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遇到老同学》川与山

7、第 7 章

　　还有无数的数不清的，从出生就已经注定的东西。

　　消息发来已经过了两分钟，周舟连忙回复有时间。

　　温乐说好，那周六见。

　　两人敲定周六见面时间和地点，互相说了晚安就放下手机睡了。

　　周舟在夜里辗转反侧，

　　温乐则做了个温柔的梦，早上起床，心情都是美好的。

　　上课、批改作业、找学生谈话、分析试卷，白天过去，晚自习又上了两节课，还有一节超级长的自习，等结束已经十点。

　　温乐累得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到车里抓紧喝水，今天讲试卷，晚上给学生答疑，嗓子又干又痒，难受得很。

　　喝完水又吃了颗润喉糖，焦灼的嗓子才清润了些。

　　南城二中学生强制住宿，晚上放学，学生簇拥着往生活区走去，校园很热闹，青春热烈的歌曲响彻校园。

　　七栋教学楼都亮着光，从教学楼到学校门口的路灯也亮着。

　　温乐开车离开学校，到家收拾好已经快十二点了。

　　幸好学生自习的时候他已经把明天上课的内容准备好了，否则回来还要备课。

　　不过明天下午开家长会，温乐洗漱完，倒了杯红酒，又去书房待了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房间。

　　周五下午上完前面两节课，就是家长会。

　　温乐是今年新来的老师，备受关注，班主任说完，继而就是他。

　　他先自我介绍，然后就是自己之前的一些教学经历。

　　十三班偏理科班，有喜欢语文且擅长的，有不喜欢但是为了考试硬逼着自己学，也有不喜欢考及格线以下的。

　　温乐原本不打算多说什么，将时间留给后面老师，还有分科的事，

　　没想到他分析完班里语文成绩，各位家长显得忧心忡忡，纷纷询问他要怎么才能将孩子的语文成绩提上来，要买什么习题或者资料。

　　一百五十分的语文，只考九十几，甚至不及格，这偏科太严重，走不远的呀。

　　语文和其他学科不一样，它就是靠积累培养语感。

　　温乐回了几个家长的问题，针对性的给了一些建议。

　　“老师，老师，你出卖我们了吗？”

　　温乐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被四五个学生围住。

　　“出卖这个词从何而来？”温乐问。

　　“成绩啊，语文成绩啊，温老师，我发誓这次我真的认真背诵了，但是那字咋就不一样呢？”赵幕抵了抵眼镜，深思。

　　“我也想知道，”温乐似笑非笑。

　　赵幕这次考试古诗词默写全都写了，如果不看字，那他真的算得上“改头换面”了，毕竟以前他直接将默写空着。

　　但是，六句，每一句都有错字。

　　这写了和没写有什么区别，一样一分没得，还增加改卷老师工作量。

　　围住温乐的几个学生看到他脸上的笑，集体往旁边退了退。

　　“张平以后每天写两张字帖，赵幕帮忙检查，赵幕每天找张平默写。”温乐温柔看两人，“如果下次月考你们两个毫无进步，那就一起抄试卷吧，十遍打底。”

　　张平作文写得好，大气磅礴又不失文雅气质，六十分作文，能拿五十五左右，被扣五分，全是因为他的字，真的是比鸡抓的还乱。

　　学校改卷老师就那几个，已经习惯他的字，但是高考的时候可没人仔细读他那歪七扭八的作文，直接先扣卷面分，字看不懂，那作文写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赵平尴尬一笑，他的字真的是从小被说到大。

　　四个学生，温乐已经解决完两个，剩下两个见势连忙跑了，生怕温乐给她们安排什么任务。

　　开完班会，学生跟着家长一起回家，温乐收拾一下，下班走了。

　　今天周五，回香茗小区吃饭。

　　“你和周舟处得如何？”

　　餐桌上，温坊问温乐。

　　温格和刘双阳也好奇，上次温乐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他对周舟有好感，但之后两人如何，几人就不知道了。

　　“挺好的。”

　　温乐对着三张好奇的脸，表情微囧，有些难以开口。

　　“那就好，好好处，等定下来，小姨给你们办婚礼。”

　　温坊笑了笑，眼睛里似乎有眼泪。

　　她姐姐应该安心了。

　　温坊比温乐的妈妈温淑小了近八岁，她们父母嫌弃两姐妹是女孩，早早离婚各自组建家庭。

　　她们是靠乡里亲戚你给一口饭、我给一件衣供养大的。

　　温淑高中之前，除了上课还要带温坊，中考考进南城一中，除了学习就是做兼职。

　　温坊没温淑聪明，能从村里走出来，考到市里，之后再上大学，全靠温淑一点一点辅导和逼的，两姐妹互相扶持，一路艰难走来，好不容易在南城买了房，有了家，算是有了根，各自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但是世事难料，没想到……

　　温坊咽下舌尖涌上来的苦味，刘双阳捏了捏她的背，无声安慰。

　　“好。”

