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之外》金令令

5、第五章

　　我想我们至少能靠近一点睡，显得可以亲昵些。但是事与愿违，路奕没有动作，我也不好意思主动。
　　距离感拉满像是隔着条银河，我心有不满。
　　闭上眼睛，脑袋一片空白，我试图想入睡，可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我翻来覆去。
　　而那边的呼吸绵长有序，似是睡着了。我停下翻身，不敢打扰路奕睡觉。
　　过了不知多久，我眯着眼睛浅浅睡着，有人喊我的名字。
　　“阿辞，睡了吗？”小小声的。
　　我被唤醒了，是一有点声音，就能醒的那种。
　　“嗯？”嗓音有些沙哑。
　　“我睡不着。”她坦白。
　　“刚刚不是看你睡得好好的？”我疑问。
　　“闭着眼眯了一阵睡不着呢。”
　　“我也是。”她的当下的状态跟我差不多。
　　“我们来玩游戏吧。”她饶有兴趣地问。
　　“怎么玩呀？”
　　她挑眉一笑，“6”
　　我聪明的脑袋瓜一转，猜测是数字接龙，便说，“7”
　　“你输了。”她哈哈大笑。
　　“为什么？”我不解。
　　“数到带有7的或是7的倍数的数字都要不能说出口，然后拍一下手掌，懂了吗？”她耐心跟我讲规则。
　　“哦。”我懂了。
　　“好，现在开始。”
　　“嗯。”我准备。
　　“13”她快速地讲。
　　我反应过来，迅速拍了一下手掌。
　　“15”
　　“16”我应。
　　她快速拍一下手掌。
　　说到69的时候，她狡黠一笑。
　　我拍手掌，也不甘示弱，没有让她得逞。
　　然后我们没说话，轮流拍手掌。过程很精彩，我们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能出错，好找到机会借机奚落对方一顿。
　　我们玩游戏的时候像竞争的对手，相处的时候像友好的友人。
　　到她说，“102”
　　“103”我脱口而出。
　　“你又输了。”她抿嘴笑。
　　“不玩了。”我耍赖道。
　　“继续玩嘛。”
　　“求我呀！”我开玩笑。
　　“阿辞，全世界最好的阿辞呀，求求你了。”路奕恳求道。
　　“好好好。我们继续吧。”我妥协。
　　“我们来玩别的游戏。”
　　“是什么？”我好奇。
　　“逛三园。”她一字一顿道。
　　“这个我会。”我积极回答。
　　她故意停顿几秒，再说，“动物园里有什么？用英文回答。”
　　“rabbit.”
　　“kangoo.”
　　“elephant.”
　　“monkey.”
　　…
　　我们不停地想还有哪些动物，一边在脑海中找到对应的那个单词。
　　玩得不亦乐乎。
　　很久之后，我们都玩困了，不知不觉说着悄悄话睡着了。
　　“阿辞，你还记得跟我说过喜欢的感觉吗？”
　　“记得。”
　　“那我经常想给你分享日常是怎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想分享给好朋友的喜悦吧。”
　　“是吗？”
　　“我也不确定。感情是件很复杂的事情。”
　　“嗯。”
　　*
　　开学定好的大考测试是否在假期有认真学习，在今天来临。
　　每个班按选科打乱顺序安排座位。成绩越靠前的，教室与位置也越靠前。
　　很凑巧的是，嗯我与路奕分在同一个教室。
　　她坐在第一组第一排，我坐在第三组第二排。从我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她在认真做题。
　　突然路奕好像感觉到我的目光般，在人群中遥遥望了我一眼。我感到众生也不过如此，它们是我们对视的参照物，衬托得彼此是多么的重要。
　　她视线移开，转回去继续写题。
　　我也在认真做题，时不时会望过去看看她。
　　看着她安静的侧颜，认真起来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平时嘴巴拉巴拉的，没想到安静起来这么令人着迷。
　　我好像对她有好感了，仅仅是好感吧。
　　突然我听到有人在敲我桌面，刺耳得我回过神来。我抬头看去，是监考老师。
　　他提醒我，“同学，请认真考试，不要东张西望。”
　　“嗯。”我浅浅回应。
　　已经是最后一科了，其实我早就写完了，我低下头开始检查试卷。
　　没过几分钟，考试结束，上交试卷。
　　我和路奕又不约而同地在教室门口碰面了，她先出来的，似乎是在等我。
　　“一起走吗？”她询问。
　　“好。”我立即答应。
　　“去小卖部吃点东西吧，都饿了。”她征求我意见。
　　“去饭堂不是更好吗嘛？”我疑惑。
　　“今天饭堂的饭菜可能不合你胃口哦。”她解释。
　　“好吧。”
　　来到小卖部，她点了两人份的关东煮和两盒冰红茶，顺便问我还要不要点其它的。
　　我从里面照旧挑了一根悠哈。
　　她早已经见惯不怪了，不再问我。
　　我们在小卖部提供的自助桌椅上坐下。我立即夹了个丸子吃了起来。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你叫阿辞对吧？”
