用羽毛笔在日记本里写着。

      也许别人会觉得,把一个炮兵少尉和科西嘉岛国民自卫军首领能相提并论是件可笑的事。但卡罗琳认为,只有她哥哥是最厉害的,保利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他根本就不配做她哥哥的偶像。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卡罗琳猛地把日记本合上,走到家门口把房门打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迷你版的男装丽人,她只有五岁的年龄,一双眼睛却会滴溜溜地转圈,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洛尔?你,没去港口吗?”

      “我妈妈去了,我不去。”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波拿巴女眷的卧室。

      “你怎么不去呢?那可是保利啊!”

      洛尔转过身来,邪魅一笑:“你不也没去吗?”

      “我……”卡罗琳移开视线,“我要看家。”

      洛尔显然一点不信这副说辞,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摇头。

      “锁个门不就行了?你这么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哪能看得了家?”

      她说着,眼睛瞟向桌子,动作自然地翻开了卡罗琳的日记本,而且恰好看到了最新的一页。

      卡罗琳惊得扑过去将日记本夺过来,威胁道:“记住,你一个字都没看见!否则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哈哈哈哈……”洛尔爽朗地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呀?我跟你想的一样,科西嘉岛上有波拿巴家的二儿子就够了,何必来个什么保利呢?多此一举。”

      “嗯?????”卡罗琳呆立当堂。

      “你哥哥,”洛尔走近她,“我认为他很有才干,绝不输保利一分,甚至可以说——保利不配与他相比。”

      卡罗琳激动得脸都红了。

      她和洛尔的手握在一起,两人心照不宣地认为:英雄所见略同。

      保利的回归只迎来了表面上的和谐,科西嘉岛的山民和渔民都对法国积怨已久,并非法国人做几个姿态就能抹消掉他们心中的恨意。

      岛上的教士们此时也在煽动人们反对新颁布的“教士法”,带着信徒四处闹事。

      有一次,拿破仑和约瑟夫在外面散步,不巧撞上了教士的游行队伍。由于人人皆知他们兄弟俩是法国革命的拥护者,便威胁要向他们二人动武。好在这两人都很沉着,加上附近的热心肠乡民劝解,这才幸免于难。

      另外,法国决定让科西嘉作为一个郡享有自治权,但问题却出在阿雅克修和巴斯提亚两地都激烈争夺成为首府的荣誉。波拿巴家的人都希望阿雅克修做首府,而保利却支持巴斯提亚。

      作为国民自卫军首领,保利仍用专断的语调讲话,这不能不使得民主派人士心生芥蒂。

      拿破仑与保利的第一次面对面交谈,是在科西嘉惨败的庞特·诺沃战场。拿破仑抱着对英雄的崇拜之心前往,然而在那里听了保利关于那次作战的部署之后,他回来对约瑟夫说:“这样的部署,当然是要得到那样的后果的。”

      此时的法国本土,又爆发了“十月事件”。

      起因是路易十六坚决拒绝反封建的《人权宣言》,并企图调兵镇压革命。当这一消息传入物价飞涨的巴黎时,每天在街上排队买面包的家庭妇女们怒火中烧,将这一切的根源归咎于宫廷。

      10月5日,以妇女为主体的群众队伍向凡尔赛进军,10月6日冲进王宫,路易十六被迫批准了《人权宣言》,但群众坚持国王到巴黎去。在路易十六在群众监视下被迫住进巴黎杜伊勒里宫后,制宪会议也迁至巴黎。

      “十月事件”使巴黎成了革命的中心,巴黎人民政治热情空前高涨。名为“俱乐部”的革命团体建立和活跃起来,影响最大的是“雅各宾俱乐部”。

      1790年,波拿巴全家人都加入了与巴黎雅各宾俱乐部有联系的阿雅克修爱国俱乐部。

      这一举动无疑明晰了他和保利的分歧,但这是在所难免的。保利支持英国的宪法体制,而拿破仑拥护法国的民主体制。

      拿破仑还写了一封关于科西嘉的措辞激愤的信,怒骂布塔富奥科伯爵1768年将科西嘉出卖给法国,完全是处于利己主义,并指出保利受了他的骗。

      此时的拿破仑仍是保利的支持者,和保利发生完全的冲突,则还在后面。

  • 作者有话要说:  卡:对哥哥来说,科西嘉还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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