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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若 ...

  •   好难受……浑身燥热,鼻子喘不过气来,头好昏,耳边有吵杂的声音,我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闪电没把我电死吗?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醒了,醒了!”随着惊喜又吵杂的声音,雅诗缓缓睁开了双眼,视觉由模糊到清晰,一群人围在她身旁,老老少少不少人。
      “我……这是哪儿……”干涩的喉咙勉强挤出一句沙哑的话,这些人是谁?为什么都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还有那发髻……破烂又肮脏的衣服,凌乱又枯黄的头发,还有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好像是回到了古代!是在拍电影吗?可是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天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一位面容削瘦的大娘怜惜地摸了摸雅诗的头:“姑娘,你昏倒在村西那片林子里,被村民们发现后就带到这儿来了,你感觉好些了吗?”
      “水……我想喝水……”嗓子干得要冒烟儿了,好渴……
      “风儿,去拿水,快点儿。”大娘回过头去叫一个略显瘦弱的小伙子。
      “哦。”风儿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碎了边儿的破碗回来了,尽管碗中的水有些浑浊,但雅诗还是忍耐不住饥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
      “姑娘,饿了吧?”大娘见雅诗喝完水,似乎有点精神了。
      “嗯……”雅诗微微点头,这位大娘好慈祥啊。
      “风儿。”大娘又向风儿示意,但这回风儿却有些犹豫。
      “娘……”风儿的语气似乎有些为难。
      “快去!”大娘打断了风儿想说的话,脸上略带怒气。
      风儿埋怨地看了雅诗一眼,咽下打断的话,又离去了。
      “姑娘,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让大伙儿好担心呐,醒来就好,别多说话,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大娘站起身来,呵退了围观的人群,“大伙儿先回去吧,由我照顾这位姑娘就行了。”
      “唉,这年头,逃荒的人多啊……”
      “这位姑娘也真够可怜的,身上什么都没带,还病倒在林子中……”
      看着渐渐离去的村民,雅诗轻声唤着大娘:“大娘,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谢我,所有的村民都有份儿,你看,桌子上那只野鸡,还有那些山芋,都是村民辛辛苦苦弄来的,你呀,养好病就是我们最大的欣慰了。”
      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大娘的关心和村民们的善良,却深深打动了雅诗的心……
      几天后,雅诗的病好多了,也知道这是一个贫民村,田地收成不好,三年两头闹虫灾、旱灾,饥荒危逼着村子,食物少得可怜……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竟是宋朝!
      “宋朝……我竟然是在古代……”雅诗摇头苦笑着,虽然无法解释又不可思议,此事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雅诗总是笨手笨脚的,但总要帮这位姓赵的大娘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同时自己也明白了,在这里,她是多么不中用,一个现代的女子,学的都是现代的知识,然而现代的东西,在这古代的贫民村竟然一点儿也用不上,反倒成了累赘。有好几次,雅诗都想大哭一场,为什么老天对自己如此不公,竟沦落如此,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自己……
      雅诗坐在石头上,望着满天星斗,心中惆怅万分,世上竟真有这种超越时空的事……“晨雪,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很想你啊,你知道吗?你也在这个古代中吗……”滚热的泪滴滑落脸颊,雅诗的双眼模糊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开封府。
      “包大人,南阳那边饥荒严重,百姓连年遭受虫灾、旱灾,田地几乎没什么收成,还饿死了不少人……”公孙策向包拯报告南阳方面的情况。
      “皇上有没有开仓放粮?”包大人眉头紧锁,国泰民安一直是他的最大心愿,如今,南阳又发生了这样严重的饥荒,不得不让人担忧。
      公孙先生答道:“有,可是年年放粮,年年欠收,不知为什么,拨再多的种子也种不出粮食来。”
      “怎么会这样……唉,这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公孙先生,咱们筹备一下,多准备些粮食,去南阳调查一番。”包大人主意已定,马上下达命令。
      “可是展护卫他还没回来……”公孙先生略有顾虑。
      “展护卫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缉拿犯人总是慢几天。”包大人担忧地坐在椅子上,“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公孙先生掐指一算,“这两天就该回来了,包大人不必担心,展护卫武艺高强,应该不会出事才对。”公孙先生虽然也有几分担忧,但还是安抚着包大人的心,以免他过度伤神,损害身子。
      “嗯……”包大人微微点头,黝黑的脸庞充满慈善,而额头那一弯明月,仿佛能照亮人心,分辨人世间的真善美……
      “那么咱们先筹备米粮,静候展护卫的佳音吧。”尽管包大人放心不下展昭,但是南阳的饥荒也同样令人忧虑。
      “是。”公孙先生应声回答。
      郁郁葱葱的树林,在阳光的抚爱下,倍显青绿……
      “死猫!你还跑!”白玉堂紧追前面健步如飞的展昭,边追边不住地骂着:“死猫、胆小鬼、窝囊废……”
      而前面的展昭却只当没听见,哦,不,又不是聋子,不能听不见,只能说是当后面有只疯狗在乱叫罢了。管他呢,先忙自己的。展昭加快了步伐,不理会后面大骂大叫的白玉堂。
      “喂,我说话你没听见啊!”白玉堂可没展昭那么有耐性,一个飞身挡在展昭的面前,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展昭实在懒得理他,更懒得动手和他过招,省点力气去抓犯人吧。
      “嗯……”展昭的脑袋转得比地球还快,突然用手一指前面:“那是什么?”
