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有怪》纸巷篆千

38、老道士后人

　　“岁嵬，你是不是有事？”

　　岁嵬的不对劲连若水都看出来了，这两天她总感觉岁嵬有心事，但她又不说，在岁嵬有一次奇怪地看着自己时，若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啊？没有没有。”岁嵬摆手否认道。

　　“真的？”若水明显不信，“是不是无梁逼你来的？”

　　“怎么可能？能帮得上神君，是我的荣幸。”岁嵬再次否认道，随即又笑着说道，“而且，你都受那么重的伤了，作为你的朋友不能帮你报仇，但还是可以陪着你的。”

　　既然岁嵬不说，若水也不勉强。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可是……”岁嵬有些迟疑。

　　神君说了，那些人还在潮水镇，没有找到若水他们是不会走的，若水现在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而且现在天都黑了，现在出去有什么好玩的？但若水坚持。

　　若水都打不过的人，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没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办了。”

　　相对于岁嵬的担心，若水就显得轻松多了，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就算再怕事，总是要解决的。

　　既然若水都这样说了，岁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再不济直接找神君，这里是神君的地盘，她还怕不成。

　　不一会儿若水和岁嵬就出现在街上了，两人也不往其他地方去，若水带着岁嵬直接去了七星河，别的不说 ，在七星河上，他们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谁让七星河可以让她作弊呢？

　　若水和岁嵬坐船来到河中央，她再次施展法术，吸取七星河的污秽之气，见若水这样做，岁嵬几次想要开口阻止，但看着若水认真的样子，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让她怎么说？告诉若水，她只是器，只是个工具吗？若水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此时的若水可不知道岁嵬的纠结，随着污秽之气被吸收到体内，再到内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前几日的伤口没有那么难受了，内伤也好了许多。

　　“岁嵬，我感觉自己的伤好了很多。”不是错觉！是真的，若水欣喜地回头跟岁嵬分享自己这一发现。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岁嵬有些不自在地应道，不过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里的若水没有发现。

　　“我再吸收多一点。”说着若水又准备继续了。

　　岁嵬闻言下意识地阻止道：“若水，就算这东西对你的伤有好处，但它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别吸取那么多了。”

　　若水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还在无意识地做着器该做的，岁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睛有点涩涩的。

　　“可是……”

　　若水还想说什么，一下就被岁嵬打断了。

　　“若水，你不是说你想好怎么办了吗？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神君帮忙？”岁嵬紧接着问道。

　　“其实也不算办法，先礼后兵，我想跟他们好好聊一聊。”若水随即笑了笑，如实道。

　　“要不还是找神君帮忙吧。”岁嵬有些不放心。

　　“不用，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怎么能麻烦别人呢？”若水坚持，“而且在这河上，他们讨不了好的。”

　　“那他们会来？”

　　“会来的。”若水笃定道。

　　只见若水掏出昙花手帕，随手扔了出来，然后掐了一个诀，手帕中的黑气慢慢转移到若水身上，见状岁嵬急忙想要拦下若水，但随即又想到若水的身世，又生生停下来。

　　果然才过了不久，那几个道士就闻着味来了，确切地说是跟着昙花手帕来了，而若水在他们出现后，当即停了下来，没有再吸取手帕中的污秽之气。

　　他们见若水在河中央，没有过多思考，就直接一跃而起，跳到若水的船上。

　　在他们想要朝若水攻去时，才发现，他们法力施展不出来，他们没想那么多，只当是眼前的人做了手脚。

　　若水趁机用无梁教的定身术，直接将来人定住，这次只来了三个人，但若水也不管了，反正她看了，那个他们口中的师兄在。

　　见人定住了，若水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学着无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等他们开口，若水就先行说话了。

　　“你们是老道士的后人？也就是昙花手帕最初的主人。”

　　“我们师父是前钦天监监正无妄！”中间的少年没好气地应道。

　　“我不知道什么监正无妄，我遇到他时，他也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老道士”若水摇摇头，面露纠结，但还是开口问了，“他现在还好吗？”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故去很多年了。”

　　尽管很不想搭理若水，但对方还是回答了若水。

　　这是若水从没想过的，她知道老道士已经老了，但从没想过在自己去找他前，老道士就已经去世了，若水一时间有些怔怔。

　　“他……怎么……”

　　“妖女！你到底想做什么？快放了我们！”中间的少年厉声问道。

　　“妖女？你们对于看不惯的人都这样称呼吗？不论真假。”若水瞥了一眼前面的三人，冷淡地开口道。

　　前面的三个人被若水这一问愣住了，他们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师父交代的事情，他们是一定要完成的，而且师父不会枉杀好人，他们相信师父不会错的。