　　我看向他，来人高大，模样长得还行，就是有股流里流气的。
　　我问，“怎么了？”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简单粗暴又直截了当。
　　“不好意思，不行。”我拒绝道。
　　“为什么？”他着急道。
　　“没有为什么，不想加。”我不想解释太多。
　　他狗急跳墙，“别在这装清高，老子找你是看得起你，给你个机会。”
　　我软硬不吃，“哦，关我什么事？”
　　“哎呀，皮痒了？”看到我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威胁道。
　　“你敢打人吗，打得轻了被学校处分，打得重了，岂不是要坐牢？”路奕站起来镇定与他谈判。
　　男的有点怕了，但还是气势不减，“你等着！”他转身就走。
　　我在原位安静地吃着，氛围没有刚才轻松了，有点沉闷。
　　其实我在自己尝试自愈，尽管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哭，但我就是很难过。
　　难过于这场无妄之灾，难过于男生的恶语相向，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快乐呢？
　　路奕突然开口，“不开心了？”
　　“还好。”我淡淡的。
　　“没有必要为那种人而难过，也不必纠结于这件事。”她很有耐心地安慰我。
　　“嗯？”
　　“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要学会不在乎，知道了吗？”温温柔柔的声音想在耳畔，耳朵都酥麻了，心情也好了大半。
　　虽然还没完全从难过里走出来，但我觉得路奕是会安慰人的天使。是她在赎回我的开心，卖掉了我的忧伤，她也从此成为了我生命里的佼佼者。
　　“原来你是这样安慰人的。”
　　“我还没安慰过别人呢。”
　　“第一次吗”我好奇。
　　“嗯。”她回答。
　　“那我岂不是成为你第一个安慰的人？”
　　“对”她肯定。
　　“你怎么这么会啊？”
　　“会什么？”她问出来。
　　“安慰咯。”
　　“我这是真情实感，不用经验。”她解释。
　　“哦。”
　　*
　　“这次大考，整体来说全班都考得不错，平均分也排在级第一，继续保持。还有，之前定好的规矩现在实行。”班主任严肃道。
　　“全班前十五的在纸条上写下你想要的同桌名字，然后交上来。对了，这次进步很大的、班里的单科状元都有资格选同桌。现在开始写。”班主任补充说明道。
　　我把路奕的名字写在纸上，白纸黑字处处引人注目，我把纸条交了上去。
　　我知道这次我和路奕是互选的，简单来说是双向奔赴。
　　终于能成为同桌了。
　　整节班会课都用来做这些了。
　　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响起。
　　路奕又来找茬，“你猜我选谁？”
　　我明知故问，“谁啊？”
　　“你。”她看着我微微一笑，颇为倾城。
　　“我们奕奕眼光真好。”我沾沾自喜。
　　“得意劲。”
　　“嘻嘻～”
　　过了一节课的时间，班主任把座位表打印好了。
　　大家开始搬座位，不是移课桌，而是收拾东西搬到另一个座位。
　　我们在第四组第三排相遇了，我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同桌。
　　“高小姐愿意成为我的同桌吗？”
　　“荣幸之至。”
　　入座，上课了。
　　有人给我递了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着【同桌，要上课了。】
　　我传回去【嗯，一起上课。】
　　【看过原耽小说没？】
　　【没有，我回去看看。】
　　【让我来猜猜你的星座。】
　　【说吧。】
　　【处女。】
　　【不对。】
　　【给点提示。】
　　【水象星座。】
　　【天蝎。】
　　【不错。】
　　…
　　我们整节课都在传纸条，似乎是未从兴奋的余韵里走出来，享受着属于同桌的权利。
　　“同桌，下课了。”她缓缓讲出。
　　“嗯。”
　　“奕奕。”我照旧唤她的小名。
　　“嗯？”她疑问。
　　“你刚才上课说的原耽小说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双男主的小说。”她解释
　　“哦哦。”我懂了。
　　“原来你不介意同性恋吗？”我心虚地看着她。
　　“不介意。”她回答。
　　“什么？”
　　“无论男女，只要是心之所向我就会喜欢。”
　　“那你现在对谁心之所向啊？”我故意撩她。
　　“不告诉你。”她狡黠道。
　　“说嘛。我好奇。”我摆弄手指。
　　“不说。”她坚决道。
　　“你说不说？”我捏她脸蛋。
　　“no.”她飙英语。
　　“跟我比英语是吧？”我放声。
　　“小人不敢。”
　　“翠果，打烂她的嘴。”
　　我们哈哈大笑，她拍我的手，“傻瓜。”
　　我傻里傻气地说，“还挺好玩。”