      而白玉堂一看展昭一脸吃惊的样子,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看看所谓的“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大惊小怪的,什么都没有啊……”白玉堂十分好心地把身后的景物看了个遍,想替展昭解答“那是什么”,回过头来却根本不见展昭的影子!趁他回头之际,人家展昭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句不好听的话,是-—逃之夭夭!
      “好哇!你这只死猫,胆敢骗我!看我捉到你不把你炖成鲜猫汤!”白玉堂发觉自己上当受骗,气得咬牙切齿,头上直冒烟儿,自己竟被展昭给耍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追!
      白玉堂不耽搁一点儿时间,继续玩老鼠捉猫的闹剧……
      南阳贫民村。
      “赵大娘。”雅诗放下手中的木柴,望着满脸堆笑,怀里抱着布匹的赵大娘,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
      “雅诗啊,咱这几天攒了几捆柴,我又织好一匹布,准备拿到集市上去卖,可我抽不出空儿来,邻家小孩儿病了,我得去照料一下,你就代我陪风儿走一趟吧。”赵大娘把布递给雅诗,还不住地叮嘱:“头一次上集市吧?嘴甜些,跟人家多讲讲价儿,肯定能多卖几个钱。”看样子不管答不答应,这趟集市是走定了。
      雅诗本来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去,但又怕赵大娘担心,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布匹。摸摸布料,做工还真是细致,虽然颜色单调,手感却极好。
      风儿不知什么时候背起了木柴,又肩挑了一担,看了看天色,“快走吧,过了今天集市就不热闹了,咱们得赶在天黑前回来。”
      “走吧,”赵大娘推了推雅诗,“路上小心。”
      “哦。”风儿答应着,走出院门。
      雅诗回头望了一眼赵大娘,看着她疲惫却又坚强的身影,仿佛给了自己莫大的精神力量,感觉不适的身体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坚强,是的,一定要坚强,终有一天,相信自己一定会遇上晨雪的,只要相信她也在这个时代……
      赵大娘一直挥着手目送两人离去,“唉,多好的姑娘啊,可惜……我家风儿配不上……”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屋内。
      天,没有一丝云,骄阳似火,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真是越走越热,脚底下都感觉烫了起来。
      雅诗看着大汗淋漓的风儿,掏出方帕替他擦汗,“一个人背这么多柴,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风儿笑笑,有一种温馨的喜悦感,“放心吧,这点柴压不倒我,马上就到集市了,咱们还要赶时间呢,你累了吧?如果累了,那就坐下来歇歇。”
      雅诗摇了摇头,赵大娘一家待她真好,她真是从心底感激她们,也许,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她们的恩情……
      正当两人互相凝望之际,一个人影从她俩身边飞驰而过,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背影。
      “哇,他是在跑吗?好快啊……”雅诗惊讶地望着青衣人的去向,刚刚那风似的身影,瞬间消息在眼前。
      “他一定是练武之人,轻功好,走得当然快。”风儿掂了掂肩上的扁担,“要不是因为我要照顾娘,其实我也想拜师学艺呢,将来当个武状元,让娘享一辈子福。”
      雅诗笑了,点了点头,“会的,将来一定会的,我相信。”眼帘微垂,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如果是白玉堂,是不是很容易就能当上武状元呢……”此话虽然只是喃喃自语,风儿却听得真真切切。
      “白玉堂是谁?”问话中有一种酸酸的味道,雅诗却全然不觉。
      “你不认识。”既然他不知道白玉堂是什么人物,解释了也没用。
      风儿一脸的困惑,“这算什么回答?”
      而那行走如飞的会武之人不是别人,却是赶往城里买干粮的展昭,追赶犯人总不能不吃饭吧?何况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记得前天也同样饿着肚子追查犯人的行踪,半路又遇上白玉堂那小子,手里拿着一只大烧鸡,还拎了一壶酒,故意在自己面前又吃又喝,大啃大嚼,还晃了晃吃剩的鸡骨头,问他吃不吃,还说什么猫不爱吃鸡,爱吃鱼,既然不领情,连鸡骨头都没得吃,这摆明了要馋死你、饿死你、气死你……唉,白玉堂什么时候才能学乖啊?看看赶集的那对兄妹,多关心对方啊!一点也不希望对方受苦,跟这个家伙简直有如天壤之别!唉,虽然那两个人跟白玉堂联系不上,但是看到那情景,任谁都会觉得温馨舒服,哪像白玉堂,见了就头痛,其实遇上谁都无所谓,就是别碰上那家伙,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那个李二麻,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就藏在前面的集市中……
      城南心悦饭庄。
      “这位大掌柜,我们的木柴不干不湿,生火又不会冒烟呛人,是上等的好柴呢,保证您用了这次,下次还买。我们大老远的把柴火挑到城里来卖,就是看您家的店铺生意兴隆,福旺财旺,相信您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所以才把柴挑到您这儿来卖。其实呢也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多赏点银子,也好让我们兄妹养家糊口,混口饭吃,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肚子吧?”雅诗的嘴巴甜得像蜂蜜,把人说得心花怒放。
      掌柜的摆摆手,“挑进去吧。”
      “你看,我说大掌柜的是个菩萨心肠吧?您放心,如果您对我们的木柴不满意,下次来一定赔给您一担,您是识货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柴的好坏,所以不用我多说了,您就看着打赏点儿吧。”别看在村里很少说话,在这儿却口若悬河,吹得天花乱坠,马屁拍得比太监都勤。就说刚才那匹布吧,就一直在夸布店老板娘貌若天仙,肤如雪莲,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听得风儿张大了嘴巴却不敢插嘴,什么貌若天仙,胖得像头猪!肤如雪莲?自己干了一辈子农活都长得比她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哄瞎子呀?一脸大疙瘩外加一副大板牙!就这模样要算是美女,那肯定是所有的美女都死光光了!哪知这等谎话人家不但高兴,还收了布匹多给了银子,怪哉!