　　“你们想要做什么？这问题该我问你们。”若水看着三人，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少废话！今日是我们大意了，要杀便杀！”中间的少年冷声喝道。

　　“就算是想要我的命，也该让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该死吧。”若水不由地笑了一声。

　　一旁岁嵬的目光本来一直在前面三人身上警惕着，听到若水的笑声，岁嵬不由地看向若水。

　　她只觉得这一刻的若水尽管看起来没什么气势，但她却在若水身上仿佛看到了无梁神君的影子。

　　若水从前没被人追杀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要跟别人谈判一样，但她在码头见过那些收保护费的威胁人，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而且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戾气，说不清道不明，大概是自己都被人重伤了，她再善良也不可能给人好脸色，这想法一闪而过，也没有再多想。

　　“你可以不说，但你的同伴必须死。”

　　若水丝毫不惧，慢悠悠地说道，目光同时在旁边的人身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果然，对方一听若水这话，脸色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人嘛，尤其是他们这些正道，可能自己不怕死，但一定怕伙伴因自己而死，这也是她在那些痞子那里学到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假，若水仗着在这七星河上只有她能使用法术，状似不经意间轻轻甩了甩手中的昙花手帕，两瓣昙花倏而飞向面前两个男子右肩。

　　看着漂亮的花瓣顿时没入肩膀，被定住的两人难忍地闷哼一声，中间的男子面露焦急，奈何无法动弹。

　　只能着急地大喊道：“你住手！别伤害他们！”

　　“那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若水扬起一丝笑容，轻声问道。

　　岁嵬还没见过这样的若水，有些新奇地看着她，只觉得现在的若水迷人极了，好像这样的若水才是真正的若水。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若水又问道。

　　老道士的弟子，那也得让她知道他们是谁，她不想因他们迁怒到老道士身上，当初老道士是真的对她挺好的，教她习字，还给她说了好多修行的知识。

　　中间的道士不甘地看向若水，他想要反抗但又反抗不了，两位师弟都被她伤了，再怎么不服气，也不能拿师弟的命开玩笑。

　　屈于形势，最终还是开口了：“前钦天监监正无妄座下大弟子清明。”

　　“清承。”

　　“清源。”旁边的两人也跟着咬牙说道。

　　叫清明的继续说道：“师父生前有遗命，在昙花手帕出现异常时，一定要拿回手帕，并杀了手帕主人，防止她成为恶灵为祸人间。”

　　岁嵬听到清明的话，不由地看了若水一眼，但若水的关注点只在，要杀她的竟是曾经对她很好的老人，是曾经待她如亲人的人。

　　若水神色中闪过一丝落寞，然后出声问道：“为什么？”

　　尽管在无梁跟她说手帕封印她吸走的污秽之气后，她也猜到了，但她还是想要问。

　　“师父只是为了大局考虑。”清明下意识地替自家师父解释道，“若是恶灵出世，人界必将大乱，昙花手帕封印松动非同小可。”

　　“所以我这个手帕持有者就活该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恶灵，哪怕我没有变成恶灵？”若水自嘲地笑了声。

　　“这个师父没说。”清明迟疑了下，说道，“师父只说，拿回昙花手帕，毁掉里面封印的东西，诛杀会成为恶灵的主人。”

　　昙花手帕上的昙花是封印，也是净化吸食邪气的灵物，封印松动，那就说明里面的邪气太多了，封印已经压制不住了。

　　“可是现在的若水不是恶灵，她只是个凡人，她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你们说的恶灵气息。”岁嵬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不过清明几人明显不信，尽管他们在若水身上没有看到恶灵独有的气息，但他们相信师父的话。

　　“所以当年老道士给我这个手帕，就是为了今日来杀我？”若水看着手中的手帕，低声道。

　　可是他当初教自己的法术，也都是要用到昙花手帕的，这难道是他一早计划好的，故意推她一步步成为他们口中的恶灵，然后让人来杀掉她？可是为什么？自己与他无冤无仇的。

　　她还真是想岔了，当年老道士只是想要保护她，不让她被这些污秽之气迷了心智，起码被她吸取的污秽之气基本都被昙花手帕吸收封印了，只是后来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恶念，这是老道士没想到的，最后给弟子留的遗命，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只是真的有那一天，老道士还活着的话，他也是不会手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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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糟心事多，更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