　　温乐也发现小姨情绪变化，笑着应答。

　　吃完饭，一家人坐到沙发看电视，温格挨着温乐。

　　“你真的喜欢她？”温格问，

　　“才见过一面，什么都不了解，说喜欢不喜欢的太假了，只是说有好感，慢慢相处。”

　　温乐偏头笑了下，得到温格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大家更希望你开心。”温格又说。

　　“没勉强，我对周舟印象挺好的。”

　　温格见他说起周舟两个字，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意，懂了。

　　“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生，好相处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我，比如送礼物之类的。”

　　温格和温乐一起长大，两人是兄妹又是朋友，说起话来更肆无忌惮一些。

　　温乐一直没告诉温乐自己的性取向，她还以为周舟是女生。

　　“额……周舟是男生。”

　　温乐表情卡顿一下，解释。

　　温格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没必要隐瞒。

　　南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熟悉的活动区域就那些，现在不说，要是哪天碰到，两边都尴尬。

　　“啊？！”温格目瞪口呆，目光在温乐身上上下打量，又去看温坊。

　　一副难以理解的恍惚模样。

　　“我不是觉得你的性取向有什么，我只是惊讶我……我妈的接受水平，还有行动力……”温格回过神，连忙解释。

　　“没事，我当时也很惊讶。”温乐失笑。

　　温格和温乐以前很亲近，但是自从温乐上高中后，两人相处时间变少，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有些话题也不好聊，逐渐交流的话题也没了。

　　现在温乐丢了这么个深水炸弹，温格和他聊了好一会。

　　“所以你以前一直不找，是怕我们接受不了？”

　　“不是，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这个圈子里，合适比喜欢重要。”温乐摇头。

　　温格懂，她看小说、追泰国明星，对同性恋圈子了解一点点，以她一个圈外人浅薄的了解来说，就是乱。

　　rou体欢愉比感情重要。

　　“所以，如果你们成了，他是你的初恋?”温格小心翼翼试探，生怕哥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变成不认识的人。

　　“嗯，”温乐轻轻点头。

　　温格松了口气，

　　“同性恋太难了，希望你们两个有好结果。”

　　温格看着温乐，真心祝福。

　　“希望吧。”

　　温乐心里也不确定，但他还是笑着安抚担忧的妹妹。

　　周六下午三点，温乐提前到和周舟约好的餐厅。

　　第一次见面，他差点迟到，这次他提前三十分钟到。

　　他到了十五分钟，周舟也来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周舟见温乐已经到了，连忙走过来道歉。

　　“约的时间还没有到，你没有迟到。”

　　温乐一本正经，周舟先是愣了下，然后笑了。

　　“这是送你的，感谢上次你送的花。”

　　温乐将一束向日葵花束递给周舟。

　　“是……啊…不用谢。”

　　周舟这次是真的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双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接过花。

　　等坐下，店里阿姨送来炭火和烤肉纸。

　　两人约的是一家烤肉店，点餐和自助相结合。

　　向日葵是五朵包成的，没加其他花材，鲜嫩的黄和翠绿的叶片，周舟轻轻一侧头就能看见。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涨涨的、酸酸的，还有一些隐秘的欢喜。

　　“你看看要吃什么？”

　　菜单递到眼前，周舟接过，温乐已经勾了不少菜，周舟扫了一眼，加了个鸡中翅和土豆片。

　　服务员将菜单收走，两人这里安静下来，只有餐厅放的音乐还在声嘶力竭。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同时停下。

　　温乐看周舟，周舟看温乐。

　　“你先说，”

　　这次是温乐开口。

　　“……我就是想问，你这周工作怎么样？”

　　两个人都要工作，能聊天的时间不多，通常是晚上说几句，然后就互道晚安睡觉了。

　　周舟也不知道聊什么，只能问问工作。

　　“还好，就是有种播种看不到收获的无力感。”温乐无奈说，

　　“嗯？成绩不好吗？”

　　周舟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否则也不会和温乐读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只是人生总要为些什么放弃什么。

　　“不是不好，只是偏课太严重了，尤其是偏语文。”

　　其他科都能补，语文如果不喜欢的话，再补也补不上来。

　　“班里语文好的那几位都想走纯文科，等她们走了，也不知道班里是个什么情况。”

　　温乐苦着脸，周舟觉得自己挑起了一个不太好的话题。

　　“等分科，有危机感了，自然会学的。”

　　周舟虽然后来成绩不好，但是也经历过高中，高一的时候大家心还比较野，也比较放松，等到了高二下，整个班级学习氛围将达到一个顶峰，并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希望吧。”温乐已经习惯学生成绩起伏，也只有成绩出来那几天能影响到他，其他时候，他都看得比较开。

　　“你呢？基地里忙不忙？”

　　肉陆陆续续上来，周舟夹肉放进烤盘，温乐刷油，两人之间升起薄薄的白雾。

　　“不是很忙，像个园丁一样守着花就好。”

　　“那我们两个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园丁守着花。”

　　温乐端起柠檬水，温和看周舟，“碰一杯？”

　　周舟端起杯子，两人杯子轻轻碰了下，各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