      暗自惊叹雅诗如此伶牙俐齿,酒店的掌柜被哄得合不拢嘴,收下所有的木柴,付了柴钱还特别外送了两个大馒头和一盘卤牛肉!是牛肉耶,好久好久都没吃过了,光闻味道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了……早知如此,真应该早点儿碰上雅诗,这样不知能多拿多少铜板呢……
      “风哥!”拿到“战利品”的雅诗头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晚饭有着落了。”
      风儿竟看得呆了,失神了好久,雅诗长得非常普通,可以说不漂亮,但是她的善良、她的笑容,竟是如此乱人心弦。
      一个宽厚的声音叫着小二:“小二,再给我包三个馒头,算帐。”
      好好听的声音哦,好似某歌星的嗓音,有着强烈的吸引力。雅诗正想顺音望去。
      “雅诗!”风儿早就想这么叫她了,可是娘却一直不允许。
      “嗯?”雅诗回过神来,“什么事?”
      “给你。”风儿把两枚铜板塞进她手里,“多亏了你,木柴和布匹才卖得这么快,而且都卖了好价钱,这钱给你,还有时间够你逛逛街,你需要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吧,不够这儿还有。”
      “给我的?”雅诗从未想过会拿到钱,兴奋得把铜板握在手心里,买什么啊?光是把这两枚铜板带回现代就发财了,古钱币耶!想到此,雅诗的嘴巴都笑歪了。
      展昭从他俩进店开始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路上的那对兄妹。好个口齿犀利,能说会道的女子啊,自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凭这张嘴,还怕吃不上饭?不过自己坐在二楼,看不清两人的相貌,但刚刚那一瞬,那女子似乎想往这边望……
      虽然不知道两枚铜板能买多少东西,但一想到村里那些贫苦的村民,能吃上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多余的钱去买药看病呢?想她刚来的时候,大伙儿东拼西凑,到处筹钱买药为她治病,不知过得有多艰难,却总是把最好的送到她这里,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要还的啊……
      “风哥,咱们去药铺吧。”笑容渐退,代替的是辛酸与惆怅。
      “去药铺?怎么,你又不舒服了吗?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风儿心里一慌,担心雅诗的身体,拉起她就走。
      “不是啦。”雅诗甩开他的手,“我是想……”
      话未说完,却发现门口左边坐着一位要饭的老乞丐。雅诗走到乞丐面前,又发现他竟是个瞎子!好可怜哦,一个瞎子乞丐,人又那么老了,没有生活来源,没有劳动能力,根本无法生存。雅诗看了看手中的铜板,拿出一枚轻放在乞丐的破碗里,转身要走,却又止住脚步,又看了看老乞丐,把另一枚铜板也放入碗中。
      “姑娘,把辛苦挣来的两个铜板都给了我,瞎子我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才好。”老乞丐眼睛虽瞎,但雅诗却感觉他在注视着她。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姑娘呢?”好奇怪哦。
      “哈哈,我瞎了这么多年,向我提出疑问的你倒是头一个。”老乞丐神秘地捋捋胡子。
      “为什么呢?”雅诗更觉得奇怪了,干脆蹲下身来听他说话。
      “真是个好奇的姑娘,好,今天你我有缘,老叟就为你解答所有的疑问。”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老乞丐开始解答:“姑娘,我是眼瞎心未瞎,听姑娘的脚步声,轻盈又细碎,你经过的时候,又带有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虽然你未施粉黛,但仍有一种异于一般女子的特殊气味,我眼睛虽瞎,听觉与嗅觉却非常人所能比的。一般人都认为,瞎子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知道,问什么都是白问,其实非然,瞎子的心眼乃所有练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武功至高境界,它能够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你明白吗?”
      “好深奥哦,不过我明白。”雅诗赞叹地轻呼。
      “聪明的丫头。”老乞丐又微微一笑,“不如这样,我为你卜一卦吧,就算那两个铜板的酬谢。”
      “好啊好啊,我正想打听一个人呢。”一听到算卦,雅诗高兴极了,古代人的占卜很灵的。
      “哦?把手递给我。”老乞丐在雅诗的手心上摸索着,“竟有这样的事……奇,奇啊!”放开手,又摸了摸那破碗里的两枚铜板,更是惊叹不已,“一反一正,嗯,非要遭些磨难才行啊……”
      “老爷爷,你看我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吗?”雅诗双手托腮,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求答案。
      “丫头,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老乞丐的脸正对着雅诗,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雅诗心里一惊,他知道?
      “我,我……”雅诗不知该怎么回答,风哥就在她旁边,说出来怕大家都不会相信。
      “不必答了,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老乞丐点着头,若有所思,“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往后必定会有好日子过,不过……不久的将来,你会遭遇不幸。”
      “不幸?”雅诗惊呼,转瞬又恢复镇定,“我现在就已经很不幸了。”
      “哈哈哈……”老乞丐仰天长笑,豪爽粗旷,“不幸是幸福的开始啊。”
      “哦?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晨雪呢?”雅诗不信,不幸就是不幸,跟幸福完全相反,总不能理解成“失败乃成功之母”吧?
      “你是要找叫晨雪的姑娘?不找别人?”
      “当然!否则还有谁认识我啊?”
      老乞丐停住笑声,“姑娘命中注定要和一个人相遇,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从此你将改变现状,过着快乐、幸福、安定的生活……”
      风儿拉了拉雅诗的袖子,“别信他的,给了钱就走吧。”
      展昭坐在窗边聆听三人的谈话,甚觉好奇,一直玩弄着茶杯,等着小二算帐。
      “一定是晨雪,我就知道我会找到她的!”雅诗心中充满希望,好像已经见到了晨雪,欢愉得笑逐颜开。
      “不,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的确很幸运。”否定了雅诗的话,令她又吃一惊。
      “男的?”雅诗和风儿互望一眼,惊异的眼神是相同的。
      “是我吗?”风儿指指自己。
      “不是。”老乞丐肯定地回答。
      “……”风儿用怪异不满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老乞丐一眼。
      “小兄弟别冲动,瞪我也没用,事实就是事实。”
      “你……”
      雅诗想了又想,会是谁呢?难道是……
      “白玉堂!”兴奋得大叫一声,声音尖得足以令街上的人都听得到。
      “噗!”展昭一口茶水全喷了出去,白、白、白玉堂?!这小子不在身边还是“阴魂不散”啊?
      “喂!你把水喷在我身上!活得不耐烦了?”座位前面的男人不满地用手拍着展昭的桌子,一脸的横刀肉,模样像个凶神恶煞似的。
      雅诗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顺声正想望过去,老乞丐又讲话了:“这个男人,注定是你的夫婿,而且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未发觉罢了。”
      “夫婿……难道我将来要嫁给他?是吗……原来他就在我身边。”雅诗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白玉堂,是她梦寐以求都想见的人啊,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风儿又斜了一眼老乞丐,南阳村哪儿有叫白玉堂的人啊?瞎子说傻话,蠢!
      饭庄里闹哄哄的,好像有人要打架,风儿见事态不好,拉了雅诗就走,“里面快打起来了,这种事少惹为妙,走吧。”
      “可是我还没问完呢……”雅诗被他强制拖走,感到十分遗憾与不舍。
      “别问了,再问你也问不出什么。”风儿大步流星的走着,雅诗一步一回头的望着老乞丐,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展昭知道刚刚是自己失态,连忙拱手致歉,“真是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的,还请这位兄台不要见怪。”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说该怎么办?”这男人一甩衫摆,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奸笑的模样直叫人恶心。
      “这样好了,在下赔你的衣服钱如何?”展昭陪笑着,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哦?”这家伙故意拉长声,向同伴们递着眼色,“可以,当然行了,我这件衣服呢,不贵,十两银子而已。”
      “什么?十两银子!你穿龙袍啊?”人群中有人惊呼起来。
      “买十件都够了。”
      “就那件破烂值十两银子,那我身上这件岂不是值二十两?”
      看着愤愤不平的人群,这帮恶霸冲到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身边,揪起一人的衣领,“怎么着?你想拔刀相助吗?”恶狠狠的模样吓得那个人连连摆手,“不,不……”
      见此情景,人群顿时一哄而散,放下的那个人,也瞬间逃得飞快,若大的饭庄,刹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展昭和那几个恶霸,连饭庄老板,也躲到柜台底下不敢出来了。
      展昭看了一眼逃散的人群,继续讲着好话:“这位兄台,灾荒当道,不好赚钱,你所说的价码,未免太高了些。”
      “嫌贵?不赔钱也行,你用舌头把我身上的水舔干净就行了。”男人甩着湿衣服,贼溜溜地望着展昭,“正好本大爷的衣服已经七天没洗了,你就帮我洗洗吧。”
      展昭心中激起一股怒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原本温和的脸庞紧绷了起来,“凡事好商量,请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他说我过分,哈哈……”男人冲着身边的随从们大笑着,突然收敛了笑容,“给我打!”
      几个人立刻奔向展昭,来势汹汹地挥拳而至,顿时把他困在他们的范围之中。
      “想不到南阳的恶霸竟然如此猖狂,这里究竟归谁分管?”展昭怒视领头的男人,横剑挡在面前,看来不打不行了。
      “我呸!老子就是县衙的儿子朱震虎!你能把我怎么样?给我上!”这男人脸上的横刀肉一颤,那帮恶霸纷纷举起拳头向展昭打来。
      展昭只避不打,自己出手太重,恐怕会伤及无辜,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死猫!打架怎么不叫我一声?要不要我帮忙啊?”白玉堂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飞跃到展昭身边,笑嘻嘻地把“鼠爪”搭在展昭肩上。
      展昭暗暗叫苦,一个麻烦还不够,又来一个大麻烦,唉,看样子有我展昭的地方,必有白玉堂!这只耗子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啊?
      “你帮我?那正好,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展昭飞身跃过人群,看见小二手里正捧着打包的馒头不敢送过去,顺手拿过馒头,丢下银子,再次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唉?客官,找你钱!”小二叫着已经冲出门外的展昭,
      “剩下的钱赏给门口的老伯吧。”展昭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个死猫!又想跑?”白玉堂连忙去追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展昭,不能让他跑了!
      “不许走!抓住他!”朱震虎见跑了一个,这个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一群人听到命令又打向白玉堂,“喂,喂,打我干什么呀,你们要揍的人已经跑了,快去追啊……”白玉堂大叫倒霉,怎奈这帮家伙根本不听他的,只好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官人请留步,老叫花有一言相告。”老乞丐叫住从身边擦过的展昭。
      雅诗不住地回头看着,她走得很慢,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伤到老乞丐。
      展昭一怔,心生奇怪,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也许是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老乞丐身上的缘故,也许是相距太远、人太多的缘故,展昭和雅诗互相都感觉到了对方,却都没有看清对方,只留有一丝不明的遗憾,使他们永远都记住了对方的眼眸……
      “官人?”老乞丐又叫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展昭回过神来。
      是她?他刚刚竟然失神了……
      “你是会武之人,谈吐不凡,又曾质问这里归谁管理,一个普通百姓,根本不会问这些,也只有当官的,才会关心百姓的疾苦,所以我猜想,你定是个武官。”
      “不错,老伯果然好听力。”展昭佩服地说:“不知老伯有何事相告?展某愿闻其祥。”
      老乞丐又是一摸胡子,神秘地一笑,“官人,你命中注定会有一劫啊。”
      展昭也微微一笑,“在下既然为官府办事,生死早已随天命,有劫难,不足为奇。”
      “嗯,好劫数,好劫数啊……”老乞丐似乎并没有听展昭在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头。
      “啊?劫数还有好的啊?”展昭心中暗想,“这是什么意思?”
      “此乃桃花劫,是你转变命运的关键啊!”老乞丐用瞎眼望向展昭,仿佛已经看见他似的。
      “桃花劫?”展昭微笑着摇摇头,他怎么会和女人扯上关系?自己是为包大人效命的,早就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了。“多谢老伯指点,在下告辞了。”再不快走白玉堂又该追来了。
      “两个女子……只要第二个女子出现在你面前,你必定会舍弃第一个女子。”老乞丐大声地告诫匆匆而行的展昭。
      展昭再次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老乞丐,又马上消失在人群中。
      “哈哈哈……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老乞丐笑着收起他的破碗,拄着拐棍向前探路。
      “喂!老叫花!”白玉堂只消片刻时间,便把那帮无赖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打斗中似乎听见这个老叫花对展昭说什么……女人的……唉呀,反正只要是展昭的把柄,窃听一点点隐私,应该不犯法吧?
      “你刚才对那只臭猫说了些什么啊?跟女人有关吧?”
      这个没礼貌的混小子!“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老乞丐并不理会白玉堂的纠缠,继续走他的路。
      “小气鬼!不告诉就不告诉嘛,那刚才和你讲话的人往哪儿走了你总该知道吧?”白玉堂不满地斜瞪了老乞丐一眼,又追问起展昭的下落来。
      “啊?你在问我吗?”老乞丐故意抬起头,把脸转向他。
      “嗯?”白玉堂看着老乞丐的双眼一直翻着白眼,用手晃一晃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是个瞎子啊?!”
      展昭在街市上边走边想:桃花劫?两个女人?如果说只有一个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又会冒出第二个女人?而为了第二个女人,他又会舍弃第一个?那个老乞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猜不透,也有点不相信,算了,姻缘天注定,凡事顺其自然吧。对了,刚才那位姑娘又怎么会认识白玉堂呢?她和白玉堂是什么关系?应该不是红颜知己吧?以白玉堂的为人,他的眼光应该会瞄向光彩照人、貌美如花的女子,难不成白玉堂这小子欠人东西不还,或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不能吧???
      展昭越想越迷惑,但是只要别让他再见到白玉堂,自己倒宁愿让它成个谜。
      “你这家伙,吃了东西不给钱,别跑!”突然,前面的酒楼中跑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矮个儿男人,手里还攥着一个馒头,他身后追出好几个店里的伙计。
      “李二麻!”展昭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追查多天的犯人!
      李二麻正想往展昭来的方向跑,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展昭!”
      刹时吓得他连馒头掉到地上都不顾,撒腿就往后跑。
      “……”展昭眉毛向上一挑,眼睛盯住了他,随即追了上去。
      “我的妈呀!”李二麻没命地逃着,把身边能推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
      展昭稍停一下,看了看收拾残局的小商小贩,也顾不上他们的咒骂声,继续追赶李二麻,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
      李二麻死命地向前跑,一口气跑到树林中,终于累得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眼睛却不停地左右瞄着,看看展昭有没有追上来。
      “呼”的一声,一个人从空中飞下来,稳稳地落在李二麻面前。
      “啊?展大人?!”李二麻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展昭面前,“展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是冤枉的啊……”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儿好不可怜。
      展昭皱起眉头,把剑指向李二麻,“我放过你,曹家两条人命可不会放过你!”
      “展大人,我知错了,您饶了我吧……”李二麻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展昭的腿,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展昭甩开他的章鱼爪,把头扭向一边,不愿看到他装可怜的大花脸。
      李二麻假装哭着,眼中却闪出杀意,悄悄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准备刺向展昭。
      展昭感觉到杀气,知道他动机不良,眼睛一眯,回身一个飞脚,踢掉他手中的凶器。
      “哇呀!”就在李二麻痛叫的同时,展昭也感到脚上酥痛,一块石头也随着匕首掉在地上。
      是谁在陷害我?展昭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左侧的一棵大树。
      “哟,反应挺快的嘛,我还想救你呢。”白玉堂从树上跳了下来,故作惊讶状,“抓到犯人了?辛苦辛苦。”
      展昭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仰天晃了晃脑袋,这个白玉堂啊,跟苍蝇似的甩都甩不掉,那块石头表面上看是打向李二麻,而实际上却是故意晚一步打在自己的脚上!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他刚才替自己解围的份儿上,暂且饶过他吧。
      “白少侠武艺高强,想不到这么快就收拾了那些恶霸,还追上来了。”展昭寒喧一番,目光却瞥向别处,远远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少来!你溜得更快!” 白玉堂挥挥手,不吃那一套,“死猫,如今你抓到犯人了,咱俩的比武是不是……” 他的手指别开剑鞘,又想和展昭打架,刁钻任性的模样活像个耍赖的大男孩儿。
      “白少侠刚刚与人交过手,应该休息一下才对。”展昭不容他说下一句,马上接过话来,这次恐怕不好溜啊,瞧他那副死盯自己的嘴脸,看来是吃定自己了。
      小死猫!又想耍什么花样儿?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
      “哈,多谢关心,区区几个小喽罗还不至于累着我,我体力好得很呢,用不着休息。尽管来吧,本大侠一定竭尽全力,奉陪到底!”白玉堂眼神灼灼地盯着展昭,心中却窃笑不已,小猫儿,今天你是跑不掉的,我一定要气死你、累死你、玩死你……嘿嘿嘿……
      你竭尽全力、奉陪到底?有没有搞错?!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玩儿!展昭沉默不语,眼睛又不经意地瞄向别处。
      “那,你不回答我可就当你是默认啦!”一触即发,白玉堂银剑出鞘,气势凌人的剑气快得像闪电,招招凶狠无比。
      认真起来啦?展昭倒吸口凉气,迅速躲开来势凶猛的招式,拔剑自卫。
      一场攻势凌厉,武艺非凡的激战开始了。
      “嘿嘿,内哄打起来了,好机会!”李二麻眼睛一亮,心中欢雀不已。
      屏住呼吸,就差没让心脏停止跳动,蹑手蹑脚地偷偷开溜,脚步轻盈得像羽毛飘落,速度却像飞快逃窜的蟑螂,眼看就要离开展昭他们的视线了。
      “嗯?”余光瞥向李二麻,展昭拧下眉峰,脸色一沉,这家伙想逃跑!
      接下白玉堂的一招,轻巧地一个燕子翻身,左手的剑鞘随即飞了出去。
      “比武时最忌的就是心神不宁,你不要命啦?!”白玉堂那奇快的剑锋再次袭来。
      展昭的剑在手腕中一个翻转,挡住后面刺来的长剑,再一个俯身,躲开头上横扫过来的剑气,脚下却施展了一招“扫膛腿”。
      “呼”的一声,身姿潇洒、体态轻盈的白玉堂跃开了这招,脚刚落地,两人再度相视而对。
      “唉哟!唉哟……”李二麻被展昭弹来的剑鞘打中肩膀,就地一个“狗啃屎”,身体却再也动不了了,原来那剑鞘竟准确无误地封住了他的穴道!
      打斗中的两人却并不在意鬼哭狼嗷的李二麻,仿佛无视他的存在。
      “我还没活够呢。”展昭冷冷地蹦出这句话,语气沉得吓人。
      “当然,你死了我找谁玩儿呀?”白玉堂俊脸一扯,笑容十分暧昧,“再来!”
      展昭目光向上一挑,脸色转变得极快,嘴角上扬的笑容却让人心生疑惑,没有再架剑,反而转身走向李二麻。
      “喂喂,怎么不打了?”白玉堂见状,不明所以,他正打在兴头上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完了?
      展昭回身看了看一脸愕然失望的白玉堂,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用手一指前方,“你看那儿。”
      “不看!”这回白玉堂动也不动,他才不会上当呢,“又耍我?后面有孤魂野鬼我也不看!”
      “不是孤魂野鬼,是你大哥。”展昭忍住笑意,却又装出和上次一样儿的惊讶表情。
      “呵,猫儿,同一个谎可不能说两次啊,没人信的。”故意拉长声,白玉堂的手不老实地拍拍展昭的肩膀,“拿我大哥来吓唬我?在哪儿呢,在哪呢?你呀,还不如说我身后有一群饿鬼要来吃我呢……”
      “五弟!”话未说完,一个低沉宽厚的声音突然响起,仅仅两个字,却足以透出说话之人的威严和怒气。
      “啊,啊?”白玉堂抽动着嘴角,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张大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大馒头,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圆,“大,大哥……”
      天啊!竟然真是大哥!陷空岛头号耗子——钻天鼠卢方!还有二哥韩章、三哥徐庆、连翻江鼠蒋平也跟在其后。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卢方满脸怒容,这小子竟真的在给展昭捣蛋,怪不得迟迟不回陷空岛,大家猜测这家伙不是被女人勾跑了就是找展昭去了,害得所有人都出来寻找他的下落。半路上巧遇公孙策,得知展昭也一直未回开封府,据他推测两人应该会在一起,想不到还真猜着了,有展昭的地方必有白玉堂!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唉呀,大哥,我正和死……哦,不,展昭过招儿呢,没想到你也来观战啊?”白玉堂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正想着怎么答复卢方呢,蒋平却插话进来:“我说五弟,陷空岛那么大不够你玩儿的,找谁不好偏找展昭,还把我们说成是孤魂野鬼,你是不想活了怎么着?”
      一听这话,白玉堂连忙陪上笑脸,“嘿嘿,哪儿的话呢?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我看五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和展昭分出个胜负不可。”韩章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那是当然!我们是鼠,他凭什么当猫?!不分出胜负,难道要他一直踩在我们头上吗?
      白玉堂嘻皮笑脸地靠近卢方,诡密的神情不知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大哥,”他套着近乎,一只鼠爪不安份地挠着卢平的肩膀,像小猫儿在练爪子,“你看都到这份儿上了,让我俩打完再说嘛,好不好?商量商量……”
      “不好!我答应人家展昭还未必答应呢!你俩比武,怕是三天三夜都分不出胜负,更何况人家有任务在身,你老捣什么乱?跟我们回家去!”卢方怒语,胡子都吹起老高。
      展昭暗自偷笑,哈哈!白玉堂这下可糗大了!
      “笑什么笑!小死猫……”白玉堂看到他兴灾乐祸的模样儿,真想上去狠狠扁他一顿!
      “喂,看什么看啊?还不听大哥的话?走吧。”韩章拍拍白玉堂的胳膊,把白玉堂的眼神“勾”了回来。
      “大哥……”他还是不死心,准备继续胡搅蛮缠。
      “算了五弟,你没看人家正在押送犯人吗?耽搁了时辰,不好交待的。”徐庆拎着大圆锤,指了指还爬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李二麻。
      “还不走?!给展昭找了那么多麻烦,没让你道歉就不错了。”卢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怕是白玉堂再纠缠下去,他真的要把他五花大绑的押回去。
      “死猫没那么小气,是吧?”白玉堂低下脑袋,眼睛斜望展昭,不满地嘟喃一句。
      “你再说!”好大的嗓门!卢方一声怒吼,震得他心跳加速,好久没见到大哥这么生气了。
      “大哥……”白玉堂撒娇拉拉卢平的袖子,陪笑的脸却假得很。
      “五弟,别惹大哥生气了,快跟我们回去吧,有事等展昭交完差再说。”蒋平的八字胡上下动着,好心地劝着他。
      “一个时辰,哦不,半个时辰,给我半个时辰,一定分出胜负……”白玉堂仍不死心,现在居然又讨价还价起来。
      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这次要放跑了展昭,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上!死猫好难追的,要知道他抓猫抓得有多辛苦,可每次都只是过两招就不见了人影儿,机会难得啊!
      “得了吧,你还没闹够啊?”韩章不由分说,抓起白玉堂的手腕,拉着他便走。
      “唉?你别拉我啊……”白玉堂甩着胳膊,欲挣脱韩章的束缚。
      徐庆也在背后推着他,力道大得不容他回头,“走吧。”
      “别推别推,我走,我走就是……”白玉堂被四人包围,不走也由不得他了。
      卢方走在前面,回头瞪了一眼白玉堂,目光又转向展昭。
      “多有得罪,告辞!”仅简单的环拳礼让,便让展昭感动不已,这钻天鼠可比白玉堂礼貌多了。
      卢方大步流星地走着,白玉堂见状,连忙甩开韩章,追上他的步伐。大哥生气了,可得好好哄哄,要不然下次怎么找展昭玩儿啊?
      “大哥,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跟你们回去了吗……”唉,纵有百般不愿,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
      闹哄哄的五人组渐渐远离,声音越来越小了,展昭总算松下一口气,露出难得的笑脸。说实在话,有时他还真羡慕白玉堂他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又有兄弟相伴,与王朝马汉他们,完全是两种生活……
      拎起地上的李二麻,思绪又再度转回来。现在正是他为朝廷效命、为百姓伸张正义的时候,可不是想离开包大人,去过自由生活的时候……包大人都需要他、朝廷需要他、百姓们也需要他……
      “唉……”轻叹一口气,无奈境相逼。展昭眼中充满迷茫,算了,眼前的正事要紧,其他的,以后再去想吧。
      开封府。
      “展大人回来了!”张龙赵虎迎上前去,喜悦的心情早已把先前的不安抛之脑后。
      “禀包大人,展大人已带着犯人李二麻回府。”王朝前来禀报。
      “展护卫回来了?”包大人心中大喜,连忙站起身来亲自出去迎接,这些日子,他可替展昭担心呢。
      展昭却早一步进到屋内,恭敬地拱手示意:“包大人,犯人李二麻已被我缉拿归案,现押在大牢内,请包大人定夺。”
      “展护卫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息歇息。”包大人命人搬过一张椅子,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谢包大人!”展昭把剑放在桌子上,反身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并未穿青布衣衫,早已换上红色官服,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公孙策站在包大人身边,询问起近日来的缉捕情况。
      “展护卫,今次又比往常拖延几日,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岂止啊?!白玉堂那小子,穷追不舍不说,见了面就要打架,我招谁惹谁了?要说耽搁时辰,根本与自己无关,完全是那小子错!
      尽管展昭心中这么埋怨,但是想想白玉堂也并不是什么奸人贼党,只不过是喜欢和自己闹闹罢了,况且现在他又和五鼠返回陷空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找自己麻烦,还是放他一马,以免日后节外生枝吧。
      “哦,不,路上没什么事,倒是那李二麻,躲入南阳,难寻得很,所以耽搁了时日。”展昭半真半假地回答。
      “是吗?那天我偶遇陷空岛五鼠,卢方说他们在找白玉堂,不知展护卫见过他没有?”公孙先生神机妙算,其实早已看出倪端。
      “在路上见过白玉堂,他现在已经随卢方他们返回陷空岛了。”展昭仍是不提白玉堂捣乱的事。
      其实不止是白玉堂,陷空岛五鼠对自己“御猫”的封号都有几分厌意,可是“御猫”这封号是皇上御赐的,又不是自己起的,哪儿能说改就改呀!卢方他们对自己就已经算是客气了,至少不会见到他就大打出手,倒是那白玉堂想不开,见了面跟见到仇人似的,非打不可,除非他拿掉“御猫”的封号。拜托!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唉,这也难怪,人家是鼠,自己是猫,当然不容他成为鼠的克星了。说到底江湖人一听到“御猫”两个字,就误以为自己比“五鼠”厉害,所以“锦毛鼠”气不过,非要分出个高低不可,以改变江湖人对他们的错误看法。自己倒是理解,也不想把恩怨结大,以免越搞越糟。
      公孙策知道展昭的为人,既然他不说,也不想再追究下去,想必包大人也明白。但是展护卫他连日来一直在缉拿犯人,根本没好好休息过,谁看了都心疼,他转头望了望包大人,只见包大人微微点头,“展护卫缉拿犯人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随我去一趟南阳。”
      “南阳?”展昭一怔,他刚刚从南阳回来啊,“不知包大人去南阳所谓何事?”
      “你刚从南阳回来,应该也看到了,饥荒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此次下南阳,一是视察民情,发放米粮;二是拜访南阳知府,据说那边的治理极差,恶霸横行,欺压百姓,而县衙却视而不见。”包大人谈及此事,忧心重重,眉头紧锁,黝黑的脸庞又多了几道皱纹。
      “是的,我在南阳时就曾被一伙恶霸纠缠,而恶霸头儿却声称他就是县衙的儿子,狂妄得很。”展昭想起那些家伙就替当地百姓打抱不平,他们的行为令人发指。
      “哼,子不教父之过,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包大人听罢怒语,此事不管,百姓何以安祥?“展护卫,明日你带路,尽快赶到南阳,我要查看一番,若真有此事,我必上报皇上!”
      “是!”展昭起身接下命令。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一切显得那么柔和,微风拂过,清彻心扉,不禁令人遐思万千……
      展昭坐在窗口,丝毫没有睡意,仰头望着那轮皓月,又想起老乞丐的话……难道自己真会有桃花劫吗?但为何会有两个女人?而所谓的第二个女人,却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对了,还有那位姑娘,她似乎认识白玉堂,而老乞丐口中所说的好男人……不会就是指他吧?天啊!白玉堂人虽不坏,但也称不上是什么……好男人吧?!哦,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在那位姑娘心中,他就是一只好老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白玉堂偷了她的东西,所以她惦记着他,嗯……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极大。
      唉?我想这些干嘛,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展昭皱了皱眉头。女人……会是谁呢?再度回想,自己认识的女人基本都是与案情有关的,而与自己有瓜葛的,更是想不出一个,那么也许以后会遇上的,还是视目以待吧……他慢慢合上双眼,俊朗的面容透出一丝柔和,嘴角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许,心中真的有那么一丝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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